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沒有問題,不瞞你說,我當初在長安可是住了好幾年的,對那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了解。」
房玄齡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曾繼則拿來紙與筆,用立體作畫的方式,將房玄齡所說的都畫了出來。
房玄齡已經從工匠那里,看到過立體作畫法了,自然也知道這種作畫法也是從曾繼這里傳出去的。
如今看到曾繼本人施展,頓時大感興趣的在一旁觀看。
兩人一說一畫,差不多用了半個時辰,總算是將長安城的外形圖畫好了。
「真是讓人嘆為觀止的作畫法,我跟閻立本算是忘年交了,他很有作畫天賦,但跟曾將軍一比,他還差得遠了。」
「哈哈,那位閻公子的大名我也听說過,他未來的成就肯定比我高的。房大人,你看看上面還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沒有了,在我的印象中,長安城就是這個樣子。」
曾繼將自己親手畫的長安城防圖掛到牆上,仔細打量了一番,隨後讓沈若葉叫來了幾個侍衛。
「你們幾個給我挖百來斤黃土,再搬一桶清水過來。」
「遵命將軍!」
幾個侍衛下去準備,很快就將黃土與水弄來了,曾繼直接找來了一柄工兵鏟,也就是之前挖戰壕的那種鏟子,就在院子里開始和泥!
房玄齡起初還不明白曾繼這是要干嘛,但聯想到牆上的長安城防圖,瞬間就明白了。
「曾將軍難道還精通泥塑之術?」
「哈哈,我在參軍之前是李府的工匠管事,畫圖捏泥胎這種事情算是本職工作,沒什麼大不了的。」
沈若葉現在也听明白了,玩心大起的她,直接擼起衣袖,幫著曾繼一起和泥。
房玄齡見狀猶豫了一下,最終也甩掉了讀書人的矜持,月兌掉外袍也上了手。
就在曾繼三人在院子里和泥玩之時,李世民正習慣性的在軍營里巡邏。
不得不說,早期的李世民還真是武將風十足,與府兵們同吃同住這都是常規操作了,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還經常自己帶人去偵察,也就是充當探馬的角色。
甚至于在正史中,還出現過與探馬小隊走散,身邊只剩下一個侍衛的情況。
結果兩人累了,在一棵樹下休息,沒想到兩人的行蹤被敵人發現,眼看就要被包圍了,這時有一條蛇追著一只老鼠從兩人身上跑過,驚醒了他們。
間接救了李世民一命,這件事一听就很扯淡,先不說蛇是不可能追著老鼠跑的,就算這條蛇是白娘子變的,李世民也不是許仙轉世,沒必須救他呀。
總之這個階段的李世民,非常嚴格的要求自己,特別是被偷過一次營後,他對于軍營的守備格外重視。
這不,部隊剛剛安頓下來,就親自帶人去巡邏,檢查四周的明哨暗哨有沒有安排好。
由于現如今曾繼手上的部隊最多,李世民自然是要重點關注。
結果一圈走下來,弩陣兵營地四周的明哨與暗哨,簡直就是一張天羅地網,別說是被偷營了,就連探子靠近,也會被第一時間射殺。
李世民非常高興,而更讓他感到心喜的是,曾繼手下的兵並不是那種沒腦子的蠢蛋,有很多中層甚至是底層的小武將,甚至是兵頭,在與他對話時都能做到條理清晰,並不是東一句西一句的那種。
這樣的情況,李世民在長孫順德與劉弘基等人的部隊中可是很少見到的。
「話說曾繼平時有在教你們兵法嗎?」
此時李世民眼前的就是一個小隊正,手下管理著10支弩陣兵小隊,算是唐軍中最底層的武將了,連品級都沒有。
這樣的武將,自然不可能是貴族出身,甚至都不是來自府兵世家,是因為李淵擴軍,而從農民轉職而來的。
「回敦煌公,我們平時的訓練曾將軍是很少插手的,所有的軍事要領我們都是從兵書上學來的。」
「什麼?你們還有兵書?不對,你識字的嗎?」
這下李世民有些驚了,要知道這個時代識字的人可不多,最少也要是個寒門,一般的府兵都不見得識字,更別說一個農民了。
對方真要是識字的話,那當個小隊正實在可惜了。
想到這里,李世民甚至有些埋怨曾繼,怪他不識人,大才小用了。
「回敦煌公,真正的字我識得並不多,之所以能看懂兵法,是因為那上面有拼音。」
「拼音?哦~~我听說過,你們都學了?」
「是的,曾將軍早就已經將識拼音列入內務之中,定期還會考核,考核不通過的話,是沒資格參加日常訓練的,更加不可能成為弩陣兵的正式成員。」
「原來如此,把你們的那本兵書給我看看。」
「是!」
小隊正將每個武將都有的兵書遞給李世民,李世民翻開一看,發現里面有字大都是俗體字,相較于主流的字形要簡單易記得多。更難得的是,每個俗體字上面都有拼音,哪怕不識字,也可以通過拼音了解內容。
如果有心的人,還能通過拼音識字,通篇看下來,里面的內容很實用,語言句式雖然跟辭藻華麗不貼邊,但通暢易懂卻是做到了,通讀這樣的東西,也難怪眼前的小隊正在談到軍事訓練時條理清晰了。
「曾繼這小子,看樣子很有遠見嘛。」
李世民立刻就意識到曾繼強制讓士兵們學習文化,擁有極為深遠的考量,可以想象,像眼前的這個小隊正,只要能活著經歷幾場大戰,再配合兵書上的這些理論知識,肯定能成為一名軍事素養優秀的將領。
由這樣的優秀將領所帶的兵,戰斗力也不會差到哪去。
而像這樣的將領多了,整只軍隊的戰斗力想不強都難!
想明白這些後,李世民先是將兵書還給眼前的小隊正,隨後邁步朝曾繼的院子而去。
結果剛一進門,就看到自己極為看重的房玄齡,像個水田里的農夫一樣,滿手是泥的在那里干活,甚至連臉上都粘了不少。
再一看曾繼,更是弄得頭發上都是泥。
「曾繼,你小子在搞什麼?怎麼能如此使喚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