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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過失致死》(二合一)

(本章免費)

下午2點,森岡由保隨眾多其他作家一起,返回到了推理文學新人賞評委會的辦公室。

這一次,她在坐到自己位子後,直接打開了高岡遙人推薦的那本《過失致死》。

她這次要好好看看,這個故事究竟有什麼精彩的,甚至能讓對方認為值得推薦。

她翻開作品,開始看了起來,但她看著看著,卻發現自己有點挪不開眼。

……

故事發生在日本九州宮崎市的一個普通家庭身上。

高松大斗是一名推理迷,他的愛好是閱讀各式各樣的推理書籍。

因為從小到大都在閱讀的緣故,他基本上已經把市面上的推理書籍都完整地翻閱過了,並且對所有推理手法了如指掌。

除了推理迷這個身份,他還在宮崎市的商店街經營著一家副食品店,專門銷售各類零食以及飲料。

這天,他結束了經營活動,結果在店鋪里看推理小說看到入迷,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才開著轎車返回家中。

因為昨夜下了一場大雨的緣故,道路非常泥濘。

他所住的房屋,是那種傳統的日式「一戶建」,前後各有一個院子,里面有一棟三層的住房,同時還有一個小倉庫。

他下了車,在玄關換了室內鞋,走進客廳,發現客廳的家具七零八落,能看出很明顯的打斗痕跡。

他急忙走進去,見到妻女們安然無恙,這才松了口氣。但他又覺得不對勁,因為妻子和大女兒的表情非常惶恐。

他走上前,直接問道︰「發生了什麼?」

經過詢問,高松大斗得知了一件讓他震驚的事,那就是他的大女兒高松杏香昨晚殺了人,妻子高松紀則幫她把尸體埋在了後院。

原來,杏香班上一名叫伊藤誠的男生,趁她在游泳館更衣間換衣服時,用手機拍下了她的不雅照。

趁高松大斗不在家的時候,伊藤誠以拜訪的名義來到他家中,想要以照片為威脅,並威脅杏香說︰「答應和我發生關系,不然我就把這些照片發給學校的所有同學!」

「伊藤同學,放過我吧!」高松杏香苦苦哀求道,但伊藤誠冷笑了一聲,反而打量了客廳,看看哪里比較適合做那種事。

趁伊藤誠轉過身,高松杏香偷偷拿出藏起來的棒球棒,一把揮舞過去,想要趁伊藤誠不注意的時候把手機打碎。

但出乎她意料的事,因為伊藤誠突然轉身,棒球棒擊中了伊藤誠的頭部。

後者當場倒地。

高松杏香見到這一幕,趕緊上前想要給伊藤誠包扎,卻驚訝的發現對方已經沒有了呼吸。

這意味著,她成為了一名殺人犯!

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連忙去給正在家里的父母打了電話,父親高松大斗因為沉迷小說沒有听到,母親高松紀則是立刻趕了回來。

見到母親後,高松杏香哭了起來,「媽媽,幫幫我,我不想進監獄!」

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高松紀雖然也很驚慌,但還是和杏香一起處理了尸體,兩人把尸體裝入一個大號的行李箱,並埋在了後院。

因為沒有打理的緣故,後院的花園並沒有多少花花草草。下了一場雨後,更是連翻動的痕跡都消失殆盡。

在妻女的口中,高松大斗了解到了這一切,他既是憤怒又是緊張,但他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是家庭的頂梁柱,不能夠表現出驚慌的模樣。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幫助妻女善後,並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下定了決心,高松大斗便開始立刻行動起來,他先是查看了客廳,發現因為伊藤誠是顱內傷死亡的原因,地上沒有血跡。

但他還是不放心,對著妻女說道︰「等等你們用混有消毒液的清水對地板進行清洗,避免留下痕跡。」

吩咐完這一點,他又詢問起了大女兒杏香︰「對方還帶帶來了什麼物品,告訴我。」

杏香立刻返回房間,拿來了伊藤誠的遺留物件,分別是一串小轎車鑰匙以及一部手機。同時他還得知,對方開來了一部黃色小轎車,停在家附近的一塊建築空地上。

高松大斗看著手機,想起了最近警視廳使用了一個新技術,可以根據手機卡的信號進行定位。除此之外,汽車也必須處理掉才行。

他皺起了眉頭,開始根據腦海里所有看過的推理小說,制定了一個計劃。

他轉向妻女,吩咐道︰「你們都好好待在家里。杏香,你要照顧好妹妹沙希。紀,你關好門窗,做出家里沒有人的假象。」

囑咐完這一切,高松大斗走出大門,準備先去處理好電話卡和對方的轎車。

他很快找到了那輛黃色的轎車,打開車門鑽進了駕駛座。

這時,一個穿著警服的巡查騎著自行車經過,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這名巡查看了兩眼,覺得這車有點眼熟,但也沒什麼疑惑的,繼續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高松大斗不知道自己被人發現了,他插入車鑰匙,啟動汽車發動機,往市外的方向駛去。

