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了幾個小時的啪嗒啪嗒聲終于停下,費奧多爾活動手腕，將手指從鍵盤上移開。
他呼出一口氣︰「……好了。」
青木荒耶從門外探頭進來，仿佛是松了一口氣︰「麻煩你了。」
費奧多爾回想了一下這人的要求︰「這樣做的意義何在？」
「嗯……」青木荒耶悄悄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是對誰,「為了防止比帶來的還要嚴重幾萬倍的精神污染肆意傳播。」
他可不想foreigner作為一個稀有職業在未來c位出道。
沒錯,青木荒耶邀請費奧多爾的原因在于這人的電子科技水平相當不錯,而為了防止各種各樣的奇怪異能力探測到某個不能提到名諱的存在,單單的混淆魔術是不夠的,還得加上一重保險才是。
或者說,在這個核彈比異能更有用的現代，費奧多爾本人的作用可比混淆魔術重要多了。
——還能榨取死後的剩余價值呢。
青木•資本家•荒耶念頭動得極快，很快就回到了正題︰「接下來都沒事了的話,要不然干脆陪我在這里逛逛？」
費奧多爾當然不會有意見，提起半麻的腿就跟在人後面一起走了出去。
不過，青木自然不只是真的單純讓人逛逛這個百分百復制出來的迦勒底亞斯，在繞過七扭八拐的無人走廊後，最終還是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自動門應聲打開，呈現在兩人面前的是幾乎一個空蕩蕩的空間。
只要忽略掉唯一的金屬平台，以及上面生死不知的男人的話，是的。
費奧多爾緩緩眯起眼︰「洛夫克拉夫特？」
倒沒想到這次的事情和他有關。
青木荒耶沒有理會這人面上虛偽的驚奇︰「費奧多爾君……暫時這麼稱呼你，應該看過很多褻瀆的書籍吧？看起來和這位信徒至少是認識的。」
費奧多爾不置可否,只是回了一句︰「有過一面之緣。」
青木荒耶眨眨眼楮，從面上看不出來他對這個回答有什麼想法︰「那你和神還挺有緣的。」
費奧多爾勾起了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
「我們這邊唯一一個了解陣法的人不願意幫忙,」青木荒耶這句話指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對洛夫克拉夫特背後那位神明的感觀可不怎麼好，「所以就臨時把你叫過來,想著你能不能畫一個。」
費奧多爾︰「……」
他的笑容竟然顯得有些燦爛了︰「太宰君告訴你的？」
青木荒耶又眨眨眼︰「沒錯……不過是告訴了亂步,然後他轉告給我的。」
不過,也其實只是在他們這邊的準備離開的時候，太宰治仿佛不經意間提了一嘴，然後瞬間就在英靈內部傳遍了而已。
——當時就直言︰「說不定這位能成為我之後唯二的foreigner呢，干脆就把這件事直接交給他來做吧，」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人只是為了離自己討厭的東西遠點，「而且既然是未來的同事，我也沒必須排斥人家了。」
費奧多爾當然不知道這群人內部的小九九，但並不妨礙他面上十分冷靜地答應了下來︰「所以我要做什麼？」
「儀式主持人，」青木荒耶指了指費奧多爾，「信徒，」青木荒耶指了指洛夫克拉夫特，「還有祭品都有了。」
他繼續指著洛夫克拉夫特︰「現在就只差召喚法陣了吧？」
費奧多爾︰「……」什麼玩意兒。
青木荒耶見他不搭話，還以為這人是被嚇著了︰「沒事，那群邪神用自己信徒做祭品不知道多少回了，更別提這次的祭品恢復力這麼強，說不定根本不會死呢。」
費奧多爾沒理會他毫無進步的冷笑話，禮貌發問︰「難道您是想讓我提前入職嗎？」
青木荒耶想了想，才理解這人的意思︰作為儀式主持人召喚出來那種玩意兒，肯定是要連同祭品一起被撕碎的。而人類被撕碎，自然只有死路一條，也就只能被阿賴耶召喚出來當人理守護者了。
——邏輯還挺順的，就是話說得有點繞。
青木荒耶試圖安慰他一下︰「沒事，我這邊不是還有人嗎，等那什麼被召喚出來之後會保護你的。」
語氣和老板哄騙應屆畢業生自己公司絕不會加班一模一樣。
費奧多爾沒出聲，也看不出來願不願意。
兩秒之後，他輕笑出聲︰「好。」
望見青木荒耶看過來的眼神，他補充了一句︰「我也想看看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同。」
他實在是無話可說，只好伸出腿踢了踢地上的男人幫他往中間點，張了張嘴︰「那你……加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