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不解釋自己為什麼要急著拜訪渡君,蜜悅也沒有辦法講出自己真正擔心的問題。
而這時褚中也在,他們兩人並不認識。
蜜悅有些擔憂,她極力想要證明︰渡君就是個異能者,她一定是一個異能者,樣樣都會比別人強,樣樣做得都不會有什麼大差錯。
可是她來到渡君家里,卻發現渡君基本上都已經不大能夠正常的活動了。
在前不久,本來渡君遭遇了那些討厭的事就夠傷心的了。但是又加上渡君之前就有傷,傷勢復發又嚴重了許多。
蜜悅發現渡君身上竟然有被神詛咒的傷口,她很痛苦。
她問︰「你真的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你的傷口究竟是怎麼回事?」
渡君說︰「遇見了流氓,其實也沒有什麼。倒是你,怎麼想到要來我這里呢……」
渡君自從心灰意冷也漸漸對事物喪失了熱情。
有時她會十分渴望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可是強大並不能帶給她一份真正的滿足。
她對蜜悅說︰「這麼遠來看我,我真的很感動,可是你就這樣來了又走了,我也沒有陪你,確實挺內疚的。」
蜜悅發現渡君一瞬間突然成熟了很多,她問︰「為什麼突然變的那樣冷靜和堅強啦……難道有什麼好事?」
渡君說︰「就是除了你在這里,我也想不到最近還有發生些什麼好事。人老了,記性也變差了。」
渡君笑笑,沒有表現得太失望的樣子。
蜜悅突然覺得格外的輕松,于是她對她說出了實話。
蜜悅說︰「其實我也是不尋常的人,我有一些能夠幫助你的能力,你要是需要什麼幫助就告訴我,我有足夠的人手。」
渡君說︰「有什麼需要幫助啊,我就是一個人,現在創業也才剛剛起步,還沒有太多各方面的大事小事什麼的。但是你有那些能力,你也不應該告訴我啊……我也是個普通人,要是你的能力真的是你的秘密,那可怎麼辦啊!」
蜜悅哽咽著,又把話圓了回去。
她說︰「我也就是有幾個朋友也在你家鄉這邊,所以我想說,你有需要,可以找他們,既然沒有到那一步,就算了吧!」
可是渡君也是不是一般的倔強,她說︰「我也是才創業,用不上什麼人才的,也是因為地方小,恐怕也留不住人。」
蜜悅突然覺得渡君已經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格外的成熟和老練了。
她問︰「你難道一點也不擔心你的工作了嗎?」
渡君說︰「只不過做得慢一些,其實也還好。我只是身體沒有你們強壯,其實也不差什麼。現在每天也能夠做一些簡單的事情,好像做一些業務,一天一兩單什麼來的也不算太難。」
渡君說後,她又翻了翻自己的賬本,在手機上,看看近來的業務,可是有些時候,也算是值得一提吧。
可是有許多人,有許多事,就在這一瞬間浮上心頭。
她想起來,自己當時執拗的要學藝術的時候,那些日子還沒有這樣發達的電子設備,一年一年的變化還是很讓人震驚和感嘆。
那時她一坐在一個坑里,就畫上十個八個小時,沒有人給她說吃飯了,再三的吼的時候,她都不會離開那些個畫玩意的。
可是一到了現在,過去了有10年了吧,但是進步卻進步在了設備和無限拓展的軟硬件服務上,身體什麼的,意志什麼的,也是再也不能和從前相比了。
當年她要玩藝術,主要是圖個開心快活,什麼事都循規蹈矩,那可也是真沒有什麼意思。可是有時候,走到了現在這樣,躺在床上,又會覺得,要是一切有個額外的選項該多好——她可以真的能夠做到,不只是依靠著父母,也不只是依靠著一點點的投資。
可是其實在從藝術的性質上看,想要真的像那些同事們似的,那麼不顧一切的沖向工作崗位,每日每日的熬夜,她也真的是非常的郁悶啊!可不止是身體受不了,光是睡眠不足這一樣,也許她就沒有辦法再好好的活過100好多年了吧。
有時也會覺得生命是一場說不出道不明的游戲——游戲里哪里會有什麼生死。
可是生死就在這里呢,100年後,未必會因為沒有賺過錢而感到委屈,但是100沒到的時候,就眼睜睜看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這心酸也是沒法活了。
渡君對蜜悅有些依賴。
這段時間以來,她都感受得到蜜悅從頭到尾在發生著轉變。
她很開心,男人並沒有成為他們之間的障礙。
但是她自己的事業,卻讓她在她面前抬不起頭。
她說︰「我現在又生病了,沒有人來陪著,我也覺得很正常。可是又要什麼時候才好呢,每次都是在需要工作的時候,病得不輕,我看我也是沒有什麼機會再翻身了。」
蜜悅听了就落了淚,然後她一邊說,不用擔心,一邊幫著渡君做了些午餐可以吃的。
蜜悅說︰「難道你還怕你的運氣不夠好,你還有什麼做不到……對吧……」
蜜悅又盡可能的掩飾自己的悲傷情緒,她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那麼悲傷,好像自己從來就沒有做過一件對得起她的好朋友的事似的,盡管她完全找不出來。
蜜悅說︰「我現在就去買點佐料。你看看,你就先躺著。」
渡君說︰「去買什麼佐料。回來,我都沒有說你要下廚啊……那麼老遠來,我們就出去吃好啦!」
蜜悅就說,沒關系,然後出了門。
可能在很多時候,友情是很脆弱的。
可是在兩個縴弱的人面前,友情卻可以比什麼都更堅固。
渡君想,其實也沒有什麼,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煩惱,也許他們有天想通,自己就會再回來自己身邊,再把無數無數的幸福給自己捎帶過來。
渡君想,這樣子,自己也不用擔心什麼創業,什麼工作了,自己就做一個朋友,做一個好朋友,做一個講出心事的人,做一個傾听心事的人就好了。
她心中感到疲憊,倒不是因為一些事情有多麼的困難,主要是因為體力透支,另外自己也確實沒有什麼本事,能夠做出個什麼像樣的成績罷了。
要是她當初選的不是藝術,可能這個問題還會更突出,要是做個工程師什麼的,稍微想得慢些,體力一跟不上,倒都是有可能會出人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