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說笑了。」
趙高還沒來得及落座，就听到這麼個勁爆的消息。
好懸差點沒把指甲崩捏碎。
但長年的官海生涯，讓趙高很快就穩住心神。
對著嬴慎正色道。
听到嬴慎要對付徐福，趙高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在蜃樓即將起航的這個時間點。
別說嬴慎，大秦上下，除非嬴政回心轉意，開口示意。
不然誰敢對付嬴政信賴有加的徐福。
更別提嬴慎這種，一看就對帝位十分感興趣的公子。
此時對付徐福，跟放棄帝位有什麼區別。
趙高不相信嬴慎會如此不智。
但等趙高坐下，想起之前的情報以及嬴慎今天所展露出來的輕功。
趙高突然發現，這似乎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
而且若是順著這個方向去想的話，似乎之前的事也都能串聯起來了。
嬴慎沒有在意趙高的想法，自己這次來自然不想空手而歸，少不得耍點心眼了。
故而嬴慎沒有搭話，反駁趙高。
只是自顧自的看著趙高的指甲。
還別說，這指甲一看就知道很久沒剪了，莫不是用來當耳勺的？
趙高見嬴慎不搭話，眼楮一眯。
趙高自問見識過不少人，連始皇帝陛下的心思都能猜透幾分，唯獨在嬴慎面前處處踫壁。
嬴慎不會不知道對付徐福意味著什麼。
做這件事不是應該瞞著所有人動手嗎？
可在臨近行事的現在找上自己干什麼？
哪怕對嬴慎的心思不甚了解，但趙高很清楚，嬴慎與自己一般，雖然在嬴政面前表現的恭順。
可不代表私底下沒有其他心思。
更何況最近幾次見面，嬴慎與自己相處得並不愉快。
若非還有個扶蘇頂在上頭，恐怕雙方早就對上了。
可現在這是做什麼？
準備拉自己下水不成？
場中一陣沉默。
良久，見嬴慎沒有開口的意思，趙高撥弄了一下指甲，方才像是及其為嬴慎考慮一般，行禮詢問道︰
「公子莫不是與徐仙師有什麼誤會？如今徐仙師正為陛下尋求長生不老藥。」
說著，趙高似是擔心嬴慎不知其中利害一般，警告道︰「輕易動-不-得。」
嬴慎看著趙高一心為自己考慮的模樣，十分開心，很好，喜歡裝是吧。
是時候讓這位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原來如此，多謝趙大人提醒，不然慎險些犯下錯事。」
說著，嬴慎結結實實朝趙高行了一禮，然後起身就準備離去，似乎準備去撤銷對付徐福的計劃一般。
整個過程提供行雲流水一般，十分流暢迅速。
快到趙高都差點沒反應過來。
等趙高準備開口挽留的時候，嬴慎的手已經模到門框，準備把門打開就此離去了。
「公子請留步。」
無怪乎趙高猜不透嬴慎的心思，這般行事確實聞所未聞。
正常而言，接下來不該是由嬴慎為自己解答一番對付徐福的緣由嗎？
可嬴慎這樣扭頭就走，似乎被自己嚇到準備放棄對付徐福的樣子是為哪般？
「趙大人可還有事？」
嬴慎站在房門前，明知故問道。
心里想的是︰演，你倒是繼續跟我演啊。
趙高的反應沒有超出嬴慎的預料。
嬴慎也並不擔心這樣耍趙高，趙高會不追問自己。
或許趙高都沒發現，但嬴慎通過動漫以及現實察覺到了。
可能是趙高小心翼翼太多年了，也可能是趙高對始皇帝陛下的畏懼太深。
導致趙高做事總有著一股小家子氣。
不把事情規劃到百分之百，就絕不動手。
哪怕明知道自己這番表現可能是在釣著他。
但嬴慎肯定，趙高不會去賭。
哪怕自己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真的就此離去，不再過問徐福的事，趙高也不會去賭，自己是否真的會這麼做。
因為自己做這件事，對趙高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公子，不妨先說說，緣何要對付徐福？」
趙高直接詢問嬴慎要自己如何幫，畢竟基本的談判技巧趙高還是會的。
哪有上趕著幫人賣血賣力的。
「為天下百姓。」
嬴慎想也不想的說道，雖然自己還有諸如討厭徐福，想要斷嬴政長生夢等多個理由。
但任誰來問，嬴慎都敢問心無愧的說上一聲。
自己是為了天下百姓。
「……」趙高覺得嬴慎莫不是入戲太深了。
嬴慎剛才的話，趙高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的。
為天下百姓？
呵呵。
「但經過趙大人指點，慎已然知曉，此事不可為，這就去撤了安排。」
說著嬴慎再次轉身準備離去。
「公子且慢。」
趙高當然不想看著嬴慎就這麼放棄對付徐福的想法。
嬴慎出手對付徐福，對自己以及胡亥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更別提一旦嬴慎成功將徐福拉下蜃樓，甚至再給力點直接殺了徐福的話。
嬴慎自己也得搭進去。
嬴政因為早年得經歷，本就生性薄涼，敏感得很。
更別提嬴慎對付徐福，是在斷嬴政的長生夢。
不管嬴慎的理由再花里胡哨，不管嬴慎的是否留有後手。
嬴慎都決計饒不了好。
既然如此，趙高有什麼理由不推嬴慎一把呢。
「不知趙高有何幫的上公子的。」
啊，這。
嬴慎覺得趙高是在給自己機會獅子大開口。
得裝一下。
「趙大人不是不支持慎對付徐福嗎？」
「公子誤會了，徐福犯下的罪行，臣亦略有所聞。」
「哦？那不如趙大人親自出手？」
「臣人微言輕。」
「……」
一陣語言交鋒下來，嬴慎總算歇了就此離去的想法，反而重新跪坐下來。
面色平靜的看著趙高說道︰「明人不說暗話，趙大人，慎雖然討厭徐福，卻不是非殺他不可。」
「呵呵，公子既然有心為陛下分憂，趙高全力相助便是，何必說些氣話。」
「全力相助啊……」
嬴慎模了模鼻梁，略顯玩味的看著趙高。
這就是說，可以讓自己多砍幾刀的意思咯。
「公子可得好好想想，需要些什麼。」
反正徐福出事，嬴慎必然遭殃。
趙高不介意提前先給嬴慎一些甜頭嘗嘗。
但如果嬴慎獅子大開口，那趙高就準備一拍兩散了。
嬴慎當然清楚趙高的想法，但嬴慎不在意，自己要的並不是什麼實物。
「此事事關重大，未免牽連趙大人，慎這里也不過是有三個問題。」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