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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唯一的夏天

那是發生在徹底解決了副本隱患後的事情。

盛夏,晚上十點半,陳逸墨家的客廳來到了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候。

燈光熄滅,客廳內不再留有一個人。

陳逸墨家的所有人都睡的很早,可能是因為墨虞惜帶來的好習慣吧,也可能是因為大家對于早睡早起有了一個新的認知,總而言之,在墨虞惜來到嘉州之後,陳逸墨的睡眠時間就開始跟著變得規律了起來。

而至于段思雨,但凡有空閑能長留嘉州的話,那她的生活規律是循著墨虞惜來的,墨虞惜休息的早她也就休息的早,而墨虞惜休息的遲,她也就相應的休息的遲。

而在異界教廷的時候,她的作息談不上特別規律,畢竟隨時會有突發情況的發生,特別是那段偽裝者鬧騰的厲害的時候就更是這樣。但只要有時間能長留嘉州的話,在穩穩當當的住下後,她的作息也就會開始變得漸漸規律,從一開始的需要刻意的控制自己的睡眠,再到現在的基本都在一個點休息已經算是相當的進步了。

只是她的作息相對墨虞惜和陳逸墨來講還是有那麼點脆弱,但凡晚上看電影、看電視、打游戲稍微遲一些,她就很容易管控不住自己,然後熬夜,就變成了另一個時區的作息。

但所幸的是她的調整能力還算強,所以在進行一個基本的調整之後,倒也能夠強行的把作息給扭轉回來。

于是回到原題。

陳逸墨的房間內,換上了淺白色睡衣的墨虞惜靠在了床頭,薄被遮住了她的小月復與雙腿,而薄被之上,被她捧在手里慢慢讀著的則是一本沒有譯文的《冷山》原著。

在那次的一同看電影之後,她就拜托陳逸墨替她跑了一次腿,也算是罕有的向陳逸墨撒嬌了一次,畢竟要買這本書得跨越整個嘉州的城區,需要從城市的東邊到城市的西邊,而這明確的距離長度則是陳逸墨幾乎跑遍了嘉州的所有圖書館後得到的結論,但總而言之他還是替墨虞惜買來了不算特別好買到的《冷山》的原著。

墨虞惜屬于對閱讀算是相當有興趣的那類人,在沒有遇見陳逸墨和被卷入到副本當中的時候她就常常閱讀,這也算是她分散注意力的一種方法吧,至少在閱讀書籍的時候,在那一段時間里,她可以不用去考慮生活里的煩心事以及那些有的沒的地瑣事。

室內的燈光開的很亮,本來墨虞惜是只開了床頭燈的,但在陳逸墨回到房間發現她在看書後,陳逸墨便相當強硬的把室內所有的燈都一並打開了,在床上看書不一定會近視,但燈光晦暗看書一定容易近視。

盡管現在他們的身體素質已經到了一個令人咂舌的度,在冬天的時候,兩個人不會因為嘉州那魔法傷害般的冷而感到涼意,甚至于在冰天雪地的副本內,他們都只需要穿一件短袖足以,也不再被任何的季節流行病所纏上,但兩個人在生活里的時候還是保留了曾經的習慣。

拿陳逸墨的話來講,這叫做提醒自己還是生活在平凡的生活中。

坐在椅子上,陳逸墨手指不斷的在鍵盤上敲動著,他在回復著一封來自前往了霓虹留學的室友的郵件。

當初在寢室里的時候張博就嚷嚷著自己要去霓虹留學,要去和那邊的櫻花妹談一場永不分手的戀愛。

當時,甚至于在畢業的那一刻,陳逸墨都差點覺得張博是在開玩笑的,但實際上當他真正的考下N1證書,拿到了簽證找到了學校後,他才恍然發覺,自己這個總是嘻嘻哈哈的室友是認真的。

而後,他還真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找到了一個漂亮的女朋友。

按照郵件上這小子的說法,他近年可能就要結婚了。最近他的生活也還算安穩和順利,沒有去當程序員,而是在一個相對輕松的類似于銷售的行業站穩了腳跟。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的選擇倒也挺貼合他往昔在學校里表現出的那種處事風格。他同誰都能聊上兩句,而且是絕對不尷尬的那種很自然的聊天。

