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咕嘟咕嘟的聲音，香噴噴的味道在學習室里散開，這時候，鐘余帶著兩個研究生從秦老師家里回來。
「哇，今年這麼多好吃的！」
一進門三個人就接受到了學習室里其他人滿滿的熱情。
「當大學老師真好呀，每年都有各地的學生給秦老師寄特產，連帶著咱們也跟著後面沾光。」
師姐黃文莉笑著要伸手接過來，好讓其他三個人把外套月兌了，圍到暖氣片旁邊取暖。
「里面有幾包新疆寄來的紅棗，師娘說專門給你們幾個女孩。」
鐘余沒讓黃文莉全拿，畢竟蠻重的，自己帶著兩個師弟拎著東西進來。
「這可是好東西，林晚你新來不知道秦老師那個新疆的學生每年寄過來的紅棗好吃到爆。」
黃文莉打開桌上的包裝看看，笑著和林晚說話。
「粥都好啦！」
鐘余剛月兌了一只袖子，就湊上去看小鍋里的臘八粥，還沒看兩眼就被黃文莉扒拉到一邊。
「一邊去，林晚看好你大師兄，別到時候被他一個人吃完了。」
林晚看著鐘余的饞樣，想起來前世，他作為導師也和秦老師一樣，每年總有各地的學生給他寄特產，也會拿到實驗室一塊分享，真是很美好的時光。
她笑著應下來，和另一個師姐守住小鍋，沒讓鐘余揭開鍋蓋。
剛進來的三個人身上的冷意被暖氣片散發的熱力帶走，鍋里的臘八粥也差不多煮好。
一個人捧著一碗熱騰騰黏糊糊香噴噴。
「你們大概什麼時候回家呀，我好跟秦老師那邊登記。」
鐘余吸溜一口臘八粥，筷子夾著桌上的咸菜往嘴里送。
林晚想起後來鐘余五六十歲的時候因為總是習慣吃的太咸，高血壓，看他現在吃咸菜跟吃普通蔬菜一樣，立馬伸手把桌上的咸菜拿到他的遠端不讓他再夾︰「師兄少吃那麼咸，對身體不好。」
放好咸菜她又答︰「我和我媽就在這邊過年，不過大年那幾天應該不回來實驗室。」
鐘余沒夾到咸菜，眉頭一皺，只好干巴巴又喝一口碗里的粥︰「小師妹怎麼這麼嚴肅。」
但是也只是嗔怪，沒有真的生氣，吃不著咸菜他就繼續喝粥。
「我今年要早點回去，我對象今年要帶我去他家那邊過年，他老家在青州，可遠了。」
旁邊另一個師姐鄧月看過來︰「哇，那豈不是很快就要結婚了，婚房什麼的準備好了嗎？」
說到這個黃文莉就露出一臉的愁容，平日里她總是那種意氣風發，快快樂樂的樣子，難得看她這樣垮著肩旁一臉愁容。
「怎麼啦？男方家里沒婚房嗎？我跟你說這個還是要好好談談，小夫妻兩個還是自己住比較好，等以後有了孩子，家里更是沒地方，而且跟老人一塊住也比較容易有矛盾。」
鄧月是結過婚之後才來讀碩士，對這方面很有發言權。
「也不是沒有，但是吧，不在京市，在老家那邊。我和他都是在京市這邊讀研，將來我也想留在這邊工作，秦老師還答應等我六月份畢業的時候介紹我去遺傳所那邊，可是他父母就他一個兒子，就想讓他回老家。」
是為了事業留在京市，還是放棄事業跟著愛人回老家，這實在是一個現代男女談婚論嫁時候的一大話題。
鄧月听完也嘆口氣，這樣的事情哪能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呢。
林晚坐在一旁听著兩個師姐嘆氣，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似乎很遙遠，但是她現在談了戀愛，過幾年也會面臨這樣的問題。
坐在旁邊不免的被感染，一塊嘆氣。
「小師妹怎麼也嘆氣，老莫不是京市人嘛？」
鐘余坐在旁邊看過來，這樣的話題其實對于他來說也是個壓力。
「是呀，還是說，你將來打算回海市老家，莫先生不同意？」
黃文莉也看過來。
「那倒沒有，還沒到那一步，只是覺得在事業和家庭上好難抉擇呀。」
她以前覺得事業比什麼都重要，可現在她有了吳秋梅這個媽媽，也有了莫問這樣的愛人，慢慢也開始想家庭的問題。
「你還小啦，別擔心。」
鐘余拍拍她的肩膀，寬慰幾句。
可是這並沒有讓林晚覺得輕松。
接下來兩個師姐又接著聊將來要孩子的事情，現在還沒有後世的帶薪產假，要孩子也是一道坎。
「我和對象商量著過兩年再要，明年我們兩個才畢業，過兩年工作穩定下來再說吧。」
黃文莉對這方面還是有著自己的想法，要是一畢業就生孩子，肯定沒辦法找工作了，她讀那麼多年書，肯定是不會去當全職太太的。
「這個說的對，我跟你說，生孩子養孩子特別費錢，別听老人說什麼你生下來他們養的話，孩子要喝女乃吧，喝女乃那就離不開你，到時候夜里哭，一兩歲的時候生病鬧，那都有的你費勁的。」
鄧月的孩子剛上學前班，她偶爾也會把孩子帶到學習室來，是個很活潑可愛的小孩兒。
「也沒有那麼麻煩吧，我看我老婆很輕松就把孩子帶大了。」
另一個矮個師兄接過話頭，開始說家里的事情。
到底是研究生了，基本上都有家庭，像林晚這麼小的年紀是絕少數的。
「你說的輕巧，你給孩子換過幾次尿布，夜里孩子哭誰哄？」
鄧月顯然不贊同那個師兄的話，直接就反駁回去。
「我忙呀，實驗室里這麼多事兒，她又不上班，天天在家就帶孩子，多清閑。」
矮個師兄理直氣壯地，雙手一攤，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不對，說完看著其他幾個人都不太贊同的目光又補充一句︰「再說了，這媽媽帶孩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嘛，我又不能喂孩子吃女乃。」
他說完，鄧月還要說就被鐘余在背後悄悄拉住，沒讓她繼續往下說，都是一個實驗室的，不好把話說的太僵。
「鍋里還有一點，你們誰還要？」
鐘余站起來手里拿著碗揚揚，把話題岔過去。
但這個話題讓林晚的心里蒙上一層陰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