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一覺醒來，芒果台已經在微博上放出了昨天晚上《潛伏》首播的收視率。
《潛伏》第一集收視率百分之二點九，第二集收視率百分之三點一！
嘶！
電視圈的人看到這個恐怖的收視率，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可是首播啊，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演成什麼樣的電視劇，所以首播的時候，一般來說都是粉絲看的比較多，主要就是想要看電視劇里，她們喜歡的那個明星。
而《潛伏》，開播收視率就能達到百分之二點九，可以想象看這個電視劇的人，有多少是鹿鳴的粉絲，奔著鹿鳴才去。
鹿鳴的人氣和粉絲也太恐怖了吧？
不愧是現在國內娛樂圈中最頂尖的頂流，完全自己獨一檔，同時下面還得再空一檔，才能出現第三位。
此子恐怖如斯，竟有大帝之姿，斷不可留！
如果有他在的話，恐怕會鎮壓諸天，其他小鮮肉將再無出頭之日！
咳咳。
首播就創造了二點九的收視率，芒果台自然毫無疑問的以極大的領先幅度，榮登衛視榜第一。
不僅僅只是省級衛視，就算是和央視比，芒果台也是大幅度領先。昨天央視黃金檔的收視率，不過才一點多，放在平時倒是很不錯，可是放到現在嘛……
和《潛伏》就差的太遠。
個根本並不是一個級別。
芒果台的王明再次笑開了花，臉上的褶子擠得跟包子一樣，也完全不在意。
又賭對一回！
之前台里面對于王明花那麼多錢買《潛伏》，就很有異議。在台里的會議上，甚至還有好幾個副台長直接拍桌子，表示三個多億買個三十集的電視劇，一集一千多萬，實在太貴。
現在電視台都是自己自足，國家層面的撥款很少，頂多偶爾有些補貼，也就是說，這三個多億花出去了，要是沒賺回來的話，那整個台里都要勒緊褲腰帶。
可以想象，這段時間王明的壓力，真的是非常大，台里所有人的眼楮，都在盯著王明，就看這部劇會不會撲街。
成了，那就又是一個大功，沒成，別說現在的功勞沒了，就是之前《人民的名義》的功勞，也得順道被抹除，同時還得挨批。
要不有句話，叫做的多錯的也多，這話還真就是這個道理。你做十件事，九件成了，一件沒成，你也是錯了，錯了就要挨批。而其他人呢？一件事兒沒做，規規矩矩，雖然沒有功勞，但是你也不能挑出錯來，你錯了，我還能上來踩你一腳，順道踩著你上位。
更何況有句話說的好，沒用功勞，那也有苦勞啊，看著兢兢業業工作了這麼多年的份上，再怎麼著，也不能有太差的待遇。
幸好某個國產化妝品廠商財大氣粗，一下子給了一點五個億的冠名費，這一舉動不但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也讓王明身上的壓力驟減，松了口氣。
一點五億，那買電視劇的錢，就回來一半了，剩下的電視劇只要能賺到另外一半就行。
現在電視劇一播，首播收視率直接破三，王明身上壓力完全消失不說，同時頭頂光環，直接飛升，位列常務副台長候選人第一位。
他現在走起路來都帶風，仰頭挺胸的，滿面笑容，不管是看到小員工還是實習生，都特和氣，覺得世界一片美好，幸福的未來就在眼前。
「王台！」
「王台好！」
「王台！」
「……」
芒果台大樓里，今天雖然是十一的第二天，應該放假，但是芒果台里依然有大量的工作人員。
普通企業十一能放假，但是電視台肯定不行。在電視台工作的人都清楚，電視台，那是全年三百六十五天無休的，甭管是什麼節日，就算是過年，也得有人在。
王明走進芒果台大樓，坐著電梯到了會議室。
今天這是個臨時會議，主要討論的就是有關《潛伏》的問題。
別以為為了一個電視劇，大過節的一幫台長副台長開會，有點小題大做。實際上對于芒果台而言，這真不是小題大做，他們台最重要的，就是電視劇和綜藝。
因為芒果台主打的就是娛樂，這是他們最重要的項目，也是這麼多年能在省級衛視里始終領先的原因。
當然，新聞也很重要，而且是名義上最重要的部門，因為電視台原本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播新聞。
