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聞人麟游開口,拉著他走了進去,迎面冬叔過來了,聞人麟游吩咐道:「挑個上好廂房讓楚姑娘住下,去吧。」
叫冬叔的人領了命,瞧了楚儀歡一眼,說:「楚姑娘請隨我來。」
楚儀歡隨著冬叔離開,聞人麟游一巴掌揮掉了桌子上所有的東西,眼楮里通紅的都是怒氣,有婢女听到聲響跑了過來,看到滿臉都是惱怒的王不敢做聲,也不敢靠前,只是跪在門外等到聞人麟游坐在了椅子上,才進去收拾。
聞人麟游算著天黑了,就帶了人回到王宮,一進寢殿卻詫異地看到皇祖母正在等著他,他行了個禮,充滿歉意地對皇祖母檢討:「孫兒不孝,使得皇祖母不得好眠,實在是孫兒的罪過!」
太皇太後正在查看王孫的書籍,听了這話才知道孫兒回來了,一顆懸著的心也隨即放了下來,微笑著說:「你確實是不孝順,但不是因為夜不歸宿,而是你沒有給哀家找個美貌的孫媳婦,生個可愛的重孫!」
「孫兒知道了,一定盡快去辦!」聞人麟游無精打采地回答,每次自己的皇祖母都這麼教訓自己,一次,兩次,三次的,都已經免疫了!孫媳婦就那麼好找?找一個情投意合的女子就那麼容易,皇祖母這樣說,還不是因為她的小心思!
「我知道你為怪皇祖母,可是皇祖母也是為了你好,你說你都這麼大了,身邊還是沒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兒,本宮怎麼放心呢!再說了,我看淑玉就不錯,先不說你們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那是打小出來的感情,單講淑玉這個孩子,是你的堂妹,你們也比人家更親近些!」
聞人麟游禁不住打了個盹,這翻苦口婆心,入情入理的話不知道自己早就听到了幾百遍了! 皇祖母卻不嫌膩,一字一句,聲情並茂,畢竟這是她余生最感興趣的事情呢!
宮殿里只有太皇太後滔滔不絕的聲音,過耳便忘,四周縈繞著燻香的味道,微微的催眠,讓聞人麟游幾近睡著,太皇太後看到他半睜半閉的眼楮努力地撐著精神,低嘆了一聲,說:「我今天可是沒有老生常談,你趕緊交代吧,我都听說了,你今天帶了一個女子游京都,還和人家一起買衣服吃飯,你皇祖母我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耳不聾眼不花,這外頭的事可是能听說不少,再說了還有淑玉那小丫頭呢。別看她天天蹦蹦跳跳每個正形,對你的事情那是一百二十個在意,今天你剛帶小姑娘去游玩的時候,她就听見風聲了,哭的梨花帶雨要死要活的,看得我呀,實在是心疼,允諾她要給她個說法,你說,該怎麼辦?」
聞人麟游早就猜到了是有人告密,這個淑玉,不好好在深宮听教習嬤嬤的話,偏偏要派那些討厭的眼線來盯著他,本來他就是王,而且是一個愛好自由的王,這一下子讓他十分惱火,可是皇祖母明擺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樂的有人監視自己,也算是一種沒有惡意的保護,他平時也能順著皇祖母的意,容忍一二,可是如今楚儀歡出現了,對于聞人麟游來說,她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她是他的隱私,在他心里最隱秘地方的一縷溫暖,在沒有他的允許之前,他不允許任何人窺測!絕不允許!
「淑玉公主一直派人監視著本王,本王屢次容忍,如今她變本加厲,本王的威嚴何在?」聞人麟游不滿地說。
他在提醒皇祖母,不要讓淑玉僭越了職權,否則一旦引火燒身那無異于自取滅亡,他聞人麟游絕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這孫兒的臭脾氣太皇太後一直都很清楚,不過今天的火氣還真是有點莫名其妙,難道是因為今天那個女子,看來,京都的傳言也並非完全不可信嘍!這女子果真是厲害,才出現了一天,就這麼熊熊之火燎原之勢,想必也不異于禍害,自己是該想辦法見上一面了。
主意打定,太皇太後轉頭對孫兒笑著說:「是哪里的姑娘,與孫兒這麼投緣,之前怎麼沒有听說過,如果孫兒不介意的話,哪天領姑娘來王宮居住幾日,本宮也是十分期待呢!」
听了皇祖母的話,聞人麟游自然是十分高興,他興沖沖地答道:「皇祖母所言極是,待孫兒與她商量一下,再來告知皇祖母,現在天色已晚,還請皇祖母移駕芳華殿休息!」
看到孫兒這麼開心,太皇太後不免有些驚奇!這女子竟然有這等的魔力嗎?她平時肆意瀟灑的孫兒,如今還會與人商議了呢!自己可要親自掌掌眼,可不許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將孫兒給騙了,如果是個攀龍附鳳的,哼,本宮叫她有去無回!
想到這里,太皇太後掐了掐硬硬的指甲,她的手腕之凌冽,可是少有見識過的呀!
「那本宮現在便回去休息,麟兒可要說話算數呀!不然皇祖母可是會很失望的呢!」太皇太後出了宮殿,聞人麟游深深的呼了口氣,總算是把皇祖母給應付過去了,在宮女的服侍下,匆匆下了浴,滿池的溫泉水,還彌漫著裊裊上升的白色煙霧,完美的輪廓仿若仙人,宮女們都垂下頭服侍,不敢抬頭去看他,他輕笑地呼退她們,向下潛入水中,滿腦袋都是楚儀歡的影子。
儀歡,儀歡,楚楚儀容,惹君歡心。人如其名,她可真是一個讓自己歡心的人兒呀!真是快樂的一天,這一天,仿佛已經等待許多年了!
自己本來無牽無掛,卻終于有一個一閑下來就止不住地想要去想念的人呵,人生之不可捉模,真是奇妙無比。
她的一顰一笑都在心中一一閃現……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