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沈秋羽目光在三張俊臉劃過。
特別是看到厲北野那張發黑俊臉時, 心底方得一批，暗戳戳埋下頭，盯著自己腳尖不吱聲。
他在心底默念︰你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但——顯然。
他這種自我催眠的方式效果為零。
厲北野杵著拐杖走近。
他俊臉黑沉, 那雙漂亮的翡翠綠眸鎖——在沈秋羽身上，宛如透視光般要將沈秋羽看穿，在看到他雪白頎長的半截脖頸時, 眸底兩簇火光燒得更厲害。
他咬牙切齒的憤怒模樣，像是恨不得咬斷沈秋羽這縴細脖子。
姓沈這家伙不——話就算了，——竟敢掛斷他的電話！什麼信號不好，都是借口！
他就是故意掛的！
厲少——生氣。
非常生氣。
「沈秋羽, 你敢掛我電話。」
厲北野憤然說道。
沈秋羽刷地抬頭看他，眨巴眨巴眼楮，企圖裝傻, 「掛你電話？沒有沒有, 我怎麼會掛厲少你的電話，是我手機沒電了，消防樓道信號也差。」
厲北野——然不信，「手機給我。」
沈秋羽為難臉︰「這……」
「手機是私人物品。」
沉冷嗓音忽然介入兩人對話。
沈秋羽偏頭看去，陸謙那雙冷眸隔著鏡片盯他，他愣然幾息, 腦海中一簇火光猛地擦亮。
完蛋！他露餡兒了！！
前不久他剛騙陸謙自己沒帶手機, 轉頭就用手機接電話, 用的——不是陸謙給的那台新手機。
現在就……好慌好慌。
厲北野乜陸謙一眼, 一臉「你是哪根蔥」的表情, 語出驚人道︰「連他這人都是我的，我看看他手機怎麼了？」
話音方落，陸謙臉色一變。
周欽琛也危險地眯著那雙眼楮。
氣氛突然焦灼。
沈秋羽猛吸一口冷氣, 滿臉「我求求你閉嘴」的看了眼厲北野，求生欲超強的強調道︰「他的意思是我是他員工，員工，是員工。」
這極力撇清關系的話，讓厲北野——不高興，他張嘴——說什麼，但沈秋羽拽拽他衣袖，瞧著可憐巴巴的，這舉動莫名取悅他，——閉嘴依了沈秋羽那話。
他沒反駁，沈秋羽稍微放下心。
陸謙寒眸睞——沈秋羽，微微皺眉。
他又看——眼前的混血青年，對方眉眼冷厲倨傲，盡管腿部骨折，略顯狼狽地支撐著拐杖，但眸光依舊銳利，能看出對方是個極具攻擊性的人——
且這人——面熟，他似乎見過。
沈秋羽特怕厲北野再說什麼可怕的話，——拉著他趕緊走，但他偏偏不走。
厲北野記憶力沒那麼好，對陸謙和周欽琛印象不深，但他看兩個衣著光鮮的俊美男人不去廳中跟人寒暄，反——跟沈秋羽一起擠在宴廳角落。
這麼違和的舉止，說沒貓膩誰信啊。
反正他不信。
沈秋羽拉不走厲北野，心里著急，就戳了下厲北野腰際，他下手又重，痛得厲北野痛叫一聲，翡翠綠眸直瞪他。
沈秋羽也瞪回去。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誰。
「沈秋羽。」
周欽琛喊住沈秋羽。
沈秋羽不高興地回頭，滿臉不耐煩。
周欽琛視——不見，蒼白俊臉似——非。
「他聘你做什麼工作？」
沈秋羽那股硬氣瞬間變成水蒸氣。
周欽琛陰險——疑，沒那麼好糊弄，他斟酌著選擇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做、做飯。」
這回答對哪方——言，都非常有說服力。
周欽琛陰郁眉眼攏著——，「原來你會做飯，改天有機會，也讓我嘗嘗你的好手藝。」
他長相俊美，不——時沉郁陰鷙，但如果面容帶——，——沒那麼恐怖。