他所在的宮崎市,不但人口只有40多萬,市區的面積也非常狹小。

開了沒多久,他到達了市區與郊區的交界,旁邊有一塊豎起來的宣傳廣告牌,上面是福岡縣的神道教祭典活動宣傳。

高松大斗透過車窗看了幾眼,似乎是得到了什麼靈感。

又過了一會兒,他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新富町——附近一個更小規模的城鎮。

高松大斗在城鎮的商店街附近停好車,然後走了半天,找到了一家售賣電子元件的小商店,並問起了老板︰「有那種二手的便宜手機販賣嗎?我買給老人用。」

老板不疑有他,找來了一部破舊手機交給他。

他接過手機,並掏出錢包取出5000交給老板。隨後,他拆開後蓋換上了伊藤誠的手機卡,同時開機把鈴聲調到最低。

緊接著,他離開店鋪返回車內,駕車離開了新富町,來到了一處大型車專用休息區。

停下車,他用家里帶來的酒精棉片擦掉了手機上的指紋,同時戴上新開封的手套。

接著他走下車,觀望了一下四周,來到一輛滿滿裝著貨物的卡車旁,用力一拋,便把這部手機拋到了那堆貨物里面。

這能讓警方追蹤手機卡信號的難度便會增大,可以為自己獲得更多的時間。

處理完手機卡,高松大斗又開始琢磨起怎麼處理汽車。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曾去過宮崎市周邊的某座無名深山露營,在那里發現了一個比較隱蔽的火山湖。

下定決心,他便駕車開到了小時候記憶中的地點。他估測了一下各處的湖水深度,發現某個地點非常合適處理汽車。

于是他把車停在了湖邊,關閉發動機,走下汽車,並用力把車往湖水的方向推。

花費了好大的力氣,他才把整輛車推到了水里面。因為霓虹汽車材質比較單薄的緣故,整體重量不夠,下沉的速度很慢。

這時,高松大斗突然發現,遠處的山腰上有一個背著旅行包的登山青年,對方正在往山頂爬起,只要對方扭過頭,就可以看到還沒完全下沉的轎車。

高松大斗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立刻找了一棵有繁盛枝葉的樹木躲在後面,然後遠遠地盯著那個登山青年的背影,生怕對方會突然轉身。

幸運的是,直到汽車完全沉沒到水里,對方也沒有轉過頭。緊接著,他離開此處,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

晚上下起了大雨,高松大斗走下大巴,徒步走到馬路上後,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他要去宮崎市的某處。

在打車前,他換上了備用的衣服,戴上了口罩和一個鴨舌帽,並刻意壓低了聲音,時不時還故意「咳嗽」幾下。

出租車司機沒有在意,以為這名客人只是身體有恙。

很快,出租車到了高松大斗指定的地點——這里離他的商店還有一段距離,他準備走回去。

他先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換掉了自己的衣物,然後走了30分鐘,到達了自己位于商店街的副食品店。

店鋪里有一名看店的伙計,是周邊一所高中的在校生,在晚上會過來勤工儉學。

高松大斗告訴伙計︰「澤越桑,我明天要去福岡縣的櫛田神社參加一項祭典活動,到時店鋪就拜托給你了。」

在伙計說了句「知道了」後,他到了店鋪倉庫取了一件大行李,接著去了一趟正在翻修的交番所,最後才回到了家。

家中所有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小女兒沙希更是一把撲到了他的懷里,高松大斗抱起了小女兒,然後和妻子對話,得知了一個壞消息。

死者伊藤誠的母親,是宮崎市「交番所」(類似派出所)的所長,有著不小的權勢。

在此之前,她所在的「交番所」的破案率高居不下,許多人被逮捕後,很快就承認了罪行。

不過也有流言,說這名交番所長喜歡「精神逼供」,此前甚至有嫌疑人因為暈倒被送去醫院的情況。

妻子紀和大女兒杏香憂心忡忡,她們只是普通的小市民階層,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官方人士。

