這一場景嚇壞了眾人。
宋律先快速反映了過來，可他的技術定不能上去救人，他只能和書院的夫子一起先把其他的人疏散開。
戚放瞥一眼在自己身後緊追不放的趙思遠，「我看你這騎馬姿勢，也沒學幾天吧，還敢跟著我？」
加速之後，馬背上顛簸也越發厲害，趙思遠全部心神都用在死死抓住韁繩上，現下空理他。
戚放嗤笑一聲，揮鞭繼續加快速度。
而後面的瘋馬也越來越快，在兩人即將到達終點時終于趕上，從兩匹馬的中間穿過，將兩人的馬都各自撞開。
被裝得猛然向左倒去，戚放倒也不慌，握緊韁繩呵了幾聲便穩住身形。
趙思遠就沒這麼好的技術了，直接被摔下馬背，若不是寧清行動作快把他拖到一邊，趙思遠還要被馬踩上幾蹄不可。
趙思遠臉色慘白，雙手抱著左腿，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被痛得。
等到混亂平息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瘋馬被制服帶走，大夫帶著藥箱給趙思遠的的腿復位上藥。
雖然戚放和趙思遠的比試還沒分出結果，但看趙思遠這樣子也沒辦法繼續比試，甄夫子捋捋胡子，「兩個同學的成績，就都定為合格吧。」
「合格就是合格，不合格就是不合格，比試都沒完成，怎麼能就給他記合格了？」
戚放一開口，立即讓趙思遠窩火起來，他掙扎這要站起來，「那就再比一次，我非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不可。」
趙有恆一把抓住他，「胡鬧！你腿都骨折了還比什麼，你不想要這條腿了嗎？」
趙思遠梗著脖子，「我就要爭這口氣！」
「戚放。」甄夫子厲聲道，「慎言。」
「好吧，大家都合格吧。」戚放上前拍拍趙思遠的肩，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正經比試你是比不過我了，這樣對你來說不是正好？」
趙思遠咬牙，「我比不過你？笑話，我家隨便一個人就能贏過你。」
戚放擺擺手，轉身準備下一場的考核。
「慢著！」趙思遠咽不下這口氣，向甄夫子說道，「既然戚兄對結果有異議，不如讓我的書童代我考核，免得戚兄覺得書院不公。」
夫子微微皺眉，「這于理不合。」
「我倒是沒意見。」戚放挑眉，「夫子，既然我們兩人都認同，就讓我們再比試一次吧。」
見他們三言兩語就定了寧清行和戚放的比試，甚至都沒征詢寧清行的意見，宋苑苑生氣但不好直接跟趙思遠嗆聲，畢竟趙家老爺和夫人都在這里，更何況寧清行本人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她只好小聲叮囑寧清行道︰「哥哥，說不定那匹瘋馬會進來都是戚放的主意，你等會一會要小心啊。」
寧清行輕拍她的頭，「這應該只是個意外，你不用太擔心。」
宋苑苑並不怎麼相信，「小心一點總沒有錯。」
寧清行無奈地笑笑，不止是在書院，世上很多事都要靠拼，小心穩重並不能帶來勝利，想是這麼想著，嘴上寧清行應道︰「好。」
上馬後，戚放看向寧清行，「現在我還是很欣賞你，你當真不考慮跟著我？」
寧清行表情淡然道︰「不用了。」
「那可實在是可惜。」戚放搖搖頭，看到夫子揮手示意後，駕馬一沖而出。
寧清行緊隨其後，可他卻跟戚放一直保持一個身位的距離，並不急著超過戚放。
寧清行騎的馬並不是趙思遠的那匹黑馬，而是之前他們在馬場挑馬時另一匹出眾的白馬。
黑馬性情溫馴，很是親近人，而白馬十分高冷，在趙思遠試圖靠近的時候，鼻子里噴著氣對他不斷低鳴。
一開始白馬也沒有看上寧清行，並不讓他靠近，寧清行便隨意挑了另外一匹棕色的馬學習。
後面幾日，他和趙思遠從書院回來便到馬場練習騎馬，每日幾乎都要跑上一個時辰。
再後來，趙思遠忙于箭術和學琴，騎馬的時辰漸漸縮短到半小時，甚至有時就不來了，宋律先少了個學生，就逮著寧清行一頓猛教，一天騎馬的時辰延長到了兩個時辰。
黑馬大概是知道在寧到清行這能跑個暢快，把棕馬擠一邊，自己主動把頭湊了上來。
宋苑苑驚奇極了，「哥哥，它是想讓你來騎它嗎？它好聰明啊！」
寧清行輕拍黑馬，「這就是萬物有靈吧……」
萬物有靈，趨利避害，這批西域寶馬向往自由本派，卻整日被拘在馬廄里，如今見跟著他能暢快地跑，自然也湊了上來。
寧清行有些出神，手下的馬又換了一匹。
「哇！」
高冷的白馬突然揚起蹄子把黑馬踹開，餃著韁繩塞到寧清行手上，驚得宋苑苑後退幾步，生怕它想踹人踹到她。
寧清行握著韁繩沒動，白馬的蹄子不耐地在地上踩來踩去，似乎是在催促他。
宋苑苑看它這副樣子倒是沒那麼害怕了，「哥哥，它在催你呢。」
寧清行靜靜和它對視片刻，終于翻身上馬。
自此以後，白馬天天在馬場等著寧清行，在今天看到黑馬被牽走以後，也強行跟了過來。
這邊的寧清行在場上不慌不忙，宋苑苑在場下可看得急死了，她看出寧清行是能超過戚放的，可他偏偏就跟在戚放後邊，終點馬上就在眼前了，再拖下去難道還要等到戚放拔了旗再搶過來嗎？
心急之下，她差點從圍欄的縫隙里擠進比試場地，還好後衣領被人拎著提了起來。
宋苑苑仰頭一看，正是宋律先。
宋律先把她抱在懷里，「急什麼，清行聰慧過人，還不至于在這里輸。」
宋苑苑鼓著臉頰，「再怎麼厲害，他現在也還是個小孩子。」
「你要對他有信心。」宋律先失笑，「清行他們之前跟這孩子有過節？他現在有意讓著人家，等會拔旗時必定使出全力。」
他想了想補充道︰「如果是什麼深仇大恨，他只要在返程的時候全力沖刺把人遠遠甩開，就夠讓人丟臉的了。」
宋苑苑沉默一會，用手把宋律先推開了些，「你別把哥哥教壞了！」
宋律先哈哈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