突然被夸的沈秋羽表示︰這麼看，周欽琛好像也沒那麼差勁，能懂得欣賞我這樣的「廚師」，他真有眼光。
沈秋羽朝他投去贊許的目光。
周欽琛︰「……？」
沈秋羽羞澀低頭，「——然可。」
剛經歷「投毒」的厲北野︰「……」
他看著周欽琛，不禁露出看傻子的表情——
周欽琛並不知道自己這話背後，將面臨怎樣的黑暗料理，又將經歷哪種程序的洗胃過程。
他微微眯著眼楮看厲北野，目光跟厲北野對視上，兩人視線宛如生起一絲電流，滋滋作響。
杵在旁邊的陸謙也忽然加入。
他扶正金邊眼鏡，問道︰「你會做飯？」
沈秋羽點頭，心說——舍五入應該算是會。
陸謙說︰「酒店有開放式廚房。」
沈秋羽︰「？」
陸謙這話結束，對面立刻投來兩道目光，他神情自若地看過去。
三道視線交織在一起，燒得 里啪啦。
沈秋羽趁他們沒注意自己，躡手躡腳地往旁邊溜，冷不丁被三人盯住。
「你說先給誰做飯。」
三人異口同聲。
沈秋羽︰「……」
這完全是道送命題。
沈秋羽內心哭唧唧的。
他在身上找糖緩解緊張，但——起來已經被顧濯沒收，只好暗戳戳模旁邊侍者端著的香檳酒。
侍者禮貌地——他低下托盤，然——……
他看清沈秋羽長相時，嗖地把托盤拿回去，然後歉意——著說了句「——抱歉先生，您不能喝這個」。
說完，——抱著托盤飛快鑽進人群。
再接下來。
所有跟沈秋羽對視上的端酒侍者，都——快的速度遠離他。
沈秋羽︰「？？？」
什麼情況？？！
他看起來像不能喝酒的人麼？！
沈秋羽覺得這莫名其妙的。
他舌忝舌忝唇瓣，有點渴。
張目——望，——看周圍有沒有能喝的東西。
這時。
一杯白色堅果粒酸女乃送到面前。
顆顆飽滿的酥脆堅果仁撒在香甜酸爽的酸女乃表面，看上去非常誘人，特別是點綴著黑紫的葡萄仁。
這是餐台上沒有的甜品。
「吃吧。」
青年獨有的清冽冷越聲線如淋灕冬雨，細潤又清冷，卻格外熟悉。
沈秋羽驚喜抬頭。
果然看見顧濯那張冷白俊美的臉，那瞬間，他簡直恨不得跳起來抱住顧濯。
顧戳戳終于來了！
修羅場可——轉移了！！
顧濯將酸女乃遞給沈秋羽，繼——不著痕跡地側身，將沈秋羽擋在背後，那雙黑眸平淡地掃過全場，薄唇微抿，沒說話。
那三人對他的出現，神色各異。
但無一例外的沒有好臉色。
沈秋羽自覺戰火跑到顧濯那里去，暗自松了口氣，這三個人都暗戀顧濯，在原著中為他瘋為他狂為他 撞大牆，現在顧濯出現，他們肯——沒空關注自己。
他獨自捧著顧濯給的酸女乃到邊上坐著，拿甜點勺一點點舀著喝，酸女乃清爽酸甜的口感，特別解饞。
他這邊喝酸女乃喝得賊開心。
但近處幾個人心情就不那麼愉悅，可——說是——糟糕。
周欽琛見顧濯把沈秋羽擋住，那張蒼白陰郁的俊臉霎時被冷色給籠罩。
「顧伯母生日，你在這里合適麼？」
顧濯看他道︰「你代表周家過來，不去跟壽星祝賀，也合適麼？」
周欽琛臉色一沉，眼眸陰鷙。
厲北野突然見到死對頭，臉色極差，他過來祝賀，純粹是他媽讓他代替她來，否則他根本不會來，因為他不——踫到那個賊討厭的顧濯。
然——顧濯看也沒看他，直接略過。
厲北野︰「？？？」
厲北野憋著一股火，正伺機爆發，哪知顧濯完全忽略他，氣得他火更大。
顧濯轉——陸謙，神色淡然道︰「我大哥在找你，他有——要跟你商量。」
陸謙輕「嗯」了聲，說︰「我知道了。」
陸謙嘴上說他知道，但卻沒有要走的意思，顧濯不言不語地注視他，那雙黑眸沉如深潭，什麼情緒也沒有。
陸謙也一言不發地回視。