不過地方台新聞嘛……懂的都懂，雖然各地方台全省新聞每天也都播，但實話實說，真沒幾個人看。
真喜歡看新聞的，有時間的都去看《新聞聯播》，誰看地方台那點破事。
「人都到齊了哈，到齊了咱們就開會。」
會議室里，台長穿著白襯衫，坐在正中間的位子上，聲音低沉。
「台長，孫台還沒來。」
一個副台長指著台長身旁的空位，小聲提醒。
孫台是常務副台長，在芒果台中權力地位僅次于台長，台長不在時，全權管理一切電視台的事務，擁有非常大的權力。可以說雖然都叫副台長，但是他們這些普通的副台長，都要比常務副台長差，工作都要在常務副台長的領導下進行。
「哦，老孫啊，老孫今天不來，他給我打電話請假了，身體不舒服，趁著這個十一，去中京的大醫院看病。」
台長點點頭，拿起茶杯喝口水︰「就老孫一個人沒來是吧？好，那咱們就開會。」
「首先先說一下《潛伏》吧，老王，《潛伏》首播收視率就破三了，可喜可賀，形勢一片大好啊，你看看這後續……能不能達到《人民的名義》那種等級？」
台長最近的口味也是養刁了，之前電視劇破一他就很高興，但是現在經歷了《人民的名義》之後，破一，他根本就看不上眼。
人民的名義那段時間，芒果台各種廣告費賣的飛起，賺得盆滿缽滿。也正是因為人民的名義，大賺一筆，買潛伏的時候才能拿出那麼多錢來。
《人民的名義》播完之後，接檔的那個什麼絲美人，買的時候也花了一兩個億，結果一看收視率，居然才零點三，如此大的落差簡直是從珠穆朗瑪峰掉到平地上，氣的台長摔了好幾次桌子，把買這個片子的負責人罵了好幾回，天天臉色都不好看。
而且這個破電視劇播出之後，真是一點錢都沒賺著，賣廣告都賣不出去。到最後等播完了一合計，好像還虧了快一億。
剛過上富裕日子，突然又過窮日子，那台長不生氣才怪。現在好不容易又有富裕日子要來臨，可以想見台長是什麼心情。
眾多副台長中，姓王的就一個，那就是王明。被台長點名，王明立刻危襟正坐的回答問題。
「目前來看的話，是有機會，我預計今天的收視率差不多能到四左右，再過幾天，到五也是有機會。」
「嗯……宣傳一定要跟得上，多宣傳，白天沒事的時候，就把《潛伏》的預告，在電視台上多放幾遍。還有那個什麼抖音啊，微博啊，也都放，咱們台里不那麼多明星主持人嗎？粉絲都好幾千萬，讓他們都多轉發轉發，爭取把收視率抬高點。」」《潛伏》這個劇非常好啊，今天早上上面的領導還給我打電話，說這個劇拍的好，符合現在的主旋律。現在上面的很多大領導，都在關注這部劇，尤其這部劇，還是在十一放的，時間也好，正好讓大家在十一國慶，看一看當初革命先輩們，是怎麼樣隱姓埋名的潛伏，拋頭顱灑熱血，才有我們現在的新世界。」
台長巴拉巴拉的，長篇大論說了一堆。眾人在下面一聲不吭，偶爾還拿起筆來做筆記，也不知道是記了什麼東西。
台長嘛，整個芒果台他最大，自然想咋說就咋說，想說多長時間就說多長時間。
他有這個權利。
說了十多分鐘，台長才口干舌燥的喝了口茶水。
「說第二個事兒啊，就是咱們電視台的預算問題。現在已經十月份，距離今年過去還有三個月，這三個月的預算，我們一定要算清楚，不要有過多的超出預算的算計……」
吧啦吧啦……
關于預算，台長又說了十多分鐘才停，然後又喝了口水。
「第三個事兒，老孫的事。」
「老孫身體不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大家也知道，而且他年紀也大了，明年就要退。老孫之前跟我談話，就跟我說過，說他身體不好，精力也大不如前，所以也沒有精力處理台里這麼多的事兒。我琢磨了一下，老孫確實是在電視台工作了一輩子，馬上要退休了，是應該讓他好好休息一下，調整身體。」
「所以，我打算選一個人出來，暫時替代老孫的位置，等老孫明年正式退了，我再向上面打報告，讓上面任命新的常務副台。」
在場的所有副台長眼楮一亮，都目光灼灼的朝台長看去。如果他們的眼楮真能說話的話，表達的意思一定是選我選我，我最听話，我最乖。
台長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听話听音，鑼鼓听聲，在座的都是人精，模爬滾打幾十年做到這個位置，誰不知道台長這話的含義。
