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河洛圖內,穿梭過漫天黃沙的金門,這一次小道士直柢木門所在。
木門內的世界是郁郁蔥蔥的原始森林,蟲鳴鳥叫,溪水潺潺流淌,而冰涼河水撫過發燙臉頰讓小道士舒爽叫了出來。
連連抹了幾次河水降卻臉上火辣之感後他看著水中倒影里那格外刺目的一巴掌越想越氣︰「師傅說的對,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你說我吃飽了是不是沒事干?竟然想著救那沒禮貌的家伙!」小道士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身邊無邪說道。
「嘿嘿,多管閑事多吃屁,小友這句話沒听說過?」
「還真沒!」
小友?
小道士猛回過頭,卻看見一個賤兮兮老頭色眯眯看著他,嚇得他一個踉蹌在地︰「你是何人?」
再一看,那賤兮兮老頭身後竟然還有之前在古戲台遇到的邋遢老者。二人此刻不懷……或者說滿面春容看著他。
「你們想干什麼!」
不會是找了幫手想報上次之仇吧?
這是小道士第一反應,下意識之間小道士便在四周尋覓起無邪身影來。
這無邪說好只是查看一番四周動靜,怎自己身邊仇人都臉貼臉了,他還毫無差覺。
「是你們!」無邪騰的一聲從天落下,方就感覺小道士身邊有異樣,卻不料竟是他最害怕的二人。
靠!
這時候出來有個屁用,這是小道士看見吳邪第一反應,劍都架在他脖子上了。
哎∼
「莫要向前……」
王福抽劍架在小道士脖子上威脅道︰「在上前一步,我這劍可就不听使喚了!」
「你敢!」
無邪預做步踏出,卻見王福推推手指將小道士脖子劃出一道血痕。
鮮紅血液滑落,讓吳邪不由不收回腳步。
「兩位有話好說……刀劍無眼,刀劍無眼吶!」小道士並不怕死,他只怕死的憋屈,若是這兩人一緊張就抹了他脖子,那談判的流程都要胎死月復中了。
「閉嘴!別唧唧歪歪的!」面對吳邪二人本就緊張,這小鬼神神叨叨的吵的王福二人都不能好好保持警惕。
「不是我不閉嘴,你劍把我脖子都劃拉了一道,我不趕緊勸你們,我怕你們手抖啊!」
「放屁,老頭子我兩只手拿三把劍都沒抖過,你別吵我腦殼疼,我保證心不歪手不抖!」
「兩只手拿三把劍?
「請問你怎麼拿的?」
「這是重點嘛?重點是你不能在我旁邊吵我讓我分心。」
「我就是好奇!」
「你好奇是吧?來來來,老頭子給你看看三把劍如何同時架在你脖子上!」
「好啊!我看看……」
「來就來,誰怕誰!」
「王福,別慫他,給他瞧瞧你得真本事。」
「哥哥!」
「都他娘閉嘴!」
吳邪看著莫名從綁架演變成爭執的場面亂套了,七嘴八舌觀看他都腦殼暈,氣的他忍不住大聲咆哮。
那一句,連帶從樹叢中跳躍出來追尋小道士的李倩一行人都愣在原地。
眾人先是面面相覷了好一會,還是李倩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看向鄭隱,這人越看越面熟,仔細回想竟是罪州一名重要逃犯,曾經一次僥幸從她身邊逃走過,這讓她寒光四射︰「是你!」
「是我。」鄭隱說完便躲到王福背後小聲叨叨︰「不好,是廣寒宮李倩,這娘們強的令人發指,咱們要趕緊逃……」
王福輕微點點頭表示贊同,這女人的恐怖實力,他在青山城可是親眼所見,一劍之力將大地穿了一條鴻溝。
何其恐怖人,這樣的人,他們就算再來十個人也不是對手。
「我托她一會兒,你趕緊施法!」
「哥哥∼」
「那是你哥哥?」
呂天奇盯著小道士目不轉楮問道。
嗯。
「放開他!」
「放開她!」
李倩小道士同時開口,眾人又呆了一下,這個活寶又要唱哪出?
結果卻是小道士忘了自個兒身處險境一般痛心疾首指著背著張宓的呂天奇撕心裂肺道︰「放開我妹妹!」
「這位姑娘……」
「我讓你放開!」
「她身上有傷!」
「我呸!你個臭不要臉的,在有傷,你怎麼能乘機佔我妹妹便宜!」
「我早就看出來你這不是一個好人!」
「宓兒,還愣著干什麼!你是被貼了符錄分不開了嗎?」
呂天奇張宓被這一提點羞紅的劃清界限,而李倩目光說不清道不明,好你個弱書生,簡直是區分對待。
自己妹妹便不管死活都不能被佔便宜,其他人你倒是敢摟敢抱!
