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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社工陳國明

看著情緒越來越激動的阿松,白宇就沖過去先把其拉到路邊,然後控制住他不斷拍打自己腦袋的手。

「冷靜、冷靜,你好好想想,他有沒有給你留下名片什麼的,如果還是想不起來,我就聯系東九龍的社會福利署的人過來幫你,別著急,把自己打壞了就沒辦法去看病了」

隨著阿松被控制,加上白宇控制過程中的言語安撫,對方漸漸情緒穩定了下來。

不過在其掙扎的過程中,從其外套內的破洞口袋中掉出了一張好像名片一樣的東西,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東西,白宇在安撫住阿松後,就蹲子撿起那張紙片。

拿起來的時候,看到紙片上寫著的東西,他確定紙片是張名片。

名片上的內容,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名片主人的工作,正面最上面一行寫著「九龍樂善重生會」七個黑體大字,而在七個黑體大字的下面則是名片所有者的姓名,名片的主人叫陳國明。

在名字的下面就是他工作單位的地址和電話號碼,最下面一行是他個人的尋呼機號碼以及電話號碼。

看完正面白宇就翻到反面,反面上則是關于這個叫陳國明的人的一些介紹,以及他工作能幫助到的範圍。

念了一遍剛剛阿松說過的話,他大概確定了這張名片的主人陳國明,應該就是阿松口中的阿明。

沖著阿松晃了晃手中的名片,白宇出聲說道。

「阿松,你說的阿明他是不是叫做陳國明啊,我想我知道怎麼聯系他了,走跟我來,我帶你去找他。」

听到白宇說的話,又看到白宇手中的名片,阿松帶著一絲興奮的看向白宇。

「對、對、對,負責幫助我們的人就是叫陳國明,我記得他給我身上放著一張名片,剛剛一著急我忘了。」

「現在能聯系到他,我可以去醫院了吧,我真的有病,不去會死的。」

白宇不明白他為什麼會一直說自己有病,他從他說話的語氣中根本听不出他有任何得病的樣子。

可是這種事又耽誤不得,他便朝著坐在車里的珍妮喊了一句。

「珍妮把車開過來。」

珍妮听到白宇的話,就把車子向著白宇他們所在的位置移動了過來。

「阿宇是怎麼個情況?」

「事情有點麻煩,珍妮你開車找個電話亭,然後聯系這張名片上的人,告訴他過來,對于阿松的事情,只有他來處理才妥當。」

回答珍妮話的同時,白宇拉著阿松坐上了車的後座。

拉著對方坐在車座上的時候,白宇心里有些滴血,雖然幫助像阿松這樣的人他可以做到,可是對于髒亂差他還是本能的反感。

而對方以現在的樣子坐在自己的車上,他感覺很不爽,可是他又不能說對方,這就使他心里總是感覺堵得慌。

由于他們現在在的地方旁邊就是公園,所以車開了沒多久就到了一個電話亭,而珍妮則停下車解開安全帶,拿著白宇遞給自己的名片,打開車門走下車向著電話亭走了過去。

過了快五分鐘,珍妮才從電話亭走了回來。

坐回到駕駛座的珍妮,對著白宇說了起來。

「阿宇,陳先生說讓咱們在觀塘樂善大廈等他,他一會就帶人來接阿松。對了,你知不知道樂善大廈在哪?」

「樂善大廈?」

念了一遍珍妮說的話,白宇開始想了想樂善大廈的位置,然後對著珍妮說了起來。

「從現在的位置沿著偉業街向南開,開到第一個十字路口,然後向東開到觀塘道,再向北開,開到有岔路口的位置拐進去,在看到觀塘官立小學後,再向左拐向前開就能看到一個大牌子,大牌子左面就是樂善大廈。」

在白宇說著的同時,珍妮就按照白宇所說的開了過去。

從白宇的話語中,就可以知道這段距離並不算遠,在珍妮開車的過程中白宇則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阿松身上。