說是暫時替代老孫的位置，但實際上就相當于選了一個新的常務副台出來。至于明年向上打報告……一個常務副台長而已，又不是什麼特重要的崗位，肯定一打報告就通過啊，還沒听說上面因為一個副台長，就把報告打回來。
要說是台長的任命，上面倒是有可能空降一個下來。
目光掃過這些看向自己的眾人，台長模了模茶杯，心中已然有了算計。
常務副台長，說白了就是台長最重要的副手，他要選，當然要選一個業務能力非常強的出來。
「老王啊。」
「在！」
「老孫的工作，暫時就由你接手吧，好好干。」
「謝謝台長！」
王明激動的一張臉漲紅，心跳的飛快。
「行，那今天的會就開到這，我要說的也就這些，大家散會。這幾天要是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事兒，先和老王匯報，老王，你要解決不了，再報到我這來。」
「是！」
輕輕的點點頭，台長拿著水杯，慢條斯理的邁著四方步，走出會議室。
會議室里剩下的眾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那個……王台！哈哈哈哈，恭喜啊！恭喜你升任常務副台。」
「是啊！恭喜恭喜！我早就覺得你業務能力很強，升任常務副台絕對有機會。」
「哎哎哎，話不是這麼說，我現在只是代理，還不是正式任命，何況各位工作都做得這麼好，未來等孫台退了，還不一定誰是常務副台。」
王明這會兒升級了，反倒是擺擺手，一臉的謙虛。
「怎麼能呢，常務副台一定是您啊，您業務能力這麼好，又接連引進了兩部大爆的電視劇，這常務副台除了你，其他人誰有資格上位？」
「對對對！這常務副台一定是您啊，要是別人當，不管您同不同意，反正我肯定第一個站出來不同意！」
「……」
幾個副台長圍著圈兒的把王明圍在中間，瘋狂的吹彩虹屁。之前在會議室里跟王明拍桌子的那幾個副台長，也滿臉笑容，仿佛之前拍桌子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自己。
「王台，現在正好也快中午了，要不咱們一起出去吃頓飯？慶祝慶祝這件事兒？」
「不不不，吃飯就不用了，還有工作要干。」
「慶祝是一定要的，這是大好事兒！要不這樣吧，白天咱們就不吃了，咱們晚上吃，今天晚上星城大酒店，誰都別跟我搶啊，這頓飯我來請！」
……
鹿鳴當然不知道就因為一個電視劇，芒果台內部就出了這麼大的事。這會兒的他，依舊在組里專心致志的拍戲。
跟在李奇身邊好幾天，鹿鳴現在把怎麼導演，怎麼調度場面，怎麼調燈光，都稍微學了個皮毛，要說正經開拍，他還真能比劃比劃，不過就是不知道拍出來的畫面行不行。
導演這個活，誰都能干，別說什麼有手就行，就是沒手，全靠用嘴指揮，也可以。但是，誰都能干，不代表誰都能干好，垃圾導演可太多了，拍出來的東西跟屎一樣，簡直沒法看。
同樣的劇情，不同的導演拍，為什麼有的導演拍出來就特好看，有的導演拍出來就特難看？
這還不是因為跟導演的能力有關！
在國內來說，論大場面的調度，論色彩的運用，第一人絕對是老謀子，甚至可以放句狠話，國內任何一個導演，在大場面上，都比不上張國師。
張國師的大場面調度是真的強，強的離譜，要不然零八年奧運會開幕式閉幕式這麼重要的活動，上面也不可能選定張國師，讓他當總導演。
這可是面向全世界的奧運會啊，也是咱們國家第一次舉辦這種全球級別的盛會，稍微錯一點，那就是讓華夏向全世界丟臉。而張國師接下這個沉重的任務後，不負眾望，把整個開幕式圓滿完成，又好看又驚艷。
零八年奧運會之後，後面舉辦了那麼多屆奧運會，也都有開幕式，但是沒有任何一個開幕式，能比得上零八年那一回。
這就是能力。
張國師的能力肉眼可見。
「這邊這邊，那個鍋拿一下！牛女乃呢？牛女乃哪兒哪兒去了？道具！道具！」
機場里，一片雞飛狗跳，李奇拿個大喇叭，大聲的喊個不停。
現在的拍攝地是在江城機場，劇組花了大價錢和江城機場溝通後，才敲定在今天的這個時間段，能在這里拍攝畫面。
