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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楊獄︰我是無上大宗師?!

一個人的聲音能大到什麼程度?

若雷出山中?

亦或是排山倒海?

陸青亭兩人行至懸空山下之時,就听到了那一道宏大到不可思議的聲長嘯之聲。

其發似雷,漫卷雲霧涌動,浩渺若垂天之雲,傳蕩何止十里、數十里?

一霎之間,好似整座懸空山脈,都被這聲音所籠罩,隆隆如雷龍滾走,宏大的不可思議。

懸空山上下,一時為之嘩然。

「這是,天龍吟?」

陸青亭神色錯愕。

在這一道聲音之中,他听到了濃烈到極點的武道意志,發音之人的精神,似冥合了山脈大地。

故而,其音回蕩,竟似有無所不至之感。

他認出,這正是大蟾寺十八秘術之一的,天龍吟,而且,是功行大圓滿的天龍吟!

「不錯,正是天龍吟!」

顧輕衣的腳步一頓,望向了山腳下的解劍石。

今日的懸空山,尤其熱鬧,來自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匯聚,幾讓偌大的山腳都有些人滿為患之感。

而她的目光所落處,卻無人敢靠近。

唯有一行身著僧衣的大和尚合十雙手而立,為首的,是個‘高人一等’的大胖和尚。

他立如門板,身寬若牆,大耳幾乎垂肩,他的膚色飽滿而暗黃,有著不動如山的大金剛氣象。

精純、完滿、浩大、沉重、威嚴……

看到他的瞬間,在場所有人的心中,就不由的浮現出了那端坐于大雄寶殿的金鑄佛像。

「斗佛,印月!」

有人念出這個名字的瞬間,山腳下一片寂靜無聲,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實質的壓抑。

包括了來自後世的陸青亭、顧輕衣、鐵踏法,遠處駐足旁觀的楚天衣,以及暗中蟄伏的幾人。

甚至于,在他們這些來自後世的武者心中,這個名字的份量,還要更重的多。

無與倫比的壓力,隨著音波回蕩,降臨在懸空山上下。

「大蟾寺的‘天龍吟’?!」

懸空山巔,凸起巨石上,望著眼前跪了一地的道士,听著耳畔傳來的拜山之音,楊獄神情恍惚而錯愕。

他的五感遠超常人,在此刻,感知之深切更非尋常人可比。

在這聲音之中,他感受到了炙烈到極點的武道意志,那是猶如烈火撲面般的滾燙。

他的眼力極好,透過那翻涌的雲海,似乎看到了山腳下那昂藏身影。

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實質般的危機……

斗佛,印月!

這是佛門的傳奇大武僧,甚至被稱之為佛門繼達摩之後,功行最高,成就最大,武功最強之人。

在這個佛門尚未分家,大蟾寺隱為禪宗祖地的年代,眼前這大和尚,學貫諸家。

身兼大蟾寺秘術、爛柯寺的上乘武學、無量禪院的異術于一身!

後人猜測,在他坐化之前,其至少將天龍吟、大威神掌、佛陀擲象、袈裟伏魔、金剛不壞身、龍象法印、觸地伏魔、不動明王功等頂尖的秘術、武學、異術練至大圓滿!

更有傳言,他身懷一式傳自武聖陸沉的‘大日如來神掌’!

這是真正的傳說級存在!

後世武人每每提及,都為其扼腕嘆息,若他身懷道果、若他早生兩百年,未嘗不是佛門另一位承前啟後的大宗師。

那麼,

‘我是張邋遢?!’

一念落,心中漣漪陡升,饒是楊獄自問心性還算沉穩,一時之間,也不由的升起驚詫與錯愕。

這不是他第一次進入仙魔幻境,但直至如今,他仍然無法把握這仙魔幻境的原理。

只知道,自己似乎真的取代了張邋遢?

「暴食之鼎上,第三個煉化節點,可就是尋找張邋遢……」

感受著那強橫至極的武道意志,楊獄沉默了一瞬,就不得不暫時按耐住心思了。

他讀書不少,尤其喜歡翻閱古卷、典籍,震驚過後,就想明白了眼前這一幕意味著什麼。

邋遢道人出身大蟾寺,可他入了道家,兩者之間的關系,直至一千兩百年後,都遠遠談不上融洽,更不要說現在了。

強勢崛起的懸空山,徹底拉下了佛門大盛終結的幕布,斗佛印月的拜山,可不是為了賀喜而來……

典籍記載之中,一僧一道,兩位大宗師于山巔論道,七日夜後,斗佛折返,不久後圓寂于大蟾寺中。

並不曾記載兩位大宗師大打出手。

但楊獄明白,兩人之所以沒有動手,不是斗佛無心,而是懸空山的這位祖師,太強大了!

