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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六百三十三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遙遠的鳴鳳城內,城主司徒淵,負手站立在一株樹下,凝目望向天際,心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由撫須微微一笑,喃喃低語道;〞你紫老兒若真敢找上門來,本城主接著就是!〞

他那枯瘦卻又尤為白晰的手,輕輕的撫在一株已經干枯了的樹桿上;〞枯枝尚能重新開花,鳴鳳城有天外樓的存在,又何嘗不能崛地而起。〞

隨著他淡淡的語音響起,眼前的這株明明已喪失了生機的枯枝,竟是突然地輕顫了一下,只在呼吸之間,那已經干裂的樹桿居然神奇的浮現出一層綠意,微微的輕顫著,仿佛一下充滿了生機。一絲新芽從樹桿上破皮而出,碧綠青翠的搖曳著,肉眼可見的迅速成長起來。

不過才片刻之間,那株枯枝已然滿目翠綠,隨即又見枝頭上生出無數花苞。輕風拂過,花蕾徐徐綻放,縷縷清香幽幽散逸開來,沁人心脾,怡人如醉。

〞看來得找那小家伙好好聊聊!〞司徒淵的臉上露出了一諱莫如深的笑意,眼前的花樹,一片花瓣輕柔的飄飛而下,雪白的身影飄搖而起,直朝著無量峰翩然而去。

……

一塊晶瑩剔透的白玉,上面泛起一圈圈淡綠的螺紋,似乎蘊含著某種神秘的法陣,這是一塊萬里傳音玉簡。

〞九少如今已命喪鳴鳳城三百里外的落鷹峽,隨行鐵血衛一百八十三人盡數被斬殺,葬身之地留有標記。行凶者乃是天外樓。〞

楚大公子俊美的臉上浮現起一陰毒之色,,手上猛地一用力,啪的一聲脆響,一塊價值不菲的傳訊玉簡已被得粉碎,切斷了與對方的聯系。

〞大公子,我們走出了這一步,就徹底的站在了天外樓對立面,成為了潛在敵人,以他們的能力絕對瞞不了多久。我們是不是該提前有所準備?〞

楚大公子如此決斷,也是經過劇烈的心里掙扎,最終還是復仇的執念佔了上風,至于要承受怎樣的後果,暫時還不用擔心,天外樓是否扛得過紫雲峰的怒火,還未可知,最好能拼過魚死網破,兩敗俱損,將勢態鬧得越大越好……

〞天外樓那邊有什麼動靜?〞楚大公子深吸了口氣,又恢復了雲淡風清的灑然氣韻。

〞一切如常,並沒有要避禍的跡象,也沒有尋求城主府的庇護,難道真要坐待紫雲峰殺上門來?〞

〞果然夠沉得住氣!〞楚大公子淡淡的道︰〞我們倒底還是低估了天外樓,這些隱世家族的人從不按張出牌,更不會按照別人預設的軌跡運行,根本沒人能提前測算出他們下一步會怎樣出招?〞

殺了紫雲峰的九少,幾乎等于將天捅了一窟窿,照說應該尋求城主府的庇護了。但如此一來,其性質就完全變了,勢必會直接引發鳴鳳城與紫雲峰之間的慘烈大火拼,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天外樓的這些人,無疑都會成平息戰火的最後犧牲品。

這一點,以楚大公子的心機城府,自然看得十分通透。所以,他無法揣度出天外樓的心思用意。整件事都發生在鳴鳳城的地界,只要元凶仍留在鳴鳳城,紫雲峰再霸道強橫,也無法直接興師問罪的殺上無量峰去。

江湖事,還得以江湖的形式來解決,這已不是潛規則,而是整個中仙界的法則。否則,城市之間動贏便彼此攻伐,這中仙界豈非血雨腥風,徹底的亂了套。所以,縱算尊為一峰之主的紫無極也不會有所例外。

紫雲宮。

〞天外樓是什麼存在?〞紫無極看著一位前來報信的親傳弟子,緩緩的皺起眉頭;〞在鳴鳳城的地界,除了老一輩的出手外,還有什麼人有能力威脅到一個仙主中期的存在,就算不敵,也不至會被當場斬殺。〞

〞據我們留在鳴鳳城內的探子傳回來的消息,這天外樓只是一股新近崛起的勢力……〞那名親傳弟子將事情發生的起因,簡略的講了一遍;〞為此,九少還暗中悄悄的從峰內調走了一批鐵血衛,準備在落鷹峽交換人質時,將對方一舉滅殺。最後的結果卻是……進一步的消息正在查實,應該很快就會有回報。〞

〞如此看來,此事應該與城主府沒有任何關聯了。〞紫無極緩緩的踱著步,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流露;〞即然如此,就去將天外樓的那群人,一個不少的全部抓回來。〞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眼眸中掠過一無比怨毒的精光,充斥著森冷而殘忍的無盡殺機。

