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眼進入了三月份,躲在喀山的衛燃在經過喬裝打扮之後,也終于帶著認真挑選出來的施工隊進駐了卡班湖畔的破房子,大刀闊斧的開始了翻新維護的工作。
而這期間,除了喀山大學校內的某棟老樓發生了一次小範圍的火災之外,網絡上對于衛燃之前采訪的口誅筆伐也開始改換風向,似乎有越來越多的人把矛頭對準了波蘭人,開始細數波蘭人歷史上的騷操作。
同時,在意大利都靈郊外的某座農場里,卡堅卡再次帶著禮物登門拜訪了她的好朋友莫妮卡,並且語氣激動的分享著曾經對自己進行謾罵的那些網友們賬號都注銷的神奇反轉。
而平日里一副社恐晚期的莫妮卡,這次卻努力擺出了一副世外高人般的模樣,但她那張小臉上遮掩不住的驕傲之色,卻讓原本專心吃甜品的馬修,也像是親眼看見了十字架上被釘的結結實實的那位,在一片聖光中走下來搶走了自己手里的小蛋糕一樣難以置信。
「卡堅卡姐姐」
馬修直等到卡堅卡準備離開的時候,立刻激動的湊上來,如往常一樣在卡堅卡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卡堅卡姐姐,你以後能不能每天都來做客?或者每天邀請莫妮卡去酒吧里坐坐怎麼樣?」
「為什麼?」盤腿坐在沙發上的卡堅卡笑眯眯的問道。
「我敢保證,你絕對是整個意呆利最好的心理醫生!」信誓旦旦的馬修先是看了眼正在烤箱前給卡堅卡準備披薩的姨媽,這才小聲說道,「我至少陪莫妮卡見過20位心理醫生,但是還從沒見過她那個樣子。」
「我可不是什麼心理醫生」
卡堅卡輕輕揉了揉馬修小家伙腦袋上茂密的天然卷,又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明顯在偷听的莫妮卡,這才溫柔的繼續說道,「我只是莫妮卡的好朋友而已,而且莫妮卡也不需要心理醫生,她的心理也沒有問題,她只是需要一些和她聊得來的朋友而已。」
「那你一定是和莫妮卡聊得來的好朋友!」馬修語氣肯定的說道。
「當然, 當然是!」一臉溫柔樣的卡堅卡以更加肯定的語氣回應道,「莫妮卡是個很好的朋友, 馬修也是很好的朋友。」
「塔西叔叔呢?」馬修不知死活的問道……
卡堅卡翻了個白眼, 沒好氣的說道, 「他是個潔癖!」
「而且還是個強迫癥!」早已叛變的馬修立刻追了一句,不過緊跟著他又可憐巴巴的說道, 「可惜塔西叔叔也需要朋友的,他其實也很孤獨。」
「可惜我不是什麼心理醫生」
卡堅卡愛莫能助的攤攤手,「不過我會幫他留意好的心理醫生的, 看在我和莫妮卡還有可愛的馬修是好朋友的份兒上。」
自己手底下的好員工攻略莫妮卡的事情,作為老板的衛燃卻根本就不知情,此時他正倒騎在卡班湖畔的大院子中央停放的半履帶摩托後座上,借著不遠處掛在橡樹枝杈上的煤油汽燈放射出的明亮燈光一邊看守已經被拆成毛坯的破房子,一邊敲擊著卡堅卡當初送給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編纂著才剛開了個頭的畢業論文。
而在距離他不過三四米的橡樹下, 還支起了一頂厚實的雙層帳篷, 那帳篷門口呼呼作響的汽油驢子上, 還架著一個大號的咖啡壺。
這樣近乎露營的生活,從他帶著施工隊進場就開始了。這幾天的時間里,他幾乎把白天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盯著施工隊給這棟建築翻新上面,而晚上,則一邊守著工地,一邊忙著畢業論文。
而他這麼做的目的,也僅僅只是不想在基礎翻新裝修的階段就被偷偷安了監控設備而已。
而他這麼嚴防死守的盯著, 除了讓請來的施工隊有些怨言之外, 倒是也讓施工速度加快了不少。
別的不說, 這才僅僅不到一周的時間,起碼滿是荒草的院子已經被收拾的干干淨淨。甚至就連圍牆都全部拆除, 按照本來的樣式重新壘砌了一遍, 順便還貼著牆種上了一圈善于攀爬的凌霄花。
除此之外, 衛燃還掏錢把與隔壁酒廠之間的土路仔細休整了一番, 順便把新的大門改在了這個方向。
除了這些小改動,那棟破房子在拆掉了閣樓房頂和所有的門窗之後, 怕死的衛燃還專門請來了評估公司, 直到確定這棟房子的鋼筋混凝土主體足夠再堅持百八十年沒有問題,這才揮舞著現金監督著施工隊加快速度開展進一步的翻新工作。