只是當珍妮開始轉向的時候,確認一眼她是否有開錯方向。

當看到觀塘官立小學門口的路燈,還有被路燈燈光照亮的校牌,白宇就知道他們馬上就要到樂善大廈。

看到白宇剛剛說的大牌子,珍妮就把車靠著路邊停了下來。

停好車子三人並沒有下車,因為此時大廈門口並沒有任何人的存在,白宇在安撫著情緒開始有些激動的阿松的同時,出聲對珍妮問道。

「珍妮剛剛那位陳先生說他什麼時候到?」

「剛剛那位陳先生只是說盡快趕過來,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會多久才過來。」

想到珍妮的爸爸媽媽很有可能會等他們,他就對著珍妮說了起來。

「對了,剛剛有沒有通知叔叔阿姨一聲,現在已經十點了,別讓他們等咱們等的太久。」

「說過了,我也擔心爸爸媽媽等咱們等的太久。」

等過了快十分鐘,白宇才看到一輛白色的汽車停在他們車的前邊,而從車上走下了一個穿著夾克,而夾克里面又打著一條領帶的禿頂男人。

男人下車後來到白宇的車前盯著車牌看了看,確認是自己剛剛在電話中听到的車牌後,他就來到了車門前敲了敲車窗。

「咚、咚、」

珍妮在男人敲車窗的時候,就按下車窗扶手上的車窗升降按鈕。

車窗降下來的同時,她也听到了男人的聲音。

「你好小姐,請問你是珍妮小姐嗎?」

「你好,沒錯我是珍妮,你應該就是和我通電話的那位陳先生吧。麻煩你看下後面的這位叫阿松的人,是不是你的那位病人。」

就在珍妮說著的同時,白宇就打開車門帶著阿松來到了陳國明的面前。

他一邊打量陳國明,一邊對其說起了自己是怎麼遇到的阿松。

「你好陳先生,我們在海濱道公園踫到了阿松,他當時突然從路邊沖了出來,如果不是發現的及時,差一點就撞到他了。等我下車詢問他情況的時候,他和我說他生病了,希望我帶他去醫院,可是我怎麼看也感覺他沒有生病。」

「你既然是負責管理他的人,那就麻煩你問問他究竟是什麼情況,他說他自己得了肝病,可是我感覺他不管是從說話,還是什麼其他方面都沒有一點得了病的跡象。別是他記錯了,是不是他家人生病了,說成了是他自己生病,要是他家人生病的話,還要麻煩你帶他們去醫院,你也知道我們沒辦法證明他的身份,帶他去醫院甚至什麼都做不了。」

「這位先生,阿送這種時候給你們帶來麻煩,我替他向你們表達歉意,你把他交給我吧,我會詢問清楚的,如果他家人和他有問題的話,我會帶他們去醫院找醫生的。」

陳國明在對白宇表達歉意的同時,觀察起阿松的狀況。

「我們這不算麻煩,像這種事情麻煩的還是你們,想來大年初一大晚上因為這種事情出來,你的家人應該挺不舒服的吧。」

模了模自己臉上的八字胡,陳國明止不住的嘆氣。

「習慣了,做社工這個工作十幾年了,家里人不舒服又能怎麼樣,現在的我除了能做這份工作外還能做什麼。不過這種工作真的是沒前途、沒希望、沒未來,我自己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其實一開始還好,家里人對于我的工作都挺支持的,感覺這是一份溫暖且友好的工作,可惜時間久了沒幾個能受得了這種情況的。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被叫出去,又說不準什麼時候能下班回家,折騰了幾年,弄得老婆都和我過不下去離婚了,唉!」

「要不是實在不忍心他們,我真的不想做下去了。」

朝著白宇隨意的抱怨了兩句,陳國明開始對阿松婆婆媽媽的詢問了起來。

「阿松啊,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話呀。說了多少次,不能給孩子那些你撿回來的東西玩,你從來都不听我的,孩子還小隨便什麼細菌之類的東西都能給他們弄出病來。對了,你妻子呢?」

見到陳國明,阿松說話都開始變得正常了不少。

「阿蘭、阿蘭她正照看著孩子,我去給他們買藥,大寶、大寶他一直都說自己肝疼。」

得到答案的陳國明差點沒被阿松給氣死,如果不是白宇他們給自己打電話,而是真的帶他去醫院又或者交給警察,而他告訴醫生假話,那麼好的醫生會發現他沒有問題讓他回去,而不好的醫生說不好會胡亂給他開藥,那麼等他拿回去給孩子吃,說不定就會給孩子吃出毛病。

