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交代一定要用沸騰燒開後的水,調配成淡鹽糖水,給病患服下,防止他們因長時間的嘔吐和月復瀉,導致電解質的流失紊亂,造成生命危險。
接下來,只能靜等變化了,梓萱和太醫們一同留下照應病患。
太醫們離梓萱遠遠的,時不時低聲議論道︰「那方子開的,要是能把病治好,那才奇怪了!」
「患者本就虛弱,再用寒涼之藥,情況豈非更糟?」
傅太醫沉思道︰「我倒覺得,王妃開的此方,是頗有見地啊。」
其他兩名太醫聞聲後,不再議論了,各自照看病患。
王子獻安排好一應事項後,也陪同在梓萱身邊。
直到次日,事情終于出現了轉機。
侍衛來報,喂服生水的那三只羊,突然病倒了,和人的癥狀差不多。
「這就是了!」梓萱聞聲而起,喜道︰「這些災民不是中毒,也不是瘟疫,而是喝了那生水導致的。「
此言一出,那些病著的災民們紛紛說道︰「我們確實喝了那生水。」
「是啊,當時喝的時候,一點反應都沒有。」
梓萱道︰「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他們一夜就都病了。」
她讓人再去井里打通水來,接著從紅袖拿來的醫藥箱里,取出一只玻璃量杯,盛出杯水。
「等等!」王子獻盯著她手里的量杯。
梓萱以為他是對玻璃材質的量杯有疑問,正要解釋,不料他把杯子拿了過去,對著光高舉起來。
這一照,讓看到杯子里情景的人,倒吸了口涼氣。
只見好些透明的小蟲子,在水中蠕動著彎曲的身體,好幾個看到後,皆露出惡心的神情,抱著夜壺就嘔。
梓萱雖然沒嘔,但也起了身雞皮疙瘩。
相九就不一樣了,帶著口罩,都能看到他一副便秘的神情,慶幸的道︰「王爺,幸虧屬下沒喝過生水。」
梓萱在王子獻耳邊低語道︰「不知道這蟲子,會不會進入血肉里,如果它們能進入血肉,那就不好辦了!」
王子獻沉默了片刻,吩咐道︰「去拿塊生肉來。」
相九終于不用看著那蟲子了,得命立馬狂奔出去,給王爺找生肉來。
梓萱從醫藥箱里,拿出個鑷子給王子獻,教他怎麼夾,交代道︰「小心點!」
王子獻點頭,待相九拿來生肉後,他對著陽光,從水里夾出幾條來,放在肉上。
只見它們見血後,透明的身體,開始慢慢變紅,而且一直待在原地。
梓萱拿過鑷子,疑惑的輕輕扒拉一下,根本扒不動,稍微用點力,才發現它們是吸附在血肉上了。
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恐懼又惡心的盯著那幾條血蟲子。
梓萱拿了杯開水燙下去,那些蟲子就死翹翹了,她松了口氣,它們只是吸附在上面還好,要是鑽入血肉里了,那才是真麻煩。
找到病根就好治療了,她意念一動,從空間把打蟲藥放在醫藥箱里,接著打開箱子,把藥拿出來,給病患們,每人發一粒。
病患們已經一夜沒有進食了,早粥還沒分發,此時正是空月復吃打蟲藥的好時候。
太醫們從未見過這種白色的藥丸子,很是好奇。
只有王子獻,眸光深邃的看著正在照顧病患的梓萱,自家娘子真是有太多奇妙的地方。
簡單的用過早飯後,王子獻才去上朝,和嘉帝匯報災民情況好轉的事,不是瘟疫,就可撤銷禁止出入城的命令了。
梓萱忙了一個上午,病患們服藥後,癥狀逐漸趨向平穩,午膳的時候,還不見王爺回來。
她感覺有些不對,按理說,眼下最要緊的就是災民,皇上不至于一直拖著不下朝啊。
她吩咐道︰「?七,你進城去看看,王爺怎麼還沒下朝。」
?七猶豫了一下,道︰「王爺讓屬下保護您,我派其他人去吧。」
「也行。」梓萱道。
她心里總感覺不踏實,尤其是昨天在刑部看到的那幾個災民,總感覺沒那麼簡單。
紅袖見她憂心,在旁寬慰道︰「王妃,王爺肯定會沒事的,您放心好啦。」
梓萱點頭,「但願如此。」
紅袖打趣道︰「王妃這麼好,王爺就是為了您,也會想方設法保全自身的。」
梓萱抿嘴一笑,嗔道︰「你這丫頭,也會油嘴滑舌了!」
紅袖「咯咯」笑著。
梓萱看到她眼底的青色,想她昨晚一直陪著自己照顧病患,也是辛苦,便道︰「你去吃些東西,在這里休息會。」
紅袖從梓萱的眼里看到了關切,心里感動的道︰「王妃,奴婢不累,這里亂的很,奴婢一定要保護好您的。」
梓萱不知該說什麼好,這幾月的相處,紅袖和阿蘭,早就和她的家人一樣。
她們等了好一會,去打探消息的侍衛,才匆匆回來,他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道︰「不好了,有人指控王爺煽動難民來京,甚至」
他停下來,明顯是有忌諱。
梓萱情急之下,沒有多想,她看向?七,給他使了個眼色。
?七意會,立馬出去清場,以免別人听到對王爺不利的話。
那侍衛說道︰「甚至說井里有毒的水,是王爺指使人做的,目的就是引起大範圍的騷亂,另外又說王爺與梟陽王有勾結,企圖造反!」
「不可能!」梓萱激動的拍案而起。
那侍衛沉默了一會,突然陰沉的道︰「王妃既然不信,不如親自去問問。」
「王妃小心!」紅袖立馬察覺到他不對勁,擋在梓萱前面。
這時,外面傳來兵器打斗的聲音。
?七在外喊道︰「有刺客,保護王妃!」
梓萱驚看著眼前的侍衛,只見他發起攻擊,拔刀砍了過來。
紅袖把椅子摔向他,拉著梓萱跑去主座那里,從牆上抽了把劍,和那個侍衛搏斗,身手竟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