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這場床戲，于燁感覺張天艾對自己的態度怪怪的。
具體哪怪，他也說不上來。
就是那種他不注意的時候，會感覺張天艾是在看著自己，等他一轉頭回看的時候，卻又發現張天艾正在和其他人聊天，她的視線根本不在自己這邊。
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錯覺一樣。
但于燁知道這不是錯覺。
會如此敏銳地察覺到張天艾的視線，是因為這種被人偷瞄的感覺，于燁其實很熟悉。
在上學的時候，他一直是活在女生的各種余光里的。
在教室里，在走廊上，在學校操場上，走到哪都有人關注著。
青春期的女生表達感情是很含蓄的，大部分女同學並不會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看到他路過的時候，她們會裝作毫不在意地撩撩自己鬢邊的頭發，目不斜視地和其他人聊天。
等于燁走過人群的時候，經常會感覺自己後背有熾熱的視線。
一開始這種感覺讓他如芒在背，但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甚至毫不在意。
看看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于燁知道有很多女同學在偷偷喜歡他，甚至會在上課的時候看著他的背影傻笑。
但于燁一直保持著單身。
因為他並不喜歡。
怦然心動這種感覺，不存在的。
所以他從不主動回應任何人。
不過，如果把交往當作一種請求，于燁其實不會拒絕。
只要不是過分的請求，他很少拒絕其他人。
但是沒有人有這個勇氣告白，除了那個于燁已經忘記長相，只記得她頸間有顆小痣的女同桌。
可惜也錯過了。
這種被人偷瞄的感覺，自從畢業後已經很少體驗到了，上一次被這種目光注視著還是周東雨。
說起周東雨，于燁就想到了之前在《同桌的你》劇組的經歷。
她有時會怯生生地看著自己，被發現之後又夸張的轉頭，甚至有時會不知所措四處張望。
明明周東雨的演技不賴，掩飾自己內心的時候卻是于燁見過演技最差的一個。
即便如此，她在明白了自己的內心之後，也會鼓起勇氣一而再再而三地主動試探。
也許當初于燁會牽起她的手，也是因為被這份青澀的勇敢打動了吧。
和張天艾的吻戲和床戲，于燁並沒有讓系統啟動沉浸式體驗。
他知道，要是系統讓他進入沉浸式體驗，自己眼前出現的就是周東雨。
但是不需要，于燁根本不會這麼激烈的吻著周東雨，而周東雨也不會主動撩撥他，更不會牽引著他走。
他們會像蜻蜓點水一樣擦過嘴唇，然後互相撇過頭。
現實，還是和戲劇不一樣的。
于燁分得清自己在演戲，雖然看起來很投入，但其實他很清醒。
或者說，他演戲的時候從來沒有代入進去過，他是他，角色是角色。
不能說毫不相干，只能說演完就忘。
對于一個缺乏共情能力的人來說，這可能是唯一的一點好處了。
不過，于燁雖然很容易從角色里走出來，但張天艾可能就不一定了。
于燁似乎又感覺到了她若有若無的視線。
等他回頭一看，張天艾若無其事地撩了撩自己鬢角的頭發，和旁邊的助理討論著什麼。
她掩飾的似乎很自然，可是瞞不過經驗豐富的于燁。
其他方面可能不敢說，但是在被暗戀這塊，他可是專家。
太帥了，有時候也挺麻煩。
于燁撓了撓頭，決定之後還是和張天艾拉遠一點距離。
拍感情戲的時候兩個演員之間因為要親密接觸，或許會讓一方甚至是兩方產生一點感情。
這是很正常的。
只要不去回應，過一段時間這種感情就會變淡。
保持著這樣的心態，于燁和張天艾拍完了今天的其他戲份。
在結束之後，于燁看到張天艾朝著自己走過來了。
「燁子，明天見。」張天艾神色自若地對于燁揮手道別。
「明天見。」
于燁禮貌地點頭致意。
看到他這個不咸不淡的反應，張天艾輕抿了一下嘴唇。
她似乎還想再說什麼，但最終沒有再開口，走出了片場。
「于哥，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白菜歪著頭，看著張天艾的背影說道。
「有啥好怪的，這不和平常一樣嘛！」于燁皺著眉頭說道。
「就感覺怪怪的。」
白菜撇了撇嘴。
忽然，她湊近來盯著于燁眼楮，一副好奇地樣子，說道︰「于哥，你們今天親的時候，會不會有心髒砰砰直跳的感覺？」
「當然會跳了！」于燁肯定道。
听到他的回答，白菜眼前一亮，似乎腦子里又開始幻想。
「想什麼呢你！」于燁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這顆白菜又開始變黃了，他戳了戳白菜的腦袋瓜，說道︰「我又不是死的，當然心髒會跳，親吻的時候心跳會加速是正常感覺。」
「那…就不是心動咯？」
白菜一臉遺憾。
「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心動，再說了，我可是…」于燁想說自己可是有女朋友的，但是想到白菜這麼八卦，忽然不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白菜眼巴巴地看著于燁，不知道他為啥不繼續說了。
于燁擺了擺手，沒有再和她繼續掰扯。
他剛離開片場，就發現自己手機響了。
「嘟嘟…嘟嘟…」
于燁從兜里掏出手機，發現打電話的竟然是周東雨。
看到這個她的名字的瞬間，于燁愣了一下神，心里有點發虛。
雖然他和周東雨會保持一周一次的通話頻率，但是今天他剛剛和其他女性結束親密接觸，看到自己女朋友打電話過來，有種自己做了錯事的感覺。
「喂，東雨。」于燁接通了電話。
「燁子，你今天怎麼接的這麼慢。」電話那頭傳來了周東雨疑惑的聲音。
「抱歉，下次一定早點接電話。」于燁正色道。
「哎呀∼，我就說一下，你不用這麼認真。」
「你有沒有想我呀？」周東雨俏皮地問道。
「嗯…好像沒有哎。」
于燁裝作沉思了一會，對她開了個玩笑。
「啊？你怎麼可以不想我！」周東雨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委屈。
「那你有沒有想我？」于燁反問道。
「哼！才沒有！」
听到周東雨氣鼓鼓的聲音，于燁露出了一個開懷的笑容，語氣認真地說道︰「我很想你，想早點見到你，剛剛是逗你玩的。」
「切，才不信你呢！」
周東雨的聲音軟綿綿的，帶著些笑意，一點都不像不信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