「那你怎麼和這位先生說是你自己病了,還讓他帶你去醫院,還肝病,小孩子他只是身體疼痛,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你知不知道胡亂說話,他們真的給你買了藥,如果大寶不是肝病的話,那是會害死他的。」

「快上車,和我去你家,帶你家大寶去醫院看病,你這個家伙簡直要害死自己才高興。」

在對著阿松說完後,他才重新看向了白宇,並讓白宇等一下他。

「先生我這要去他們家,送他的孩子去醫院,就不和你們多說了。對了你們先等一下,我有件東西需要交給你們。」

說完陳國明就向著自己的車走了過去,從車上拿出了一個不大的記事簿,然後就準備把記事簿交到白宇手上。

「這上面是九龍所有和我們相同類型的社工會的電話,送給你們,如果下次遇到像阿松這樣的病人,你們在問過以後也知道該聯系誰。好了不打擾二位了,這大年初一阿松就給你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新年快樂希望二位不要介意。」

白宇並沒有接過記事簿,他示意陳國明把記事簿交給珍妮。

「陳先生把冊子交給我女朋友吧,我現在這樣不太適合拿東西。」

而在其把記事簿交給珍妮的過程中,他也順便對其說起了新年祝福。

「新年快樂陳先生,你的工作是一份值得我們敬佩的工作,如果可以的話請繼續下去,雖然這麼說很無禮,可是香江社會需要你們的存在,不然像阿松他們這樣的人,會比現在還要淒慘。」

搖了搖頭的陳國明,對于自己到底能堅持多久也沒有太多信心。

「以後的事誰說的好呢!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堅持多久,不過只要我還能堅持的話,我就不會放棄的。不說了,再見二位。」

「再見,陳先生。」

等陳國明開車離開後,白宇才打開車門坐上車。

「回去還要重新擦車,天哪,這個味道真的讓人頭痛,開了車窗還是這麼上頭,珍妮你先用香水噴一下吧,不然我感覺我或許堅持不到到家。」

從自己包里拿出香水朝著車子里面噴著的同時,珍妮笑著對白宇說道。

「剛才都忍了好一陣了,怎麼現在才想起來,要不是你剛剛看我的眼神,我都快忍不住說他了。」

某些時候做事情確實要忍受環境、味道等諸多問題,這點比較明顯的就是消防員、醫生、警察、保潔人員等時常會與這些東西有接觸的職業。

可是能夠忍受,卻不代表他們喜歡這些東西,作為一個正常人是沒人喜歡和髒亂差打交道的。

這其實和很多人做社會公益活動有些類似,他們做這些社會公益活動自然是想做些好事,可是在遇到很多事情的時候做的時候他們能做,可是做完後還是感覺怪怪的。

普通人在能做好事情的時候,肯定都會傾向于做好事,可是在做一些有可能對自己產生影響的社會公益的時候,他們還是盡可能讓自己與他們的對象保持一些距離。雖然這種保持距離的行為在對方看來有些不尊重他們,甚至他們會因此而感到受傷,可是又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夠不去在乎一些事情,對于很多令人听著就會感覺到不好的東西,普通人哪怕很善良,可能夠做到靠近幫助已經是極限了,想要讓他們舍棄掉自身的擔憂,充滿勇氣的與他們更近一步成為朋友,甚至把他們看做和自己一樣的普通人,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能夠做到的,不是善良到高出普通人一個檔次的人,就是那些有切身經歷的人。

因為有過切身經歷,所以他們能夠產生更多的共情,所以對那些人有更多的理解,以及有勇氣與他們接觸。

白宇他顯然既沒有切身經歷,又不是善良高出普通人一個檔次的人,所以他雖然在阿松面前可以盡量忍耐,可是當對方不在自己身邊,他還是會抱怨,並且吐槽這些事情。

「那個阿松能夠完整的說話,就表明他不是白痴,只是精神有問題,如果咱們當他的面說這種話,那豈不是刺激他嘛,要是他突然發起瘋來總是不好的,所以不管怎麼樣,當著人家的面只能忍著了。不過讓你陪著我忍這種事,倒是難為你了,這味道真是絕了,往我手上噴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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