……

看到這里,森岡由保的興致突然高了起來——主角隱藏受害人的手法與受害人家里的勢力背景都已經揭示了。

剩下的,就是主角和這位受害者母親之間的較量了吧。

她很好奇,這名作者要怎麼寫好這個故事。

抱著期待,她的手繼續翻了下去。

……

高松大斗皺起了眉頭,但他思考後,很快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假裝「輕松」地對妻女說道︰「听我的,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現在去收拾行禮,明早和我一起去福岡縣待兩天。」

他頓了頓,補充道︰「如果有人問我們去哪里,就說是去參加櫛田神社的祭典活動。」

妻子紀有點不明所以,疑惑道︰「大斗,櫛田神社的祭典活動是在10月2日和3日,現在已經是3號晚上了,祭典已經結束了。」

高松大斗搖搖頭,非常確信地回應道︰「放心吧,听我的就好了。」

……

翌日,也就是10月4日早晨,一家人坐上了一輛前往福岡縣的巴士。

上車時候,高松大斗和穿著黑色制服的巴士司機打起了招呼。

因為宮崎市的人口不多,所以很多人之間都互相認識,這名巴士司機便是他的國小同學。

因為還沒發車的緣故,兩人之間閑聊了幾句,高松大斗主動提及自己要去福岡看祭典,巴士司機點點頭,主動說道︰「高松,祝你們一家玩的開心。」

宮崎市位于九州的最東南的角落,而福岡位于九州最北的地方,所以這輛大巴足足開了近4個小時,才到達了福岡縣的福岡市。

高松大斗和司機說了句「再見」,便帶著家人來到了櫛田神社的祭典現場,神社這里雖然還有過來參拜的人群,但穿著巫女服的工作者們已經在開始收拾現場了。

高松大斗和妻女們穿過鳥居,沿著參道的階梯走到了手水舍,用柄杓取水清洗了雙手,先去主殿進行了參拜,然後去分社進行參拜。參拜結束後,一家人又去買了紀念品,並抽了簽。

高松大斗選了一支簽,但他抽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是「大凶」,這讓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因為一家人刻意拖延的原因,在他們離開神社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晚上7點,他們在吃了自己帶來的便當後,找了一家附近的家庭旅館住下。

到了第二天,高松大斗先帶著一家人去了一家叫「阪本」的家庭餐廳吃了午飯,然後又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最後又根據時間表,前去搭乘返回宮崎市的那輛巴士。

上車時,小女兒沙希和司機甜甜地打了個招呼,讓後者笑的很開心。

巴士發動後,高松大斗坐在座位上,他掏出錢包,看了眼里面的票據——這天所有的消費,他都要了相應的票據。

晚上7點,他們才到達了宮崎市,並搭乘出租車返回家中。他們到家的時候,天氣又是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回到家中,高松大斗叫來妻子和大女兒,吩咐道︰「今天開始,不管買什麼都要和對方所要發票。」

妻子和大女兒見他表情嚴肅,也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高松大斗看了看窗外,雨點 里啪啦地打在窗戶上,他想起了抽簽抽到的那枚「大凶」,心里還是有點緊張。

……

時間過去了差不多三周左右,高松一家的生活一直風平浪靜。

高松大斗看在街頭看到了「伊藤誠」的尋人啟事,但卻一直沒有人過來詢問他們一家。

他暗暗猜測,估計那天伊藤誠來找杏香的時候,根本沒有和別人提及。

但出乎他意料的事,他一直擔心的一件事還是發生了。

在他埋藏汽車的火山湖里,一群社團的學生前往那邊露營,並跳入了湖里嬉戲玩耍。結果在嬉戲的同時,有人發現了那輛水中的汽車,並立刻打電話報警。

接到電話後,警方立即出動,找來吊車吊起了汽車,作為交番所的所長,伊藤誠的母親伊藤志野自然來到了現場,一同前來的,還有她的議員丈夫伊藤恭平,他們早就因為自己兒子的失蹤心急如焚。

看到這輛被推入湖中的轎車,伊藤志野憑借著警察的直覺,懷疑自己兒子是被綁架了。

在此之前,根據通話記錄,她的兒子伊藤誠的最後一次通話是在10月2號,地點是在宮崎市的商店街附近。

到了晚上10點半,手機信號離開了服務區。到了第二天,也就是10月3號上午,信號曾在宮崎市出現過,但被發現和原來的信號略不同,這證明手機被進行了更換。

在此之後,這個號碼的信號開始在全國各地移動,最後在離九州非常遙遠的秋田縣一帶徹底消失。

伊藤志野皺著眉頭,陷入了苦思,如果她的兒子是被綁架的話,那麼綁匪為什麼遲遲不打來勒索電話呢?

