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弟們抱著失而復得的老大嚎啕了好幾嗓子, 才想起來抬起頭看眼送他回來的人。
嗯……
這誰啊?
看著好像還有點眼熟。
倒是——間有幾個機靈的新人,一眼就認——來了——這不就是之前和老大手牽手上新聞首頁的那個白月光嗎!
怎麼會——現在這兒?
與此同時,跟著上樓的司機也在心想這群alpha為什麼會——現在這兒。
他是真的非常不願意朝那個方面想。可一來朝秋名聲已經傳揚在外, 二來這一群alpha這會兒各個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總有點不太正經的架勢……
實在是很難不讓人聯想到——白臉。
噫。
自家老大頭上簡直——了青青草原。
司機不敢看了, ——貼地向後退——步,把這個尷尬的場合留給老大獨自承擔。
簡大佬︰「……」
王大為帶著一幫人先——找人了,這屋子里留下來的——是新人。簡饒的目光從房間里每個人臉上掠過, 愣是沒看到什麼熟悉的面孔。
只有一群看著好像馬上要嚶嚶嚶的——白蓮。
簡大佬的太陽穴不禁跳著疼。他實在沒想到, 在他剛開始覺得朝秋似乎是乖的、當初饞自己身子可能是誤會時, 居然就來了這麼一個鐵的證據……
但,——于某種不親耳听到就可能不是真相的復雜心理, 簡饒還是問了。
「你們都在他家里,干什麼?」
這真是個好問題。
在听到的一瞬間, 在場alpha的腦筋也都開始瘋狂頭腦風暴——最正確的回答當然是他們在等自己老大, 可這話一說——來, 豈不是暴露了老大身份?
可要是這話不說, 一群alpha——現在一個omega家里, 到底能有什麼正確的、合情合理的、也符合朝秋人設的理由……
總不能說他們是組團來參觀的吧?
這也不是什麼旅游景點啊!
說是朋友集——來吃飯也太奇怪了,哪兒有一屋子a約單獨一個o吃飯的——一听就非常不懷好意, 搞不好眼前這個omega听完都要報警了!
那到底還能有什麼說得過——的說法?能讓他們不被逮, 還能——功把老大要回來?
在線等,非常急!
一時間房——相當安靜,——有人都在緊張地思索。
……
好像……
似乎……
也就只有……
新人們眼楮一閉, 只能破罐子破摔。
算了!
豁——了!
——雖然這樣說很羞恥,但已經是最符合老大人設的了,老大醒過來之後, 也一定不會怨他們的!
「是這樣的,我們、我們都是來這兒試試,看自己能不能被包的!」
簡饒︰「……」
剛——步的司機︰「……」
司機控制不住地露——了震撼自己——家的表情。
——我滴個乖乖呦,他知道有omega玩的花,可這未免也有點太花了吧?
他禁不住道︰「這麼多?」
這特麼是百花齊放啊!
「是這樣,」新人只好硬著頭皮瞎瘠薄解釋,「我們這只是第一輪海選……不是——有人都是……」
他們倒是想,可惜老大不讓啊!
司機再度震撼,「第一輪?」
臥槽,按這個意思,是還有第二輪第——輪??
這是搞什麼——皇帝選妃嗎?!!
最後難道要選——個——宮六院?!!!
一片安靜之——,只有簡饒的聲音仍然勉強維持冷靜,清晰可聞︰「為什麼?」
「為什麼?」新人們包著眼淚,緩慢地說,「因為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你想想!
那可是礦啊!!!
司機跟著簡饒,好容易才把迷迷糊糊的朝老大帶進屋安頓下了。好在後面朝遠上了門,既然有親弟弟接手,他們也就可以——了。
只是,那一群——白臉……
司機想起來,仍然禁不住嘴角抽搐。他轉著方向盤,實在是按捺不住八卦的心,——聲道︰「老大,朝先生可真是個傳奇……」
做omega做——他這樣,可不是個傳奇麼。別的omega大都老老實實相夫教子,哪像朝秋這麼不——尋常路,包養就算了,居然還要從這麼多個里頭海選!
哪個alpha結婚也沒有這麼大的架勢啊!
說完這一句,他久久沒有等到老大回話。回頭一看,老大靠在後座上,——情異常的冷淡沉默。
臥槽——司機瞬間就清醒過來了,恨不能給自己——個大嘴巴子。
他都說了什麼——他差點兒把老大這個當事人,當——吃瓜——伙伴了!
現在這個架勢,老大作為前.差點兒被包者,眼睜睜看著對方拋棄自己選擇新歡,心里頭一定不好受吧?
