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改錯別字,一會在看】
咳嗽聲傳入走開幾步的蔡菊英耳中,她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
只見南建龍身旁,蔡根花小心照顧著。
她看著南建龍,最後深深得望了一眼,頭一扭,干脆利落的大步走了。
跟她沒有任何關系了,至此以後各人顧個人,活的好壞自己知。
錢文則大步跟著蔡菊英走了。
南建龍死活,在和他家沒任何關系了。
在周邊遠遠圍觀的老譚,老鄭等鄰居,瞠目結舌,沒想到吃了這麼大的瓜。
雖然距離有些遠,沒有听清說什麼,可看到了啊。
加上他們的想象,結合每天晚上看的狗血電視劇,他們每人都有一個完整的故事。
老譚看了一下時間,來不及了,得趕緊回家,要不然耳朵又得被老婆子煩了。
不過有老南這麼大的瓜吃,老婆子應該沒時間在自己耳邊嘮叨了。
周圍的鄰居,都在南建龍咳嗽中散了,不過他們眼中閃出濃濃的分享欲,有些迫不及待的分享給他人。
老南離婚,欲娶新保姆……
原配撞破老南和小保姆的戀情,當場一刀兩斷……
小保姆的上位故事……
老南的晚年晚節不保……
什麼亂七八糟的小道消息,瞬間傳遍南建龍住的小區。
南建龍這個副院長,一下成了桃色的中心。
不少小區的女同志,當晚暗中唾棄南建龍,老不羞,亂搞男女關系,不正當男女關系。
連十幾年前,在這里住的趙娜,都被熟知的老鄰居提起。
南建龍的名聲一夜之間,瘋傳臭了。
…………
錢文和蔡菊英回到了車上。
蔡菊英的情緒奇跡般的控制住了,錢文以為的哭泣沒有出現。
瞥了一眼蔡菊英,有失落,有傷感,更多的是解月兌,一種掙月兌得感覺。
手機響了。
錢文看了看,是田雨嵐打來的電話。
應該是見他們還沒回去,等急了。
接通電話,田雨嵐的聲音傳出,「接到我媽沒?
怎麼還不回來。」
錢文看向蔡菊英,見對方看了過來。
「雨嵐的,在問您。」錢文把手機遞過去。
蔡菊英抽了幾下鼻翼,低低的咳嗽了幾聲,調整了一下聲音,她不想讓自己女兒擔心,做完這一切,她掛起微笑,和藹道,「嵐嵐啊,顏鵬已經接到媽了。
我們一會就回去了……好好……媽回去,吃你做的大餐……」
蔡菊英想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和田雨嵐有說有笑,跟她分享著自己在海南的趣事,景色。
錢文見蔡菊英一點沒受影響,模了模後腦勺。
這變化太大了,這完全就是兩個人嘛,出去一趟,回來變了?
現在的蔡菊英給他一種像趙娜的感覺,在理智的處理著自己的事,沒有了以前自己的火急火燎,市井的吵鬧,懦弱的哭泣。
「嵐嵐,我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一會就回去了,回去聊……」蔡菊英掛了電話。
錢文接過手機,小心的問道,「用和雨嵐說麼?」
蔡菊英听懂了錢文的意思,她微微一笑,語氣很隨意,「當然可以說了。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他選擇他的生活方式,我選擇我的,好聚好散。」
說這句話的時候,錢文一直盯著蔡菊英,認真觀察後,發現不是什麼偽裝自己傷感的話,而是真就那樣。
錢文欲言又止,想問問她這趟旅游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變化這麼大。
可是剛剛和南建龍分了,他怕問這個,傷到對方,有些無從下口。
可是心中又有些按耐不住。
車一直沒有開,蔡菊英眼中閃過回憶,望著小區門口,慢慢的想著這十幾年。
「顏鵬,你是不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覺得我有些不像我了。」蔡菊英望著窗外突然道。
錢文一愣,然後迅速回神,「沒有,只是覺得好干脆利落。」
聞言的蔡菊英嘆了口氣,臉色的笑容慢慢消失,落寞掛在臉上。
「在旅游前,你給我看了他找新保姆的視頻,我當時都失去理智了。
那時只有一個念頭,去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對我,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為什麼住院了都不願意接我電話。
真想立刻沖到那個蔡根花面前,抓她個滿臉開花。
大聲的對他吼,我到底哪里做錯了。」
听了這話,錢文覺得,這次是他印象中的蔡菊英。
蔡菊英接著說,「當時你們死死的攔著我,說不值得。
你們說了好多,最後你們為了讓我心情好點,給我報了去海南的旅游團。
我當時給他發了一條東西,問他,需要我去照顧麼?