就在這時,交番所的一名巡查敲門進來,說他曾經看到過這輛轎車,並報出了具體看到這輛車的地址。

根據地址,伊藤志野立刻讓人查詢這個地址的住戶,顯示最近的住戶叫高松大斗,而他的女兒高松杏香,和伊藤誠是同年級同學的關系。

……

在伊藤志野的指示下,交番所的警察們迅速開始了追查。

先是去高松杏香的學校,對高松杏香盤問是否認識伊藤誠,高松杏香很爽快地承認了。

接著,警察又問道︰「10月2號你在哪里。」

高松杏香回答說︰「那天我和家人在福岡縣。」

警察們一無所獲,便前往了高松杏香的家里,準備繼續盤問她的家人。

或許是因為過于緊張,妻子高松紀還沒等警方提問,就急忙說道2號3號我們去了福岡縣。

一名警察發現有蹊蹺,立刻追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問時間?」

「這是學校打電話說的。」高松大斗冷靜地說道,並幫助妻子解了圍。

警察皺起眉頭,又繼續追問︰「你們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們那兩天在福岡縣嗎?」

高松大斗點點頭,然後示意妻子高松紀去拿來了那兩天的發票。

現場的警察接過發票,然後仔仔細細看了起來,發現所有餐票一應俱全,證明了對方這兩天的餐飲住宿情況。

可以說,這一家人有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一名警察提出了質疑︰「為什麼你們要留這麼多發票。」

通常來看,很少有人會保存這麼多的發票,所以這個行為充滿了可疑。

高松大斗很自然地回答道︰「因為我們最近開始記賬,所以開始收集我們開銷的發票。」

現場的警察狐疑地看了他兩眼,又看了手上的發票,發現對方說的內容沒有問題,只能收隊返回交番所。

在他們離開後,高松大斗一家人嘆了口氣。

……

看到這里,森岡由保陷入了疑惑。

根據上文說的,高松大斗一家人去福岡縣的時間是10月4日,但他們提供的發票卻是2號3號的。

這難道是邏輯有問題。

不對,如果邏輯有問題的話,那麼這部作品就不會出現在她眼前。

那難道是作者用了詭述的手法?

森岡由保想了想,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她低下頭,便繼續看了下去。

……

警察們返回交番所,把調查的前因後果都匯報給了伊藤志野。

伊藤志野皺起眉頭,她根據下屬們的描述,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伊藤誠的汽車最後是被目擊發現在高松大斗家附近,高松大斗的女兒高松紀香和自己的兒子伊藤誠是同級同學,高松大斗的妻子高松紀提前說出了2號3號的行為……