司機試著代入了一下,只覺得心情異常復雜。為了緩解老大頭上的綠,他一邊開車一邊試圖辯解︰「說不定朝先生是因為不管找多少人,都找不到第一次見您的怦然心動……」
脖子上還頂著——牙印的簡饒︰「閉嘴。」
冷冰冰的倆字一甩——來,司機果斷閉嘴了。
恰巧這時,旁邊有一輛拉風的跑車路過,跑車里震天響地放著音樂︰「綠光在哪里……綠光在哪里……」
「……」
司機看一眼自家老大綠的發光的腦門,默默把油門踩的更狠了。
第二天,朝秋在自己床上醒來,還覺得頭疼欲裂。
他坐起來,不禁撫了撫自己的額頭。
——就好像誰在他太陽穴里安了個定時炸-彈,就等著砰砰砰爆炸一樣。
等等,他昨天干了什麼來著……
朝大佬試著仰面回憶一下,結果是什麼都沒回憶起來。他的記憶就停留在和狼牙眾人一起在新別墅吃飯那一段,再往後就仿佛有誰給他用了個任意門,嗖,就回到家了。
外面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好像有誰在說話。朝秋汲著拖鞋慢吞吞下床,拉開門後,就看見了幾個正在廚房里努力奮斗的新人,看見他後還異常驚喜地叫了聲︰「老大!」
朝大佬有點不太能理解,這群人在自己家里干什麼。
他點了點頭,剛要在桌子邊坐下,——喬已經貼心地遞了杯檸檬水過來,不動聲色地把另一個人擠開,同時用濕漉漉的眼楮望著他。
「您喝水。」
用檸檬水潤了潤嗓子,朝秋才想起問︰「昨天我怎麼回來的?」
幾個人七嘴八舌和他解釋,是有人把他送回來的。朝秋听了下大概形容,登時覺得頭腦驟的一清明。
眉眼和他稍微有點像……
氣質超群……
不怎麼好親近……
臥槽,這說的不是夢——情o?
他怎麼就被簡饒送回來了!
可惜不管他怎麼回想,都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麼撞上白月光的。
朝大佬倒不擔心別的,只是他——今還在易感期,要是喝醉了酒,不——心唐突了嬌弱的omega……
想想都令大佬窒息。
他登錄上自己的星網社交賬號,給簡饒發消息。
【謝謝你昨天送我。】
對方的回復來的也很快。
【沒事。身——好點了嗎?】
很好,措辭正常,語氣也沒見什麼異樣。
看來自己昨天並沒有做什麼。
朝大佬放下了心。
他回復了簡饒幾句,倒也未曾多聊,對方似乎興致廖廖。朝大佬看——來了,正待紳士地結束話題,就見對方驀地發過來一句︰【之前你說,你對alpha並不感興趣?】
這個話題開展的過于突然,朝秋一時間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但還是誠實回答︰【對啊。】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旋即回給了他一個微笑表情。系統自帶的那種。
朝秋望著這個表情,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哪里不大對味兒……
他怎麼從這個黃色的——圓球表情上,看——了類似「呵呵」一樣的情緒?
很快,他就沒心思考慮這些了。王大為拿著手機來找他,大呼——叫地要他看。
朝秋剛開始還不了解他要自己看的是什麼,待瞧見了屏幕才明白,那居然是錄制下來的一段競技視頻。
按理來說,這種地下競技場都是絕不允許這樣攝像的——也不知道拍攝者是用什麼法子,才把這段傳了——來。
他點開。
視頻的開頭就是一個身強——壯的alpha大喝一聲,沖上前。以朝秋他們的眼力,很容易就能看——來這alpha身手不錯,應當算得上是優等,不是什麼劣質的花拳繡腿。
然而下一秒,他很快就被一只手拎起衣領,按在地上摩擦。
朝秋望著那露——來的面具一角,倒是明白了︰「黑面?」
「對,」王大為亢奮道,「不止這些,下面還有……」
再往下看下——,朝秋就知道王大為為何——此激動難耐了。原來這一場並不是一對一,而是一對六。
即使是這樣懸殊的人數,黑面的氣勢也完——沒有被壓倒。相反,他身上暴戾的氣息反而比其他人的更加濃重,竟仿佛是從地獄之——鑽——來的地煞惡鬼,血液噴濺上他的半邊面具,星星點點活似開的正好的玫瑰,教人看他一眼,就不自覺地從骨髓里生——寒意與膽怯來。
他簡直是從濃的化不開的黑夜里踏——來的,眼眸幽深——潭,身手干淨利落,拳拳到肉。面對這樣的群起而攻之,他仍然可以把在場——有人吊打,整個吊打過程簡直可以用「驚心動魄」四個字來形容,代入一下,王大為都替這群人疼。
臥槽,這被揍的也特麼太狠了吧!
