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秋原悠人黑著眼圈坐在了酒店一樓的自助餐廳，一臉「疲憊」的洋子。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刺激的緣故，他昨晚一直沒有睡好覺，直到快凌晨5點才入睡。
與他相比，坐在對面的淺野愛子卻一臉精神抖擻。她昨天喝完那瓶紅酒後，直接道別就回去睡了，並一覺睡到天亮。
兩人正吃著盤子中的早餐，旁邊突然傳來一陣女聲，「早上好，秋原老師，淺野小姐。」
秋原悠人抬頭一看，發現打招呼的這人是《四月青年》的主編大城利香。
在兩人笑著也問好後，大城利香笑著點頭，端著盤子坐到了他們旁邊的位置上，「抱歉，昨天突然有其他工作，所以推遲了來的時間。」
講完這句話，她又取出一張名單，輕輕地放在了桌面上。
秋原悠人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嘴，接著拿過名單看了起來。
名單上面寫了一系列區域的名字︰京都府、大阪府、滋賀縣、奈良縣、三重縣、和歌山縣、兵庫縣……
「這是？」秋原悠人疑惑道。
他心里隱隱猜出了什麼，但還是想問清楚。
「這是近畿地方的巡回簽售會計劃。」大城利香見秋原悠人疑惑，便笑著解釋了起來︰「預計每半周在一個地方完成1-3場左右的簽售會，並與當地的大中型書店與學校合作。」
秋原悠人皺了皺眉︰「大城主編，簽完這些地方，還有其他地區吧？」
他對日本的地理可不是一無所知，若要仔細劃分，除了近畿，日本的行政區域還有北海道、東北、關東、中部、四國、九州等8個行政區，里面的城市合計有782個市，
如果每個都去簽售一遍，他的工作壓力可會大上不少。
「是的」大城利香點點頭，然後似乎是看出了秋原悠人的擔心，「當然不會所有城市都去的，只會挑一些規模比較大的城市。」
「但這對銷量有用嗎？」秋原悠人說了一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接著說道︰「據我所知，無論是《四月青年》還是其他雜志，銷量最主要的市場還是在東京吧。」
「秋原老師，你說的沒錯。」大城利香沒有否認，而是解釋了起來，「但東京市場目前是也是競爭最激烈的，不管是渠道還是輿論上，四大出版社目前都花費了大筆的資金，很難有新的進展。」
頓了頓，她補充道︰「而且《古任三郎》這部作品，目前只能依靠口碑慢慢發酵。所以我們還是希望能充分利用起所有中小城市的下沉市場。」
秋原悠人猶豫了下，然後說道︰「但這可能會耽誤我的寫作速度，對稿件的連載不利吧。」
「咦，是這樣嗎？」大城利香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但據粟津編輯和淺野小姐的反饋，秋原老師你寫作速度很快，甚至可以3個小時就寫出一期。當然，我們在每個簽售會之間都空出了1-2天讓您休息和寫作。」
秋原悠人听到這一番話，瞥了淺野愛子一眼，後者則露出了略顯尷尬的笑容。
不過秋原悠人也知道這件事也不能怪對方，畢竟在昨天簽售前，他就已經在粟津秀樹前顯露過自己的快速寫稿能力了。
這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吧……
就在秋原悠人打算再用靈感為理由來推月兌的時候，大城利香繼續說道︰「秋原老師，我知道巡回簽售會這件事可能會非常辛苦，但這會對《四月青年》的銷量起到很大的幫助。不僅是我們，其他三大雜志最近也都有類似或相應的計劃出台。」
「編輯部這邊會提供額外的酬勞給您，並在行程中安排最好的酒店和服務給您。」
「除此之外，我這邊還會讓粟津編輯額外提供計劃和資金，方便您在簽售會的間隙中，去各地旅行和游玩。」
