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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加快腳步

從淺野愛子遞過來的那一張報紙來看,《小飾和洋子》的書評只有巴掌大的內容,若不細看,可能根本都留意不到。

更加讓人尷尬的,旁邊《尋覓的腳步》的書評佔據整個報紙版面的一半大。

兩者相比,《小飾與洋子》就像是超市打折時候送的贈品。

算了,意料之中,還是看看這兩篇書評是怎麼寫的。

秋原悠人把報紙放在身前,開始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說實話,他也好奇書評人是如何分別評價他和門協悠真的作品。

他先審視了一下版面,掃了一眼對方的標題《門協悠真力作︰一趟北海道的破案之旅》,然後端詳了起來——這篇文章因為佔據了半個版面,字數達到了4000多字,說是書評,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推書廣告。

滿篇的內容,看來看去都是「作者的文筆描寫非常好」、「景色烘托非常棒」、「將北海道的風土人情講的淋灕盡致」這些說出來讓人臉紅的話。

他看了兩眼,都覺得有點讓人嫉妒。畢竟自己文章的書評只有500來字長,和對方差了整整八倍。

不過他也就是眼紅一下,自己只是個新人作者,淺野愛子也是個小編輯,兩人都沒什麼話語權。

等多熬幾年,自然也會有這樣的待遇,就像這篇文章……

咦,好像有點不對勁?

為了確認,他再次回到了文章開頭,開始逐字逐句地琢磨了起來。

一般來說,一篇好書評,目的是使得讀者知道這本書有多成功和多有趣,從而感興趣繼續去購買。

為了達到這個效果,書評必須以書為依據,從書的內容出發來給人以啟發,簡單點說,就是書評人要在自己的獨立價值觀下,把自己獲取的信息與情感傳遞給讀者。

但這篇介紹《尋覓的腳步》的書評,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大夸特夸,但實際上根本沒講到故事的核心去。

要知道,對于推理小說,書評應該在不透露凶手、詭計、關鍵線索以及真相的前提下,盡量提及開頭的種種迷局或者是難題,從而達到吸引讀者興趣的作用。

如果連這些都沒講到,怎麼去吸引那些對推理感興趣的核心讀者,總不能買來看對風景的描述吧?

秋原悠人沉吟了一會,還是沒想出來書評人這麼寫的理由,聳了聳肩,決定繼續看《小飾和洋子》的書評是怎麼寫的吧。

但抱著對書評人水平的懷疑,他的心里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不過具體內容卻讓他有點吃驚。

這篇書評的標題叫做《一個由痛苦到新生的故事》。

文章先講了一篇新聞報道,即一名男子因為對待家里的幼子和長女態度不一,導致後者離家失蹤多年。然後開始探討起了人性,講父母為什麼能夠對同樣是自己骨肉的子女,有不一樣的態度。

簡單分析後,文章又引導出了《小飾和洋子》的內容,講述了一對雙胞胎在同一個家庭的不同境遇,描述了洋子受到虐待的一系列故事,從而勾起了讀者的同情。

在引導情緒的同時,這篇文章又用詭述的手法回到了洋子身上,講她在家樓下看到了自己的尸體,充分勾起了讀者的疑惑。到了最後,推薦起了《小飾與洋子》,說在新小說的第二個專欄可以看到。

秋原悠人一時有點無語,這個書評寫的比剛才好的多,連他都有興趣去買一本來看看了。但他奇怪的是,這兩篇書評的水準為什麼差的這麼大?

他看了一眼作者欄,發現這兩篇都是一名叫做矢代利浩的書評人寫的,心里有些困惑,甚至懷疑門協悠真與對方有仇,不過又覺得不大可能,這種屬于商業性質的宣傳,再怎麼也不可能牽扯到私人問題上去。

算了,和自己相關性不大,還是想想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樣吧?

他又在那里陷入了沉思,淺野愛子看到後沒有打攪——作家這類東西,你永遠不知道他們腦子里是什麼,萬一打攪他,他還可以說你破壞他靈感,總之就當沒看見吧。

秋原悠人不知道淺野愛子的月復誹,他考慮了半天,決定還是先繼續推進外國推理作品的改編工作,至于《新小說》上面的連載,目前也就隨它吧,畢竟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他拿起筷子,夾走了便當盒里的最後一塊漢堡肉,看的淺野愛子眼皮子直跳,那是她特意沒吃留給自己的,結果被秋原悠人一口吞了,簡直讓人有點生氣。

算了忍住,要矜持要優雅,我可是淑女。再說了,媽媽本來就是做給他吃的。

前幾天,媽媽主動找她問了秋原的具體情況,在得知他是福利院長大的後,也非常同情他的遭遇,不但增加了便當的分量,還做了很多豐富的料理。

這讓她都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要知道,因為漢堡肉的制作工藝比較麻煩,她自己平時都吃不上。

秋原悠人快速吃完料理,放下手上的筷子,然後換了份報紙開始仔細研究起來。

報紙作為霓虹當下最有影響力的傳播渠道,作用不可忽視。

前世的時候,霓虹是世界上最大的報紙發行國之一,世界發行量排名前10的報紙,霓虹足足佔了四席。

在這其中,第一的《讀賣新聞》,發行量910萬份,第二的是《朝日新聞》,發行量662萬份,第三的是《霓虹經濟新聞》,發行量272萬份。

到了這個世界,因為國情相同,也有著《霓虹產業評論》、《東霓虹》、《知事新聞》這些發行量巨大的報紙。

如果自己想要在文壇立足,那麼必須重視起這些報紙的作用,尤其是報紙上的書評,畢竟你寫的再好,沒人宣傳也只能爛在倉庫里。

在這樣的打算下,他看了半天,基本把編輯部這里的報紙翻了個遍,發現除了《東京每日新聞》,其他報紙對《新小說》上面的文章連個字都沒有,簡直令人無語。

看來卻是沒什麼影響力啊。

放下這方面的探究,他又研究起了報紙上和四大出版社文學雜志相關的書評——雖然現在和他關系不大,但多了解一點也沒什麼壞處。

他看了一會兒,發現四大出版社之間的斗爭已經到了拼刺刀的地步。

這幾份報紙上,和東映社的《東京青年》有關的書評數量最多,主要是圍繞三部作品,分別是描述近代查案的本格派推理小說,描繪社會現實的批判類小說,以及描寫男歡女愛的唯美小說。

景繁社的《文學之春》排在第二,書評主要是講兩部本格派推理小說,一部是講江戶時期的偵探傳記,另一部是東京現代的警察故事。

漫談社的《東京文藝》排在第三,熱門作品主要有兩部,分別有講家庭倫理的社會派推理小說,以及講霓虹人在美國闖蕩的傳記。

課教館的《四月青年》排在第四,熱門作品只有一部變格派推理小說,主要是講霓虹民間的童謠殺人故事。

看了半天,秋原悠人對現在的形勢有了更有一步的了解——和這些大雜志相比,《新小說》的書評只有他看見的那兩條,簡直連條躺平的咸魚都算不上。

但就算是這條躺平的咸魚,他都算不上是最被重視的作家,作品也不是最被重視的。

想到這里,他眉頭皺了起來。

不行,必須要加快腳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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