臥槽,這黑面也特麼太帥了……——
程他就在這——種思緒間輾轉跳躍,看的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顯然,網友們也是和他一樣的想法。滿屏除了「臥槽」就是「啊啊啊啊啊」,omega們更是叫喚的無比厲害,老公倆字都喊上了口。最後甚至有人——黑面稱為地下之——,永遠的王者。
「迎接地下之——!」
「歡迎地下之——凱旋!!!」
只要是個人,便很少有不被強大吸引的。更何況向來是以慕強——名的alpha。朝秋看完,也覺得自己冷寂多時的心——開始砰砰跳動了——這到底是得多優秀,才能優秀——這樣啊?
朝大佬感覺自己——可以了,他對人才的渴望都不受控制地——在了眼。
「這一下,前——招攬他的組織一定更多了,各個——家應該也會——手,」王大為嘖嘖感嘆,「听說昨天,他是因為心情不好,才難得打了這麼一場……」
這樣的人才,流失了實在可惜。
他和老大商量,「要不然,咱們再試一次吧?」
雖然前——次都失敗了,可他們好歹有點基礎了,也能和黑面搭上話。
總不能眼睜睜把這樣的機會拱手讓人吧?
朝秋的眼楮也灼灼發亮。
「試,」他頷首,「再多試幾次也行!」
要的就是這個禮賢下士的態度!
事情緊急,不宜耽擱,幾人馬上就——發——地下競技場。
只是與他們有相同想法的顯然不止一個,光是這麼打眼一望,門前排著的車隊都老。
最前面的alpha正在把——有人往回趕,拒絕的言辭也都一樣,黑面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大部分組織還都不死心,在外頭嚷嚷著就開價了。
「我們可以——錢的!半條玄晶礦脈!」
「我給他每月十萬星幣!」
「十萬算什麼?別說十萬了,二十萬也可以!」
「我們還可以商量股份,每——百分之——十的提——……」
面對這樣的賣家市場,朝大佬一時間也禁不住生——了點緊張感。他讓王大為驅車靠近,听見門前的alpha毫不猶豫——人通通拒絕︰「都不考慮。」
言語之——,居然連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朝秋作為招聘單位,瞧著這樣一邊倒的形勢,不由得也有些頭禿。尤其白家的人趾高氣昂而來,居然也門都沒進——,在這兒鎩羽而歸,這就真的讓人目瞪口呆了。
他們——近時,還能听到那些悻悻而歸的人——聲的抱怨。還有人沖他道︰「兄弟,不要想了,他連白家都看不上眼!」
在朝秋心里,狼牙是不比任何一個——家弱的。身為強者,他擁有這份絕對自信。
不確定的不過是對方的想法而已。
他們——到門前時,那個alpha還在懶洋洋重復著同樣的話︰「不考慮,不……我靠?」
朝大佬︰「……?」
身後王大為不樂意了,身軀往朝秋面前一擋,「怎麼說話的?」
耍流氓是不是?
門前的——弟張口結舌,把面前站著的這個人看了——看。
先看身形。
再看他面具沒遮蓋到的下半張臉。
我靠——這人他可再熟悉不過了,這不就是他們之前傳說——的那個大嫂嗎?!
甚至還讓老大昨天動了氣……
今天怎麼就上門了?難道是來求和的?——
弟腦海里各種思緒亂七八糟轉過一圈,最後在放進——與不放進——間糾結。
放進——吧,老大分明說過,一個也不見。
不放進——吧,這要真是未來大嫂,他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
枕頭風可是相當厲害的!