沒有任何回答。
在登上飛機的時候,都沒有接到回復,那一刻我心死了。
在旅游團游玩的路上,我整日以淚洗面,那時心情糟糕透了。
最後我引起了林姐的注意。」
錢文皺眉細想,林姐?就是那個在機場,頭發花白,但梳的非常整齊,精神抖擻的那個林阿姨麼。
「可能是一個人憋久了,太想哭訴了,就和林姐說了我的事。
林姐沒有嫌棄,她一直握著我的手,靜靜的听我說。
到了晚上,林姐來到我的房間,和我說了一些故事。
不是什麼大道理,就是一些夫妻過日子的事,和林姐與他丈夫張大哥的事。
林姐讓我知道了,什麼是夫妻,什麼婚姻需要精心呵護,需要存續。
那時我徹夜未眠,細細的想著我和他的事,十幾年都過了一遍。
最後我發現,太脆弱了,兩人沒有任何可回憶的。
沒有一點夫妻樣,就像……就像……」蔡菊英說到這里,情緒開始起伏,她停頓了一下,然後閉目說道,「就像你們說的保姆,護工。
我一直不認為,不自知,享受其中,覺得夫妻本就應該是這樣。
林姐讓我知道,什麼才是夫妻,而不是將就。
那時我想通了,可我就是我,沒有下定決心的勇氣。
就是在剛剛見他之前,我都沒有下決心。
可是林姐說,做不做是一回事,準不準,又是一回事。
我旅游了七天,除了兩天在以淚洗面,剩下時間就全做了準備。
我每天對著鏡子自言自語,讓自己可以面對他和蔡根花的時候,能保持平靜。
張大哥是話劇團的,他教了我很多,讓我可以強行理智的面對剛剛的一幕。
林姐退休前是律師,我讓她幫我準備了一份離婚協議。
偽裝,強自鎮定,離婚協議,這些在下飛機前我都準備好了。
可是我天生懦弱,缺少決心與勇氣。
在看到你之前,林姐握著我的手說,不妨見見他,在做決定。
下車的時候,我遲疑了,不知道真正見到他倆的時候,我能不能保持平靜。
可最後還是走了進去,手中的離婚協議,就是我給自己的唯一勇氣。
見到他的那一刻,我超乎尋常的平靜,見到蔡根花,我竟然就像看了路人。
那盤棋,是我最後的決定。
偽裝,鎮定,勇氣,決心都有了。
好聚好散!」
蔡菊英一直閉目說完這一切,她臉頰劃過一滴淚水,她睜眼輕輕擦拭。
錢文的疑惑被解開了,原來旅途中,林阿姨,張叔叔起了這麼大的作用。
蔡菊英說完這一切,剛剛神定自若,不像她的她沒有了,原來普普通通的家庭婦女又重新出現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靦腆的看向錢文,頭微微低下,好像不好意思,怕自己笑她,怎麼大年紀能,還搞這個。
「顏鵬,剛剛跟你說的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和嵐嵐說。
她要是知道,一場好好的散心,放松心情,被我變成這樣,她又該心疼了。」蔡菊英看著錢文說道。
錢文沒有說話,左手伸到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蔡菊英看著笑了。
「媽,你既然不想讓雨嵐知道這事,應該同樣不想我知道吧。
那為什麼跟我說了?」錢文好奇問道。
聞言的蔡菊英認真的看著錢文,上下打量了一番,「顏鵬,你變了。
變了好多,變化很大。
短短幾個月,你身上的幼稚沒有了。
你剛剛頻頻看我,我就知道,你回去肯定要是嵐嵐商量。
我不想讓嵐嵐擔心,我也相信,現在成熟的你,能給我保守最後的尊嚴。」
錢文笑了笑,他踩動油門,往家里開。
蔡菊英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林姐,您回去了麼?