以至于,斗佛數次試探都被輕松化解,巨大的差距讓斗佛郁郁而終,盛年坐化。

但此刻,換成了自己……

【煉化節點一︰龍蛇之分,只在飛騰!飛騰九天,經歷風霜雷電,舞動風雲者,方為真龍。】

「呼!」

掃過暴食之鼎上流過的文字,楊獄平復了心神。

他不知此刻的處境是機緣巧合,還是其他什麼,但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位斗佛,不是吃素的。

同樣,他欲要完成這第一個節點,就必然要跨過這位佛門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斗佛!

……

「傳奇大武僧,斗佛,印月……」

望著那合十雙手的大和尚,鐵踏法虎軀一震,眼底泛起炙烈的光芒。

相比于那位道門大宗師,眼前這位號稱千年佛門橫練第一人的大和尚,更合他的脾性。

只是……

想了想,他壓下了心中的悸動,悄無聲息的靠近了神色變化的懸空山兩位真傳。

沒有人比這兩位懸空山的真傳弟子心中的震驚更大。

「這一幕……」

陸青亭的神色變化,甚至有著恍惚。

眼前這一幕對于懸空山弟子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

斗佛印月拜山懸空!

當口口相傳的傳說真個出現在眼前,並且自身還會加入其中,這種無可言喻的感覺充盈之下,他的身軀都有些顫栗。

非是恐懼,而是激動。

「祖師成道前,曾有三戰最為名動天下,一是提劍掃憐生,二是只身赴諸國,橫壓永恆天輪寺,第三,就是斗佛印月拜山……」

顧輕衣喃喃自語,心中的激動溢于言表。

身為懸空山當代真傳第一人,她哪里會不知道眼前這一幕意味著什麼。

「福生無量天尊!」

人先至,聲音後到,數個道人突兀出現在山道之前,相隔解劍石,拱手作揖︰

「印月大師,多年不見,風采依舊,這一式天龍吟,真可謂獨步武林。」

說話的,是個中年道人。

其著一身半黑半白的道袍,容貌清瘦,身材挺拔,頗具仙風道骨,聲音溫潤,不卑不亢。

「林二先生,也是風采依舊。」

印月回了半禮,淡淡道︰

「貧僧這點微末手段,能入二先生的法眼,倒是貧僧的榮幸了。」

大如撞鐘的聲音回蕩。

這位遠道而來的大和尚,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善,說話之間,僧袍獵獵而動,氣勢雄渾如山岳。

直逼的解劍石後的一干道人都神色微變。

陸青亭、顧輕衣面色皆是一沉,激動的心情登時被冷水澆滅,眼底閃過厭惡。

懸空山與大蟾寺乃至于佛門諸派的爭斗,直至一千兩百年後都不曾停止。

而在這漫長的千年歲月之中,兩家的摩擦、恩怨更是從未斷絕。

見得這大和尚威逼宗門前輩,兩人心中那點得見傳說人物的新奇瞬間被惱火覆蓋。

陸青亭還好,只是皺眉,顧輕衣一撩袖袍,就差點催使了神通,好在前者眼疾手快,將她拉住。

「呵呵~」

道人林二微微一笑,眼神也冷淡了下來︰

「家師正在山上等候,大師請吧。」

「正要拜見張掌門。」

印月頷首,剛踏出一步,林二又自開口了︰

「諸位大師,還請解下禪杖、戒刀!」

「阿彌陀佛。」

印月輕誦佛號,掃了一眼身後面色不好的武僧們,踏步登山︰

「放下吧,此行,也不需要你們動刀兵。」

「這……」

幾個武僧微微猶豫,卻還是順從的放下了禪杖與戒刀,緊隨印月上山。

有了印月發話,其他本來不願解劍的武林人士,也只得放下了刀兵,倒是鐵踏法等後世人,早習慣了懸空山的規矩。

紛紛放下刀劍,隨著人群上山。

陸青亭與顧輕衣面面相覷,無奈,也只得放下雙劍,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可不能錯過祖師捶打這老和尚。

一眾人蜂擁著上山,只有楚天衣停留在原地,一眾人交談的間隙,他又催發了幾次神通。

得出的結論大同小異,只要帶劍上去,就必有危險。

可明知山上有危險,還解劍,這若是遭人發難,豈非毫無還手之力?

身為劍客,寶劍怎可離身?!

「呼!」

思忖良久,楚天衣心一橫,有了決斷︰

「不帶劍了!」

呼!

有了決斷,楚天衣足下一點,埋劍登山,他的輕功一流,速度極快,未多時,已然追上了印月一行人。

來到了還不如後世的懸空觀山門之前。

許是早已準備好,空曠的山門之前,打掃的一塵不染,數百個蒲團依次排開。

一眾懸空山的道士,正在迎客。

呼!

行至此地,印月突然駐足,他身後的數百江湖好手,也俱是心有所感。

一眾人紛紛望去。

只見一其貌不揚,道袍發白的老道,緩步而出。

「啊?!」

突然,人群之中傳出驚呼,包括楚天衣、鐵踏法、陸青亭在內的一眾外來者,身形皆震,好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你是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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