〞天外樓能滅殺一眾鐵血衛,絕非等閑之輩,不知該派什麼陣容前去?〞那名親傳弟子小心異異的出聲問道。

〞具體細節由副峰主安排!我只要看到那些人一個不少的站在我面前,承受他們該承受的一切〞紫無極的眼瞳里似乎燃燒著兩團熊熊鬼火,顯得無比的陰森滲人。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就這樣吧!〞

〞是!〞那位親傳弟子暗暗的了把汗,悄然的退去。

殘陽斜斜西沉,血色的余暉沒有一點溫度,反而增加了幾分詭異的陰冷。極目望去,滿眼盡一片血色的死寂。然而,卻並非是殘陽映照的結果。

因為無量峰下,一河之隔白玉拱橋前,才經歷過一埸殺戮,橫七豎八的尸體,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毫無規則的遍布,正是這些人身體中的血,染紅了這片區域。

風中有血腥的味道,仿佛能听到這些人瀕死前發出的淒厲慘叫,甚至死後散發出的怨氣,空氣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一個全身籠罩在紫色仙甲中的身影,負手站在這片血色的土地上,目光專注的望著西沉的落日,眼神冷漠而空洞,沒一點人類應有情緒,就像是一個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殺神。他身後的不遠處,站立著一排排的紫煞衛,氣氛肅殺,如臨大敵。

這紫煞衛應該已得到了城主府的首肯,只針對天外樓,而這些尸體都是無量峰百里內的住民,皆被莫名的斬殺,無辜得不能再無辜了。

無量峰的七品仙陣開啟,就是仙王親臨,也不敢踏上白玉拱橋一步。

紫煞衛大舉興師問罪而來,雖然只有一千之眾,卻足夠將無量峰方園百里內的住民,輕易的屠戮一空,眼前只是一個血腥的前奏……

一河之隔的白玉拱橋前,聚集著數百住民,一個個都是欲哭無淚,如喪考妣。如果在明日太陽升起的時候,天外樓的一眾凶犯還不束手就擒,這方園百里將會變成一個修羅場。

沒有人敢忽視紫雲峰的滔天怒焰,可以從派出的恐怖陣容說明一切。由一位半步仙王帶隊,隨行的一千紫煞衛,修為最弱者的都有著仙君之上的實力,其中更不乏仙主境的存在。

眼下只是斬殺了數十名周邊的住民,橫七豎八的無辜死者,暴尸荒野,刺目而血腥,讓人充滿了無盡的恐懼,接下來不知還會發生什麼更可怕的事?可謂人心惶惶,仿佛世界的未日即將降臨。

這個世界根本沒地方去說理,你丫去強搶人家女人,還要帶上一幫人去滅殺人家,到頭來反被人家給徹底的收拾了,還死無全尸。那是活該報應!可是,這又關我們什麼事,為何要秧及無辜?

這已經不是在關心誰是誰非,那一方站在正義至高點上的問題,這些住民擔心的是一覺醒來,這方園百里會不會變成人間地獄。

白玉拱橋前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成千上萬,一片人頭涌動。詭異的是,居然沒有任何喧嘩吵鬧之聲,都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場面顯得異常的安靜。唯一相同的是,每個人的神色都表現得尤為凝重,似乎都在表達著一種心聲;〞我們是無辜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連累我們!〞

這是一種無聲的憤怒訥喊,比起任何聲嘶力竭的抗議和逼宮,來得更俱威懾力……

在蒼茫的暮色中,一個白衣如雪的儒雅男子,信步游疆的緩緩從白玉拱橋上走了下來,手搖折扇,臉帶微笑,舉手投間一派雲淡風清,與現場的凝重氣氛格格不入。

〞諸位!我叫雲天星,是天外樓的管事!〞雲天星笑容可掬的掃視著黑壓壓的人群,每個人的目光中都充滿了無辜,憤慨的情緒。

〞非常高興能在此時與諸位相見,並且還將一起共赴劫難,這也是冥冥中注定的緣法……〞雲天星無限感慨的說道,聲音不大,卻是全場清晰可聞。

所有人聞言都是呆呆的看著他,似在消化听到的內容,接下來,如果目光能夠殺人,雲天星絕對已經被尸解了無數次。

與我們共赴劫難?你丫的臉皮怎麼會厚到如此地步,做人怎可以無恥到這般無下限?

〞你說得這麼慷慨激昂,就不覺得臉紅,不好意思麼?〞人群中,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鄙視的情緒。

〞臉紅,不好意思?〞雲天星笑了笑;〞你老至于那麼含蓄嗎?直接說我無恥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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