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臥室寬大的床墊。
沈秋羽環繞在顧濯後頸的雙臂緩慢滑下寬薄肩胛, 軟綿綿抵在溫熱胸膛，整個人被緊緊扣在顧濯懷里。
下顎被略帶薄繭的指月復掐住，被迫仰頭, 齒關被攻陷。
熾烈洶涌的親吻。
唇•舌瘋狂糾纏，吮•吸。
舌•根被吮•得發麻發燙，唇瓣也火辣辣的刺痛, 周身燥熱得像是一尾擱淺沙灘的海魚，因缺水干渴而努力掙扎，想要汲取那一點點的水分。
空氣浮躁。
室溫漸漸——升。
握在腰際的手掌燙得像炙熱紅鐵，穿透單薄衣料, 體溫相貼。
許久。
顧濯停止這場氧氣掠奪。
他徐然抬起頭凝視懷里的人，呼吸微不可察——變沉了幾分。
沈秋羽微張著唇形優美的唇瓣，急促的喘息聲慢慢溢出, 吐息間呵出一絲甜膩熾熱的潮氣。
他輕仰起頭看他, 杏眼濕漉漉的，眸梢沾染著薄紅，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反應，表情呆滯——輕輕眨了眨眼楮。
他嘴唇很紅，也很甜。
銳利喉結在薄薄皮膚下劇烈滾動。
顧濯目光不——往日的冷靜沉斂，反而籠罩著一層無法忽視的侵略性, 像是蟄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猛獸, 充斥著未知的危險, 無端給人一種壓迫感。
他目光沉炙, 胸膛散發出灼熱猛烈的雄性張力, 鼓噪的荷爾蒙氣息將沈秋羽緊緊裹住。
周身熱度在呼吸間漸漸退卻。
顧濯輕輕吻過他眼瞼，最後眷戀——印在唇角，眸色深沉。
「今晚的事, ——會忘記麼？」
沈秋羽眼神迷離，——回答。
他腦海里一片漿糊，根本無法思考。
顧濯探手劃過他敏感的唇瓣，拭去那點晶瑩水光，不緊不慢的說︰「答應我，別忘記。」
他手掌輕輕按壓在沈秋羽後頸，溫涼指月復透著灼熱溫度，輕輕撫摩著皮膚，帶——一絲劃過脊柱的奇異電流。
沈秋羽像是被拿捏住要害般，望著他無法動彈，困頓——眨巴眨巴眼楮，似懂非懂——遲緩點頭，滿臉倦意。
顧濯冷冽眉眼漸漸溫和，將沈秋羽放平在床——，又蓋好薄毯，低頭溫柔——親吻他眉心。
「睡吧。」
話音一落。
沈秋羽眼皮沉重，暈乎乎——閉——眼。
徹底睡著前，他心里一直在想，不好吃不好吃，嘴巴好痛好麻，下次不吃了。
沈秋羽睡著後，顧濯調整空調溫度，就起身再度進入浴室，許久後出來，他擦干頭發，在床的另一側躺下。
顧濯側過頭看沈秋羽，目光柔和。
昏暗夜燈的光線下，他精致秀挺的五官顯得格外好看，唇瓣——些紅腫破皮，下巴也紅紅的，搭在毛毯的手臂也——明顯指痕，一副被狠狠欺負過的。
顧濯默然看了半會兒，起身下樓拿來藥箱，細致——為他抹藥。
沈秋羽嘟囔著翻身，顧濯低聲一——，收回棉簽和藥箱，關了夜燈，重新在沈秋羽身邊躺下，沈秋羽很自然——在被窩里鑽過去抱住顧濯的腰，腦袋枕在他肩窩。
顧濯從被窩里抬起他的臉，免得捂在里面呼吸不暢很難受。
隨後兩人休息。
次日。
沈秋羽醒來時。
他全身酸痛得要命，腰桿像被掐過似的發疼，嘴巴也麻麻的——知覺。
迷糊——爬起來到浴室看了眼，嘴唇又紅又腫，——幾處破皮泛紅，下顎也——一點青紫淤痕，再撩——衣服，腰側——明顯淤青，像是指痕，看著非常淒慘。
沈秋羽瞳孔——震。
誰趁著他喝醉酒把他——了一頓？？？
擦，居然這麼——道德！！
究竟是誰——的？！
不行，他得好好想想。
沈秋羽揉捏脹痛的眉心，仔細回憶昨夜發生的事，從進入日料店到豐富的晚餐，再到清冽爽口的清酒，最後是陸謙來搶他手里的清酒壺盞。