兩人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卻莫名令周圍氣壓降低。
等沈秋羽抬起頭時，面前三個老板走得只剩下厲老板，對方正一臉凶相的瞪著顧濯，仿佛一頭齜牙咧嘴的惡犬。
沈秋羽︰「……」
他看看周圍，——棘手的陸謙和周欽琛已經離開不見人影。
果然——是顧戳戳厲害，難怪原著中——個大佬暗戀他，他卻從來沒翻過車，把——條單箭頭感情線安排得明明白白。
別問，問就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沈秋羽悄悄給顧濯豎起大拇指，點個贊。
顧濯︰「……」
沈秋羽正高興地咧嘴——，腦門冷不丁被手指彈了下，疼得他飛快捂住。
他瞪著肇——者，「你彈我腦門做什麼？！」
顧濯輕嗤，「因為你蠢。」
沈秋羽氣不過，「你才蠢，你全家……咳你全家就你——蠢。」
幸好他及時剎車，差點把顧哥、顧叔和郁阿姨也罵進去，這就有點失禮。
顧濯唇角壓直，「舍不得罵我哥？」
沈秋羽︰「？？？」
這個結論怎麼得來的？？
沈秋羽看著顧濯那張冷淡俊臉，莫名覺得顧濯好像又不高興了……等等，他為什麼要說「又」？
仔細——，好像能找出顧濯生氣的原因。
他說︰「我現在對顧哥真沒有那方面的——法，你不要捕風捉影。」
顧濯冷嗤，「看來你——後會有。」
沈秋羽︰「？？？」
不帶你這麼摳字眼的！
沈秋羽把空的酸女乃杯放旁邊，正要據理力爭自己對顧琤沒意思，顧濯忽地遞來一張干淨的餐巾紙。
沈秋羽︰「？」
顧濯瞥他，「嘴角的酸女乃留著發芽？」
沈秋羽︰「……」
沈秋羽憤然接過來紙巾，又憤然擦著嘴邊余留的酸女乃，眼楮瞪著顧濯，仿佛在控訴他欺負自己。
顧濯冷漠臉睇他，時不時嗆他幾句，但慣來冷冽的眉眼卻在這時格外柔和——
旁邊。
看見這一幕的厲北野內心深處開始止不住的發酸發澀，沈秋羽在他面前，從來不是這個樣子，他懶散又敷衍。
現在的沈秋羽比在他身邊時，更鮮活耀眼，也更讓人挪不開眼楮。
他看著沈秋羽，心率開始加快。
有什麼東西在內心深處發酵。
暖暖的。
倏然。
有道人影不著痕跡地擋住他的視線。
他看不到沈秋羽。
厲北野不爽地抬頭，霎時撞進顧濯那雙深沉黑眸，無波無瀾，仿佛是深不可測的無底黑海，冰冷又陰森。
兩人短暫對視。
厲北野眉眼冷厲，不爽感瞬間疊加。
「沈秋羽！」
厲北野氣惱地喊了聲。
沈秋羽茫然看他，「你——沒走啊？」
厲北野︰「……」
厲北野氣得簡直要——場爆•炸。
他杵著拐杖飛快走到沈秋羽面前，一把擒住他的手腕，猛地拽了下。
「跟我走，我有——」
尾音戛然——止。
一只強韌有力的修長手掌壓住他胳膊，虎口施壓，力道不容忽視。
顧濯眸色沉沉，「放手。」
厲北野不為所動，「該放手的是你。」
沈秋羽勸道︰「厲少，你先放手。」
厲北野超級不爽，「憑什麼我先放，要放他先放。」
顧濯眸色漸冷，顯然——不高興。
沈秋羽見拆不散，干脆加入其中，一把扣住顧濯的手腕，將這波操作完美形成一個閉環。
沈秋羽樂呵呵，「這樣大家都不虧。」
顧濯︰「……」
厲北野︰「……」——
後——是厲北野先放開手。
因為原尚出現在宴會廳，準確來說，是原尚帶著厲北野的暗戀女神方雅雪出現在宴會廳，——摟著對方的腰。
沈秋羽暗說，原尚不愧是萬花叢中過的海王，真是男女不忌——
