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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苗珠死了。

胡青寒站在汪苗珠的尸體旁,看著地上冰冷僵硬的尸體,咽了口唾沫。

對方死前,臉上還保持極度痛苦的表情,雙眼有被石灰粉灼噬的血紅,嘴巴微張。

小月復位置,有一大團刺眼的殷紅,殷紅的邊沿還有些發黑。

殺人了!

胡青寒站在原地,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恐懼。

門派內殺人可是大忌,不管有什麼仇怨,殺人就要償命。

「完了完了……」胡青寒一坐在地上。

不過他的心中,並沒有一絲為失手殺了汪苗珠而自責,只是在擔心門派重罰。

對方本來就要對他霸王硬上弓,吸他的純陽之氣,那相當于斷送他的前程。

要是門派沒有殺人償命這一條,他恐怕已經宰了好幾個女流之輩殺雞儆猴了。

上一世他清清白白,沒有殺過人。但這一世換了個身體,讓他心智都被影響,加上世道不同,所以他覺得殺個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胡青寒來到石門外,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後,又退回石屋,將門關上。

他點燃蠟燭,燭光下汪苗珠的尸體充滿了一種詭異的色彩。

胡青寒在門派內沒有什麼關系網,所以沒人能幫他。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汪苗珠的死應該還沒有人知道,不然一晚上這麼長的時間,早就有長老來查了。

也就是說,只要他抓緊時間毀尸滅跡,就不會有人知道汪苗珠已經死了,門派內頂多只能查到她失蹤。

汪苗珠是大晚上來找他的,絕對不可能把饞胡青寒身子這種事情,跟別人提起。

那麼汪苗珠來找他,就只有對方自己知道。

甚至她出門了,多半都刻意避開了其他人的耳目。畢竟強暴師弟這種事情,說出去可不好听。

但是擺在他面前最嚴肅的問題,是把尸體藏在哪兒?

胡青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墳冢。

他守著一座墓地,隨便塞進其中一個墳冢沒有人會去查。

但是那樣做了的話,到時候有師兄師姐來安置尸體,就會被發現的,所以這個辦法短期內或許可以,長期肯定不行。

第二個辦法,就是將尸體燒成灰,到時候四處隨便撒一點,堪稱毀尸滅跡絕佳手段。

可燒尸體動靜不小,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都可能被人發現。

思來想去,胡青寒環視了一下石屋。

地面是四四方方的石磚鋪成,牆角有一口水缸,里面有半缸水,旁邊是一把鏟子。

他之前可是干工地的,現在積累的經驗就派上用場了。

胡青寒先將汪苗珠的長裙撿起來,費力的給她僵硬的尸體穿上。

過程中,他仔細檢查了一下汪苗珠身上有無其他傷勢,好確認她是不是真的被自己失手殺害。

但是檢查完之後,他最後一絲僥幸心理也破滅了,對方身上沒有其他傷痕。只有月復部的皮膚下面有大片暗紅。多半是被自己那一腳,導致內出血,這也是汪苗珠的致命傷。

這個世界上有氣感的人,力氣非常大。如今十五歲的胡青寒,他的力氣比起上一世最厲害的格斗家,多半都差不多。況且他那一腳,還有泄憤的情緒,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難有人能承受。

就在他將長裙給汪苗珠穿好時,他模到對方胸襟的位置,有什麼東西。

拿出來後,吃了一驚。

銀票!

看銀票的面額,竟然有五百兩?

胡青寒口干舌燥,他兩年時間省吃儉用才存了五十兩銀子,這汪苗珠隨身就攜帶五百兩的銀票,可不讓他眼饞。

不過一想到汪苗珠是負責運送材料的領工,干這個的都有回扣。加上汪苗珠入門時間比他早,胡青寒就不覺得五百兩對汪苗珠來說很多了。

而且說是隨身攜帶這麼多,實際上這應該是汪苗珠的全身家當。畢竟能將銀兩兌換成銀票,那肯定要將家當隨身攜帶,對他霸王硬上弓的時候,也不例外。

難怪不得剛才他右眼皮在跳,原來是有五百兩銀票等著他。

胡青寒又搜了一下對方的身,發現除了銀票之外,就沒什麼有價值的了,于是他貼身將銀票收好。

接著就開始干活。

……

小半天後。

屋內汪苗珠的尸體已經消失,但是牆根多出了一座剛剛搭起來的灶台。

大白天的在外面埋尸體有風險,所以還不如直接埋在屋子里,這樣神不知鬼不覺。

埋了汪苗珠,又用多余的泥巴搭一口灶。

做完這一切,胡青寒沖洗了一下後,就匆匆離開。

現在他要去搞一口鍋,然後還要扛兩捆木柴來。要做就做的真一點。

胡青寒忙碌完這一切,還不忘將水缸里的水打滿,順便洗了個澡。當他換了身衣服過後,都已經是黃昏了。

忙碌了一天的他,躺在石床上,模了模胸口的銀票,只覺得有些不真實。現在都不太敢相信,他竟然殺了人,還埋了尸。

相信汪苗珠失蹤的事,很快就會被門派察覺,他很想知道門派會有什麼措施,又會不會查到他的頭上來。

當然,這種事情千萬不要去打探,不然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甚至他都有些後悔,昨晚上他就不該找朱小農的,尤其是他急匆匆的樣子,萬一被朱小農留意,然後門派長老再四處征集線索,對方會不會稟告長老?