當時他——給，還嫌棄陸謙很煩人，讓他別管，那會兒陸謙臉色就很不好看。
陡然間。
沈秋羽恍然大悟。
破案了！
肯定是陸謙——的！
陸謙原本就是個斯文敗類。
他多半對自己這比不過顧濯的替身不滿，積怨已久，趁著自己昨夜喝醉酒，發泄這三個月以來的怨念。
他得不到顧濯，就在自己身——撒氣——
理——據。
沈秋羽非常生氣。
氣著氣著，又反應過來這好像不是他家，很快他認出是顧濯家。
沈秋羽臉——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他怎麼會在顧濯家里，還睡在主臥，難道昨晚顧濯無意間踫到陸謙——他，然後在陸謙毒手下救了他？
這個可能性很大。
沈秋羽離——浴室時，抬頭不經意——瞥見置物架——放著——洗的衣服。
是顧濯的——
兩套，一套是外衣，另一套是睡衣，明顯是昨晚換的，但很奇怪的是，為——麼要換兩條內褲？
沈秋羽陷入沉思。
難道他昨晚吐顧濯身——了？
還吐了兩次？
沈秋羽使勁回想昨晚，但都失敗了，他的記憶直接斷層，中間——一大段空白，一點也想不起來。
他洗漱後，揉著脹痛的太陽穴走下樓。
顧濯正在——放式廚房做早餐，他做的是三明治，牛女乃做成草莓女乃昔，已經放在餐桌——，看著很誘人。
沈秋羽端起來嘗了口，女乃昔細膩香甜的味道讓他眯起眼楮，再融合草莓酸爽的口感簡直太棒了。
他捧著草莓女乃昔坐到餐台外，看顧濯做三明治，邊喝邊問︰「阿戳，昨晚——是從陸謙那里把我帶走的？」
顧濯「嗯」了聲。
沈秋羽心道果然。
他在心里對陸謙罵罵咧咧，真看不出來他衣冠楚楚，居然會偷偷——自己，這陸謙簡直就是心理變態！
沈秋羽好氣哦。
他氣鼓鼓問︰「他昨晚是不是對我做了——麼可怕的事？」比如毆——我。
顧濯正在拿面包片，聞言轉眸看他，似乎不明白沈秋羽在說——麼。
沈秋羽站起身，一把撩——衣擺，指著腰際那四根明顯的手指印，氣道︰「——看，他給我弄的，還不止這里，還——這里這里，這里也是。」
沈秋羽在嘴巴、下巴、手臂等——方全部都指了一遍，特委屈的看著顧濯，「陸謙這老王八蛋壞透了，居然敢這——對我，等我吃過早飯去找他算賬！」
「不是他，是我。」
「——昨晚幫我——藥了吧，我都看到床頭邊紙簍里的棉簽了，好兄弟，——真是對我太好了，不像這陸謙他……」
沈秋羽突然卡帶，杏眼瞪得溜圓。
他表情呆滯的看著顧濯，好像——反應過來顧濯在說——麼。
顧濯又重復一次︰「不是他，是我。」
沈秋羽滿臉驚痛的望著顧濯，瞳仁顫動，半晌他沉痛說道︰「——居然是這種人，顧濯我真的看錯——了。」
顧濯皺眉，「昨晚的事，——忘了？」
沈秋羽氣道︰「我倒寧願忘記！」
顧濯薄唇壓得很直，黑眸沉得驚人。
「——不願意？」
沈秋羽霎時杏眼瞪大，心說——我竟然還要我自願，這是——麼詭異的要求，難道我要為飯出賣肉•體麼？！不，我是個——原則的人！
沈秋羽——生氣，懟道︰「——哪只眼楮看到我願意了，我為——麼會願意接受這種事，不可能的，我是個——原則的人，這輩——都不可能接受。」
顧濯默然注視他，——說話。
沈秋羽余光瞄顧濯，心里——始糾結，如果顧濯道歉，自己要不要原諒他，畢竟——人挺嚴重變態的。
許久。
顧濯抿直薄唇，語氣極其冷淡道︰「原來——是這——想的。」
沈秋羽︰「？」
講道理顧戳戳不是該道歉麼？？
「噠」的輕響。
骨瓷餐盤盛著三明治放在沈秋羽面前，散發出誘人的麥香。
顧濯語氣稀松平常道︰「先前答應——的做飯次數已經快結束，以後——就不用過來這里，我也不會去——家。」
「——吃完早餐就離——這里，我會讓人送——回去，——別再來找我。」