現在，厲北野正——「強取豪奪」的姿態拽住他的手腕不放，方雅雪和原尚不經意看過來，幾目相對。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沈秋羽︰「……」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狗血八點檔。
厲北野皺眉看了眼那邊。
他臉上沒有什麼明顯不悅，但眾所周知，這種帶「綠」帽的悲痛屈辱怎麼可能表現在臉上，——然是藏起來偷偷的哭。
于是沈秋羽同情地拍拍他肩膀。
「厲少，要——生活過得去，就得頭上帶點綠，你——開點，你身邊可能——有別的人值得你喜歡。」
他剛拍一下，爪子就被顧濯給拽下來。
沈秋羽也沒在意，繼續說完。
厲北野︰「……？」
沈秋羽看他似乎雲里霧里，正要繼續開口，就——厲北野自言自語道︰「……——有別的人值得我喜歡？」
沈秋羽點頭，「對啊。」
比如你要追妻火葬場的顧戳戳。
哪知他點完頭，厲北野看他的眼神就開始奇奇怪怪，似乎——說什麼，但他剛動了下嘴，顧濯——從旁邊遞給沈秋羽一塊巧克力甜甜圈。
沈秋羽注意力瞬間轉移，他捏著巧克力甜甜圈慢慢啃。
厲北野看了眼顧濯，極其不爽，他懷疑顧濯是故意打斷他的話，可又——不出對方打斷的原因。
不遠處。
原尚忽然瞥見沈秋羽，桃花眼微怔，俊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繼——摟著方雅雪朝這邊走來。
沈秋羽見原尚兩人越過人群走來，目光直勾勾落在他身上，分明是過來找他的，他嘴里的甜甜圈突然就不香了。
原尚確——是來見沈秋羽。
他——疑惑沈秋羽為什麼會出現在顧家的生日宴上，自己明明改口不帶他來，那他沒有邀請函是怎麼進來的，是旁邊那個握著他手的瘸腿男人帶他進來？——是站在他身邊的顧濯帶他進來？
既然他——來參加，為什麼不跟自己說，反——去找別的男人，或者說他其——更依賴別的男人？
這個認知讓原尚——不悅。
原尚心情不爽，臉色也不見得——好。
他正往沈秋羽那邊走，突然竄出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攔住他，對方驚喜地望著他，有些興奮的問︰「你、你是巴赫魯麼？」
巴赫魯是原尚轉型電影中飾演的角色。
一名亦正亦邪的反派。
說——話，原尚個人是不太滿意自己演繹的這個角色，這是他首次出現在電影銀幕上，有——演技瑕疵，對家沒少拿這電影作黑料壓他，論壇到現在——飄著黑他的熱門帖子。
少年提到這個名字，原尚眉頭蹙了下。
方雅雪敏銳察覺他心情不高興，主動跟少年攀談幾句，果然少年是原尚的狂熱粉絲，特別喜歡原尚演的巴赫魯。
原尚黑料里不乏耍大牌的標簽，他現在就臭著臉給少年寫to簽，盡管不爽，但身為藝人——少得忍著點脾氣。
少年英俊臉蛋上滿是紅光的說︰「麻煩尚哥幫我寫to傅楠，後面不用——寫，這個就可——了。」
原尚利落地簽好給他。
少年寶貝似的把寫過to簽的名片捧在手里，高興的目送原尚離開。
原尚甩開傅楠到角落，哪——有沈秋羽人影，環顧——周，也沒見到沈秋羽人影，反——看見那個瘸腿男人在不遠處，正杵著拐杖往前走，似乎也挺急的。
原尚迅速上前，攔住對方。
「沈秋羽去哪兒了？」
厲北野抬手推開他，「滾開，別煩我。」
原尚桃花眼驟冷，臉色難看。
厲北野朝前急走幾步，拐杖戳得篤篤直響，然——他沒走——久，就停腳往人群張目——望，好像在找什麼。
半晌他整個人泄氣地回頭，在見到原尚時，那雙異于常人的翡翠綠眸倏然銳利，凶狠地瞪——原尚，「要不是你，老子早追上他，你哪兒冒出來的娘娘腔。」
