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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讓人震撼

「爸爸,我這個月的零花錢該增加了吧。」安久晴奈穿著校服,盤腿坐在榻榻米上,抱怨道︰「要知道這位秋原桑的業務,可是我幫你拉到的。」

如果秋原悠人在這里的話,便會認出這名女子是他在安久書店一樓踫到的的那名女店員。

另一邊,安久津剛一坐在另一張桌子前,眼前放著一疊的稿件,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同時應付著女兒的抱怨︰「那位秋原桑是自己找上門的。」

「是啊,但他一定是因為這家出版社有漂亮的女員工才委托業務的。」安久晴奈不服氣地嘟著嘴,抱怨道︰「總之多給我一點零花錢吧,只要3千就好了。」

安久津剛一假裝沒听到,倒不是他吝嗇,主要是擔心女兒學壞——要是多給了她3千,誰知道她會不會拿去染發或者做其他的事。

據他發現,晴奈最近越來越喜歡看一些講澀谷辣妹的雜志了。

他站起身,擺擺手,不顧女兒的抱怨便離開了客廳返回到了書房,泡了一杯茶坐在書桌前,然後把稿件放在了桌面上。

按照他和秋原悠人的合同約定,這批稿件必須盡快校對完,並在2周半的時間內給出樣書。

說實話,雖然安久津剛一的態度很好,但他對于像秋原悠人這樣的自費出書人,其實發自內心地看不上。

作為一名出版社社長,雖然全公司只有5個員工,但他一直堅信自己可以出版真正大賣的作品,並暢銷全霓虹。

因此他曾對出版書籍的質量要求非常高︰過于媚俗的作品,不出版;過于難懂的作品,不出版;文筆不通順的作品,不出版!

在這樣的經營理念下,他所經營的株式會社安久書店,也確實出版過2本銷量破10萬冊以上的書籍,在業內獲得了一定的口碑。

但好景不長,隨著經濟危機的來臨,霓虹家庭的腰包緊了起來。在這一情況下,很多人開始傾向起電視節目,而非去書店里買書。

畢竟一個免費,一個還要付錢。

潮水褪去後,才知道誰在果泳。

隨著經濟衰退的愈發明顯,霓虹出版業的書籍銷量開始直線下滑,給所有的中小出版社帶來了迎頭一棒,他所在的出版社,自然也不例外——那2本銷量曾破10萬的暢銷書,最近的月銷量開始跌倒可憐的程度,其他出版的書籍更不用說了。

迫于無奈,安久津剛一不得已實行了半薪上班制,即每周工作一半時間拿一半工資。畢竟只有這樣,他才能勉強維持收支,並做到不裁員。

除此之外,他還做起了原來自己的看不上的自費出版業務,開始和同行們搶起了生意。憑借著嚴謹的工作態度,他還獲得了不少人的好評,並被介紹了很多新顧客。

一切看起來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但他的內心深處,依舊有著一股濃濃的不甘,難道自己下輩子只能出版這些爛書了嗎?

在他眼中,這些自費出版的書,絕大多數是他以前看都不會看一眼的爛書。而那些自費出書的客人,要麼是沽名釣譽的大學老師,要麼是缺少頭餃的金融騙子,要麼是附庸風雅的社長。

這些人出書,都只是為了書籍作者的這個頭餃罷了。

安久津剛一回想起這次前來委托業務的秋原悠人,有種不一樣的感覺。雖然他覺得對方的氣質不像是需要那類頭餃的人,但對方畢竟也在尋求自費出版的渠道,所以,可能是他想當然了吧。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低下頭,準備認真看桌前的稿件——他發自內心不認為,一個需要自費出書的人,能寫出什麼優秀的稿件。

如果真正寫的好,早就被大出版社簽約,並開了很高的條件了吧?