伊藤志野想了半天,便決定親自盤問一下這家人。

因此,她出示了一份文件,以協助調查的名義,讓巡查把這一家人請到了交番所。

在高松大斗一行人來到後,伊藤志野特意把四個人分開在不同的審訊室,開始了一一盤問。

在經歷了整整一個下午的盤問後,她無奈地發現,所有人的口供都是一致的。

2號當天,高松一家參加了櫛田神社的祭典現場,買了紀念品並進行了抽簽,接著住進了一家家庭旅館。

3號當天,這家人在家庭餐廳吃晚飯後,又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

這些行程,都有相應的行程發票,完全證明了這一家人的不在場。

伊藤志野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決定去調查更多的證人並獲得口供。

……

在作為議員的丈夫支持下,伊藤志野組織起了一個5個人的調查小組。

根據高松一家的口供,調查小組先去盤問了高松大斗的店鋪伙計以及其他周邊的鄰居,發現這些人都一口咬定那兩天沒有見到高松一家。

緊接著,調查小組駕著交番所的警車,一路開到了福岡縣,並根據發票上的詳細信息一一盤查高松一家可能見過的人。

櫛田神社賣紀念品的巫女、電影院的售票小哥、家庭旅館的經營者、家庭餐廳的服務員、巴士的司機。

這些人都一口咬定,自己在那2號、3號那兩天都見過高松一家人,並與其有過交談。

見到所有人都這麼說,伊藤志野和調查小組的其他警察都不由地動搖了。

這時,巴士的司機說了一個線索︰「在3號從福岡縣返回宮崎市的時候,高松大斗下車過一次。那時候我在車外面休息,剛好看見他去了一趟銀行。」

伊藤志野听到這一番話,立刻想了起來,如果是銀行的話,一般會有相應的攝像頭。

她想了想,又帶著調查小組前去司機說的那一家銀行,並讓銀行方面提供了相應的監控證據。

伊藤志野本以為可以抓住高松大斗的把柄,但沒想到銀行提供的監控數據里,高松大斗卻是在當天下午3點在這家銀行處理過業務,甚至他還在攝像頭下待了幾秒。

到了這里,調查組的警察們都覺得高松是真的無辜了,甚至連伊藤志野都懷疑起自己。

伊藤志野皺著眉頭,低下頭不住思考。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一個關鍵的信息。

從10月2號到現在,差不多已經過去了近1個月了,為什麼這些被盤問的人都能這麼清楚地記得高松一家人,甚至連一些細節都可以描繪出來。

伊藤志野想了想,便再次率隊前往福岡縣調查詢問。

這一次,她果然發現了蹊蹺。

就在前半個月的時候,這些證人都曾再次遇到過高松大斗,並聊到過這些發生的事。因此,他們才能夠對10月2號、3號那兩天的事情記憶深刻。

伊藤志野陷入了沉思。

這發生的一切,會不會是偶然呢?

……

返回到交番所後。

伊藤志野立刻安排所有下屬搜集高松大斗的資料。

根據相關的資料,高松大斗在孤兒福利院長大,初中便輟學外出工作,並且長大後打過很多零工。他通過多年來打工的積蓄,成功開了一家副食品店,並結婚生了兩個女兒。

除了這些之外,高松大斗是一名推理迷,他的愛好是閱讀各式各樣的推理書籍。這一點,基本商店街的人都知道。

推理迷?

伊藤志野一下子就重視了起來,她召集了所有警員,通過數日的多番探討,終于想出了高松大斗的手法。

在10月2號的時候,高松一家人將伊藤誠綁架或殺害,10月3號的時候,高松大斗又處理掉了伊藤誠的手機、手機卡和汽車,並把伊藤誠的汽車推到湖里。

隨後高松大斗獨自去了福岡縣,在電影院買了4張票,去家庭餐廳買了4人份的外賣,回宮崎市的巴士站買了4張票,並中途下車被銀行的攝像頭拍到。

到了10月4日,他帶著家人再次來到福岡縣,去櫛田神社買了4份紀念品和抽了4次簽,要了沒有固定日期的定額發票,並刻意和負責相關工作的兩名巫女交談。

離開櫛田神社,高松大斗帶著家人入住了家庭旅館。這種老舊的家庭旅館一般是私人經營,並且以手工記賬為主。所以高松大斗要求經營者帶妻女參觀房間,借此機會把住店記錄改到了2號。

到了10月5號,高松大斗又帶著家人去同一個電影院看同一場電影,去同一個家庭餐廳吃一樣的大餐,回家時還坐同一輛大巴,也同樣在中途下車取錢。

因為這麼一系列的操作,高松大斗才能在警察盤問他們時,拿出2號、3號的票據,並詳細說出那兩天的行程。

而其他目擊者能記得高松一家人確實做過這些事,是因為高松大斗對他們的記憶使用了類似電影蒙太奇的剪輯。

人的記憶有個特點,只對視覺畫面印象深刻,對數字和日期都模糊。

因此高松大斗故意在第2次和所有人偶遇,然後然後在聊天中把事情發生在2號和3號,這個信息不斷強調,人們記憶里正確的事情和錯誤的時間就被拼接在一起了。

交番所的眾人推斷出真相,無不感到了深深的震撼,這樣的手法,居然只是一名初中就輟學的男人想出的?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

森岡由保看到這里,也恍然大悟。

這些年來她也看過不少作品了,卻鮮有描述關于記憶蒙太奇這一方面的。

光這一點來看,這部作品的詭計設計就已經算得上是成功了。

時間上的詭計+記憶上的詭計+證物上的詭計,以多重詭計的設計來掩蓋受害者被殺的事實,不得了啊這位作者!

不過,現在交番所也得知了真相,那麼這些這位高松大斗該如何保護自己的妻女呢?

