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楊軍暗松口氣,臉上浮現慶幸之色。
像他這樣的小角色,在這一刻絲毫不引人注目。
就連李青石,都沒有再關注他。
這讓他躲過一劫,混在人群中一起溜出梅園。
對他來說,這和撿了一條命沒區別。李
青石的確已將楊軍忽略。他
正著梁秀雲,開門見山道︰「我需要有關枯木崖的詳細資料。」
「要我告訴這些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身邊毫無依靠,梁秀雲反而冷靜下來。
「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李青石冷淡道。事
實上,對梁秀雲的干脆,他還是有些意外的。
他對付過很多人。這
些人最開始都一副堅貞不屈,打死不說的樣子,直到品嘗到火元指的滋味,這才痛苦求饒。
梁秀雲惡狠狠的瞪著李青石。等
到李青石目光越來越冷漠,她臉色不禁變得蒼白無力,低聲道︰「這也不能算是條件,就當是我在懇求你。」
「說來听听。」李
青石還真的就是吃軟不吃硬。「
若將我所知的一切告訴你,請你放過我弟弟。」梁
秀雲道。或
許別人仍覺得,李青石不可能撼動枯木崖,這是在以卵擊石。
但她卻莫名的有種直覺,李青石恐怕會對枯木崖造成無法預估的劫難。李
青石臉上露出饒有興致之色︰「為何是你弟弟,而不是你的父親或者其他什麼人?」
梁秀雲神情淡漠︰「梁家采取的,是弱肉強食法則,你以為我能擁有如今地位,是因為我父親很寵愛我嗎?」她
冷冷一笑︰「錯了,我能成為枯木崖明珠,不是因為他寵愛我,而是因為我最優秀。自
幼開始,我就和我其他數十位兄弟姐妹競爭,甚至我的母親都因此而死,從此只有我和我弟弟相依為命,一路走到今天。」
她沒有說的很詳細,但李青石已知道,這過程肯定有無數腥風血雨。梁
秀雲的那些兄弟姐妹,估計不是臣服她,就是被她打壓乃至擊殺。她
這情況,和上官瑜有些相似。
不過梁家的情況,無疑比上官家還要激烈冷酷。「
我接受你的請求,前提是你告訴我的信息,能夠讓我滿意。」
李青石深深的了她一眼,緩緩道。
梁
秀雲暗松口氣。接
下來,她果然沒有任何隱瞞,將她所知的枯木崖信息,一五一十的告訴李青石。枯
木崖共有十三位星宗,五位煉器宗師。
其中,三位煉器宗師是星宗,剩下兩位還是星王。
最讓李青石關注的,是那位號稱枯木山第一煉器宗師的楊山海,居然與枯木崖達成了結盟協議。
以往楊山海雖然是枯木崖第一客卿,但實際上是和枯木崖對立的。
現在卻不同。
楊山海這次入世,煉器造詣再上一個台階,這也讓他生出不同以往的巨大野心。
他想將枯木山,打造成為不遜于三大古派的勢力。
一直以來,枯木山盡管名氣巨大,但內部一盤散沙,只能屈居三大古派之下。
如今,楊山海要改變這一局面。
要讓枯木山比肩三大古派,就必須改變枯木山散亂的局面,讓枯木山統一。只
靠楊山海自己,顯然不可能完成這一壯舉。正
因此,他與枯木崖結成了同盟。楊
山海是枯木山最強煉器宗師,枯木崖是枯木山最強勢力。不
得不說,兩者結盟之後,還真有可能統一枯木山。「
所以,如果我現在對付枯木崖,就等于和楊山海也是敵對?」
李青石眯起眼楮。「
不錯。」
梁秀雲低著頭,「李宗師,我知道您實力強大,但楊山海太恐怖,再加上他有枯木崖相助,我覺得您還是放棄您的打算比較好。」「
激將法?」李
青石臉上不到任何怒意,淡然道︰「就算我不對付枯木崖,我與楊山海也已經是敵人,我殺了他的弟子,你覺得我們還能坐下來好好談?」
感受到李青石的平靜,梁秀雲心頭發寒。這
個少年,簡直是個怪物。換
做尋常少年,被她這樣激將,即便不憤怒也多多少少會受到刺激。李
青石倒好,始終冷靜理智,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麼能讓他動容。
在梁秀雲來,對方這種冰冷的心境,比對方的實力還恐怖。
在兩人談話之時,梅園中發生的事,已以颶風之勢,眨眼間席卷了整個枯木山。
何永林和丁顧尋被殺。
前者是一代煉器宗師,後者是光芒萬丈的天才,楊山海的弟子。可
是,這樣兩個人,就在梅園被人斬殺。除
此以外,梅園之主梁秀雲,這位枯木崖的明珠,也落入那位行凶者之手。
這消息一出,對枯木山來說無異于九級大地震。出
事的三個人,每一個都身份顯赫,即便只是一人出事,都會震動枯木山,更別說現在三人同時遭難。震
動過後,整個枯木山就陷入詭異的安靜和壓抑之中。無
數勢力和武者瑟瑟發抖。誰
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枯木崖。
宗門大殿中,氣氛格外沉重,令在場眾弟子,都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誰做的?」枯
木崖掌門梁平安坐在大殿首位,一字一頓的說道。從
表面上來,無論是臉上,還是語氣中,都平靜得很,讓人察覺不到半點怒火。然
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恰恰是梁平安怒到極致的表現。每
當他進入這種狀態,事後必將掀起恐怖殺戮。「
這件事讓外人說,恐怕都說不清楚。」枯
木崖大長老羅杰這時開口道︰「我抓到一個知情者,還是讓他來說吧。」
「既然是知情者,為何要抓?而不是請?」
梁平安立即察覺到異常。「
因為那凶徒,正是他親自帶到梅園,事後他也知道有大禍,還試圖逃跑,但被我的人發現並抓獲。」
說著,羅杰拍了拍手,「把人帶來上。」兩
個枯木崖弟子,很快拖著一個男子走入大殿,將後者仍在地上。
躺在地上之人,正是楊軍。
此刻的楊軍,臉上再無僥幸之色,有的只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