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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無情的審判

審判很快正式開始,大家落座之後,楚儀歡這才驚訝地發現,走上場地正中位置落座的人,竟然是佐伊。她瞪大了眼楮,看著面容嚴肅的女人走上高台,落座之後,才又半是驚恐的回頭去看佐恩,後者表情浮動,似乎是知道什麼。

「你你早就知道你姐姐是主審人吧?」楚儀歡放低聲音,但還是非常生氣的問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昨天和你聊了那麼久,我那麼苦惱,你就沒有一點點想告訴我的意思嗎?」

「我是想告訴你的,但我家大姐說了,要保持公證。」佐恩無奈,看她一眼說道,雖然知道情況可能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但不管怎麼說,楚儀歡就算知道了什麼,也沒辦法做出行動來,所以還不如像佐伊說的,瞞著她以免節外生枝。

楚儀歡一臉的不可置信,昨天她和佐恩聊到很晚,有關于記憶的事情倒是記得一清二楚,但最重要的,鶯戈和卡斯塔都有什麼打算的問題卻完全沒問到,本來以為佐恩也是無奈,但現在卻發現是他騙人。

但此時後悔沒有多嘴去纏著佐伊,也已經都晚了,隨著佐伊落座,台上鈴鐺聲響起,審判開始,周圍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接著佐伊一聲令下︰「請罪犯。」

楚儀歡跟著眾人的視線轉頭看去,只見左邊的人群里,一座關著門簾的帳篷里,被兩位勇士押送著的七巧走了出來。

她現在身上穿得並非是他們初見時的那一身黑色,而是一件灰白色的普通布衣,而且除了押送著她的兩個勇士在她身旁作為安保以外,她身上並沒有類似鐐銬或者是繩索的東西在限制她的行動。

這里的大家似乎也並不害怕她會突然想要從審判中逃月兌,看看在周圍的眾人,並沒有一個人對這樣的押送方式提出異議。這也許是想要讓罪犯即使是在審判中,依舊保持著作為普通人的尊嚴吧,楚儀歡想著,倒是覺得這樣的習慣也不賴。

兩個勇士將七巧帶到場地中間,接著便規矩站在她身後,楚儀歡回頭看看佐伊,大姐沉靜似水地立在那里,作為大祭司果然身上還是有一股難以模仿的威嚴。

「罪犯已經帶到,作為村莊白祭司,佐伊在此對敬我神,如若不公不正,不听正言,不理忠告,便尸骨無存永眠深海,立此誓言定不有所違背。」

說完這些,佐伊才重新將向上仰望著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七巧身上,在場地中央,一群人各種不同目光的注視之下,七巧似乎顯得尤為鎮靜,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

「勇士隊員七巧,你被本小隊副隊長,羅根指出,在洪水事件中,拋棄其他村名和隊員生命于不顧,救下副隊長兩人獨自逃走,這件罪名,你可有什麼異議嗎?」

佐伊直接陳述案情,畢竟這次的審判就是首先被七巧救出的副隊長羅根提起,劍鋒直指,副隊長當時的意識十分清醒,所以給審判提出的證詞,也是非常完整的。

這件事有很多人都經歷過,因為當時在場的不只有楚儀歡和佐恩,還有很多村民,大家雖然都已經筋疲力盡,但對七巧當時的行為,所有人都是看見了的。

但這會兒楚儀歡卻是有些說不準,因為她被江春強行弄亂了記憶,此時能夠回憶起來的,依舊只是支離破碎的片段,她抱著自己的肩膀皺眉听著,明明是事實發生過的事情,自己卻完全沒辦法記起,楚儀歡當下又有些心情焦躁。

「這案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又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們來佐證呢?」她輕聲埋怨,似乎就是在說給身旁的佐恩听的。

但幸好經過昨天一天的相處,佐恩已經基本模透了楚儀歡的脾氣,放棄恐嚇和藥物制止的方法之後,只能靜下心來慢慢引導她的焦躁︰「需要我們當然是有理由的,你和鶯戈熟悉,應該知道她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吧?」

這話倒是真的,楚儀歡有些想反駁自己和鶯戈關系好這件事,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忍著一顆焦躁的心,繼續看審判接下來如何發展。

七巧這人向來是非常有氣魄的,而且先不管是非對錯,能在那麼危機的情況下,還能果斷做出救隊長的這個決定的人,也算是非常冷靜的類型,當然這種人即使到了這等境地,即使台上審判使說的是事實,她也不能就此認罪。

