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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歸的小怪物

叮叮叮——

悠長的鈴聲在聖路易斯公立小學中回蕩,原本安靜的學校隨著這一聲鈴聲過後,頓時就變得喧囂熱鬧起來。

「馬丁,我們放學後去哪玩?」

「去你家吧,找山姆大叔玩游戲。」

「不行,我爸出差回來了,山姆大叔不能來我家了。」

「那好吧,去我家玩桌游。」

在放學後的教室里,相約去哪里玩的孩子中,有一位非常顯眼的存在,那是一位黑發黑瞳的男孩,他與身邊大多都是金發碧眼的同學完全不同,不僅僅是膚色,外貌,更是他身上那股陰郁的氣質。

如此種種加起來,這讓他成為教室里的異類,哪怕與他同樣膚色的東方人都沒有一人去找他。

但實際上,被那些年齡相近的孩子孤立的姬易並不在意這些,因為他覺得這世界上也找不出幾個會跟他有共同愛好的孩子,而沒有相同興趣,那就玩不到一起去了。

他看著周圍與他無關的世界,提起書包就向外走去,而隨著他的起身,同班的同學似有似無地讓開道路,避免與他進行任何肢體接觸。

「……」

早就已經習慣被這里的同齡人敬畏的的姬易面無表情,大步流星地離開學校,開始他真正有意義的一天。

走出校門的孩童,與那些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孩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因為他那些同校同學在放學後都有父親或母親來接,唯有他孤身一人。

就像孤兒的姬易掃了一眼校門口溫馨熱鬧的場景,抬腿向高譚市的郊區走去,這是一段漫長的距離,正常人絕不會選擇步行,可他不是正常人。

姬易在車水馬龍的國際大都市中穿行,典型的東方人特征,再加上那過于矮小的身形與唇紅齒白的容顏,不時地讓一些白人駐足觀望。

但也吸引了不少黑暗中貪婪的目光,這一座馳名海外的大都市匯聚上千萬人口,操弄權術的政客,全球知名的影星,衣冠楚楚的大商人。

但其中「上等人」只是少數,更多的還是為了生存而奔波的「下等人」,還有偷渡客,流浪漢,逃犯,夜鶯等可以這座城市變得更加「自由」的不安定份子。

而一位模樣俊俏,年齡幼小而且沒有大人陪同的孩子,在許多生存在這座鋼鐵叢林的獵手眼中,是最頂級的獵物。

因此,姬易走在回家的路途上,他的背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有越來越多的「獵人」跟了上來。因為是白天,街道上還有警車巡邏,所以這些「獵人」沒有急著動手。

「嗨,小朋友,你真可愛。」

「謝謝。」

姬易抬起頭,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女郎,听到對方那直白的贊賞,點頭致謝。

「你需要幫助嗎?」金發碧眼的白人女孩很熱情。

「不需要,謝謝!」姬易搖頭拒絕,他沒有感覺到惡意,這大洋馬是真心想幫助他。

「真的不需要嗎?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過去。」

白人女孩晃了晃手中的鑰匙,示意自己有車。

「不用,我馬上就要到家了。」姬易依舊搖頭。

「這樣啊。」听到面前這位來自東方的小孩這樣說,女孩朝著他的身後一條小巷瞥了一眼,但還是提醒了一聲,

「那你盡早回家,小心一點,一定要在天黑前回家。」

「好,謝謝!」

感受到了這份來自白人女孩的善意,姬易點頭致謝,然後繞開了她,繼續向自己家的方向前進。

但由于他居住的地方過于遙遠,即便是他以遠超常人的速度前進,當他走到自己家附近公園的時候,天色也已經暗淡下來,夜幕即將降臨。

「唉!」

馬上到家的姬易突然停下腳步,幼小稚女敕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之色。

「耐心太差了!」

身後風聲響起的那一剎那,背著小書包的孩童失之毫厘地向右踏出一步,躲開了身後套過來的麻袋。

而當身後的惡徒發出驚疑不定的呼聲後,姬易才不緊不慢地轉過身,臉上也沒什麼意外驚恐的表情,從容淡定得不像是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

哪怕他面對的是一個手持麻袋,身材魁梧壯碩得就像是一頭近似人的黑猩猩也一樣,這頭黑猩猩的膚色與周圍越發濃郁的夜色混淆在一起,難分彼此,單從視覺上看很具有迷惑性。

「小家伙,還挺能躲的,給叔叔我乖一點!」黑猩猩看著面前躲過了麻袋的孩童,咧嘴一笑,在膚色的映襯下,那一口牙齒白得刺眼。

「蠢貨!」

姬易看著這面前不知死活的黑猩猩,只有如此評價,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膚色與周圍的夜色融為一體的黑猩猩發出一聲慘叫,五官扭曲,渾身僵硬,向後仰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不動。

而這種詭異的景象,讓姬易身後的尾隨者全都嚇到了,萌生了退意。但已經太遲了,死神的鐮刀在他們尾隨這名東方孩童的那一刻,便已經降臨在他們的頭上,而當此時他轉身時,鐮刀便已落下。

夜幕籠罩下的城郊公園中,淒厲慘叫聲此起彼伏,沒有誰敢過來探查,听到這些恐怖聲音的人全都匆匆遠離這里。

長期住在這片地區的人們都知道,這片地區在入夜後會有怎樣的詭秘與不詳,入夜之後,老老實實待在家里才是最明智,也是最安全的選擇。

「今天的收獲不錯!」

背著自己的小書包,還未滿十歲的孩童笑容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那片城郊公園,而此時的公園中,已經空無一人,只有悉悉索索,令人頭皮發麻的密集摩擦聲。

 啷!

姬易踏入自己家所在的社區,但當他出現的那一剎那,一名站在自己家門口傾倒垃圾的黑人臉色一變,扭頭就跑,直接撞翻了垃圾桶。

然後他也顧不得清掃滿地的垃圾,就像是躲避一頭荒古巨獸一樣,任由滿地狼藉,步履匆匆地回到自己房間中,關上房門後,然後整間房屋的燈光全都暗淡了,就像是無人居住一樣。

而這就像是序幕一樣,隨著姬易在這片房屋破舊,路面路燈等各項基礎設施極為老舊破舊的社區前行,他走過之處,道路兩旁房屋中的燈光一家接一家的熄滅。

黑暗隨著孩童的前行在這片社區中蔓延,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關了燈,依舊有那麼幾戶人家頑強地亮著燈,昏暗的燈光在黑暗的社區中頑強地閃耀著,充滿了不知死活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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