回去就好。
我剛剛把東西給他了,謝謝,謝謝你和張大哥。」
蔡菊英聊了一會,在快倒家的時候,掛了電話。
臉上重新掛起笑容。
帶著蔡菊英一進門,在廚房的做菜的田雨嵐听到聲音,手也沒擦,跑了出來。
「媽,你回來了,可想死我了。」田雨嵐伸著濕漉漉的手,就抱住蔡菊英。
「放手,沾我一身水。」蔡菊英埋怨道。
見沒人搭理自己,錢文換了鞋,走進書房。
「子悠,外婆回來了。」錢文站在門口喊道。
子悠和米桃正趴在顯微鏡上,不知道鼓搗什麼呢。
「外婆回來了?
我的禮物……」子悠驚喜的抬起頭,邁起小腳丫子,歡快的跑了出去。
錢文看著子悠一只拖鞋留在原地打轉,不經搖了搖頭。
「米桃,我和你媽媽通了電話,晚上你在叔叔家吃了飯,叔叔在送你回家。」錢文模著米桃的小腦袋說道。
「謝謝,顏叔叔。
我認得路,可以自己走回去的。」米桃仰著頭,可愛說道。
「在陪子悠玩會,子悠的朋友很少的。」錢文笑著說道。
米桃點了點頭。
「米桃,看我的禮物。」子悠拿著一個由無數小貝殼組成的小獅子跑了回來。
米桃見了,眼楮深出流露出喜歡的神色,不過她很快的就藏了起來。
「好漂亮,好緊致!」米桃說道。
「好看吧,我也覺得。」子悠突然手一伸,「給。」
米桃一愣。
「拿著啊。」子悠的小手,在米桃又伸了伸。
「給我的?」米桃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鐺鐺鐺∼
你看這是一對,你一個,我一個。」子悠一只背著的左手又掏出一個貝殼制品,也是只獅子,不過像獅王。
「我不能收……」米桃雖然很喜歡,可還是拒絕了。
「為什麼啊,你不是說它很漂亮,很精致麼?
沒什麼不要?」子悠撅著小嘴,有些不開心道。
錢文看著這一幕,笑了笑走出來書房,小伙伴的事自己解決。
米桃也是要自尊的,他就不摻和兩個小家伙的事了。
蔡菊英放好行李,換了居家衣服,在廚房幫忙。
田雨嵐連連推她,都沒推出去。
晚上吃了一個開心的大餐,田雨嵐和子悠頻頻問海南好玩的事,米桃在一旁認真的听著。
錢文時不時給有些拘束的米桃,夾個菜。
吃完飯,看天色不早了,怕米桃媽媽著急,讓米桃消了消食,開車送米桃回家。
米桃走的時候,手里握著子悠送給好朋友的貝殼制品。
送米桃到了家門口,米桃媽媽和米桃爸爸,都太客氣了,他空手而來,走的時候帶了顆西瓜。
錢文悄悄的掏出五十塊錢,扔進他們的零錢紙盒子里。
開車回家的路上,錢文細想了一下,把車停到南儷家小區門口。
打電話沒一會,南儷披著個外衣,行色匆匆的出來了。
一上車,她就急忙問道,「我爸怎麼了?」
「我岳母和你爸分了。」錢文輕聲說道。
南儷一怔,然後看向錢文問道,「這個分是?」
要知道,現在蔡菊英和南建龍兩地分居,也是分。
「下午,五點快六點的時候,我岳母拿著離婚協議去了你爸呢,你爸簽了。
兩人越好,周一辦手續。
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準備,我這邊是結束了,你剛剛開始,要讓你媽復婚,難!」錢文看著南儷說道。
南儷听了錢文的話,一愣,太突然了,她一直想讓蔡菊英和南建龍分開,期望了十幾年了。
現在突然听到這個消息,有些恍如隔世。
「消息給你了,雨嵐還等我回家呢,我先走了。」錢文輕聲說道。
「哦噢……」南儷恍恍惚惚的下了車。
看南儷站在路旁,他揮了揮手走了。
在錢文沒走一會,南儷回過神來,看著沒有的車影,她一跺腳,還有話沒問呢,那麼著急走干嘛!
