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周——晚八點。
那不就是……
明晚麼！
沈秋羽瞳孔地震。
周欽琛的安排為什麼來得如此突然。
他不該是被周家牽制麼, 難道現在——經著手對付周家，不屑表——工夫，跟周家直接撕破臉了？
沈秋羽算算原著時——, 現在也確實臨近周欽琛——套收拾周家的劇情。
如——不出意外，在他和周欽琛替身協議結束不久，周欽琛會徹底搞垮周家, 匿名收購周氏企業，將會把周家在北城的地位取而代之。
原著中一筆帶過的洶涌暗潮，再聯想周欽琛陰郁可怕的性格，可想而知他對付周家手段有多陰暗殘忍。
但周欽琛少年經歷, 他黑化復仇，也在情理之中。
沈秋羽對周欽琛怎樣處理周家沒興趣，也並不關心。
他只知道處理完周家後, 周欽琛第一件事就是設法囚禁顧•濯, 將這個愛而不得的暗戀對象毫無尊嚴地禁錮鐵籠中，做他折斷羽翼的金絲雀。
要是他和顧濯不熟，這事兒他也不會管，但關鍵是他跟顧濯很熟啊。
周欽琛把顧濯關起來，不——于斷他食路麼，這誰能忍得了。
沈秋羽思緒飛轉。
要不在周欽琛收拾周家後, 把他打得半年——不了床？——
像……還行。
周欽琛那邊得不到沈秋羽回答, 又接連發來幾條微信消息, 無非是催促他快點答話, 不要晾著人。
沈秋羽思考瞬息, 給周欽琛回復，表示自己會及時趕——京城機場。
周欽琛沒有再回話，只給他轉了兩萬塊, 也沒說用途，沈秋羽當他拿給自己——采辦旅行——物品。
沈秋羽收——手機，前——花園。
大家圍坐在茶幾前，正吃著水。
攏共沒呆多久，沈秋羽和原尚他們就一起離開，原尚沒開車，回——時，他們三人擠在顧濯那輛車里。
沈秋羽又非常悲催地坐在中。
誰——誰能有——慘。
沈某某含淚。
沈秋羽今夜精神緊繃，導致身心疲倦，坐車沒多久，他就點著腦袋打瞌睡。
不多時，有只手慢慢朝沈秋羽伸——，——作帶著些微試探。
然而還沒觸踫到沈秋羽。
沈秋羽腦袋一偏，非常熟練地倒在另一側那人肩膀上，臉頰無意識地蹭了蹭，找個平坦位置枕著。
原尚手僵在半空。
他臉色簡直要多差有多差。
原尚抿著唇，冷眼猛盯著沈秋羽看。
但沈秋羽毫無察覺，瞌睡打得飛起，一點要醒的意思也沒有。
原尚數次隱忍，最終沒忍住。
他伸出手想——撥沈秋羽腦袋，似乎想讓他枕在自己肩膀上。
可他手剛伸到半截，倏然停住。
一只冷白勁韌的手橫來切住他手腕。
原尚抬眸，眼神不虞地看向顧濯。
兩人沉默對視，都沒說話。
手——力道相互制衡。
良久。
助理想起忘記給水。
他扭——道︰「顧總，這里有礦泉——」
尾音戛然而止。
助理飛快把——轉過——，假裝沒看到兩道投來的鋒銳視線。
助理不禁佩服中——那位沈先生，這種情況他居然也睡得著，也是心大。
後排座。
顧濯松開原尚手腕，拿濕巾紙不著痕跡地拭擦自己的手，——色平淡，但舉止卻將「嫌棄」兩字明晃晃展現。
原尚臉色更沉。
車廂內氣氛壓抑。
直至抵達終點。
原尚沉著俊臉——車，冷眸睇著顧濯，又看沈秋羽枕在顧濯肩——，睡得賊香，他更加郁結，伸手——拉沈秋羽。
然而他拉一——還沒拉。
再細看。
沈秋羽雙手居然摟在顧濯腰上，跟抱枕——似的，親昵得不要不要的。
原尚俊臉瞬——閃過紅橙黃綠青藍紫，生氣過後又是一陣茫然心慌，從未有過的酸澀涌上他心——，堵得發慌發疼，甚至有一絲委屈。
沈秋羽為什麼不枕在他肩膀睡覺？
沈秋羽為什麼不抱他的腰？
原尚默不作聲地愣在車邊。
顧濯黑眸睇過他抓住沈秋羽的那只手，抬手將沈秋羽的手從他掌心抽離。
原尚——意識——抓。
但他抓空了。
原尚不悅道︰「把他還給。」
顧濯黑眸睞他，「他不是物件。」
原尚被他一句話堵住。
顧濯淡然道︰「你該上樓了。」
原尚單手撐在車框上，冷冷看著顧濯，「你跟他又是什麼關系？要多管閑事。」
顧濯——無表情︰「飯友。」
原尚︰「？？？」
半晌。
原尚看他一眼，把車門嗙地關上。
他戴上口罩和鴨舌帽，——也不回地進——酒店。
顧濯吩咐道︰「開車。」
沈秋羽迷迷糊糊睜開眼時。
他正趴在顧濯結實寬厚的背上，兩只手垂落顧濯胸膛前，腦袋懶散地耷拉在顧濯左肩。
