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廟堂和天下百姓都沉浸在報仇雪恨的喜悅之中襄陽城內卻是一片緊張。
為了應對隨時南下的蒙古鐵騎小道士在告慰魏轍和管輅師兄不久後便讓幾個學生齊聚到襄陽。
他的幾個學生如今身兼重責也全在前線至關重要的都城,為此眾人坐下來商討一番十分必要。
沙盤上歷經幾番推演眾人一致決斷對蒙古實行守上攻下決策。
面對蒙古宋朝最大的弱點便是戰馬問題。
黃河防線近萬里,機動性若是太差,蒙古鐵騎便能站穩腳跟又要重現金朝滅亡的悲劇。
「軍事之先,莫如馬政。」曹友聞感嘆道。
傳遞消息,支援後退,追擊逃兵,馳逐應急,取勝非馬不能這個觀念曹友聞早有自己一番見解。
他與孟珙在南陽書院之時便是少數激進派,與余玠等保守派人不同,他們皆是主張以攻為守。
而他與孟珙理念上又有些差異,孟珙側重特種部隊,曹友聞則主張的是馬政為上。
在他眼里,馬政是宋朝瘠弱根源之一。
而這一點很多酸儒蠢將並沒有發現。
宋朝在很早以前就幾乎失去了所有戰馬場地來源,自身養馬需百萬貫以上的歲入,西夏等少數費用又高購買時容易被限制,國策上加上連年供奉金國的歲幣讓養馬一事一拖再拖幾度廢棄。
可這樣卻讓宋朝戰略則受到極大的壓制,十分被動,面對金國時只能組織以步克騎方法無奈的被動防御,而且就算依靠城池防守打贏了,也來不及追擊。
在進攻的時候還不敢大規模的深入敵境,因為一旦深入,敵人直接包抄,斷你糧草,連防守都沒法防守。
更何況他們接下來要面對比金國更加擅長騎兵的蒙古。
若是在不重視面對這樣強大的敵人就無法收復故土了,漸漸還要面臨被敵人利用起故土的百姓造血,形成新的生產力,逐漸不支被滅絕的囚徒困境。
這番話得到在場人肯定,這也是眾人無奈實行守上攻下赤果果的現實。
小道士坐在椅子上看著曹友聞,此時的曹友聞也三十而立了,與孟珙一般留起了長須。
雖然長須遮蓋了他不少白面書生像,可他那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卻是更加難以遮掩。
作為南陽書院學生里當年他覺得最愚鈍的學生此刻卻展現著十分干練的軍事才能。
這一點讓小道士十分欣慰。
「璞玉。」小道士喚道。
「師傅。」
「襄陽目前有多少戰馬?」
「五千左右。」
「有聞那呢?」
「兩千。」曹友聞回應道。
得到答案小道士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他站起身來一旁王堅余玠恭恭敬敬將他攙扶好︰
「你將四千戰馬調給有聞。」
「有聞佔據巴蜀,這地方十分重要,萬不可丟失。」
巴蜀之地在小道士心中十分重要。
金國如何亡國的?
不就是托雷不遠萬里繞道巴蜀之地給了金國背刺。
在他看來黃河萬里對蒙古鐵騎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有一便有二,下一次黃河防線若是沒有破綻蒙古還會將偷襲放在巴蜀。
既然如此便要想辦法全力保全巴蜀,有聞不是缺戰馬嘛?
那就想辦法調。
不僅如此面對血魔那種毫不遮掩幫助族人降雪干預勝敗的手段小道士也想到了應對之策︰
「有聞,師傅會請你二師伯去坐鎮巴蜀。」
「他對巴蜀之地十分了解,想來保護你的同時還能給你提供一些建議。」
「多謝師傅。」曹友聞听聞內心十分感動。
而小道士則是拍了拍他肩膀︰「滿身膽吶!」
噗嗤
幾個學生差點沒繃著臉笑出來。
曹友聞也是滿臉通紅︰「學生擔不起。」
「你擔得起。」
滿身膽。
這是曹友聞進士上任那年事情。
蒙古成吉思汗當時正在滅西夏,同時也派了軍隊想要拿下階州
這時曹友聞還沒到任,階州是否丟失都跟他沒有半點關系,何況還是個文官,他完全可以原地返回。
但曹友聞臨難不苟,毅然單槍匹馬闖入了軍城,與守臣張維一起組織兵民布防,好在沒過多久,成吉思汗就病逝于六盤山,蒙軍只好撤退,軍城就保全了下來。
此事過後,四川制置司為表彰曹友聞的功績,特地繡了一面「滿身膽」的大旗頒授給他。
