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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偏西,空氣中的燥熱漸漸降了下來。

岳沅白帶著眾弟子又行了半晌,終于見到一處依山而建的莊子。

莊子不大,算起來最多也不過幾十戶人家。

古人沒有外出務工一說,所以不大的莊子里倒也有幾百號人。

可此時明明夕陽還未完全落下,但莊子周圍的農田里,許多村民已經在收拾農具往家里趕去。

從其匆忙的步伐中,還能看出他們內心的急切,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催趕著他們似的。

岳沅白與眾弟子進入莊子後,很快便發現詭異之處。

從村口開始,往莊內走,所有房屋都是大門緊閉,偶爾有見到一兩個從田地里趕回來的村民,也是快步鑽進家後立即將屋門緊鎖住。

「師父……」梁發看了眼岳沅白,想要詢問下。

岳沅白擺了下手沒讓他繼續說下去,轉而看向勞德諾道︰「你上次來時,這地方也是這樣嗎?」

勞德諾從看見莊子時臉色就有些難看,此時更是臉色慘白一片,顫顫巍巍地搖了搖頭道︰「不是的!」

「梁發,你去問問!」岳沅白思索了下,指著一戶剛剛才進過人的屋子道。

「是!」

梁發點點頭,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向那屋門走去。

「咚咚咚!」

梁發一連用劍柄敲了好幾聲,屋內也沒有半分動靜,如果不是因為剛剛他們才見過有人進去,還真以為這屋子是空的。

「再敲!」岳沅白看著梁發詢問的眼神,命令道。

「有人嗎,我們是華山弟子,路過此地!」

梁發听令,又用劍連敲了幾聲,同時嘴里還叫喊著,這幾聲比之剛才聲音大了許多,就算是屋內之人睡著了,也應該听得到。

也不知是梁發的堅持「感動」了屋內的人,還是華山弟子的名頭,讓屋內之人不敢怠慢。

「咯吱!」

終于,緊閉的大門斜開了一條縫隙,一只眼楮正從門縫中透了出來,打量著門外的眾人。

屋內之人如此小心謹慎的模樣,讓一群華山弟子更加詫異了。

但對于早已堅定想法的郭超來說,只能是心中不屑的月復誹,演得還挺像。

「你們是華山派的?」

木門稍稍打開了一些,一個老漢露出了腦袋,看到十余個年輕人站在外面後,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不錯,我們正是華山派弟子,我……」梁發正準備回答一下,哪知瞬間就被老漢打斷道。

「你們還是快些離開吧,我們莊子夜晚會死人的!」老漢一副為了你們好的表情,勸解道,「如果你們只是路過想找個地方借宿,最好還是去半山腰的土地廟,哪里應該安全點!」

說完,老漢便想將大門關上,可惜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即將緊閉的大門。

「大爺,我與弟子本就是特意來你們莊子的!」岳沅白一臉正氣的說道。

「來我們莊子?」老漢的臉色驟然大變,旋即猛的大吼道,「快走,快走,我看你們就是不要命了!」

錚!

長劍出鞘之聲。

不耐煩的郭超直接邁了一步,展開出一截寒光閃閃的劍身︰「老漢,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

老漢猛地一驚,嚇得連退了幾步,態度明顯好了許多,還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各位大俠不要誤會,我真是為你們著想,我們這莊子近來不太平,你們留在外面肯定是要出事的!」

「那我們就在大叔家叨擾一晚吧!」岳沅白很有深意的看了郭超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反而和善一笑,邁步走進了院子。

「這……」老漢明顯愣了下,想來這般老實的莊稼漢子,估計一輩子也沒見過這般沒臉沒皮的人。

好半晌老漢才憋出一個理由道︰「老漢家貧,也住不下諸位大俠啊!」

「無妨!」岳沅白笑了笑,指揮這眾弟子進來,「我們今夜在這院子里講究一晚便是!」

老漢滿臉的無語,看著魚貫而入的十余名少年,每一人都拿槍帶劍的想來也不好惹,只得長嘆一聲,扭頭回了一間里屋,听其發出的動靜,應該是正在緊鎖房門。

「德諾!」

老漢想躲,岳沅白可不願意,他從勞德諾示意了一下,說道,「你再去找老漢打听一下!」

勞德諾沒有遲疑,他此時也想知道這白楊店後來發生了什麼。

「大叔!」勞德諾走近屋門又輕輕扣了幾聲,「我們想找你討點水喝!」

說出目的,明顯比剛才胡亂叫門有用,這就顯示出勞德諾比之梁發等弟子江湖經驗豐富的地方。

果然,不休半會老漢又輕輕打開了屋門,手里正提著一個瓦罐,罐上摞著幾個空碗。

「諸位大俠,老朽經不住這般折騰,還望大俠放過……」老漢一邊遞過瓦罐,一邊懇求道。

可惜他還未說完,勞德諾便搶先道︰「大叔,你還記得我嗎?」

「你……」老漢頓了下,皺著滿臉的溝壑,仔細的端詳著勞德諾。

「你是大師!」老漢忽然眼楮一亮,連手中的瓦罐也不在意,扔下東西一把抓住勞德諾的手腕,激動的說道,「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們莊子吧!」