他在——種念頭里掙扎了會兒,最後眼楮一閉,還是選擇了第二個,把門誠惶誠恐給朝秋讓開。
「這樣,」他殷勤地說,「您里面請……」
他只把朝秋一個人放了進——,剩下的人還攔在外面。
朝秋跟著引路的——弟往深處。競技場里燈光未開,大半的座椅都被籠在陰影——,只能偶爾瞥見其——有黑色人影來來往往,——是籠著半張臉瞧不清楚——相的alpha。
再往里,——弟的步伐便停住了,恭敬道︰「請您進。」
朝秋望了望。
這與他上次來的地方不同,倒更像是黑面的住處。拉開門後,里面陳設十分干淨簡單,不過是黑白灰——色,除卻必須的床與櫃子外,一——雪洞一般,不見半點多余布置。
床鋪亦是鋪的整整齊齊,被子也疊的有稜有角。
朝大佬心——不免有一點怪異。畢竟他是來談招聘的,沒見過哪個招聘單位進人家臥室的。
就,透著種要潛規則的味道。
他往四處張望了下,沒看見黑面的身影,倒是听了一會兒才听見細細的水聲,淅淅瀝瀝,像是正在洗澡。
「……」
更像了。
朝秋安靜坐等,約等了七八分鐘,才听暗扣 噠一聲。
黑面裹著松松的浴袍,一面拿毛巾擦著頭發,一面從里面——來,——人四目相對。
朝大佬看他臉上面具居然還完整帶著,不免納罕。
洗澡也不取下來,真是個怪人。
這人洗澡不洗臉的嗎……
他心里念頭不由得——月兌了韁的野馬般跑偏,——被硬生生扯回來。因為黑面皺眉(朝秋猜的)看著他,聲音淡淡︰「你怎麼在這里?」
這聲氣,好像比上一次更加冷漠。
但朝秋是什麼人?
他從來學不會放棄!
他坐直了些,誠懇道︰「我想再和你談談。」
黑面——毛巾扔至一邊,聲音仍舊是毫無起伏的,「無需再談。」
朝大佬努力爭取︰「我可以給你最好的待遇……」
這句話不知觸動了什麼,黑面發——了微微的一聲冷笑。
「最好的?」
他好似瞥了朝大佬一眼,那目光流轉,居然有種莫名的慍怒,「怎麼,還有第二等、第——等?」
朝秋︰「……」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話音,就突然讓他想起了白月光發的微笑表情……
就是這種「呵呵」的感覺。
「當然,」他回答,「待遇的問題,我們可以再談……」
「只談待遇做什麼,」alpha再度截斷他的話音,「不——談談我的義務?」
他——近了幾步,就站在朝秋面前。alpha身材修——,足足高朝秋半頭,更何況朝老大這會兒還在椅子上坐著,只能費勁兒地昂起頭來看他。
賊費力。
這alpha怎麼這麼高。
「說說看,」alpha輕柔地道,身上尤且沾染著些濕潤的水汽,若有若無的雪松氣息——朝大佬整個兒從頭到腳籠罩了個——乎,「那些二——等的,你都讓他們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
朝秋回憶了下。
其實說真的,也沒干什麼,「不過是吃吃飯……」
比——狼牙聚餐。
「湊湊人數……」
比——門軋馬路。
「吩咐他們做一些事……」
比——賺點錢什麼的。
狼牙,無架可打的組織。
朝大佬也不想把工作環境形容的太惡劣。畢竟,一個好的工作環境和組織氛圍才能吸引人才。
「平時,我們的人都相處的非常愉快。」
這句話倒是真的,狼牙的氣氛那真是千里挑一的好,尤其是有了團建組之後,——日里吃喝玩樂都——一條龍了。
這些天,朝——少甚至在策劃著要養個寵物貓。
老板不嚴苛,同事不挑刺,工作很輕松。
可以說是向往——的幸福人生。
可惜听在簡大佬耳朵里,這些就——都變了味兒。
方才那——句話,基——就——了︰陪吃、陪玩、滿足一切要求……
還得和睦相處。
……
簡饒眸光幾度變幻。
「——果是我呢?」
他忽的輕聲道。
「你——需要我做什麼?」
這個話題就正經很多了。朝大佬說︰「我肯定更希望你發揮自己的特——,多動用——……」
畢竟黑面是——了名的會打架!
alpha頓了頓,意有——指——那——字——加重音重復了一遍。
「特——?」
朝大佬還當他是不喜歡,「那——處?」
「……」
簡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朝秋被他看的莫名其妙。
但朝秋到底是大佬,品度黑面方才的話,總像是對組織里其他人還抱有疑慮似的。
「你放心,」他道,「——果你來,其他人自然都是要听你的。他們都是好相處的人,並不是那種為難別人的。」
黑面不答應也不拒絕,就只望著他。那種目光——沉靜——輕,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落在他身上時,教他微微有些發燙、
見他遲遲沒有心動的跡象,朝大佬更急了,干脆站起來,直視著對方,想要用自己的真誠打動這人。
「不信?你可以看我的眼楮。」
他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板著——臉,巴巴地看向簡饒。
你看我,看到了嗎?
我——眼都——著對人才的渴望。
簡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