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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女帝,楚國泱泱為之(一)

我微微一愣,失笑道︰「幫他?他負了我如此之多,我還要幫他?」

赫連墨一直盯著我的臉,半晌都沒再開口,他小心翼翼的問話,仔細覷著我的神情,我和他之間,終究有無法逾越的鴻溝。

盡管他曾信誓旦旦的說今後都會待我的好,可他怎會不防著我。懶

人心叵測,向來都是如此。

赫連墨伸過手,將我的手握緊手心里,緊了緊,道︰「阿兮,我們的孩子,又沒了…可你信我,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我將手緩緩抽回,淡淡道︰「陛下,阿兮的身子,恐再難懷有身孕了。」

陰寒之物服食過多,本就會造成不孕,況且他既不願讓我的孩子出生,又何必假惺惺說這樣多,我問過太醫令,他亦說,我再有身孕的機率極低,倒也不是再無可能。

「怎會!」他一急,又將我的手拉過去,緊緊握住,急急道︰「我必叫太醫令想盡了法子!」

我淡淡望著他憂心焦急的神色,卻不知他這樣的神色背後,是怎樣的處心積慮,我微微扯了扯嘴角,便當是笑了,「阿兮福薄…」

听了我話,他便松開了我的手,垂了頭低低道︰「你還是怨我…」

我怎會不怨?

我怎能不怨呵?

長長的吐了一口,舒緩心情。赫連墨啊,我們注定一輩子都活在互相猜忌和爭奪之中了。蟲.

大約過了半月,南桀的部署也基本妥當。

吳安王亦安全的回到了吳安封地內,家眷一應俱好,陳煜也隨同吳安王回了吳安,自此再未見過。

至于王宮中,眾說紛紜。

薛凡雖已復職,但半月來處處與赫連墨意見相左,常常爭執不休。玉王妃宮門冷淡,赫連墨竟再未踏足過,半月來也只在莞寵殿。

至于和月,保留了王妃名分,但不比從前,王宮中大多數人冷眼相待,自吳安王一事後,她也很少出席宮中活動,也不再來我宮里走動,安分守己的在自個宮里,小心照料著惜梅。

又過了半月,赫連墨出宮去了一趟黎山,我因身子不爽,推月兌了並未跟著一起去。黎山那個地方,我此生都不願再去第二次了。

其實我回到南桀之事,即便薛凡還未見過我,薛彩衣也必定已經告知,陛下新納的寵妃,便是當年的女帝。

所以,才有了今日薛凡上門一事。

赫連墨不過剛出錦都,第二日,薛凡便登門造訪,來了我莞寵殿,倒是在我意料之外。

他來找我,必定是听了薛彩衣的闡述,斷定這起起落落必與我有關,當日他選擇了赫連墨,而如今他與赫連墨已有間隙。

我仍記得當初在朝堂上初見他時的模樣,那時我還太過無知,他亦太過桀驁。淺笑抿了一口茶,他已走進前殿,做樣子般的半行了禮。

我淡淡道︰「將軍多禮了,入座吧。」

薛凡微微低著頭,尋了椅子緩緩落座,他今日來並未著官服,亦未披甲而來,只一身便衣,到看著不那麼生分。

他一味低著頭,並不直視于我,從前他目光炯炯皆是直視呢。

「將軍,我們也有三年未見了吧。」我寒暄般的開口,口氣竟是淡然,只有些做作了,「將軍過的可好?」

「哪有什麼好與不好之說,便這樣過來了。」他亦淡淡的答。

我垂了臉瞼,伸手理了理衣袂,今日我穿了一件桃紅色的襦裙,外衣亦是艷麗的紅色,倒是很少穿這樣鮮艷的顏色,只曾覺得衣如人生,如今的我,難免是要轟轟烈烈的。

「以將軍如今的地位,今後的日子,應當是無比愜意的,將軍何故如此說?」

殿內的侍婢盡數都退了下去,就連浣兒亦是守在殿外,我並未吩咐,只浣兒這丫頭心思也算敏捷,知道我與薛凡必有話不能叫別人听了去,故而守著。

果然,薛凡微微抬頭,雙眸掃動,遂發覺殿內再無他人,便從座上起,往前走了兩小步,定定的站住。兀的直直跪倒在地,一聲悶響,敲在我心上。

他筆直的跪下,臉上神色無恙,未有一絲變化,雙唇微啟,沉沉道︰「昔日薛凡未能擇良主棲之,還望女帝再給罪臣一個機會,為女帝效力!」

我瞧著他這樣跪在我面前,雖面上恭敬,但心中何嘗又會甘心,如此跪一個女人?

他今日能來見我,必定是听聞了什麼風吹草動,亦知道,南桀必將再有浩劫。赫連墨雖登基,但失了吳安王的輔佐,便再非昔日光景,況且如今薛凡對赫連墨,早無忠心。

暗中,楚家調兵遣將,更是與胥王連成一線,不久前,胥王更是光明正大的到了楚系封地,與楚系交好,如此行徑已叫赫連墨頭疼不已。

薛凡又豈會看不出這之間的變化,如今若不是他手中有幾分兵權,他怎會不想著全身而退?既退不了,便要為自己謀得出路。

赫連墨與我,他只能擇其一,既已對赫連墨失了忠心,便倒戈向我。

他曾是為國為民的好將軍,如今為求安身立命,竟也如同江中蘆葦,隨風搖曳,當真是人心難測海水難量。

我莞爾一笑,放佛是听了一個玩笑話一般,「將軍怎知,楚兮能夠力挽狂瀾,再登帝位?」

薛凡沉默,並未回話,依舊跪在那兒,雙眸炯炯的望著我,便如當初殿上初見一般的炯炯相望。

那時,他大抵從未想過,女子為帝。

我闔上眼,心中揣度,快了,快

了,再有一個月,也算是塵埃落定了。

這幾日再未下雪了,許是快過年了,天氣也有些好轉,只越發的冷了,即便有一絲暖陽,也難抵冷意。

「再過兩個月,就要過年了吧?今年的雪,來的早。」我遙遙望著窗外,話也似乎是說給自己听的。

「是。」他忽然應了一聲,我倒是有些驚訝,瞥了他一眼。

他仍舊跪在那兒,卻還是不卑不亢的模樣,叫他屈服于我,也著實叫他這個大男人狠了狠心,委屈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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