想來想去,胡青寒覺得心煩意亂,于是就來到了門口,準備透透氣,順便冷靜下。

「秋風清,秋月明,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就在這時,石門後方的墓地中,傳來了一陣吟詩的聲音。

胡青寒探出頭,就看到了瞠目結舌的一幕。

只見在一座墳頭上,站著一個看起來二十八九歲,身形瘦高的灰衣弟子。

對方雖然跟他一樣,都穿著玄陰派的灰衣長袍,但洗得干干淨淨,也打理的平平整整。就連腳下的靴子,都不沾塵埃。

這人頭發高高盤起,用了一塊布包裹,再用絲帶纏上。左右腰間,分別有一塊香囊和玉佩掛著,手里則拿著一本書。

對方整個人的氣質溫文爾雅,一看就是學識淵博的書生。

只是這書生一邊吟詩,一邊竟然在墳頭上甩開了褲子撒尿,尿柱淋在墳頭嘩嘩作響。

在玄陰派,男弟子保持童子之身是很重要的。因為童子尿陽氣重,能夠侵蝕煉尸。

而且童子尿越老威力越大,要是一個人活到八九十歲還是童子身,一泡尿下去,煉尸可能直接被焚燒的燃起來。

這書生實在是太缺德了,在墳頭上撒尿,絕對會影響墳冢當中的陰氣循環。要是浸透到尸體上,還會對尸體造成侵蝕。

如果是在平日里就算了,但胡青寒既然是守九號墓園的,就有義務和責任將每一具尸體給看好。

于是就听他輕咳了兩聲,「咳咳!」

他的咳嗽聲剛剛落下,嘩嘩聲戛然而止。

墳頭上的書生錯愕抬起頭,跟胡青寒四目相對。

這一剎那,時間都靜止了。

「師兄這是在干什麼!」胡青寒走出來,

書生尷尬得臉色漲紅,強行憋住後他將褲子往上一提,從墳頭上跳下來,看向胡青寒說︰「這位是新來的師弟?」

「是的。」胡青寒點頭。

對方看起來挺正經,可在墳頭上撒尿,一看就是老陰比了。

他繞到墓碑前看了一下,發現這具尸體的擁有人,是那個張沖。

胡青寒暗說,面前的老陰比,跟那張沖是不是有不小的間隙。

這時就听書生問︰「不知道師弟怎麼稱呼?」

「胡青寒。」胡青寒報了名字,然後問︰「師兄呢?」

「在下李上白,是八號墓園的看守人。」說完,叫李上白的老陰比,還向著他抱了抱拳。

胡青寒不想這個李上白,就是他的鄰居。

他抱拳回了一禮,「李師兄跟這位張師兄之間,難道有什麼仇怨?竟然讓李師兄有剛才的行為。」

李上白老臉一紅,但還是如實說︰「實不相瞞,的確是有點仇怨。」

說完後他神情變得憤怒,「師弟你是不知道,這張沖竟然對申花師姐有意思,申花師姐三年前就是我的夢中情人,在我李上白「想娶的女人」排行榜上,高居第七位,豈是他這個大老粗能有非分之想的,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胡青寒面色古怪,但還是表示了對李上白的理解,說︰「那對方確實有點過分。」

看到胡青寒的態度,李上白心中一松,然後問︰「師弟是什麼時候被安排過來的?」

「昨天晚上來的。」胡青寒說。

然後他一轉話頭︰「師兄應該經常在這里撒尿吧?」

听到撒尿二字,李上白再次尷尬得臉色通紅,「其實也沒有……就……就今天撒了一次。」

胡青寒暗說我信了你的邪。

他主要是想從李上白的口中,打听一下對方有沒有看到汪苗珠。或者有沒有其他人常在這周圍出沒,要是有,汪苗珠來找他的事,就有可能被其他人看到。

于是他做出了一個讓李上白意想不到的舉動,只見他跳上墳頭,直接垮下了褲子,嘩嘩嘩地就向著墳頭開始淋。

「既然都是鄰居,加上我與李師兄一見如故,今天這泡尿,算我胡青寒一個。」

李上白先是一愣,然後連說了三個好字。

「好好好……胡師弟性情中人,此時此刻,黃昏夕日之下,你我二人算是結交了。」

說完後,他也跳了上來,和胡青寒並排著尿。

雖然從之前李上白的話來看,對方應該不知道汪苗珠來過。但胡青寒看到對方撒尿,李上白肯定會對他產生隔閡,保不準有所隱瞞。他必須想一個辦法打破隔閡,才方便打听。

而且這李上白跟他是鄰居,胡青寒初來乍到,關于墓園還有很多不明白的,跟對方處好關系,也方便他積累經驗。

「師兄果然是師兄,排量都更大。」這時胡青寒又說。

剛才李上白就尿了那麼久,現在嘩嘩聲依然中氣十足。

「實不相瞞,來之前特意喝了好幾壺水,還憋了大半天。」

說著,就怕尿得不均勻,沒能滲透下去。

而且被胡青寒這一夸,李上白感覺兩人的關系都更近了。

胡青寒也感受到了李上白對他的信任度增加,讓他很滿意。

「這是肯定的,」李上白莞爾一笑,「畢竟你年齡還小,還在發育身體,等你發育完全的時候……」

可他話還沒有說完,當扭頭看到胡青寒的,就一聲驚呼︰「我去!」

是他高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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