「祭司說的沒錯,我當時是救了副隊長離開了,對羅根副隊長的控告,也沒有任何的異議。」她說著說著,後半句的時候,目光卻已經不在佐伊身上,而是轉頭去看,和卡斯塔,鶯戈,江春以及各種位高之人坐在一起的副隊長。

她的眼光里,有異樣的情緒在涌動著,如同海濤般泛濫奔涌著的情緒被七巧深深壓進自己的瞳孔里,從外面只能看見其中波光粼粼,卻不知道其中到底都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而羅根副隊長,對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卻一絲同情的目光也沒有施舍,只是依舊正襟危坐在那里,一雙虎目此時卻微微眯起,仿佛在忍耐著什麼。而鄰座的人就更加過分了,對于七巧的凝視,羅根看見了,那麼和他坐在一起的一眾官員自然也是看見了。

今天卡斯塔隊長尤其不太嚴肅,在鶯戈身邊也不老實,轉過身子來看看七巧,又去回頭看羅根的表情,還拍拍副隊長的腿,小聲支持︰「沒關系的兄弟,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棄了。」鶯戈看都不看,揮手朝著卡斯塔胸口就是一巴掌︰「審判中,你給我閉嘴。」

隊長被大力女一掌拍在胸口,非但沒有吐血還顯得十分適應,嘟囔了幾句就也不說什麼了。但他們的嘟囔聲已經很小,所以坐在對面的楚儀歡完全沒有听見,更別說七巧那哀怨的眼神。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鶯戈不知道為什麼非常大力地打了卡斯塔的胸口,讓她有些擔心隊長的安危,但熊一樣強壯的卡斯塔非但沒事,還繼續一臉精神地坐在那里的樣子,也著實讓楚儀歡十分佩服。

七巧著短短一眼的目光里夾雜著多少復雜的故事,不知道前情的人是無法理解的,鶯戈看著七巧的眼神,心里也有些不舒服,這女孩既讓人同情又讓人惱怒,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拿她怎麼辦,這種時候果然還是要交給卡斯塔這種沒心沒肺的做主。

但案件正在審理當中,要有異議的時候,她自然會出馬,如今也只是默默坐著,在江春的身邊,盡可能的不和他有目光上的接觸,否則以他的能耐,鶯戈可不太能確定,自己是否能夠經受住他的控制。

而此時場上的七巧回過頭來,眼楮里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一絲蒼涼,但佐伊卻是完全不會為此影響的人,只等著看她到底還要說些什麼。

「我承認我參與了這件事,但我否認這樣的行為是錯誤的。」七巧開口說話,神色漸漸變得凜然起來,「我為了勇士小隊的榮耀,為了不失去我們的領袖,所以爭取了最大的價值,難道這也有錯嗎?」

「羅根是我們隊伍里非常重要的靈魂人物,我不能因為輕信一個異族人的能力,便將那里所有人的性命都寄托在她身上,在危機之中做出的痛苦取舍,這樣選擇的我,難道真的有錯嗎?」

七巧這幾句話說出口,場地中當下一片嘩然,楚儀歡更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當時竟然給這麼一個人指出了逃生的路線,如今事情過去,她竟然能這樣大氣都不喘的就把罪責往她身上推。

看看楚儀歡的表情,佐恩神色復雜,于是伸手,在她眼前晃晃,轉移這位焦躁癥患者的注意力︰「別分心,記得我們說好的,不要這麼容易就被擺布了。」

楚儀歡回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佐恩依舊是那副冷淡的面孔,但她還是能夠听出他話里的擔憂,于是只能看著他,深吸幾口氣之後,才真正平靜下來。

「但你做出這樣的選擇之前,難道沒有意識到這違反了小隊的規章嗎?」佐伊是個嚴格的人,所以當然不會這麼簡單的就讓她的理論說服 反而是在此基礎上,提出了更加重要的點。

作為小隊的隊員,七巧自然是知道這種常識的,于是在佐伊提出這樣的問題之後,立刻就回答道︰「我當然是知道的,但您不能把問題的中心放在這里。」

「難道你要讓我對你對對隊規的違反置之不理嗎?」這句話一說出來,七巧便不再佔上風,本來博取民意的理論,也立刻變得沒有什麼說服力了,人群里繼續有人議論紛紛的,但能夠感覺到反對的聲音已經小了很多。

楚儀歡有些佩服的看著立于眾人當中的佐伊,她的反應能力真的是十分出色,怪不得這麼年輕就能成為村莊的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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