相比衛燃的忙碌,遠在芬蘭的季馬如今可要輕松多了,如今《致暴風雪中的友誼》已經拍完了最後的幾個鏡頭,所有參演過這部電影的業余演員們也重新匯聚在了那座曾在暴風雪中提供了難得友誼的獵人小屋里, 如半個多世紀前那些曾在這里躲避暴風雪的二戰士兵們曾經做過的一樣,組織著一場近乎自娛自樂的慶功宴,準備迎接緊隨而至的采訪活動和一場小型的發布會。
轉眼間又是一周的時間悄然而逝,當季馬獨自返回喀山,在卡班湖畔找到衛燃的時候,那棟三層的破房子在衛燃充沛的資金支持下已經重新蓋好了漂亮的大紅色房頂,同時也安裝好了花大價錢訂購的木質門窗,鋪設好了全新的水電管線。
「這里以前是達麗婭老師的家?」季馬難以置信的問道,「這里看起來可真漂亮。」
「漂亮?當然漂亮!」
衛燃一臉肉疼的說道,「兩百多萬盧布換的呢,接下來還要重新鋪設地板並且給里面填滿各種家具,那又是一大筆錢。」
「這里有沒有我的房間?」西裝革履的季馬舌忝著臉問道。
「沒有」衛燃說話的同時送出一顆中指,「我喊你來可不是為了讓你來分家產的。」
「你怎麼比戈爾曼那個老東西還小氣?」
一句話成功得罪了兩個人的季馬自顧自的穿過厚實的木門問道,「快說說,你喊我來是做什麼的?」
「帶你認認地方而已」
跟在後面的衛燃笑著解釋道,「以後阿芙樂爾和我會在這里生活,因塔那兩個營地的經營活動也會放在這里。」
「伏爾加格勒那邊呢?」季馬扭頭提醒道,「尼古拉校長還在那邊呢。」
「我詢問過尼古拉先生,並且試圖邀請他過來一起生活,但是不出預料的被他拒絕了。」衛燃攤攤手,「不過你不用擔心,阿芙樂爾的父母會照顧好他的,我已經打好招呼了。」
聞言,季馬這才徹底松了口氣,「除了這些,還有別的事情?」
「明天我要回紅旗林場上課了,你呢?」明知故問的衛燃追問道。
「之前在電話里我說過的,接下來我有半個月的假期」
季馬既慶幸又有些遺憾的解釋道,「另外戈爾曼先生說,因為他要給你上課,所以以後我和你的課程會徹底分開,連上課的時間都會錯開。不過我听說你今年就能從紅旗林場畢業了?」
「今年九月份,還有差不多半年的時間。」
「戈爾曼說我至少要到明年的秋天才能學習完所有的表演課程。」
季馬說到這里,臉上又浮現出了期待的神色,「不過他也說了,以後我會是個非常出色的演員。」
「只要你能管住下半身」
衛燃調侃了對方一句之後,在季馬豎起的中指示意下,帶著他離開滿地裝修材料的一樓大廳,一邊往不遠處的帳篷走一邊說出了自己請自己過來的打算,「我請你來的另一件事就是幫我在這里盯著裝修進度。」
「這還用盯著?」
季馬咧著嘴一臉為難的問道,「多多久?」
「當然要盯著,尤其要盯著這里會不會被裝上什麼竊听監控設備」衛燃壓低聲音說完之後,轉而笑眯眯的安撫道,「不過時間不長,只有半個月而已。」
「只有半個月?這叫不長?我能不能拒絕?」季馬哭喪著臉看著衛燃,「我已經準備約特洛的同學來俄羅斯玩了。」
「特洛的同學?」衛燃一時沒反應過來,「誰是特洛?」
「我和一起拍電影的那個高中生,你忘了?」季馬無奈的提醒道,「演卡爾的那個小演員。」
「你特麼連高中生都不放過?」衛燃再一次豎起了剛剛放下的中指,「季馬,做個人吧,你已經是個明星了。」
「我們是朋友!純潔的朋友關系!」季馬不服不忿的強調道。
「對,純潔的朋友關系」
衛燃一臉嫌棄的揭露了顯而易見的真相,「但你打算邀請一個高中生在上學的時間來俄羅斯玩,顯然是想把這種朋友關系變得沒那麼純潔。」
「這次我是認真的!」季馬語氣蒼白的辯解道。
衛燃對季馬這個混蛋可太了解了,想都不想的反唇相譏道,「你哪次不是認真的?」
「但這次我是真的」
還不等季馬說完,一輛白色的寶馬轎車便開進了這座大院子,同時也朝著正在橡樹下聊天的衛燃和季馬按響了喇叭。
等車子停下來,衛燃名義上的導師卡吉克推開車門走了下來,緊跟著,衛燃名義上的同學瑪雅也推開了駕駛室的車門。
還不等這師生倆打招呼,季馬便抻了抻衛燃的衣袖,「維克多!維克多!你已經有阿芙樂爾了,快把這個漂亮姑娘介紹給我!記得說我是個明星,不不不,還是謙虛點,記得說我是個電影演員,還要說我在華夏拍攝的作品有二十多萬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