沈秋羽︰「？？？」
這個走向好像哪里不對勁？？
沈秋羽顧不得生氣，追問道︰「——明明答應我以後也會給我做飯的，為——麼——現在又反悔了？」
顧濯表情冷漠，「我不想做。」
沈秋羽十分震驚。
他——想到顧濯居然這麼快就過河拆橋，敢情他被白揍一頓，飯也飛了，現在顧濯也生氣了。
沈秋羽訝然看著顧濯，難以置信。
顧濯表情漠然，——要改口的意思，顯然這番話他是認真的。
沈秋羽心頭像堵住一塊石頭，沉悶得慌，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慣來胃口極佳的他突然間就不想吃東——了。
他抿著嘴看顧濯，表情又生氣又憋屈。
「——不做就不做，我也不吃了，以後都不來找——，我找別人做飯，找做飯比——好吃一萬倍的。」
沈秋羽說完這話， 跑——二樓主臥，拿起自己東——就直接下來到玄關換鞋，整個人都像火箭似的氣沖沖。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麼，是氣顧濯趁他喝醉酒偷偷揍他，還是氣顧濯不願意再給他做飯，反正他就是生氣生氣生氣生氣！
霍然——門。
沈秋羽憤然踏出門，剛跨出去一條腿，腰際就被一條突然橫來的手臂牢牢錮住，將他整個人猛——拽回玄關，力道大得簡直要將他揉碎。
嗙——巨響。
防盜門被合。
沈秋羽被壓在門後，顧濯俊美面龐背光攏在暗處看不清，無法得知他表情，但沈秋羽卻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情緒。
顧濯現在不高興。
而且是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要找誰？」
顧濯冰冷的聲線極具穿透性。
一聲聲敲擊在耳膜，令沈秋羽心髒驀然抖了下，竟莫名——種危機感。
但沈秋羽這會兒早忘記自己剛才的豪言壯語，愣愣望著顧濯，滿臉茫然。
顧濯錮住他手腕，居高臨下俯視他，眼神是從未——過的鋒銳冰冷。
兩人直直對視，誰也——說話。
良久後。
沈秋羽反應過來顧濯問的是——麼，遲疑著說︰「我找……唔！」
嘴巴突然被溫熱寬厚的手掌捂住。
他驚訝——抬頭看顧濯，似乎不明白他堵自己嘴巴做——麼。
顧濯微抿著薄唇，低垂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薄烈情緒，輕輕嘆氣道︰「別找別人，我會給——做飯，以後——想吃——麼，我都給——做。」
他的妥協讓堵在沈秋羽心頭那塊巨石驟然消失。
沈秋羽扭捏的問︰「那昨晚的事呢？」
顧濯薄削的唇角壓成直線，久久不語。
沈秋羽目不轉楮——看他，杏眼純澈明亮，等著他回答。
顧濯呼吸微沉道︰「以後——允許，我不會再踫。」
沈秋羽點點頭，「以後——不能再趁我喝醉酒——我，這下手也太狠了，——看——給我——的，都青了，嘴巴也破了。」
顧濯︰「……？」
顧濯神情古怪道︰「——以為是我昨晚趁——喝醉酒——了——？」
沈秋羽反問︰「難道不是？或者說真是陸謙給我——成這——的？」
顧濯忽——了聲，神色驟然輕松。
沈秋羽︰「？？？？」
沈秋羽狐疑看他，「怎麼了？」
顧濯搖頭，「——事。」
沈秋羽猜來猜去，最終問顧濯是不是他自己摔的。
顧濯慢慢放——他手腕，說︰「是我不小心弄的，以後不會了。」
沈秋羽也大概明白過來這事兒是一場烏龍，況且顧濯——道理揍他，他剛才真是氣昏頭，——想明白這點。
兩人相安無事——回到餐廳吃早餐。
早餐結束後。
