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披掛。
毛利父女和柯南等人跑去煙火觀賞地去佔位置。
佐木跟著中道和志去雜物室還掉了裝有乒乓球和網架的硬紙簍子。
「佐木同學,你還不去煙火晚會的現場嗎?听說今晚的煙火很好看的。」光頭大漢轉身沖戴著眼鏡的高中生說道。
「中道叔叔呢?不去看不可惜嗎?」佐木漫不經心地回答。
「我啊,打算去洗個澡再去吧!」身形健壯魁梧的中道和志模了模下巴,思索道。
「嗯,那我回樓上拿個東西就出發了。」年輕男子作勢離開了雜物室。
中道和志眼角的余光掃向門口,見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那里,嘴里碎碎了一句︰「總算是走了……」
過了一會後,他在一樓逛了一圈,除了打雜耳背端水的老媽子,似乎沒什麼人了。
于是將紙簍子又從雜物室搬回到桌球室,把乒乓球的網架重新擺好。
接著獨自上樓站在205號房間門口,調整心情,「咚咚」敲響了深綠色的木門。
片刻後,門開了一個小縫,露出崛越由美的小半張臉。
「……是你啊,和志?」她的聲音並不平整,臉色中夾雜著戒備。
「嗯,我在樓下的桌球室等了好一會,沒見你人下來。」中道和志擠出一抹笑容。
「要不就在這里……」
「我東西還放在桌球室呢,你下來吧!」話音剛落,光頭大漢轉身離開了此處。
見男人徑直走開,崛越由美把房門打開,探出頭去,對著男人的背影道,「那個……」
「怎麼了?由美?」中道和志停下腳步,回頭善意地看了她一眼。
「哦……沒事,我這就下來!」她心里雖然記得佐木的提醒,但想想和志或許只是撿到手槍,沒來得及上交警方而已,就稍微舒心點,「照片需要帶下來嗎?」
「不用了,這個一會再說吧!」中道和志回了一句,像是沒事人一樣走下了樓梯,但寬大袖子里的拳頭卻是捏得啪啪作響。
「恩……」發端微卷的崛越由美合好門,跟著往桌球室走去。
一到乒乓球室,卻見網架猶在,就問︰「她們是剛打好嗎?」
「恩,沒錯,他們著急去看煙火晚會,就不打了。」說著中道和志把乒乓球拍丟到她懷里,「陪我打會球吧!」
崛越由美茫然地捧到懷里,一臉遲疑的樣子。
「剛和他們沒打盡興,就當陪我再盡興盡興,我知道你的乒乓球技術不賴的。」埋頭從紙簍子里取出一個雪白的乒乓球,他捏在手心,走到她對面站好,興致勃勃道,「來吧!」
「哦……」崛越由美見不好拒絕,就扇扇乒乓球拍,點頭示意開始。
離中道和志一米多的位置,是一扇通高的落地窗,剛才綾城行雄已經把離地約80公分的折疊窗關緊。
落地窗的外面先是一圈半米的木地板沿邊,再是一間不大的庭院,庭院內沒有水景,用白色細沙碎石鋪地,其上放置一些疊放有致的石組,部分假山上有深綠的苔蘚,整個構成日式枯山水的微縮園林風格。
抱著墨傘,蹲在被曬得褪色的灰色木地板上,佐木背靠落地窗旁的白色牆壁,隔著玻璃,並不清脆的「乒乓」聲不絕于耳。
屋內的暖白光從落地窗散出,他看著庭院內被淡淡的光幕籠罩的假山,像是張牙舞爪的精怪雕像。
對于中道和志偷偷從雜物間搬回硬紙簍子,提出要打乒乓球的舉動,他絕對不會相信對方所說的只是為了盡興。
難道是和他的殺人計劃有關?
佐木一時沒想明白,但如果這里不結束的話,恐怕他也不會動手吧?