不過這也成了幾兄弟取笑他的話柄了,雖然這滿身膽確實沒錯,可朝廷是將熬死成吉思汗的大功扣在他頭上了,而不是夸他弱書生單槍匹馬闖軍城。
這讓滿身膽頗有些戲謔味道,曹友聞在外如何不管,可在這幾兄弟面前他還真覺得滿身膽過于羞恥。
所以他才分外臉紅。
可是他師傅卻不覺得,反而說道︰「有空將你那大旗拿來,師傅有事沒事便拿出來可以看看。」
「這這怕是不好吧?」在外滿身膽的曹友聞卻是扭捏起來。
「怎麼,舍不得?」
「不。學生回去便拆人將大旗拿來。」
恩。
小道士點點頭,這才對嘛。
誰料滿堂哄笑而起。
大事定下後幾人也不能再襄陽多停留,臨走那一天小道士一送在送舍不得松開這幾個學生的手。
目送曹友聞離去背影,小道士擦了擦眼角淚水。
他總覺得虧欠了曹友聞。
這些年小道士一直留在襄陽幫孟珙,而余玠王堅張鈺都城大多太平。
唯獨在巴蜀的曹友聞。
弱書生單槍匹馬闖軍城他不在,盡遣家財招募了五千忠義之士力保天水軍不失之時他也不在。
事後,朝廷升為武德大夫、左驍騎大將軍,聲名更加顯赫。
可他位極人臣來到自己這個做老師的面前卻絕口不提自己吃得苦受過的難。
「巴蜀苦,苦不過有聞吶。」他有些顫抖著說。
孟珙也欽佩至極︰「保衛天水軍、大破闊端、應援階州、青野原,戰功赫赫,南陽書院里的大哥始終是大哥。」
他向曹友聞看齊。
北方冰原。
一只蒼鷹雄赳赳氣昂昂飛過極寒風雪落入一座雄偉宮殿。
宮殿之中,妖帥肅穆。
而大殿里一個身穿玄清袍,腰佩玉帶的男子抬起手蒼鷹便乖乖落在他手上,隨後那蒼鷹附耳一番他劍眉星目的臉龐上立馬眉頭緊蹙︰「听聞那仙人關坐鎮者是陶弘景。」
「這是此人情報,諸位可先看看。」
涂山堯一揮手,一份份清單便飛到在座妖帥手中。
妖帥們神情認真看著手中關于陶弘景的記錄,而涂山堯則是走下大殿負手在後一邊走一邊說道︰
「此人當年與王禪魏轍三人便已經是縱橫睥睨,三位聯手便將十大妖帥除名到至今不能滿員。」
王禪,魏轍二人不提,妖他都通過正面和背面手段不惜一切代價將此二人廢除。
現在僅剩下陶弘景一人,可以說拿下陶弘景他涂山堯便有九成把握一馬平川拿下大宋。
只是
陶弘景可沒那麼好對付。
華夏丹王。
這稱號可不是無故放矢。
「妖帥,陶弘景千年來未曾進入一品境界,想來若是睚眥大人出手也不足為懼。」血魔看著妖帝頗為緊張不由寬慰起來。
這世間修為。
天仙者,妖者,神者,無非都是九品境界。
每升一級境界實力便是天差地別,猶如珠過篩網,一層比一層少。
修煉終點觸模天道修為不論,一品與二品便已經是螻蟻與大象一般。
而妖族貴為一品妖帥的睚眥想來用手捏便能捏死二品陶弘景。
「妖帝,我願前往一試。」
血魔言論也讓睚眥躍躍欲試,在他看來妖帝也是當年被天師府打怕了。
哎。
妖帝擺擺手︰「若是普通二品修為本帝自然不放在心上。」
「可天師府十杰有足夠實力躋身一品境界,陶弘景也是,雖是準二品,但確是他一次次壓制放棄天道感悟罷了。」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一品境界多難,妖族也才有睚眥一人。
神界除李倩楊戩外便無一品。其余幾州如來菩提西王母訕訕三人。
人族千百年來大家記憶中也才張道陵一位。
若天師府十杰真全數進入一品境別說成為三界大派,便是要屠妖族滅神界也不再話下。
何以至此到今天這個地步。
睚眥也像是被沖擊到不屑反問到︰「若天師府真有這個能力,為何一個個還落得如此下場?」
呵。
妖帝仰頭充滿蔑視︰「你們不會懂得。」
父母愛之深,則為子計深遠。
天師府上下為那個孩子貢獻了所有,這里面是心甘情願放棄。修為丹藥大統前程地位,取舍任何一樣都不是無情無義的神妖,斷七情六欲的仙所能理解的。
等待許久妖帝也不指望輕敵的妖帥們提供什麼建議,他喃喃開口布局道︰「寶魑。」
「在。」
「用邪老鬼天地人三劍做媒介施展封天絕地,外加你全身修為封印巴蜀五十四州斷絕陶弘景所有可能退路。」
妖帝說完,背後三把寶劍憑空出現後緩緩飛到寶魑手上。
寶魑駭然卻沒有反駁︰「遵法旨。」
「東方老贏。」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