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駱東升開車來到了一家茶樓。
這個茶樓在一個小胡同里面,位置非常偏僻。
如果不是黃輝特意告知的話,駱東升根本不會知道,在這里面竟然還會有茶樓。
由于位置不好導致茶樓的生意非常冷清,門口都沒有幾個人,只有一樓的大堂有一個人在值班。
駱東升走進大堂之後,正在昏昏欲睡的值班人員瞬間清醒過來,非常有禮貌地迎面走來。
「請問您就是駱先生嗎?」值班人員恭敬的問道。
駱東升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駱東升。」
值班人員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職業化的笑容︰「我們老板和黃先生已經在樓上等您多時了,我現在就帶您過去。」
駱東升又點了點頭。
隨後值班人員在前面帶路,將駱東升帶到了三樓的一個雅間內。
值班人員微微欠身,然後轉身離開,重新回到了大堂。
駱東升將右手放在門把手上,微微側頭,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來這間茶樓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冷清,其實也還蠻熱鬧的。
緊接著,駱東升便擰動門把手,推門而入。
看到駱東升走了進來,黃輝立刻起身相迎。
「老大,您來了。」
隨後,黃輝給駱東升介紹道︰「老大,這位就是龍虎門的七堂主,也是這次要求見你的人。」
駱東升看向面前這位所謂的龍虎門七堂主,上下打量了一番。
七堂主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長相非常富態,臉上始終帶著和煦的笑容。
看上去第一眼,就給人一種十分好欺負的樣子。
是一個好演員。
這是駱東升給七堂主的評價。
這家伙始終面帶笑容,把自己的一切和心思全藏在笑容之下,叫人琢磨不透。
胖子立刻笑呵呵的上前說︰「鄙人何長峰,現在乃是龍虎門第七堂口的堂主,很高興能夠見到駱老大。」
駱東升
在椅子上坐下,黃輝十分恭敬地站在路燈上身後。
而此時何長峰也沒有坐,仍舊在原地站著,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駱東升沒有出聲,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喝著。
足足過了十分鐘,何長峰也沒有任何動作。
他就像是一棵樹一樣,穩穩的安靜的站在原地。
很容易讓人忽略。
駱東升將手里的茶杯放下,淡淡的說道︰「不用客氣,坐下聊吧。」
「好。」何長峰笑了笑,然後在駱東升對面坐下。
通過這短短十分鐘,駱東升對何長峰又有了新的判斷。
「說說吧,你想和我談什麼?」駱東升淡淡的說道。
「雖然大半個雲州都掌握在趙四海的手里,但其實龍虎門的內部早就已經分崩離析。」何長峰開口說道。
駱東升挑了挑眉毛︰「詳細說說。」
這個何長峰非常有趣,並沒有第一時間向駱東升提出自己的要求和目的,反而談起了當下龍虎門的局勢。
駱東升也不心急,讓他接著說。
畢竟兩個人現在算是在談判,誰要是先著急,那誰就輸了。
何長峰點了點頭,緊接著繼續說道︰「你也知道,龍虎門下面有七個堂口,每個堂口都有一個堂主把控,就像是古時候的諸侯。」
「起初,這七個堂主都是一開始跟著趙四海打天下的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堂主去世,堂口便由他們的後人來繼承。」
「而我,便是曾經第七堂主的後人。」
听到這里,駱東升算是明白龍虎門內部為什麼會這麼不團結了。
或許初代的七個堂主對趙四海還算是忠心耿耿,但他們的後人卻並沒有那麼忠心。
而慢慢的隨著時間推移,趙四海也開始逐漸失去對每一個個堂口的掌控。
人心是復雜的,沒有人想一直屈尊做老二,尤其是在自己手中有一定力量和實力的前提下。
駱東升並沒有打斷何長峰,何長峰看了看對方,緩緩繼續說道︰
「現在只有第一堂口和第四堂口的堂主,還是初代堂主,剩下的全部都是曾經堂主的後人,而這些人對于趙四海並沒有多麼的忠心。」
「趙四海在沒死之前,這幾個家伙就已經在謀劃著期待趙四海了。」
「只不過趙四海的死讓他們的計劃提前了。」
駱東升挑了挑眉毛,淡淡的說道︰「你的意思是,除了那兩個初代堂主之外,其他的四個堂主已經早就有了取代趙四海的計劃了?」
何長峰點了點頭︰「沒錯,畢竟都是一些年輕人,心高氣盛,不想一直只當個堂主,何況趙四海也老了。」
「他們覺得這麼一個老東西一直坐在龍虎門門主的位置上,只會阻礙龍虎門的發展,要不然龍虎門早就已經一統雲州的地下勢力了。」
听到何長峰的這番話後,駱東升不屑的笑了笑。
一些人在做違背道德的事情之時,總會給自己找一些光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也不是初代堂主,難道你就沒有和他們一起謀劃?」駱東升問。
何長峰這個笑面虎明顯不是一個善茬,而且是一個很有城府的家伙。
駱東升不相信,這樣的人也會一直屈尊做一個小小的堂主。
听到駱東升的問題,何長峰搖了搖頭︰「如果我說不想當龍虎門的門主,你肯定不相信,但其實我對這個位置真沒有什麼太大的想法。」
「我其實一直都是隨遇而安的。」
「當初我爸本打算將第七堂口堂主的位置傳給我大哥,可是我大哥卻在一場車禍中去世,于是我便接下了這個擔子。」
「相比于做堂主,或者是說做龍虎門的老大,我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被現在各種繁瑣的事物困住。」
這一番話,何長峰說的相當真誠,就連站在駱東升身後的黃輝都有些被觸動到。
然而,駱東升卻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緊接著,何長峰又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大多是他兒時的夢想以及大學時候的一些憧憬。
而這些話的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是一個沒有什麼野心的人,他只想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