秋原悠人沒想到還有這個條件，下意識抬頭看了她一眼。
按照這個說法的話，他這趟全國簽售之旅，或許可以算是全國游玩之旅。畢竟兩場簽售會之前往往有1-2天的間隙，完全可以去逛逛景點或者泡溫泉和露營。
這樣一想的話，倒也不會很累。
「讓我想一想」，秋原悠人簡單說了句，然後閉上眼楮，靠在椅背上思索起來，考慮起了這件事的利弊。
按照大城利香的意見，是希望他能在全國的有點規模的城市都去一趟或者兩趟。即便是再保守的估計，按每周2場左右的頻次的話，也需要半年左右。
而《古任三郎》這部作品，除了已經交付的兩期外，還剩下40多期。就算加上節假日的增刊，也差不多需要半年左右的時間連載結束。
這樣一算，在巡回簽售會結束的時候，他的這部作品也差不多結束連載了。那個時間的讀者人數，差不多就是《四月青年》這個期刊能達到的最高成績了。
秋原悠人睜開眼，沉默了一會兒，用嚴肅的語氣問道︰「大城主編，如果我配合你們的工作，你是否能確保《四月青年》成為業內第一？」
「我不能保證，」大城利香沒有回避秋原的視線，也認真回答道︰「但這是編輯部所能想出來的最佳方案了。畢竟除非能影視化或電影化，不然目前的版面宣傳已經很難把雜志銷量再推一步了。」
秋原悠人听到這個坦誠的回答，點了點頭。
他其實也知道，業內第一根本沒那麼成功。畢竟不止《四月青年》一家，其他所有雜志都拼命地從渠道和宣傳方面發力。
雖然他自信《古》的作品質量，但他也不能否認，其他雜志也有不少的優秀作者。像瀨戶玉枝這樣的老牌作家，其他家或多或少都有1-2個。
不過大城利香的回答，也讓他很滿意——對方沒有為了忽悠他去參加簽售會，就騙他說什麼一定能拿到業內第一之類的鬼話。
「這樣吧，我答應了。」秋原悠人放下手中的水杯，給出了大城利香想要的回復。
但就在她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秋原悠人又說自己有一些條件，讓大城利香緊張了起來。
「我的要求是，所有城市的簽售會，必須提前一周和我說好，並確保簽售會做好宣傳方面的工作。除此之外，如果我有事不能來，編輯部這邊也必須答應我的請求。」
秋原悠人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如果我有事的話，會提前1-2天告知的。」
他自己還有一些計劃，比如講座、出書或者去結交人脈，自然不可能整天都忙著進行簽售會。
大城利香還以為是什麼要求，結果沒想到才這些，便直接笑著答應了。
秋原悠人又不是《四月青年》的員工，自然不可能一直接受簽售會的宣傳安排。
事實上，她已經做好了第二套方案，即每兩周簽售一場，就等對方拒絕之前的提案後再提出。
但沒想到，對方這麼輕而易舉地就答應了。
話雖如此，她也看出了秋原悠人想要讓《四月青年》成為業內第一的想法。這讓她有點不解，對方究竟在《新小說》經歷了什麼，才會有這個執念。
她沒多說什麼，而是低頭感謝︰「辛苦您了！」
隨後的話題秋原沒參與，而是由淺野出面，和大城利香商談了一下細節，包括具體的酬勞與以及酒店標準，以及對外出安全的保證——畢竟秋原悠人也算是個名人，有被狂熱的粉絲或黑粉襲擊的風險。
在商談結束後，大城利香便離開了，並說後面的工作會由粟津秀樹對接。
在她離開後，淺野愛子擔心地看了秋原悠人一眼︰「秋原，這件事要不要再考慮下，畢竟經常要外出的話，還是會很累的。」
秋原悠人笑道，「沒事，算不上多辛苦。」
和前世996的日子相比，這種旅游、工作各佔一半的巡回簽售會簡直不要太輕松。
而且在他看來，只要拿到第一，辛苦一點又算的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