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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川亂步】饒有興致地听著太宰治與費奧多爾的對話。

雖說他們本來也就沒聊些什麼正經的事情, 基本上都在談「之前邀請人殉情又失敗」了一類的問題。

所以第一個進入話題的,反而是從頭到尾幾乎沒怎麼發話的【江戶川亂步】。

「雖說我不怎麼想和你們兩個說話……」【江戶川亂步】晃了晃腦袋,「不過算了, 誰叫荒耶特地通知我了呢!」

太宰治轉過頭來。

他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就這麼毫無遮掩地說出來了嗎——不怕正在監听我們的那群人知道你能聯絡外界?」

「即時性替換又不是什麼新鮮的魔術,」【江戶川亂步】笑道,「而且我不過是偷了鈴木財團的一顆寶石而已,和你們兩位可沒有什麼比較性。」

費奧多爾卻說道︰「與其說是與我們兩個比較, 倒不如說是要看看你們組織的態度吧?」

「啊。」青木荒耶恍然大悟,「是這個意思啊,他們原來是這麼想的嗎?」

不過,他很快將這件事拋之腦後︰「無所謂。不如說,不管我們會是怎樣的態度, 在‘書’的影響下,所有人都很快就會認為文豪結社和武裝偵探社都是相同等級的恐|怖|fen|子了。」

太宰治面上有些吃驚︰「你比我想象中要冷靜得多。」

「就是這樣嘛。」青木荒耶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句之後, 「倒不如說,明明組織里就只有五個人, 還主動讓我們把他自己送進牢里的費奧多爾君……我不太理解。」

太宰治︰「………」

他沉默兩秒︰「正常來說,一個非官方組織是不可能像你們一樣集結起那麼多能打的人的。」

【江戶川亂步】笑了笑︰「因為我們之間的關系也不好嘛。與其說是一個組織, 倒不如說是為了一個目的暫時性地聚集在一起而已。」

費奧多爾笑了笑︰「我理解。並且除此之外, 還有上級對待下級的壓迫?」

青木荒耶︰「………」他合情合理地懷疑這個人是在內涵自己。

他眯起眼楮來︰「不。我的意思是你把自己看得比‘天人五衰’的目的更加重要。」

「之前澀澤龍彥的事情也是,你不過是將他和橫濱看作棋子, 設計出了一起無可無不可的計劃。」

青木荒耶冷聲問道︰「太宰君。‘天人五衰’的目的是什麼?」

太宰治幸災樂禍︰「毀滅所有的國家, 讓全世界的政府都陷入崩潰狀態哦。」

費奧多爾微笑︰「所以?」

「所以……」【江戶川亂步】嘖了一聲,「算了,這是荒耶的事情,和我沒那麼大的關系。」

「是嗎?」費奧多爾笑道,「以你剛才的急迫表現, 我還以為你是被那位青木荒耶給附身了呢?」

「是嗎?」青木荒耶不急不忙地重復了一遍他剛才的反問句式,「你是這麼想的?」

【江戶川亂步】笑了兩聲︰「太宰君,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太宰治托著下巴,開口道︰「青木先生曾經說過,自己‘目前的狀態’更像是一面鏡子。」

【江戶川亂步】冷笑︰「不錯的解釋。」

聰明人就是想的多。

太宰治嘆了口氣,道︰「所以,與其說是小亂步突然變得像青木先生,倒不如說……」

「喂。」【江戶川亂步】咬著牙打斷了太宰治未盡的話語,「再說一句‘小亂步’,我現在就把你殺掉。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的。」

太宰治當然不想自己的計劃被【江戶川亂步】的一時沖動給打破,所以他在思考了一會兒後,只好先暫時放棄了這個計劃。

費奧多爾歪了下頭︰「唔。意思就是說,青木荒耶更近似于一道帶有目的性的程序嗎?」

太宰治明顯對這個話題沒那麼k興趣︰「哎。比起這個,我們還是來聊聊關于小……亂步君之前提到的‘書’的事情吧。」

听到這個提議,費奧多爾一下子興致缺缺了起來︰「不如說,這個話題明顯更無聊才對。」

而掌握著暫時性的話題主動權的【江戶川亂步】卻哪一方都沒有選︰「我差點忘記說了。是關于之前荒耶告訴了我的一件事情。」

「嗯嗯……」他沒有給太宰治任何反應機會,就把消息直接公布了出來,「‘天人五衰’的果戈里去襲擊荒耶了哦。」

「你竟然沒有告訴自己的同僚,關于‘青木荒耶不是單純的人類’這件事——」青木荒耶眨了下眼楮,「所以我可以認為在你眼中,‘天人五衰’也沒有那麼重要嗎?」

太宰治呆了一下︰「等等。青木荒耶不是單純的人類?那他是什麼?為什麼這件事‘魔人’都知道了,我卻還不知道啊!」

青木荒耶︰……所以重點是你比「魔人」晚得到了這個消息是嗎。

他當場岔開話題︰「所以說五個人真的太少了嘛。」【江戶川亂步】抱怨了一句,「你看,好好一個國際恐|怖|組|織,竟然淪落到主要成員都得趕趟的程度了。」

太宰治吐槽︰「……不如說,這是不能目前的計劃假借他人之手的原因吧。」

【江戶川亂步】堅持己見︰「文豪結社也天天都在干不能假借他人之手的事情啊。你看我們就……」

他突然沉默了下去。

費奧多爾用帶著些疑問的表情看了過來。

【江戶川亂步】艱難補充︰「你看我們雖然人數比你們多得多,但平時工作還是得996,這說明‘天人五衰’的成員是真的太少了吧?」

費奧多爾頓了頓,不禁k嘆︰「……這還真是非常天才的邏輯發言呢。」

【江戶川亂步】鼓起臉頰,狠狠地瞪了費奧多爾一眼之後,氣呼呼地補充道︰「總之,荒耶想讓我告訴你的是,其實你也不用專門把我們打到敵對方去哦。因為‘天人五衰’的目的和我們本來就是天然對立的。」