但他看著看著,卻被書中的內容驚訝到了。

……

(看過原著的可以跳過以下)

故事發生在一名叫石神哲哉的數學老師身上,因為他的數學研究遇到了瓶頸,所以感到十分痛苦並決定離開這個世界。但就在他上吊自殺時,門鈴響了起來。

他打開門,發現門外是新搬來的鄰居——一對叫做花岡靖子和花岡美里的母女。

母女兩人熱情地自我介紹,並遞來了一份小禮物,在那一瞬間,石神感到自己昏暗的生命中又射進了一道陽光,又有了活下去的力量。

在那之後,石神常常會去花岡靖子所在的早餐店,購買一份早餐,目的只是為了看到對方一眼。

這一天,花岡靖子在家做飯,突然門鈴響了起來,她以為是女兒回來了,便直接打開門。但在開門後,她才發現按門鈴的人是她的前夫富。

富是一名游手好閑的人,不但不務正業,而且還經常家暴母女兩人。為了女兒美里,花岡靖子毅然選擇了離婚。但沒想到的是,即便是離婚後,富依舊糾纏不清。

富大大咧咧地走進門,並直截了當地表示自己來要錢,因為擔心影響女兒,靖子無奈地給了對方一筆錢,並要求他盡快離開。

富拿到錢,奸笑地笑了起來,還調戲起了在他後面回到家的美里,說要把她賣去夜總會上班。然後又和靖子說︰「你們母女一輩子都不要想離開我的控制。」

就在富轉身即將出門的一剎那,忍無可忍的美里拿著一個水晶球砸到了他身上。遇到襲擊後,富摔倒在地,但又站了起來。他勃然大怒,開始對美里一陣拳打腳踢。

靖子見女兒被打,立刻上前勸阻,卻被富打倒在地,見富沒有收手的意思,靖子情急之下抓住一根電線,勒住了富的脖子。而女兒美里也趁勢一起抓住了對方。

在兩人的合力下,富被活活勒死了。

因為牆壁的隔音效果差,這一切,被住在隔壁的石神听得一清二楚。

聰明過人的石神,立刻明白了前因後果,他站起身走到母女兩人的房門淺,按響了門鈴,同時在門外說︰「需要幫助嗎?」

听到門鈴聲,花岡靖子一時間驚慌失措,她吩咐女兒把尸體拖到屋里後,便走到門口,打開一條縫隙對石神說︰「剛剛只是打死了一只蟑螂。」

石神看著她,回復︰「我可以幫你們月兌罪。」

明白事情敗露後,花岡靖子只能讓石神走進了房屋。

……

翌日,海邊發現了一具渾身赤果的男尸,容貌盡毀,手腳被燒焦,牙齒也被處理掉了,完全無法辨認其真實身份,不過尸體旁邊的腳踏車上倒是有指紋可以提取。

另一邊,警察前一天接到報案,附近一家旅店的一戶房客失蹤了一天了,失蹤的房客便是富。通過對旅店房間里的殘存毛發進行DNA對比,警方可以確認海邊的無名男尸就是富本人,死亡時間是在12月2日當天。