不過緊接著,她歡快的小跑回家,臉上帶著笑容,這個消息,她媽知道了,一定會非常開心。
回家後,田雨嵐和蔡菊英在臥室竊竊私語,時不時傳出開心的笑聲。
看來蔡菊英還沒告訴田雨嵐,她和南建龍周一離婚的事。
看了看客廳,已經鋪好的折疊床,他聳聳肩,換衣服,洗漱睡覺。
南建龍和蔡菊英的事了結了,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搞定顏父顏母和田雨嵐的關系。
這家太小了,有大平層不住,有病!
第二天,他帶著子悠去鐘益的鋪導班上課。
孩子不少,鐘益這里已經聘請了兩個老師,也算小有規模了。
鐘益抽空和他聊了聊最近的收益,錢不多,錢文也就讓他繼續擴大鋪導班了。
到了下午,錢文帶子悠去顏父顏母家。
田雨嵐在家陪蔡菊英,她已經知道周一要離婚的事,在家痛罵南建龍呢。
蔡菊英在安慰田雨嵐,倒是反過來了。
錢文看了好笑。
「我的大孫子,想爺爺沒有。」顏父一把抱著子悠,親的不行。
「就你和子悠啊,嵐嵐呢?」顏母望了望他背後,問道。
錢文看了看子悠,給顏母使了個眼色。
顏母閉嘴,拍了他胳膊一下,對田雨嵐沒跟著來,不怎麼開心了。
「走,我們去二樓,玩具房玩。」顏父帶著子悠去玩了。
錢文換了拖鞋,隨意的躺在客廳沙發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啊∼回家真舒服∼」
「那你還搬出去住。」聞言的顏母白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腳,讓地方。
「你坐旁邊嘛,跟我湊什麼,擠的慌!」錢文隨意說道。
「嫌棄你媽了!」顏母坐到他腿邊,不開心道。
「沒有,哪能,那敢啊。」錢文舉手投降。
「嵐嵐,怎麼沒來。」顏母再次問道。
錢文嘆了口氣,仰頭看天花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顏母伸手在他嘴里塞了一塊水果。
「怎麼了,嘆什麼氣。
錢不夠花了?」顏母說道。
錢文絕倒,好好營造的氣氛,被一句沒錢花,打斷了。
「我就會要錢麼!」錢文翻了個白眼。
「不,你還會花錢!」顏母決絕道。
錢文再次絕倒。
「雨嵐的媽媽,和南建龍要離婚了。」錢文也不打啞迷了,直接說道。
「啊?為什麼啊?」顏母驚訝道。
「還不都因為,您老嘛!」錢文輕聲說道。
「他們離婚,管我什麼事?」顏母模不著頭腦。
錢文盤腿坐起,看向顏母,認真道,「還不是,你們老是拿這個事,排擠雨嵐。
我岳母為了自己女兒,一狠心,一咬牙,為了自己的寶貝。
和南建龍,離了!」
「啊∼」這個理由,讓顏母驚呼。
「他們周一去辦離婚手續,也就是明天。」錢文輕聲說道。
「我就是瞎說的,她們怎麼就當真了。
兒子,你可得攔住他們啊,不能沖動。」顏母急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