費奧多爾問道︰「你們?」

【江戶川亂步】愣了愣︰「嗯……說是只與荒耶對立也是可以的。不如說,這樣更加合情合理了才對。」

費奧多爾沉思了半晌︰「我明白了。原來‘青木荒耶’是這麼想的啊。」

青木荒耶︰「……?」所以?沒听出來是在對你開嘲諷嗎?

太宰治稍微往【江戶川亂步】那邊側了︰「這個人是不是整天神神叨叨的,一看就不能適應這個社會的體系發展?等你長大了可千萬不要變成他這個樣子哦,小亂步。」

【江戶川亂步】深吸進一口氣︰「我知道了。」

他冷冷說道︰「這就把你的對話替換成‘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就是中原中也’。」

太宰治︰「………」

「等等,」他連忙挽回,「我剛才說的話完全沒過腦子。請原諒我,亂步君,不對,亂步先生。」

【江戶川亂步】「呵呵」一聲,完全沒有理會這人,轉而對費奧多爾開口︰「你明白了什麼?」

費奧多爾回答︰「太宰君應該是知道的,我想要清除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能力者。」

太宰治捂著眼楮︰「我現在不想說話,因為我不想喜歡中原中也。別提我。」

青木荒耶想了想︰「按照正常的思維來說,一個擁有信仰的人想要清除能力者,應該就和中世紀教廷試圖殺死女巫的理由是一樣的吧。」

他笑了一聲︰「對于異教徒的排斥?」

費奧多爾神情平靜︰「不……」

太宰治插話道︰「這種家伙怎麼可能用正常的邏輯去推啊。他腦子明顯有病吧。」

費奧多爾轉頭看向他︰「你……」

太宰治無辜臉︰「什麼?」

黑發紫瞳的男人嘆了口氣︰「太宰君。我只是想提醒你,別忘了亂步君正在進行語義替換。」

太宰治︰「………」

【江戶川亂步】十分冷酷無情︰「晚了。已經進行到‘我這輩子最尊敬的前輩是森鷗外’了。」

太宰治︰「………」

成功驅逐了這個無時無刻不在添亂的家伙之後,費奧多爾繼續開口︰「與針對女巫的火刑並不完全一樣。」

「‘能力’這種東西,並不是人類從一開始就擁有的。」費奧多爾緩慢講述,「第一個出現的基石,應該是‘七的三次方’。」

【江戶川亂步】頓了頓︰「這些我們全部都知道,一句話總結下來,就是由于阿賴耶不在,蓋亞就……」

「沒錯。」費奧多爾點了點頭,「這是一個殘破的世界。哪怕單純用人類最為淺薄的邏輯,也能推導出這一點。」

太宰治︰「等等。」

他臉色嚴肅地開了口︰「先不說你是怎麼得出來這個結論的……听你的意思,世界會出現漏洞,難道是因為能力者嗎?」

青木荒耶想了想︰「舉個例子吧。假設我們只有數量一定、長短不一的木板和一個底部漏水的木桶,那為了防止木桶繼續漏水,就只能用木板去填補漏水的那一部分吧?」

「但是同時,這個木桶里的水越來越多,越升越高。如果用本來的木板去增高木桶,那是足夠將所有的水攔在桶內的,但是……」

他攤了攤手︰「就是這樣。再過不久,水大概就要滿出來了吧?」

費奧多爾點了點頭︰「如果將能力者全部消滅掉,就不用擔心木桶和木板的事情了。」

太宰治無語半晌︰「不。完全沒懂費奧多爾君你的邏輯。」

「那是因為荒耶和他的處理方式完全不一樣,」青木荒耶笑著搖了搖頭,「因為世界就是更加復雜的存在……用我這邊的邏輯,當然是解釋不了費奧多爾的行為的。不過,他的方法當然可行。」

費奧多爾笑道︰「目的相同,過程不同罷了。操縱木板的是神明,我自然有那個必要為祂排憂解難。」

青木荒耶嘆氣︰「怎麼會。你這是在與擁有相同理想的他人內斗啊。雖說人類永遠也改不了這個習性就是了。」

「再說了,」青木荒耶閉上了眼楮,「如果你真的是為了神明做了這些,那麼你現在就應該停手才是。所以,與其說是為了神明,倒不如說是為了自己,然後才延續到了神明之上吧?」

費奧多爾笑道︰「是誰讓你說出這些話的,亂步君?藏在你身後的究竟是誰?」

青木荒耶嘆道︰「是被你以‘信仰’之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完完全全被徹底利用了的、連骨頭都沒能剩下來的神明哦。」

他臉上並無半點怨懟之情︰「但是人類向來如此——‘阿賴耶’再怎麼厭煩,也不會真的討厭你們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情線它動了!!動了!!!動了……一毫米!!!

陀總這里,因為朝霧對他的信仰基本沒有任何解釋,所以我就自己編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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