這是一種相當牛X的能力。

只是陳逸墨是真的沒想到他真能找到合適的發揮空間,畢竟按照對方之前的說法,他是打算在霓虹留學,然後看能不能在日企站穩腳跟,不行的話就回國來當日語老師的,可誰曉得他這一努力,就真的努力到位了。

從嘉州到霓虹,他也算是有了相當精彩的經歷。也有了以後跟他孩子吹牛逼的資本,遙想當年起手,再到遠渡重洋巴拉巴拉之類的。

一想到那個畫面,陳逸墨莫名的就覺得有些喜感。

他搖了搖頭,敲擊鍵盤的動作稍微停滯了一瞬,眼底也跟著泛起了一抹回憶之色。

他們這幫子室友也的確有相當一段時間沒有聚過了。

在琢磨再三後,陳逸墨深吸了口氣,在郵件的最後附上了一句他剛剛想到的想法。

——要不我們找個時間聚一聚?把其它的那幾個兄弟也喊上?

待到他敲完最後一個字後,時間已經來到了深夜的十一點,合上筆記本電腦,陳逸墨轉過身去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墨虞惜,後者此刻已然放下了厚厚的書本,那雙澄澈的眼眸中多出了些困倦之意,她抬起手捂住了嘴巴打了個小小的哈切,而隨著她的動作,淺白色的睡衣也隨之從手腕上落下一截露出了她那白皙的皓腕。

「困了就睡啊。」

陳逸墨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月兌下了自己的外套,毫不避諱的在墨虞惜的面前換上了自己的睡衣——實際上就是一件簡單的白色體恤與灰色短褲。

他屬于那種不喜歡穿睡衣的人,哪怕是在更加寒冷的冬天,他也只會在最冷的那個月老老實實地穿上睡衣。當然,也不排除嘉州的冬天太冷被迫讓他的生活作息發生變化,不過就當下來看,至少在這一周里他是不會老老實實地換上睡衣的。

「不,我想等你。」墨虞惜的揉了揉已經睡眼朦朧的眼楮,待到陳逸墨上了床鋪後她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伸長手關掉了室內的大部分燈光,只留下還在散發著暖色調微光的開到最小檔位的床頭燈。

燈光黯下,隨著悉悉索索的一陣移動的聲音,墨虞惜從床邊不動聲色的挪動到了陳逸墨的身旁。

「其實你困了的話可以先休息的。」陳逸墨感受著身旁溫軟如玉的嬌軀傳來的溫度,小聲的說道,「我不會半夜離開的。」

「我知道呀。」墨虞惜點了點頭,雖然室內比起剛才晦暗了不少,但她黑色的眼眸里依舊映出了他的側臉,「但我就樂意等你啊。」

沒等陳逸墨說話,她就繼續自顧自的輕聲說道,「有好勝心的女孩兒們總是希望自己能當第一,把其他人比下去,但當她們有了喜歡的人之後,她們或許就會適當的掉一掉排名,讓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在自己的前面,他當第一,自己當第二,那麼只要自己夠厲害,牢牢地守住第二這個位置,且不讓任何人去超過她,那麼他就是永遠的第一了。」

「可能逸墨你並不想當這勞什子的第一,也會念叨我該有自己的想法,可對于我來講,你才是順位第一的。」墨虞惜語調很輕,像是呢喃,又像是只有在夜色籠罩下才能戰勝羞赧講出口的心聲,「我的媽媽曾經告訴過我一句話,愛情的本質其實是比誰更愛自己,對我來講,我可能成為不了勝利者的那方了。」

陳逸墨握住了墨虞惜的手,他沒有接話,只是安靜的听著。

他倆也已經見過彼此的家長了,除去那還在商量的婚期外,兩個人基本上是已經確定了接下來的關系了。

墨虞惜的母親陳逸墨是見過的,那是一位同樣氣質清冷且典雅的女性。

談吐很有修養,但就他覺得,墨虞惜和她之間關系不好是有原因的——母女倆的交流方式就像是永遠都間隔著一層隔膜一樣,哪怕母女倆之間並沒有那種要分隔彼此的意思,但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沒有任何理由的淡淡疏遠。

