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森有點意外，看看肖志的房門，問道︰「我能跟志哥打聲招呼嗎？」
張建笑道︰「我幫你說吧，我會留下來陪他，Louna助理和許總在外面等你。」
周森道︰「那我馬上就去，謝謝建哥。」
周森洗把臉，趕緊出了別墅，Louna和許歆果然已經候在外面。
Louna帶著二人，沿一條林間小道，走進了一棟閣樓式的建築，卻是一座茶樓。
二樓一間精致的包房，楚陽正佇立窗前，前方不遠處的水庫邊上，有三三兩兩的游客，沿著步道漫步。
楚陽招呼周森和許歆在茶盤邊坐了︰
「這里景致不錯，今晚月色也很好，咱們喝杯茶，隨便聊聊。」
Louna也坐下來，開始為大家沏茶。
楚陽拿出煙盒，取了一根煙，笑問︰「周森，你肯定是不抽煙的，介意我抽煙嗎？」
周森帶著玩笑的語氣︰「楚先生，我不敢介意。」
許歆笑道︰「森森，你好幽默。」
楚陽笑著點了煙︰「嚴格說來，我也算是森森的歌迷了，現在認識了，森森你也別叫我什麼先生，叫我陽哥好了，我80後，你90後嘛。」
周森心頭一跳，忙道︰「好的，陽哥。」
楚陽道︰「剛才吃飯，你說演出時曾經忘記歌詞，是什麼時候的事？」
周森道︰「今年三月初吧，我記得是元宵節那兩天的事，那天連著跑了三個活動，有點累，晚上的戶外活動，剛上台時狀態不好，開口就唱錯了歌詞，因為感冒，嗓子也點啞，怪不好意思的。」
楚陽又道︰「那你對現在這種東奔西跑的日子，滿意嗎？」
周森苦笑︰「沒辦法，我是剛出道的新人嘛，公司安排好了一切，為了夢想，只能堅持。」
楚陽笑道︰「那你的夢想是什麼？」
周森道︰「就是能有自己的舞台，好好唱歌，不斷進步，回饋喜歡我關注我的歌迷朋友。」
楚陽又問︰「有沒有一個終極一點的夢想？」
「終極一點的？」
周森習慣性歪著頭，想想道，「說實話，真沒認真想過，大概是能做一個一流的歌手吧。」
楚陽道︰「你希望的這個一流，是指人氣，還是水準？」
「是唱歌的水準吧」，周森自嘲道，「我個頭小，形象氣質不好，又是從留守兒童一步步長大的，不敢幻想有朝一日能有一流的人氣。」
許歆笑道︰「森森，你也太不自信了，你的歌聲能迷到很多人的，你會成為大明星的。」
許歆已經猜想到，楚老板只怕會捧這位特別的年輕歌手了，剛才都說自己是森森的歌迷了。
周森搖頭一笑︰「歆姐，現在有一流人氣的年輕藝人，很多都是長相俊美的小鮮肉，經紀公司也在力捧，我這樣的，哪敢跟人家比。」
楚陽笑道︰「森森，你這樣想可就錯了，娛樂圈的流量明星，注定只會是一時的現象，任何行當，最後還是要靠專業實力來說話的。
你的形象氣質沒問題，如果你長相俊美，然後被經紀公司包裝成流量明星，對你反而是一件禍事。
你的機會不在現在，而是未來，我看好你。」
周森苦笑︰「我自己都不看好未來，沒想到，陽哥還看好。」
楚陽道︰「先不談這個，你在烏克蘭的聲樂學習應該還沒結束吧，這方面怎麼安排的？」
周森道︰「我明年6月畢業，今年會一直很忙，沒有辦法，只能自己練習，每周跟導師視頻一兩次，導師在線指導。明年上半年，打算返校專心學習，直到畢業。」
楚陽又問︰「你的烏克蘭導師水平怎麼樣？」
周森道︰「我的導師70多歲了，非常厲害的，我求了三個多月才拜在他門下。還有一個鋼琴伴奏師，歲數還大一些，也非常厲害。
他們對我都很好，我也算是導師的關門弟子了，我學到了很多，也提升很多，非常感激。」