「大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慢慢與我們說!」岳沅白也走了過來。

可是老漢眼中只有勞德諾,那容得下其他,一雙手就緊緊抓住勞德諾的手臂,就是不松,生怕他松了就跑了。

「大叔,這位是我師父!」勞德諾也有些尷尬,忙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岳沅白,介紹道。

「師父?」

老漢先是遲疑了一下,一臉狐疑的在岳沅白與勞德諾的臉上來回張望,隨後繼續抓住勞德諾的手臂懇求道︰「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們的莊子!」

岳沅白︰……

他這是被人家無視了嗎?

想想也是,勞德諾的年紀本來就四十好幾,加上近來的摧殘看起來說其六十也不為過,而岳沅白面若冠玉、溫潤如玉,明明有三十余歲,看起來也就比剛剛及冠的男子大一些。

很明顯,年紀更大的勞德諾在這些老漢面前更加值得信任。

「大叔,這位乃是華山派掌門岳先生,正是我的恩師!」

不得已,勞德諾只能再著重介紹了一番。

這白楊店本就在華山附近,對于華山掌門的名號,就算沒見過真人,也是耳熟能詳。

一听面前的男子為華山掌門,老漢立馬就將勞德諾扔之一旁,轉過來一把將岳沅白的手臂抓住,動作之快連岳沅白都沒反應過來。

「原來您就是岳掌門,老朽真是有眼無珠、不識真人,求求岳掌門救救我莊子!」

「大叔你不要急,詳細給我們講講!」岳沅白眼皮跳了下,訕訕地問道。

從一開始認出勞德諾,到懇求岳沅白,老漢一直就在重復救救莊子的話,這讓華山眾弟子萬分的詫異。

此時見老漢要講原因,紛紛圍了過來,朝老漢看去。

老漢的神情忽然有些緊張,他抬頭看了看天色,並沒有回答岳沅白的話,反而低聲道︰「天馬上要黑了,大家還是先來我屋里擠擠吧,外面真得太危險了!」

「那好,大家先進去!」岳沅白也不怕里面有什麼問題,邁步進了屋子。

令狐沖、衛豐等弟子也快步跟了進去。

郭超幾人在門口遲疑了一下,相互對視幾眼,還是決定先進去听听。

如果真有陰謀,這不大的屋子想來也藏不下許多人,而且岳不群也不會讓那幾個內門弟子進來。

這麼想著,十二人齊齊進了屋子,不小的屋一下就顯得格外的擁擠,除了岳不群和老漢還有地方坐之外,其余人只能各自站在一處。

進來後,老漢依然是先將屋門緊鎖,這才到岳沅白身邊開始細說。

「那日,勞大師為我們莊子那女……做法後!」老漢面容緊張,連具體事件都一話帶過,只從後面開始講起,「勞大師跑……離開後,當時有幾個小子忍不住進去看了眼,結果立馬就嚇癱了,如果不是外面的人將他們拖出來,估計一個個當時就死在那了!」

「可就算是將他們救出來後,隨後幾天他們也接連死掉,每一個人的死狀十分淒慘,統統瞪大了雙眼,全都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老漢像是見過那些人的死狀,回憶起來忍不住打了寒顫︰「而且從那天以後,每當夜幕降臨,整個莊子里總是發出一陣一陣的女人啼哭聲!」

「那女人的尸體呢,下葬了嗎?」岳沅白直接詢問出關鍵地方。

「誰敢啊!」老漢哭喪著臉道,「別說是去埋那女人了,只要敢靠近那屋子,不出一天必死無疑,死狀都和前面的人一樣!」

「現在莊子里的人都說,那女人受了莫大的冤屈,所以鬼魂不散,就是要找害死她的人報仇!」老漢忽然壓低了聲音,靠近岳沅白的耳邊說道。

「冤鬼!」岳沅白的臉色忽然一黑,這玩意兒是最容易化為厲鬼的存在啊!

可如果真是冤鬼,她應該直接去找害死他的人報仇才對啊,怎麼胡亂殺人呢,總不能那些全是害死她的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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