確認死者身份後,作為死者前妻的花岡靖子無疑成了被懷疑的對象。警方第一時間便來到靖子家里詢問了情況。

但出乎警察意料的事,花岡靖子聲稱12月2日當晚她和女兒一起去看電影了,除了女兒的同學可以證明外,她們還保存了電影院的票根。

這意味著線索斷了,警方無奈,只能求助于天才物理學家湯川學。湯川學除了物理學家的身份,還經常幫助警方破獲一些非常具有挑戰性的案件。

听到警方敘述的內容,湯川學決定接受這個案件,一是因為這個案件非常具有挑戰性,二是因為嫌疑人的鄰居石神是他的大學好友。

到了晚上,湯川學前來找石神敘舊,兩人幾十年不見,一時間「相談甚歡」。

湯川學一邊敘舊,一邊旁敲側擊,而在談話的過程中,湯川學在酒桌上睡著了,在他睡著後,另一邊的石神也發現了不對,他看向湯川學的眼神中充滿了煞氣。

看來,自己的計劃要調整了。

聚會結束後,湯川學告訴了他的警方對接人,他認為殺人的是花岡靖子,而石神則幫助她掩蓋了真相,不過這只是推理,目前還缺少證據。

但他的這一番推理,卻讓一旁的警方對接人目瞪口呆,一時沒有接受。

……

另一邊,花岡靖子卻正在和一名中年男子吃飯。這名中年男子叫做工藤邦明,是靖子之前工作的酒店「瑪麗安」的常客,在得知她離婚後想要追求對方。

石神發現這一切後很不高興,他在兩人約會時偷偷拍下了照片,甚至還警告工藤邦明離靖子遠一點。

這讓花岡靖子感到極度的不安,開始懷疑了石神的目的,難道石神幫她掩蓋了殺人的罪行,就要控制他的一切嗎?那不就跟他前夫性質一樣了,

隔天,花岡靖子接到了石神的電話,石神告訴自己給她留了兩封信,並說這是他們最後一次通話了。

听到這一番話,花岡靖子陷入了疑惑。

……

第二天一早,警察局接到報警,石神主動承認自己殺死了鏡子的前夫富,當天晚上殺死他後,石神將他拖到了河邊,然後損毀面部並去掉了指紋,目的是隱瞞受害者的身份。

石神不善于社交,一向都獨來獨往。他當天也沒有不在場證明,並且家里也翻出了作案的電線,還有安裝的竊听器。

通過這些證據,警方很明顯就可以確認他是一名狂熱暗戀花岡靖子的瘋子,所以殺人也有理有據。除此之外,花岡靖子手上還有石神的恐嚇信,完全確認了時辰的殺人動機。

但還有一封信,是石神要求靖子看完後立刻毀掉的,信上寫著,讓靖子以後和工藤邦明好好生活,並感謝靖子給他帶來的溫暖。

這封信的內容,這讓靖子疑惑不解。

……

另一邊,湯川學已經知道了全部答案︰花岡靖子對警方所說的一切都是實話,從來沒有過一句假話。

而石神的布局,則是用一條時間線的真相掩蓋了另外一條時間線的真相︰海邊的那具尸體根本不是富,而是另有他人。

在12月1日那天,石神發現花岡母女兩人殺了富後,決定幫母女兩人掩蓋真相,而他掩蓋真相的方式,是找了一名體型和富非常相似的流浪漢。

12月2日當天,石神花錢雇佣這名流浪漢,讓流浪漢穿著富的衣服入住旅館,留下毛發指紋等證據。

到了晚上,石神讓流浪漢騎著偷來的腳踏車帶著他來到了海邊後,親手勒死了流浪漢,接著打爛了他的臉,燒了手指腳趾,並故意留下單車上的指紋和未燒毀的衣物。

這些線索,可以讓警方迅速確認死者就是富,並讓警方糾結靖子的不在場證明是否成立。而富真正的尸體,讓石神給事後處理了。

石神的目的,便是不惜一切代價去守護這對母女,對他而言,她們能幸福快樂的生活著,就是對自己的拯救。

本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湯川學的出現,卻讓他意識到這個設計勢必會被看破,于是他決定通過交惡花岡靖子,並留下恐嚇信,以此來犧牲自己並保住母女兩人。

這一個布局本來天衣無縫,但石神忽略了一點,沒有人可以背負著另一個人的犧牲,幸福地生活下去。

就在石神即將被警察帶走的時候,花岡靖子沖了出來。湯川學已經告訴了她全部,讓她知道這個只是鄰居的普通男人,居然為了自己和女兒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花岡靖子跪在石神面前痛苦,同時告訴警察「我也有罪」。

一瞬間,石神怔住了,這意味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付諸流水,而他不惜一切守護的光也熄滅了。

他跪在地上,奮力地死吼並痛哭著,仿佛要將靈魂也嘔吐出來。

……

看到最後,安久津剛一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看著手上的稿紙,久久無語——這樣的作品,即便是賣出數十萬冊都有可能。

如果是他以前經營出版社的話,估計會跪在作者前面求他發表吧。

他愣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完全沉迷在劇情中,甚至忘了校閱稿件中的錯字。

但他同時也陷入了困惑,這位秋原桑,不,秋原老師,為什麼要自費出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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