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繼一聲吼,雙錘翻飛,整個身體有如一個小陀螺,開始高速地旋轉,然後硬生生撞進人群之中。
只見人體騰空,慘叫聲與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一片。
光曾繼一個人,就將三分之一的城頭給清空了。
其他的弩陣兵見狀士氣高漲,吼叫著緊隨其後,佔領城頭的其它方位。
「佔領有利地形,給我把守軍趕下去!」
曾繼又一錘砸碎了一名守軍的腦袋,大聲命令手下之時,突然一道刀光劈向自己的後頸,刀風犀利,又快又狠。
更讓曾繼驚訝的是,對方的出手時機把握得非常好,正好是他擊殺一名守軍後,新力已盡,舊力未生,同時身體伸展開,沒辦法防守的那一刻。
眼力,耐性,以及戰斗智商全都是頂尖之人,才能劈出如此完美的一刀。
換成一個月前,面對這樣的一刀,曾繼就算不死,也要受傷,但現在……
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曾繼的下肢突然失力,身體就像失去支撐的房子,突然向下攤去。
刀光掃過,砍了一個寂寞,就在偷襲之人大吃一驚之時,曾繼一個蠍子踢,踹中了偷襲之人的肚子。
「砰」
悶響聲中,偷襲之人一聲痛哼,身體騰空飛出去三米遠,後背重重撞到城牆上,差點摔下去。
此時曾繼已經重新站了起來,剛剛月兌力的下肢恢復正常,不僅如此,在其站立之時,膝蓋骨的位置還傳來了骨骼復位的摩擦聲,很顯然,剛剛那不正常的閃躲動作,居然是以骨骼月兌臼為代價用出來的!
「來者何人?能劈出那麼完美的一刀,應該不是無名之輩才對,報上名來,我可以給你留一個全尸!」
此時偷襲之人正用刀拄地,滿臉痛苦地站著。
曾繼現在雖然還不是宗師,但若只論力量的話,一點也不比宗師弱,甚至于跟沈若葉這位女宗師相比,力量還要更強一些。
偷襲之人結結實實挨了曾繼一腳,還能站起來已經是武藝高強的表現了,換成一般的二三流武者,現在恐怕已經把內髒吐出來了。
「沒想到我李靖今天會死在這里,真是天要亡大隋呀!」
「誰?你說你叫啥?李靖?李藥師?!」
曾繼瞪大了眼楮,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這一看立刻發現眼前的中年男子的確英武非凡,哪怕現在中了自己一腳,已經受了內傷,但氣勢依然十足,一般的人還真做不到這點。
「敝人正是李靖,你是何人?李唐中居然有你這樣的將才,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大隋不成?」
「哈哈哈哈,你還真是李靖,有趣,太有趣了!小的們,這個人不能殺,你們立刻佔領整個城門,然後據險防守,將支援的守軍盡數消滅!」
此時依靠著飛樓登上城門樓的弩陣兵越來越多,已經過千了。
而守軍的反應明顯不夠快,再加上連弩的火力優勢,僅僅一刻鐘的時間,整個城門樓就被弩陣兵佔領。
李靖在听到對方不想殺自己後,稍稍松了口氣,畢竟李靖雖然忠心于大隋,但也不是那種寧死不屈的人。
歷史上,這貨在長安城破之時,李淵要砍他的頭,他為了活命還喊出了「唐公既然是要振興社稷,為何要殺忠義之人」的話。
總而言之,時代不同了,再加上楊廣的後半生的確是將「作死」這個詞發揮到了極致,導致大隋王朝的死忠非常得少,如此一來,李靖這樣的人就可以理解了。
「李靖是吧?我叫曾繼,現在是李唐敦煌公帳下的五品游擊將軍,統領兩萬弩陣兵。你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干?我可以給你一個副將的職位,等你立功之後再轉正,如何?」
李靖有些震驚,不知道眼前的小將怎麼回事?居然在攻城戰這種緊張的時刻招降敵將領,這心得有多大。
「哈哈,你是不是在想,眼前這小子是瘋還是傻?居然在這種時刻說這種話。我告訴你,這北門從我登上來那一刻就已經注定被破,而你剛剛那一刀,就是唯一的翻盤機會,可惜你失手了。」
「仔細看看吧,在失去了地利優勢之後,長安的守軍面對弩陣兵會多麼的無力。」
李靖扭頭去看,瞬間眼中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此時北門守軍已經反應過來,數千大軍朝城門沖來,想要奪回城頭樓,同時也是為了阻止唐軍打開城門。
城門樓的設計就是外強內弱,相對來說,從內部攻擊城頭樓遠比從外攻擊要簡單。
再加上人數上的優勢,一番沖鋒重新奪回來並不難。
然而在數百弩手組成的交叉火力之下,所有敢沖鋒的長安守軍,就像鐮刀下的麥子一樣,成片成片地倒下。
無論是手中的盾牌,還是身上的鎧甲,面對數百連弩組成的交叉火力,根本毫無防御可言。
身為大唐另一位軍神的李靖,瞬間就看明白了這種戰法的恐怖之處,也同時意識到,面對這種交叉火力,一味的沖鋒根本就是送人頭。
而更讓其感到驚恐的是,這種交叉火力仿佛是專門為了對付集團沖鋒而設計的,人數越多,密度越大,交叉火力的殺傷力就越猛,這簡直就是傳統戰法的克星!
「你……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說了嗎?我叫曾繼,敦煌公手下的一個五品游擊將軍而已,哦對了,北門一破,我應該還能再升一級,成為正四品的宣威將軍,所以說你如果跟著我,還是大有可為的!怎麼樣?考慮得如何了?」
李靖沒有再說話,而是雙手握刀,目光鎖死了曾繼的雙肩。
一看對方的反應,曾繼就知道這位大唐軍神還想再搏一把,而且對方的武藝不弱,目光盯著他的肩膀,就是在預判他出錘的動作。
這就像打籃球時,身為防御球員的眼楮絕對不能只盯著球,而是要注視進攻球員的身體軀干,如果只盯著球的話,下一瞬間可能就被過掉了。
「看樣子你還想再拼一下,也好,要是你連反抗一下的勇氣都沒有,那就不是李藥師了,來吧,我讓你先出手!」
曾繼故意雙手下垂,雙錘的錘頭懸在膝蓋附近,整個前胸空門大露,破綻滿滿。
可李靖卻眉頭緊鎖,因為在他的感覺中,眼前的小將僅僅是站在那里,就給他一種極強的壓迫力,仿佛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趴在地上,蓄滿了力量,隨時準備撲殺獵物的猛虎!
隱藏在對方中的力量,擁有撕碎一切敵人的恐怖威力,這種感覺讓李靖難以置信,一瞬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宗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世間不可能有這麼年輕的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