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愛清去羚羊科技考察的事情，並沒有做得大張旗鼓。
楊磊更沒有出面，只是讓張海洋招待了一下，象征性地在公司內轉了轉，甚至故意避開了一些關鍵部門和信息。
目的嘛，倒不是防著趙愛清，而是做戲給常寶賢可能存在的奸細看。
張海洋這麼做才是最正常的方式，如果太過熱情或者連公司機密都亮出來，那就太不正常了，沒有哪家公司會這麼招待潛在的投資人，再需要資金也不會這麼干。
這也是楊磊特意叮囑的，就怕張海洋露餡被常寶賢知道了。
保密？
這年頭哪有什麼秘密？
羚羊科技才成立個把月而已，員工全是新招的，除了少部分財務和法務部門的員工外，剩下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有可能被常寶賢收買。
當然是輕度收買，頂多遠遠觀察通風報信而已，絕對不敢把公司的機密拿出去，那是犯罪。
而且一般員工也接觸不到公司的機密。
趙愛清在羚羊科技考察。
常寶賢則急忙把譚貴青喊過來︰「譚貴青，你老實說，是不是打算放棄常聊科技？」
譚貴青面色不變，「怎麼可能，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放棄？軟件馬上就能上線，這個時候放棄，我是傻麼？」
「那你這幾天可沒少往飛越科技那邊跑。」
「這不是為了拖住楊磊，麻痹楊磊嗎？還是你給出的主意呢，怎麼？現在開始算後賬了？」
「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勝算？」
「這誰能確定？」
「萬一，我是說萬一羚羊科技真的剽竊了你的創意呢？」
「……那咱們大概率輸了。」
「為什麼？」
「你是純外行，不懂互聯網的特殊性，我除了技術還可以外，也就懂點皮毛，而楊磊，那是一個真正的天才，他確實不懂技術，但懂運營，他知道在互聯網領域里怎麼可以生存怎麼可以賺錢，這點，咱們拍馬也趕不上。」
「那怎麼辦？」
「只能祈禱楊磊沒有那麼無恥，沒有剽竊我的創意。」
「飛越科技那邊……」
譚貴青拍著胸口道︰「飛越科技那邊我就是應付差事而已，事實上主要精力一直放在咱們常聊科技，畢竟我在這邊的股份更多，傻子都知道如何取舍。」
「那就好，好好搞。」
「你放心。」
常寶賢轉身就走，邊走邊罵，他是老狐狸，本就有所懷疑，剛才仔細觀察，果然發現譚貴青心里有鬼。
而譚貴青也暗暗著急，他也發現常寶賢與往常不太一樣，仿佛看穿了他的小算盤，要不……
5月13號。
母親節。
楊磊帶著趙曉竹宋芳菲她們去小小四合院陪他爸媽兄弟妹妹吃飯。
算是過節吧。
但也沒當個節日過，就是坐一起熱鬧熱鬧而已，沒搞煽情那一套，他家人都不喜歡。
吃完飯，正摟著妹妹教她讀英語單詞，手機響了，是趙愛清打過來了。
把妹妹遞給身邊的宋芳菲，到書房里關上房門才接通，「老趙，咋樣了？」
趙愛清非常興奮，「常寶賢坐不住了。」
「主動找你了？」
「嗯，連續三次，昨天下午就想請我吃晚飯，我拒絕了，今天早晨又給我打電話，我說晚上沒睡好要補覺，這不，剛吃過中午飯就又打過來了，看樣子是真的忍不住啦，老弟，你做了啥把老常急成這樣？」
楊磊嘿嘿笑道︰「也沒啥，就是往飛越科技里投了點錢。」
「多少？」
「一百萬，給譚貴青全權支配的那種，只要不是中飽私囊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然後……」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肯定是做了什麼事情刺激到了常寶賢，但這都不重要，過程導向準確，結果就沒那麼重要了，反正主要目的是讓這倆人互生嫌隙從而決裂，看樣子效果很好。」
趙愛清感慨一句︰「譚貴青那小子也太沒點城府了，區區一百萬就讓他把持不住了。」
楊磊再笑︰「那是被我遛急了，公司里只有四十多萬的啟動資金，五百萬注冊資金一分也拿不到手，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這一百萬下去，無異于久旱逢甘霖，一時激動也正常。」
「要麼說玩弄人心這塊還得是老弟你，好好一個天才被你折騰成這個樣子，犯罪啊。」
「這是他自找的，還是那句話，是他自己作出選擇，只是每一次都選擇了最糟糕的選項而已，而且譚貴青這樣的天才其實很多，國內國外都很多，以後會越來越多，所以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值錢。」
「行吧，下一步什麼時候繼續？」
「再等等，我感覺還差點火候，」楊磊想了想，補充道︰「我下午去飛越科技一趟，和譚貴青當面聊聊，再加點碼，咱們爭取一步到位，免得常寶賢那邊拖拖拉拉地節外生枝。」
「我等你消息。」
掛上電話，楊磊撥給譚貴青，「譚總，在哪兒？」
「常聊科技，」譚貴青很興奮，「磊哥，有事兒？」
「我下午三點到飛越科技，當面聊點事兒。」
「好 ，磊哥，我馬上到。」
這不就妥了嗎？
楊磊返回客廳，繼續教妹妹學英語，順帶著陪父母親聊聊天，最後又問了問他三叔那邊的情況。
用他母親的話來說，「你三爹鬼迷心竅了，沒得救。」
楊磊挑眉，「咋？」
「你姑姑他們輪番上陣勸說，就是鐵了心要離婚，哪怕是淨身出戶也要離，除了玉潔。」
「然後呢？」
「你三娘也一樣，離可以，錢也可以不要，但玉潔必須跟她，倆人見一次吵一次，差點打起來。」
「……我上次說的那些，跟他們說了沒？」
「說了，你三娘的意思是等暑假了帶玉潔過來，你三爹也沒意見，但必須辦了離婚手續。」
「那就行，玉潔來了就好，其他的不用管，你們也別瞎摻和。」
「知道，這還用你教？」
楊磊搖搖頭，對他三爹的事兒實在不想說什麼。
男人嘛，花心點可以，他自己就是天字一號的大渣男。
但一定要有能力處理好這些關系。
如果連這麼點本事都沒有，也有臉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