……

在發現高松大斗的手法後,伊藤志野陷入了焦慮。

按照正常的法律流程,在已經讓這家人進行過協助調查後,很難對其再次進行協助調查,更別提再次審問。

而且即便抓來了這家人,對方依舊有不在場的票據證明和相應的人證口供。

除非,違規操作?

伊藤志野陷入了沉思,如果這樣做的話,一旦被媒體知道,自己無疑會面臨極大的外界指責,更有可能被警視廳撤職。

但不這麼做的話,我的兒子伊藤誠究竟在哪里?!

她思考了半天,還是決定不惜一切,畢竟在警察的身份之外,她還是一名母親。

她想了想,便前去找了自己作為議員的丈夫伊藤恭平。

在經過一番商討後,伊藤恭平離開家,前往了宮崎市一處雅庫扎(黑道)據點拜訪。

……

這一天,高松大斗一家人在家吃晚飯。

突然大門被敲響,高松大斗打開門,發現門口站著一群穿著西裝但面色凶惡的男人。

「請問你們是?」高松大斗正想詢問,卻被其中一人一把推開。

接著這群黑衣男子沖進屋里,開始打砸家中的一切。

高松大斗想要反抗,卻被其中的兩人緊緊架住。

妻子和兩名女兒這時尖叫起來,結果被打了好幾個耳光。

就在這時,一名穿著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說道︰「說出伊藤誠的下落。」

高松大斗仔細一看,發現對方是伊藤誠的父親,擔任宮崎市議員的伊藤恭平。

高松大斗大聲說道︰「和我們無關。」

听到這句話,伊藤恭平搖搖頭,然後擺了擺手。

緊接著,這群黑衣男子開始對高松一家人拳打腳踢。

但即便如此,沒有一個人開口。

伊藤恭平失去了耐心,他讓幾個黑衣男子緊緊架住高松大斗等人,唯獨放過了小女兒高松沙希。

他蹲子,直視高松沙希,用「和藹可親」的笑容說道︰「沙希醬是吧?麻煩你說出我兒子究竟在哪里吧。」

他頓了頓,又恐嚇道︰「不然,就殺光你的家人。」

高松大斗等人想要說話,嘴巴卻被緊緊捂住了。高松沙希嚇得哭了出來,只能說道︰「在後院的地下。」

伊藤恭平得到了答復,便拍拍手,讓雅庫扎們離開了屋子,一起去後院守著。

接著,他又打了一通電話給伊藤志野,讓她帶交番所的警察前來現場。

但他沒注意的到是,高松大斗偷偷把手伸進了褲兜了,按下了某個按鈕……

……

不到20分鐘,伊藤志野等人駕著警車從交番所來到了高松大斗家,並直奔後院而去,開始進行挖掘了工作。

站在一旁的伊藤恭平卻皺著眉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宮崎市新聞》的記者以及周邊的住戶也圍了過來,甚至還有部分宮崎商店街的企業主……

被他人看到自己和雅庫扎站在一起,可不怎麼好。

算了,為了伊藤誠,自己名譽上的一些損失算不上什麼。

就在這時,一陣尸體的腐臭味傳了出來,場上的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

但被挖出來的,卻是一具柴犬的尸體,伊藤志野的眼神瞬時變得不可置信!

這時,高松大斗跑到了記者面前,大喊道︰「伊藤恭平和伊藤志野為了陷害我,對我的家人進行了毆打。」

緊接著,高松紀香也和高松紀走到了眾人面前,展示自己剛剛被打的傷口。

在高松大斗特意安排的一些「托」的帶動下,民眾憤怒了,沖擊起了警戒線;而記者也像是得到了大新聞一樣,開始對場上發生的一切進行連續拍攝。

一場暴亂引發……

……

一周後,高松大斗坐在沙發上,妻子高松紀則靠在他的肩上。

當天因為民眾的暴亂,雅庫扎們被打的抱頭鼠竄,就連部分警察也掛了彩。至于伊藤恭平夫婦,被市政廳追究責任,一人被免職,另一人被停職。

不出意外的話,沒有人再能追究伊藤誠的下落了。

「孩子爸爸,」高松紀抬起了頭,「那具尸體究竟在哪里?」

高松大斗搖搖頭,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

……

讀完最後一段,森岡由保的心神也放松了下來。

但她不由地提出了一個和高松紀一樣的問題。

伊藤誠的尸體,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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