不過由于是機場，人流量很多，主要還是要照顧旅客，所以機場經過仔細思考後，只給了劇組兩個小時的拍攝時間。也就是說，機場這邊的戲，必須在兩個小時內拍完，如果時間過了還沒拍完的話，那對不起，就只能暫停，想要再拍，就只能再預約。
再預約，就不是今天能拍了，恐怕還要再等一周甚至幾周的時間。
正因為如此，李奇現在特別著急，因為從到這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但是還沒能開機。
兩個小時把機場部分的片段全都拍完，本來時間就夠緊，現在又浪費了十多分鐘，李奇不生氣才怪。
「道具干什麼呢！不是早就說好讓你把所有道具都準備好嗎？怎麼現上轎現扎耳朵眼，跑到這兒來才準備！知不知道咱們只有兩個小時的拍攝時間，時間寶貴！這一次要是拍不完，你知不知道要耽誤多長時間？」
氣急敗壞的指著道具一頓罵，李奇煩躁的撓了撓腦袋。
其實拍電影的片場，大部分的場景都是這樣，有些事兒逼急了，導演是真沒什麼好脾氣。
等了半天，終于把所有的道具全都拿了出來。其他工作人員也趕緊上手幫忙，把鍋碗瓢盆平底鍋等等東西，都擺在安檢的台子上面。
劇里面負責安檢的工作人員，是真的機場真的安檢人員，一個挺漂亮的小姐姐。她是鹿鳴的粉絲，要了一張鹿鳴的簽名之後，就表示可以無償配合他們拍戲。
寶強身穿一身厚厚的棉襖，腦袋上還戴著帶毛的帽子，站在安檢台前面。
「都準備好了嗎？各部門注意啊，三二一！」
「開拍！」
「你這個也不讓帶，那個也不讓帶，你這些行李還讓我托運，行，我答應你，我一會兒就去托運去，可是我這瓶牛女乃，為……為什麼都不讓帶！」
保強依舊是一口冀省口音，拍著桌子上的這些鍋碗瓢盆，和工作人員大聲爭論。
「不好意思先生，根據民航局的規定，液體一律不準帶上飛機。」
「我們坐火車，這……這些都讓帶，坐飛機為……」
「不好意思，這真的不能帶上飛機，如果您堅持要帶上飛機的話，那您可以跟著您的菜刀，一起下去托運，或者現在您就可以喝掉。」
小姐姐一本正經。
「先生，麻煩你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趕緊下去托運，後面還有很多旅客要經過安檢。」
「好，停！」
李奇立刻叫停。
「保強老師，接下來就到喝女乃的片段了，你先醞釀一下，咱爭取一條過，要不然這麼一大桶女乃，你喝了之後就是想拍第二回，估計喝不下去。」
「是是是，我是得醞釀一下。」
保強點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牛女乃。
為了凸顯這里的搞笑，保強帶的女乃是大桶的，估計得有四升，而為了力求真實，他們的設定是保強真的得把這四升女乃喝下去。
站在那醞釀了半天，把自己調整到最好的狀態，保強伸出大拇指，表示可以開拍。
「各部門注意啊，這條一定不能有問題，咱們一定要一條過，攝影記得多個角度，拍一下保強老師的特寫！」
李奇拿著大喇叭仔細叮囑一遍，生怕這出現一點問題。
黑色的場記板，終于在鏡頭面前，打了下去！
噠。
一聲清脆的聲音。
保強努著嘴，目光死死的盯著工作人員，喉嚨上下滑動了一下，毅然決然的打開了裝牛女乃大桶的瓶蓋，然後猛的一仰頭，把瓶口對進嘴里。
噸噸噸……
一大桶牛女乃，全都被保強一口一口的喝進肚子里。
周圍的所有的游客，工作人員，看到這個場面，全都驚呆了，張大了嘴。
其實這也不都是演的，就算是在現場的群演看到保強口氣喝了一大桶牛女乃，說實在的，也挺驚呆。
那可是那麼一大桶牛女乃。
想一口悶，真的不太容易。
「停！」
「保強老師，沒事兒吧？」
鹿鳴趕緊湊上去。
「沒事沒事。」
保強擦了一口嘴邊上露出來的牛女乃︰「不過我得歇會兒，我現在肚子太脹了，有點想吐的感覺……」
稍微休息了半個小時，感覺好了一點，整個劇組又立刻動身，去拍飛機里面的戲。
這次飛機內部的戲是實拍，是借用的暫時沒有飛行任務的飛機，不過和機場一樣，也是只有一點點的時間，所以速度得加快。
全員準備就位，群演們也都坐到了自己該坐的位置上面。
攝像機開機，開始對著鹿鳴和保強的臉猛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