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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降之物

高譚市的夜晚燈火通明,在燈紅綠酒之中,比白天更加喧囂熱鬧,似乎是為了印證國際大都市的美譽一樣。

只不過此時在夜幕降臨之下開始為這座城市增添生機的人,跟白天的基本不是同一批了,他們是為了讓這座名揚世界的鋼鐵叢林名副其實的人。

弱肉強食!

最原始也是最基礎的叢林法則!

夜晚在這座鋼鐵叢林中行走,比那最原始的荒野還要危險,叢林中的野獸獵食還有邏輯科學,但是在這座城市夜晚活動中的人,卻不乏神志連野獸也不如的渣滓。

昏暗的燈光下,一群癮君子聚集在一起,以損耗自己的生命與未來為代價,獲取一時的快感,而這時,卻有一道小小的身影接近。

那是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小的東方孩子,那俊美的容顏即便是讓神志不清的隱君子也為之呆愣,而他那幼小的身形卻讓他們忍不住心中升起貪婪。

這麼漂亮的孩子,一旦將他抓住賣出去,一定能夠賣不少錢吧。

他們到時候又能夠無憂無慮地嗨好長時間了。

只不過這些癮君子在接近那名孩子的時候,身形就無聲無息地就軟倒下去,好像是嗑嗨了一樣,但實際上,他們的胸膛不再起伏,而鼻腔也沒有氣體進出。

而孩童掠過地上這群垃圾,視線沒有因他們有絲毫偏轉,因為他們不值得投注絲毫目光,分潤一絲注意力。

轟隆隆——

晦暗的夜空中,隱隱有雷霆的聲音在流轉,急忙往家里趕的孩子停下腳步,抬頭看向那原本就因為城市的光污染而顯得異常暗淡的星月,星辰徹底消失不見,只能夠看到那將其遮蔽的雲層中流竄的雷蛇。

「蕪湖!」

看到那驟然變化的天象,孩童發出一聲歡呼,因為獵物被搶走了一部分的姬易,那悶悶不樂而緊繃的小臉頓時舒展開來,步伐也變得更加輕快了一些。

「沖沖沖!」

本就是天真浪漫年齡的孩子很容易就被一些事情轉移注意力,情緒自然也會因此而發生轉換,此時的姬易就因為這變化的天象,而變得眉開眼笑,興高采烈。

因為這驟變的,明顯不正常的天象變化,代表著天上要掉寶貝了。

懷著興奮而又期待的心情,本來還以普通人能理解的方式移動的姬易直接奔跑起來,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就如同在草原上進入沖刺狀態,狩獵獵物的獵豹。

只不過與草原上的狩獵者相比,姬易擁有著更為恐怖的持久力,僅僅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就跑過了十五公里,回到了那幽暗寂靜的大莊園中。

「秦大爺?」

路過莊園門口時,姬易看到了,本應該躺在那里的老人不見了蹤影,孩子呼喚了一聲,莊園深處便有了回應。

「我在這。」

順著從黑暗中驟然亮起的兩點青光,姬易走上前去,然後便看到了黑暗中,負手仰天而立的老人。

「麟姨呢?」

寬大的衣袍在夜風中搖擺,隱約勾勒露出來的身體卻干瘦如骸骨,分外人,但是姬易視若無睹,詢問另一位本該也站在這里的廚娘。

「她呀,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出去狩獵去了,今天這次大概是趕不上了,不過時間還早,錯過了也沒什麼大事。」

門衛秦大爺听到姬易的詢問,不以為意的回應了一句,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在他眼中已經變成猩紅的夜空。

轟隆隆——

血色的雷霆在天空中閃過,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感也隨著這道雷霆的閃耀,在姬易心中浮現,那道雷霆就好似雷神以鮮血為材料塑造而成,威嚴浩大,帶著一股撲面而來的血腥與殘忍。

「要出貨了!」

老人仰頭望向天空中的眼中,也閃爍著期待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烏雲翻涌,雷霆閃耀,天象變化越發慘烈的天空,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今天不知道會掉下來什麼!」

姬易也仰頭望天,盯著這風雲交際之際,必將會出現的異象。

于是,他就看到了,隨著雷霆轟鳴,在莊園上方的天空中,朦朧的虛影一閃即逝,如海市盛樓般,卻持續的時間卻更加短暫。

那其中所蘊含的畫面卻足夠震撼,蠻荒原野,浩瀚無垠,山岳巍峨,聳入雲霄,大河滔滔,綿延萬里。

那是一個瑰麗的世界,磅礡而又浩瀚,帶著一股與當今的世界格格不入的蠻荒原始氣機,如夢似幻。

那偶然間顯露的蜃樓虛影,的確與夢無異,但是隨著那些虛影一閃即逝後,有某種龐大的陰影從天而降,然後不偏不倚,筆直地墜落在莊園中。

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那從天而降的龐大陰影,穩穩地懸浮在距離姬易與秦大爺頭頂上方三米之處。

這龐大如小屋的陰影並沒有砸壞任何東西,哪怕是一株最為矮小的灌木,在血色雷光的照耀下,能看到一張由樹藤交織而成的大網穩穩地將其接住。

「嘖,小易呀,你未來的三餐有保障了,真是好運道啊!」

老人仰望著樹網中那獅身鷹翼蛇尾的巨獸,那雖死也讓莊園的鳥獸蟲魚也為之安靜的凶悍氣息,忍不住感慨道,眼中有些許遺憾之色。

若掉下來的是人形尸骸,那這小家伙基本就不會下嘴了,那這一等一的煉尸材料就可以讓他好好倒騰一番。

可惜,落下來的是一尊似乎是因廝殺而死的凶獸,看這血氣澎湃的樣子,那自然是淪為這小家伙的月復中餐了。雖然眼饞,但他也不至于舍了面皮,與這小家伙爭。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敢踫這小家伙成長的資糧,那他到時候可真的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有些東西是不能踫的。

「嗯,可是我不會處理啊!」

站在面前這頭死後凶威猶存的巨獸,姬易的臉上欣喜而又有些失落。

「等你的廚娘回來就行了。」

說完後,老人擺了擺手,向著莊園門口那一張老舊的藤椅走去。

而遠在數十公里外,在警車紅藍光芒的照耀下,一名少女抬頭,望向莊園所在的位置,眉頭緊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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