母女倆之間的關系談不上壞,但也論不上好。

墨虞惜搖了搖頭,反握住了陳逸墨握住她的那只手,感受著比自己手掌要大上一圈的寬厚手掌,沒來由的,她生出了一種極為強烈的安全感。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享受著這一刻的安靜。

「你想一直待在嘉州嗎?」

忽然,她開口問道。

「可能會。」

陳逸墨心里也不確定,如果墨虞惜想回去住的話,那其實也可以,他對這個並沒有太大的排斥。

「那,我們就待在嘉州吧。到那邊去的話,還會有很多讓人不舒服的事情。」

墨虞惜又靠近了陳逸墨一些。

兩人的距離之近,陳逸墨甚至能感受到她吐向自己耳畔的陣陣熱氣。

「哦,對了。」墨虞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把自己的腦袋倚靠在了陳逸墨的肩膀上,低聲問道,「剛才你在回誰的郵件啊?剛才看你笑的很開心的樣子。」

說起這個,陳逸墨努了努嘴,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那個室友,張博,你還記得嗎?就那個挺能言會道的那哥們。」

「記得。」墨虞惜點點頭,如墨般的黑發隨著她的動作輕輕在陳逸墨胸膛上摩擦著,帶起的陣陣酥酥癢癢感讓後者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在覺察到陳逸墨動作的剎那,墨虞惜嘴角微微揚起。

顯然,惡作劇是成功了。

「只是,要談得上能說會道的話,應該是你吧?」墨虞惜頓了頓,又補上了這樣的一句話。

她的看法也確實如她所說的那樣,在陳逸墨所在的那個寢室,就她看來,全寢室最能說會道的就是陳逸墨了。

「別,我在陌生人的面前自閉的很。」陳逸墨搖了搖頭。

「呵呵。」

墨虞惜敷衍的干笑了兩聲,顯然是不怎麼相信他的說法。

「你別不信啊,我老自閉了。」

「嗯,嗯,我信,我信。」

兩人對視了一眼,相視無言又是一笑。

「然後呢?張博的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開心。」笑也笑過了,話題也就該繼續下去了,墨虞惜並沒有選擇等待,而是主動把話茬接了過去。

「他說他和現在這個女朋友談的很好,和女朋友的家長也見過面了,在討論結婚的具體時間和事項流程了。」陳逸墨一邊說著一邊又有些感慨,「然後他問我們多久有時間,看時間能不能對上。」

「然後呢?」墨虞惜可太了解陳逸墨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他絕對不會是這個反應的。

「我跟他說我們隨時都OK,然後就看他那邊。」陳逸墨頓了頓,「然後就是我跟他說,在結婚之前,我們可以把之前那幾個室友喊著,一起出來聚一聚。」

「我去嗎?」墨虞惜看向了陳逸墨。

對于這種室友之間的聚會,墨虞惜倒也不是覺得自己生分,而是明事理的考慮了按照陳逸墨和他室友們的關系,如果她跟著一起去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肯定一起去啊。」陳逸墨干脆的點點頭。

這又不是什麼外人,墨虞惜他那幾個室友也都認識,頂多就是如果他們要拽著自己去網吧玩通宵的話,他可能得先送墨虞惜回家再去和那幾個室友上網了。

「然後就是……」陳逸墨話鋒一轉,「你如果跟著我留在嘉州的話,你家里那邊的事情就全都放下咯?」

「對我來講。」墨虞惜翻身壓在了陳逸墨的身上,黑色的長發遮住了那暖色調的燈光灑在了他的胸膛上,蹭的他略微有些癢,她黑色的眼眸中除去光線外,就只剩下了他。

在兩人對視了八秒後,墨虞惜腦袋低了下去。

淡淡的香氣涌上鼻腔,她的嘴唇柔軟的仿佛像是棉花糖。

唇齒相交間,她想,她的意思應該傳達到了。

——你才是我唯一的夏天。

「逸墨。」

「嗯?」

女孩的笑容甜的近乎能融化一切,涼涼的卻軟糯的聲調亦在這一刻成為了唯一。

「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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