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奇怪的問道。
先前葉辰跟她約定過，過幾天她會自己上山燒香拜佛，沒理由現在就來啊。
她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哪怕是淪落到要出賣皮肉地步，她依舊謹守著佛門的規矩。
禮佛要看時機也要看日子。
「現在過來找姐姐，是有什麼要緊事嗎？」她狐疑地看著葉辰。
「是今天燒香，昨天我記錯了。」他隨便找了個借口糊弄了一下。
「可我現在既沒有洗漱，也沒有齋戒，就這副樣子去燒香，佛陀不會怪罪嗎？」她為難的說道。
「連瓜果蔬菜都沒備齊，香油也沒買。」
越是虔誠的信徒，對這些細節就越是重視。
尤其是她自從被說成身負罪業，不能親自去佛殿上香之後，就越發的虔誠。
時隔幾年再次踏上佛殿，她也需要一些儀式感來祭奠這一段時光。
「禮佛在心，心香一瓣便抵得過七寶琉璃。」他擺擺手。
「佛陀不是這般市儈之人，他更重心意。」
杜湘琴听罷，心中頗為意動。
但是始終有一種感覺縈繞心頭，讓她有些自慚形穢，想要通過香火供奉來表達自己的心意，不願意就這樣去燒香。
猶豫間，她的手指糾纏著衣角，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葉辰看到她這副表現，那能不知道還不是佛門在她心里種下的暗示正在起作用。
正所謂剎那念頭，決定善惡生死，對方此時定然是生出了留下來的念頭，于是葉辰決定加大力道。
「說來也是奇怪，姐姐，今天我在誦讀《阿含經》，得尊者明示，他要的不是你去燒香，要的是你皈依佛門。」
「啊？」她大吃一驚，有些難以置信。
隨即一陣狂喜涌上，死死拽住葉辰的手，「弟弟說的可是真的，莫要騙姐姐。」
「自然是真的。」葉辰肯定的點了點頭。
「今日我在佛殿前誦讀《阿含經》，檀香裊裊，催人入夢。我于夢中見到阿難陀尊者，于獅子座上，賜我以佛幡一道，令我度你入門……」
他細心的編織了一段听起來還像那麼一回事的謊話，同時動用奢比尸神魂法相的神通。
奢比尸善用毒，即便沒有材料也能依靠自身魂力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毒氣。
而其中迷魂之藥乃是最常見的，先前葉辰在客棧中就用過。
這種迷魂藥釋放出來，只需要他講出的謊話邏輯上能夠自圓其說，對方便會相信。
杜湘琴也不過是一個凡人女子，被葉辰的這一番忽悠弄的是又驚又喜。
「……就要考驗你今晚有沒有佛性慧根，錯過了今天便再沒有機會，你可知道。」
听到最後，杜湘琴忍不住流出兩行清淚。
「姐姐忍了六年，尊者終于開眼了，開眼了！」她激動的吶喊道。
「既然尊者肯收我，我如何不去，反正活著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受罪，還不如早些遁入空門，了卻這塵間煩惱。」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楮，不能自已的情緒油然而生。
她從沒想過還能伴隨著青燈古佛，度過這一生。
實際上如果葉辰沒來，她會在上完香後了然此生，這是她早就決定好的想法，她的心早就死了。
一旦不需要她贖罪了，最後還能上一次香對她而言已經足夠。
「弟弟你等等姐姐，我去收拾一下行李便隨你離開。」
說著，自己轉身回到了房內，將一些簡單的衣物以及全部積蓄塞到一個包裹里，想了想，又拿起那個老男人的神位牌也放了進去。
她雖然不喜歡那老男人，但對方確實照顧了她很久。
隨後，她將其余的東西堆到了院子里，包括被子床，門板炭火，柴火。
這些都是她以前在這里生活過的痕跡，但凡能搬得動燒得了，她全部扔了過去。
最後淋上油，點燃了一把火，看著那些東西在院子中焚燒，發出嗆鼻的味道。
「走吧。」
打開門，她對還等在門外的葉辰說道。
……
接回杜湘琴的第二天的早上，阿四雙眼通紅的找到葉辰。
昨葉辰從市集上買回來一堆材料，囑咐他要連夜煉丹。
作為一個黑心的老板，葉辰對于工具人的使用永遠是那麼高效且不講人情。
「都在這了。」他拿著幾個壇子的丹藥一一介紹到。
「這個壇子里的是大力丸，吃了能增長力氣，改善體質。」
「這個壇子里少一點，是鐵皮銅骨丸，效果最好的那顆吃了可以防止刀槍銳器劈砍。」
「而這一壇是鷹目丸，吃了之後可看清數里之外的一根發絲。」
「這一團是貓目丸，吃了之後可以在夜間視物，如同白晝。」
「這一壇是鮫人丹，吃了之後手腳長蹼，身上長鱗，腮邊長鰓，眼中長瞼，之後大部分水域都可以行走自如。」
「這一壇，是走馬丹，吃了之後能日行千里。」
……
雖然熬制這幾壇丹藥讓他身體有些吃不消，但是他的表情中還是隱隱有些驕傲。
葉辰拍了拍他肩膀，眉開眼笑︰「辛苦了。」
對方煉丹靠的是《靈素丹胎明真妙要》，一樣是一種概率學煉丹法，上面記載的丹方不要求材料多嚴苛，也不要求煉制手法多細謹。
但是對煉丹的人卻有很高的要求。
每出爐一次丹藥，無論是好是壞都要讓人吃完，煉丹的人才能增長修為。
但是每一爐丹藥都有好有壞，如果氣運差些，就容易把補藥練成毒藥，沒人吃下去，自己的修為便是逐漸散去。
葉辰對上面記載的丹方早就垂涎三尺，奈何自己不在三界之內五行之中，無法按照天地的規則利用自身氣運。
只能依靠著阿四來練。
「來，將大力丸、銅筋鐵骨丸還有其他的都挑出一些，留給寺院中其他人食用。剩下的你全部混在一個大壇子里，我們拿去賣掉。」
他吩咐在身旁侍奉著的阿大。
阿四听聞連忙阻止，「要混在一起，那就很難分開了，我自己都認不得。」
葉辰笑道︰「為什麼要分開？」
「這不分開怎麼賣？人家想要鷹目丸，你賣給對方一個貓目丸，不被砸攤子嗎？」
葉辰哈哈大笑。
「你沒听過賣盲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