沈秋羽揉揉睡眼，有點沒反應過來。
以為是做夢，又把眼楮給閉上，繼續枕著顧濯肩膀睡覺。
睡著睡著，他猛地睜開眼——
擦！
這特喵是真的！
沈秋羽瞬——從顧濯背上清醒。
他腦袋睡得昏昏沉沉，——重腳輕，整個人又沒勁兒地倒回——，趴顧濯背後，太陽穴突突直跳。
顧濯微微偏——，「你醒了。」
沈秋羽有氣無力地「唔」了聲。
顧濯看他沒精打采，——道︰「喝過紅酒不舒服？」
沈秋羽搖著——說沒有。
傅衡今晚拿出珍藏紅酒，沈秋羽嘴饞得很，當飲料似的喝了——幾杯。
沈秋羽暈乎乎想，大概是原主不如他自己身體對酒精耐受力強，現在後勁兒很強，太上。
他趴著睡覺，顧濯也沒打擾他。
這時。
電梯「叮」響了聲。
樓層鍵閃。
梯門打開。
顧濯背著沈秋羽慢步往酒店房——走——，沈秋羽——朝顧濯頸窩，熾熱鼻息撲過——，酥麻麻的，有點癢。
沈秋羽懶洋洋地半斂眼眸，指尖戳戳顧濯頸窩，一——又一——，像在玩。
他指尖溫熱細膩，落在冷白冰涼的肌膚上，卻如烈火中灼燒的炙熱銅鐵，燒得人心尖發燙。
須臾。
沈秋羽疑惑——︰「阿戳，你脖子——燙——紅，你是不是感冒了？」
顧濯︰「……」
顧濯嗓音暗啞道︰「不是。」
沈秋羽擺手否認說︰「你還說不是，嗓子都啞了，趕緊——看醫生吧。」
顧濯沒說話。
沈秋羽話癆又犯了。
他先逼逼叨說個沒完，讓顧濯看醫生，顧濯不理他，他又——他喜不喜歡看極光，各種描述極光的絕美，一臉向往。
顧濯沉默听他說完——
沈秋羽累得閉上嘴，他平淡道︰「——明天——芬蘭出差。」
沈秋羽沒說話。
他又睡著了。
顧濯︰「……」
沈秋羽一夜無夢，睡得極。
他早上起來洗漱後，給原尚發了請假微信，但原尚沒回。
最近劇組忙，原尚估計忙著拍戲。
這會兒顧濯——經不在酒店，他就給顧濯發了短信，說自己要——京城。
顧濯那邊說幫他買機票，沈秋羽就把信息發過。
他發完消息，到就近商場采購零食，又買了幾身很厚的羽絨服，買完出商場，就接到沈安的電話。
沈安說有派出所的人來家里找他，似乎有事，但沒具體說有什麼事。
沈秋羽懷疑是戶籍什麼的——題，他讓沈安別管，——他回家——處理。
兩人沒閑聊幾句，沈安忙著上課，就匆匆結束通話。
沈安多年沒上學，跟不上普通學校學生進度，沈秋羽找了適合他的學校過度，——沈安能跟上進度，再轉學，正常上學參加高考。
沈秋羽裝——整箱行李，——樓準備打車——機場，從南城直接飛京城，跟周欽琛踫——後，轉機飛芬蘭。
他剛到樓——，手機「滴」響一聲。
有——短信發來。
沈秋羽很久沒收到短信。
他疑惑地點開手機看了眼，發現是一則提醒他購買京城飛芬蘭機票——功的提示短信。
沈秋羽︰「？」
周欽琛應該是昨天買的機票吧，現在買機票的提示短信延遲這麼厲害？
他滿——霧水地切換手機界——，點開網約車app，想打車——機場。
點開還沒叫到車，一輛嶄——奔馳轎車停在——前，副駕駛車窗降——，露出顧濯助理那張——熟的臉。
助理笑呵呵道︰「看來沈先生都準備——了啊，那——直接送你——機場吧。」
沈秋羽︰「？」
顧濯助理怎麼在這兒，踫巧？
沈秋羽不明所以地被助理送到機場，他正在機場內值機時，倏然——到人群中顧濯那張冷白俊美的臉。
他愣了兩秒，「你怎麼在這兒？」
顧濯走近，「有事——京城。」
沈秋羽不疑有他，跟著顧濯登機，坐——一趟航班飛京城。
兩小時後，抵達京城。
顧濯遲遲沒走，沈秋羽忐忑得不行，周欽琛那瘋批就在機場候機大廳，——應該沒那麼倒霉直接遇上吧？
顧濯看他道︰「——最近到芬蘭出差，你要一起麼？」
沈秋羽正擔心跟周欽琛踫——，沒注意顧濯跟他說什麼，听他說話時，懵逼的「啊」了聲，沒听清。
顧濯微抿薄唇，「短信看到了？」
沈秋羽︰「？？？」
什麼短信？？
他怎麼有點听不懂顧戳戳在說什麼？
顧濯平靜道︰「——買了你的機票，——或不——，隨你。」
沈秋羽疑——︰「什麼機票？」
顧濯說︰「京城飛芬蘭。」
沈秋羽︰「……」
眾所周知。
京城飛芬蘭只有一個航班。
沈秋羽︰笑著活——（痛苦——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