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飛奔到懸崖之上,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林中的孫戩。
「好久不見,你這地方可讓我好找啊。」孫戩轉過身笑道。
季晨一看見孫戩的面龐,眼中頓時噴射出仇恨的怒火。
「我沒有去找你,你還敢來找我!」季晨怒吼道。
「有何不敢?」孫戩兩手一托。
「他們人呢!」季晨急切的問道。
孫戩聞言,從他旁邊的樹後拉出了被捆綁住箐箐。
「張爺爺呢?!」季晨見只有箐箐一人,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那個老頭?應該已經被燒成灰燼了吧。」孫戩拍了拍額頭淡淡的說道。
「孫戩!!!」季晨猛的就沖向了他。
「給我停下!」
孫戩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後抵在了箐箐的脖子上。
季晨見狀,立刻停在原地,不敢動彈。
「嘖嘖嘖,好標志的一個美人兒,可惜是個啞巴。」孫戩用匕首在箐箐的臉蛋上游走著。
「你,想救他嗎?那就跪下。」孫戩用手指了指地下。
季晨閉了閉眼楮,里面泛出些許淚花。
箐箐也早已淚如雨下,她瘋狂的對著季晨搖著頭。
季晨看著箐箐的模樣,終于止不住眼淚,他緩緩躬子,跪在了地上。
「孫戩,我和你無冤無仇,就算,你不念我們曾經的兄弟情義,也不至于如此趕盡殺絕。」季晨哽咽著說道。
「哼!怎麼說呢?你確實與我無仇無怨,只是,梁子已經結下了,你一天不死我真的是渾身不舒服啊。」孫戩扭了扭脖子說道。
「呵呵,明白了。」季晨趴在地上說道。「箐箐是無辜的,你有任何不滿都沖我來,但請你不要傷害她!」
「好說,給,用它刺進你的心髒,我就放了她。」孫戩將手中的匕首扔到季晨面前。
季晨顫顫巍巍的撿起了那把匕首。
「如果我死了,你當真放了他?」
「當然,我又怎麼會騙你。」
「好,好。」季晨雙手反握著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箐箐,是我害了你們,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和張爺爺原本可以一輩子安寧的生活在這里。呵呵,原本我也打算在這里陪你們安穩度過一生的,只是……,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
說著,季晨便不顧箐箐的哭叫聲,雙手用力,那匕首便刺入了胸口。
「用力,用力!刺穿它!」孫戩一手抓住箐箐,一邊凶狠的喊道。
「啊∼啊!」季晨喉嚨里發出嘶吼聲,隨著一聲震耳的大喊,季晨用力將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心髒。
那一瞬間,季晨便感到渾身迅速變得冰涼,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只記得腦海中最後一幕是孫戩丑惡的嘴臉和箐箐悲痛的嬌容,以及他們身後那半輪殘陽。
……
夜幕降臨,懸崖之上的樹林里安靜的怕人。
季晨的身體仍然跪倒在地上,他的雙手也仍舊握著胸前那把刺穿他心髒的匕首。
他死了嗎?應該是的,他的心髒早已停止了跳動,身體也一片冰涼。
但是他的心中似乎有一絲不甘,不,準確來說是他體內的魂靈似乎有些不甘。
只見他的身體上突然紅光一閃,一道虛影從他的身體里鑽了出來,懸浮在季晨的身體上空。
虛影雙手展開,紅發飄動,突然,其雙眼中一道血光閃過!
季晨的身體里迸射出了一股磅礡的紅色能量,那股能量似乎讓天地都為之色變,只見季晨周圍方圓數里的靈氣都瞬間變為了血紅色,然後在虛影的操控之下皆鑽進了季晨的體內。
季晨的身體上燃起了熊熊的血色火焰,其心髒上的那把匕首在火焰的灼燒下轉瞬便化為了鐵水,然後滴落在地。
隨後,其心髒上的傷口竟然在紅色靈氣的填補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修復著。
這個過程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後,季晨身上的血色火焰終于緩緩消散,光芒內斂,其身上的虛影也收回了體內。
一切又都恢復于平靜,整片樹林再次變得黑暗,只有天上的一輪皎月撒下微微亮光。
滴,答……
季晨耳中傳來了一聲若有若無,似選似近的滴答聲,如同深井中掉落的一顆石子,將季晨的意識激起層層漣漪,隨著第一聲響,隨後密密麻麻的滴答聲便不絕于耳。
一滴雨水滴進了季晨的耳朵,跪在地上的季晨耳朵抽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睜開了眼楮。
「下雨了……我沒死?」
季晨喃喃道。
他抬起頭,發現自己還跪在臨死時的地方,周圍一切都未曾變動,除了暴雨擊打著樹葉發出 里啪啦的聲音。
季晨突然意識到,自己放置在胸前的雙手已經空空如也,那把刺進他心髒的匕首不見了!
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前的地上有一片鐵水凝固的鐵片,他立刻扒開自己胸前的衣服一看,那里光滑無比,絲毫沒有刺傷的痕跡。
「怎麼會這樣?」季晨疑惑道。
他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卻突然看見在他前方不遠處躺著一個人!
「箐…箐箐!」季晨連爬帶跑撲倒箐箐跟前。
然而眼前一幕卻讓他腦袋一漲,季晨只覺得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啊∼啊∼!」季晨跪在箐箐面前抱著腦袋仰天長嘯。
原來此時箐箐正渾身**的倒在落葉之中,全身上下無一處完膚。只見箐箐的脖子處一條清晰醒目的勒痕,雙眼死死瞪著,表情仍然保持著驚恐的表情。
季晨忍住悲痛用手顫抖著靠近箐箐的鼻下,感受到那一絲冰涼,季晨內心徹底崩潰。
他瘋狂的用箐箐的衣服將她的身體死死裹住,然後緊緊抱起了她,在樹林里頂著暴雨狂奔。
「啊∼!啊啊∼」整片樹林里充斥著季晨如同野獸咆哮般的叫聲。
當他跑在懸崖頂部上時,季晨抱著箐箐的尸體跪在了懸崖之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季晨不懼風雨,對著天空咆哮道。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他,盡管此時的他再可憐,再無助,也沒有誰對他伸出一只手。這個世界像是要刻意讓季晨體會到它的無情一般,風雨反而更大了。
季晨將頭埋在箐箐的胸前,一只手死死捂住她那尚未瞑目的雙眼。
他的淚水和雨水夾雜在一起,共同滲進了箐箐的青衣。
「對不起,對不起……」
懸崖之巔,一個人抱著一具冰涼的尸體,頂著風雨喃喃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