楚陽點點頭，又問︰「你現在會幾門外語，能用幾種語言唱歌？」
周森道︰「我對烏克蘭語和俄語比較熟，英語也還行，另外，因為學美聲嘛，意大利語也要掌握一些。然後日語和法語，因為喜歡一些歌，也在學，現在只能說會唱一些歌……」
楚陽笑道︰「Louna，森森可比你厲害喲。」
Louna翹起拇指︰「森森，你真厲害，怎麼學出來的？」
周森羞澀一笑︰「沒辦法，都是逼出來的。我剛到烏克蘭留學，讀的是醫學院，語言不通，只能逼著自己沒日沒夜練習。後面改學聲樂，需要掌握的就更多了，只能苦練。」
楚陽笑道︰「森森，其實這也是你的天賦，語言學習是需要天賦的，你有天賦，也有足夠的學習動力。換一個人，也許再怎麼苦練都練不出來，畢竟是同時學習這麼多門的語言。」
周森謙虛道︰「天賦的話，可能有一點點吧，我主要還是有興趣，可能比別人更容易沉浸進去。」
許歆道︰「對，語言學習，興趣是關鍵，沒有興趣，怎麼都學不好。」
楚陽點了一根煙︰
「森森，今晚我想認真跟你討論一個問題，你對自己的未來如何定位。
我看法是，只要朝著正確的方向努力，你有希望成為國際巨星，你能成長為一名歌唱家，藝術家，而不是什麼國內的一流歌手。」
周森被嚇了一大跳︰「國際巨星？陽哥，這也太夸張了吧。」
楚陽笑道︰「一點都不夸張，前提是你夠堅持，夠努力。
我們回想一下，華語圈流行音樂的火紅，大概是從你出生前20年左右開始，這幾十年來，華語圈能號稱國際巨星的歌星，從80年代到90年代，在港台出現過幾個。
其實只能稱作亞洲巨星，影響力主要局限在東亞和東南亞。
前兩年，韓國出了一個鳥叔，靠一曲所謂神曲，在歐美紅了一陣，結果是曇花一現，說白了，以怪異取勝罷了，不可持續。
所以，回看華語流行音樂這幾十年，沒有一位能稱得上國際巨星。
在我的感覺里，歐美一些頂尖歌星，嗓音很有穿透力，華語圈就很難見到這種，是因為語言和文化的隔閡，還是跟唱功或發音技巧有關，或者說純粹就是聲線特點的差異？」
周森歪著頭想了一陣︰
「我听過很多歐美歌星的代表作，老的新的都有，感覺主要還是唱法與唱功的差異，應該不存在聲線方面的明顯差異。
歐美一直在引領全球流行音樂潮流，有太多曲風與唱法的演變，亞洲最早是從日韓開始學歐美流行音樂，然後華語圈又學日韓特別是日本，後面再直接學歐美。
我們一直是追隨者，模仿者，最近這些年，國內的原創音樂發展明顯好了很多。
從語言來看的話，主要在中文與歐美語言的發音和音調方面區別較大，在國內，比如普通話通常就四個調，但粵語被稱為九重音，發音有九調，唱粵語歌，那種抑揚頓挫的感覺就很明顯。」
楚陽笑道︰「森森，討論這樣的話題，你肯定是專業的，我們現在回到你身上來。
在我眼里，你有兩大獨一無二的優勢，或者叫做天賦。
首先就是你的嗓音，有一種空靈通透的質感，干淨清澈，有如天籟之音，再加上你的音域非常之寬，讓你的歌聲有了一種特殊之極的穿透力，感染力。
說實話，我最初听到你在選秀中翻唱《歡顏》，突然有一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控制不住的交感神經反應。
當然，這不是驚悚反應，而是震驚，意外，驚嘆。我想，很多人初次听你唱歌，恐怕都有類似的反應。」
許歆道︰「董事長你說得太對了，我就是這樣的感覺。」
Louna笑道︰「對呀，我也是這樣的，周森的歌聲真是太特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