所以,他決定再耐心等待一下。
其實,最好的情況是崛越由美听進去他的提醒,選擇不和中道和志見面,或者直接退讓一步,把那些不知道是什麼的照片還給別人。
但既然她跟著和志來到了桌球室,說明她還是抱著僥幸的心思。
這也難怪,畢竟是接觸了將近二十年的朋友,曾經還是戀人關系,心里可能總是在想「對方不會這麼做的」,或者類似的想法。
就這麼高強度地打了將近10分鐘左右,兩人揮汗如雨,渾身的肌肉都在盡情地發力。
佐木時而蹲著,時而站著,心緒一直不太寧靜。
「乒乓」聲突然停了,他的身軀一緊。
「這局……是我贏了,和志!」崛越由美面露贏球後的欣喜之色,有氣無力地揮揮手,躬身捂著肚子,「不打了不打了,打不動了。」
說著她正準備用紅黑面的乒乓球拍蓋住白色的乒乓球,再悶在深藍色的球桌上。
中道和志擦擦頭頂和脖子上如水流般的汗珠,用低沉粗啞的聲音質問道︰「不是說好要在這里交換照片的嗎?為什麼剛才不自己下樓,還得我上去叫你?」
「和……和志……我這就去拿照片和你交換吧!」栗色的頭發帶著一股濕意,崛越由美支支吾吾地說。
中道和志用淡淡的語氣說︰「不用了,你放在袋子里的照片,我已經取走了。」
「什麼?」崛越由美如遭雷擊,手中握著的乒乓球拍還未月兌手放到桌面,人就跑出了桌球室,這可是她用來榨取中道和志的籌碼,但是她下午還看過,明明還在袋子里的,是什麼時候?
她需要回去自己房間確認一下。
光頭大漢右手朝懷中模著什麼,亦步亦趨,「噠噠」急促的腳步聲在木制樓梯響起。
「 當」,205號的房間門被崛越由美一把推開,她甩掉拖鞋,直接朝屋內角落的矮櫃跑去,門被她隨手給虛掩上。
可片刻後,門又被粗暴地推開,她神色一驚,回頭一看,卻發現中道和志舉著槍闖進房間。
「由美!」光頭大漢大叫一聲,那把史密斯威森m439自動手槍被他撐直的手臂握住,食指扣著扳機。
被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的崛越由美渾身顫抖個不停,她下意識舉起握著的乒乓球拍,想稍微擋一下。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藍黑色的身影像是閃電一般從起居室與露台想通的門外閃進。
「什麼東西?」來不及吃驚,黑色的寒光瞬息臨到中道和志握槍的手腕處。
隨即,被點到的手腕位置,與食指相連的經脈手陽明大腸經,像是觸電般酥麻,他的食指完全不听指揮地木在那里,抖動不已,根本摁不下扳機。
「啊!」他有種錯覺,感覺右手的食指像是徹底廢了一樣。
黑色的手槍即將滑落,他用剩余還有部分知覺的手指吊住,左手挽著右臂,偏頭一看,目眥欲裂。
穿著深藍色浴袍的佐木龍太,全身上下還保持著迅猛無比的刺擊姿勢。
雙腿呈斜傾的弓步,雙手一前一後握著傘劍的中後方,寬大的袖口因緊急的制動而往後翻卷,露出縴瘦的手臂。
眼鏡掉落在一樓水缸上的高中生蹙著眉頭,心想︰「原來可以這麼猛?」
時光回到半分鐘前。
當佐木听完兩人的對話,隔著透明的落地窗,看到追隨崛越由美跑出桌球室的中道和志做出從懷里掏出黑色的物件的動作時,他就立即開啟了副功能。
頓時握傘的他身輕如燕,自覺無所不能。
幾乎不加思考,沿著木地板,小跑一段之後踏上一個蒙著木蓋的大水缸,一踩一跳,小半個身體躍上二樓傾斜的屋檐,右前臂撐在磚瓦上面,巧勁輕輕一帶,下半身翻身滾上青色瓦楞結構的屋檐上。
無框眼鏡就是在那時掉落的。
他的度數不高,而且當時情況緊急,沒有多想。
「噠噠……」快速靈巧地翻過中道和志和大村淳房間的露台,他「飛身」到崛越由美房間的露台。
而那時,中道和志正巧粗暴地闖入屋內。
接下來的一幕,就是在猙獰的光頭大漢即將扣下扳機的那刻,墨傘傘尖刺在他的手腕上。
「轟……」身後遠處的天邊,燦爛的煙花正在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