顧濯又給沈秋羽擦了一次藥，弄完後，顧濯——車送沈秋羽回家。
沈安過幾——要去春游，沈秋羽得回去幫他買些需要的東——，顧濯把他送到小區門口就去顧氏集團。
沈秋羽回家後就和沈安去超市，一整——顧——看手機，等夜里忙完躺——床，見到陸謙發了很多消息，時間從昨晚——始，截止到今晚八點。
陸謙最後留言說他八點半在某——等沈秋羽，——話跟他說，然而現在的沈秋羽抬頭看了眼自己的小鬧鐘，秒針剛走完今——最後一秒。
沈秋羽︰「……」
沈秋羽默默關——手機，假裝——看見。
他一覺到——亮，看了眼手機，陸謙——給他發消息，估計是生氣了。
隨後幾——陸謙也——消息。
沈秋羽翻出日歷數數日期，再——五——，他和剩下三個大佬就結束合——，他就要恢復自由身了，尤其最近那三個人似乎很忙，——怎麼聯系他。
這簡直不要太快樂。
他心情好，點——微博刷刷熱搜。
發現最近熱搜都跟原尚——關，大部分都是他跟某某小花某某男愛豆的緋聞，——幾張圖曬出他摟著人出入酒吧。
黑原尚的通告滿——飛。
沈秋羽對這個不感興趣，劃過後隨便看看當——新聞，無意間瞥見一條熱度不怎麼高的熱搜消息。
＃南城傅老病危＃
原著中南城——個在科研方面貢獻很大的傅老教授，沈秋羽稍微——點印象，但了解不多，作者——細寫，直接略過了。
沈秋羽點進去看看，是老爺——在醫院的一些照片，他隨意看過時，竟在照片中看到傅衡的身影。
他稍微放大些，確認照片角落中那個側影是傅衡。
都姓傅，也難怪了。
沈秋羽剛退出熱搜，就接到陸謙來電。
陸謙那邊語氣——麼變化，似乎——生氣先前的事，他讓沈秋羽洗干淨後去北城酒店的老——方。
他說完就掛斷通話。
沈秋羽洗完澡後，——車去北城酒店。
服務員領著他——樓，是王助理來給沈秋羽——門，陸謙——在酒店。
王助理給沈秋羽泡了杯紅茶。
沈秋羽說了句「謝謝」，正端著喝就听王助理——始跟他說話，並拿出一份裝訂好文件放在茶幾。
他說︰「小沈先生，如果您——難處，我認為您留在陸總身邊，或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沈秋羽抬起眼眸看他。
王助理和善一。
沈秋羽——看那文件，喝著紅茶問道︰「王助理，這是陸總的意思麼，他想繼續跟我簽——麼合——？」
王助理示意他可以看看。
沈秋羽興趣不大，他放下茶杯道︰「其實我不想跟陸總再續約，我相信他應該能找到——合適的替身。」
王助理勸道︰「陸總這次真的很用心，小沈先生，您可以先看看合——，對您絕對——壞處，假以時日，我相信您和陸總可以真正在一起。」
沈秋羽︰「？？？」
沈秋羽雲里霧里的反問︰「——麼相信我和陸總可以真正在一起？」
沈秋羽覺得他說的每個字自己都能懂，但合在一起怎麼就听不懂了——
麼叫跟陸謙真正在一起，他倆——在一起的可能麼？？
王助理正要繼續說下去。
門口突然傳來房卡刷響感興趣的聲音。
緊接著。
門柄從外旋擰。
陸謙筆挺高挑的身影從門口走進來。
他看了眼沈秋羽，——說話，徑直進入盥洗室——換衣服。
王助理也——再說下去，他拎——東——離——房間，留下兩人獨處。
不多時。
陸謙換了身輕薄居家服出來。
他坐在沈秋羽對面沙發，自己倒了杯紅茶，輕輕抿了口，不緊不慢說︰「看看這份合——，看完給我答復。」
沈秋羽「哦」了聲，懶散——拿起合——翻看起來，當他看清首頁——的黑體字內容時，整個人眼楮刷然睜大。
陸謙拿來的這份合——，竟然是……
結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