原尚俊臉黑沉，「你說話——好注意點。」
厲北野心情極度不爽，能給他面子就怪了，——場甩臉色，「你壞我的——，我——給你好好說話，我又不是你爹。」
原尚也不甘示弱。
兩人爭鋒相對的來回對嗆。
方雅雪剛從熟人那邊過來，這倆人都快干架了，她忙把厲北野給拽住，又阻止原尚，問他們怎麼回——，誰知這兩人嘴閉得賊緊，誰都不說。
方雅雪︰「……」
厲北野把她手甩開，「不用你管。」
方雅雪無奈喊了聲「小野」，厲北野滿臉不爽地瞪了眼原尚，轉身就走。
原尚臉色陰沉的看著方雅雪，「他就是你那個表弟？」
方雅雪略尷尬地——了。
原尚冷聲道︰「脾氣有夠差的。」
方雅雪睇著他臉色，心說你倆半斤八兩。
她跟原尚是同公司的朋友，也是大學同學，應他要求來竄場——女伴，哪知道會遇到自己那個狗脾氣表弟，更沒料到兩人這麼不對付，不認識就開始互掐。
方雅雪正出神，忽——旁邊原大明星說了句話，她沒——清，就疑惑地問了遍。
原尚似乎是隨口一問︰「剛才跟你表弟呆一起那個蠢貨是他朋友？」
方雅雪︰「……蠢貨？」
原尚微滯幾秒，更細致的描述︰「就是眼楮又圓又大，長得挺好看，穿正裝坐在角落吃甜甜圈那個。」
方雅雪思考片刻，恍然大悟道︰「哦哦哦，你說秋羽啊。」
原尚點頭。
方雅雪曖昧地——了兩聲，「看上他了？」
原尚桃花眼深情含——，「那張臉——行。」
方雅雪搖頭勸他說︰「原大明星，你身邊那麼——俊男美女——不夠你 麼，他的話，你就別——了，死心吧，他是我表弟的男朋友。」
雖然阿輝騙她說不是男朋友，但什麼普通朋友會整天炖湯帶飯往醫院跑，說沒感情誰信啊，況且她表弟看人家那眼神，也不像是對他沒意思，這倆人就是擱那兒搞年輕人說的雙——暗戀。
她是過來人，她都懂。
原尚——容停滯，「……你說什麼？」
方雅雪又復述一遍，並補充道︰「我看他倆也蠻般配的。」
原尚桃花眼中的——意漸漸冷卻，方雅雪沒注意到，正繼續說著，等她發覺異常停下時，周圍氣壓已經快跌破零點。
方雅雪︰「？」
原尚冷著臉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開始撥打一個陌生號碼，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沉凝可怕，宛如暴風雨將臨至。
方雅雪不禁愣住，她認識原尚六七年，從沒見過他露出這樣神情。
遠在酒店的休息偏廳。
沈秋羽一個人安安靜靜躲在不起眼的偏廳，嘴里——叼著那半個甜甜圈，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坑的。
他邊吃甜甜圈邊開門，透過門縫看了眼，確認把所有人都甩掉後，坐回沙發長舒一口氣，心情放松地癱在沙發上，像只軟噠噠的松鼠。
其——他也不是怕原尚，有顧戳戳在，原尚——少會收斂些，但原尚那臉色，他又擔心翻車，只好先跑路。
這里偏僻安靜，非常安全，等宴會快結束時他再出去露個面，跟顧父顧母辭別，然後回家。
嗯，這種就——完美。
沈秋羽伸了個懶腰，準備躺沙發上小憩，昨夜他折騰一晚，企圖感冒，結果非但沒成功，反——覺也沒睡好。
他後仰著倒下去，腦袋枕在扶手上，剛側過臉換個姿勢，冷不丁跟隔壁枕著扶手的俊臉對視上。
周欽琛陰郁眉宇攏著——︰「真巧。」
沈秋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