一想到在金門沙漠里被這弱書生佔了便宜,她便想立刻扭頭就走不管他死活。
可對面一位是妖帥,一位是罪州逃犯,這樣的角色還真是讓她不得不想辦法在這里將擊殺。
噠噠噠。
李倩想了便去做,踏著步履一點點向前,這讓王福緊張萬分︰「再過來,我便殺了這道士!」
「不要!」
「你可以試試……」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李倩竟然眉頭都沒皺一下腳步越來越近,像是絲毫不在乎小道士生死,這讓張宓心都跳到嗓子眼里,她很想上去阻攔,卻被菱兒一把攔住,呂天奇更是無奈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敢逾越李倩。
「今日,天師府以一位無名小輩舍命換來李倩擊殺一位妖帥,一位罪州重犯。這般舍生取義,等我一定會讓天帝嘉獎你們天師府的……」
嘶∼
在場人都感覺脊背發涼。
「快跑,這女人瘋了∼」這回輪到小道士緊張起來,這女人看樣子真要用他這條命來換功勛了。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沒想它竟然是那骨,他都等不及想讓身後二人趕緊跑了。
卻不料王福竟然頭貼出去惡狠狠道︰「在這里可不是修為高就厲害!」
「是嘛?」李倩嘴角上揚,玉手搭在寶劍上欲要拔出,嚇得王福大喝一聲壯膽︰「地劍,畫地為牢。」
聲落劍出,王福背後刻著地劍的三尺長劍出鞘落地一圈在大地之上劃出一道弧形將李倩拒之門外。
呂天奇微眯著眼,肉眼可見陽光折射下有一道無形屏障將李倩與王福等人切開分離。
厲害。
竟然只是呼吸間便能布下一道陣法,而且看這隨手布下的陣法陣法也應該是大乘陣法,若是平時這種臨時護身陣法多灌注法力強攻幾次便能撞開,可此時在這混元河洛圖內疊加了虛線界限的緣故,眾人幾乎都無法力可言,這讓一道陣法頓時變得堅不可摧。
可似乎……
李倩竟沒有絲毫在意之色。只見她輕輕拔出佩劍。
輕緩,平靜,佩劍的寒光也是一點點綻放在眾人面前。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不堪一擊。」
唰。
李倩一腳蹬後,閉目凝神,呼吸之間,手中一個花手,劍鋒橫掃而過。
。
鋒利劍鋒磨礪陣法鏡面般的屏障,王福驚恐察覺到自己本該如貼壁般牢固的陣法被劃開一道口子。
。
蛛絲一般的裂紋迅速蔓延。
。
砰。
頃刻間陣法煙消雲散。
「好了沒!」
王福只見李倩後退一步,傾身如張開弓的箭一般蓄勢待發。
白發飄飄,殺機如寒冬般刺骨襲卷眾人。
「好了。」
「走走走,我們走。」小道士此時此刻依然把這兩個綁架他的人當成了自己人,迫不及待想要逃離死神的鐮刀。
危機關頭,鄭隱遞來一朵綻放靈力的鮮艷花朵,王福與鄭隱同時抓住花朵︰「乾坤大挪移!」
唰。
轟。
呂天奇等人眼神跟不上他們的速度,只見突然大地顫抖,位于小道士所站位置之地如被人拔去一層草地成扇狀大範圍朝身後擴散,所過之處,黃土暴露,無數蒼天大樹竟折腰而斷。
李倩身影此時此刻已經出現在百丈外輕描淡寫佩劍入死鞘。
「人呢?」張宓忍著疼痛小跑過去詢問李倩。
「跑了……」
啪。
李倩正欲走,卻發現自己手臂被張宓緊緊拽住︰「你方才那一擊,擺明了是真打算要我哥哥性命?」
張宓紅了眼,從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女人,好歹她們也是盟友,天師府更是天庭都要顧及的地方。
可李倩方才眉頭都沒皺一下,殺心所指,便是不想錯漏。
「別妨礙我救人!」
誰料李倩絲毫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直接甩開張宓的手,朝著來時的金門而去。
「我一定會將此事狀告天庭!」
「隨便。」
唰。
說完,李倩身影激射而去,氣的張宓直跺腳。
「哥哥你大膽滴向前走啊∼莫回頭,回頭有個臭娘們!」
沙門之內。
鄭隱拽著王福小道士連連施展絕技逃命,逃命期間不忘高唱他苦心編的這個段子。而身後李倩閃電般的人影緊追其後,相差不過兩三丈,只要尋得機會一伸手便能將他三人活生生拽下來。
可越是這般緊迫,鄭隱越是肆無忌憚,嘴里咧咧唱著,一手王福,一手小道士風馳電掣疾跑。
他號稱無影無蹤鄭隱,擅長的便是逃遁之術,三界之內身法上能比肩他的除了張若虛的靈蝶之術,便是這臭女人的毅力了。
不錯,就是毅力。
這女人身法不行,可仗著修為比他高,硬生生死命咬著他不放,上一次便是耗到他靈力枯竭,差點嗝屁。
所以,在他靈力不枯竭之前,他能有多囂張便要肆無忌憚猖獗起來。
不為別的,就為氣氣身後這臭女人。
果不其然,被他低俗歌語擾得心神意亂的李倩一怒之下一股氣彈射出去背鄭隱得逞,一個晃步之間手便從幌象之中落了個空只徒然抓了一把黃沙在手,自己苦心調整的步伐也徹底打亂。
迷蹤步,此步詭異莫測,抓不好便是幻象,這便是屢次讓這人逃月兌的原因。
在回首一眯眼看去,那三人此時已不知竄入這混元河洛圖內千百個鏡像世界之中不見身影。
可是,不能就此放棄啊∼李倩深呼吸一口氣平靜下心來繼續追擊而去。
「王福,我要死了……」
在自己靈力枯竭後,鄭隱自覺的李倩那娘們是真追不上來才一坐在地上氣喘吁吁道。
可此時王福哪里管的了鄭隱是要死還是要活,他一站穩身子第一時間便是拽著小道士細細看來︰「像,太像了!」
小道士嚇得不敢亂動,任由王福蒼老粗糙的手掰著自己的臉左右瞧看。
「」喂喂喂~你手往模?「
小道士不曾想自己的不反抗換來是王福得寸進尺扒開自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