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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楊廣的決定

師妃暄?沒想到這一次居然直接踫上了慈航靜齋的人,可惜不是秦夢瑤的小姑娘,否則倒是可以好好敘敘舊……

在觀察到自己畫下的符並沒有受到干擾之後,嬴不凡便基本知曉眼前這個慈航靜齋的當代傳人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並沒有達到前世記憶里的巔峰境界。

在差不多知曉了對方的具體實力之後,這個鎮國武成王也隨之放松了警惕,並給旁邊的厲若海使了個眼色,後者了然地收起了丈二紅槍,並將之抱在了懷里。

「原來是慈航靜齋的仙子,那倒還真是有一些失敬了,在下道號紫陽,之前有眼不識泰山,還望仙子勿怪」

眾所周知,外出闖蕩江湖當然要有幾個化名,否則每到一個地方都報真名的話,你很可能最後會被一大堆人追殺到死。

畢竟大家都能算是在江湖上混的,怎麼可能會有從來不結仇的人呢?而這時就體現出在外使用化名的重要性,比如說這位在少年時期就開始闖蕩江湖的鎮國武成王,對此就很有心得。

葉三、紫陽這幾個不過是他眾多化名中的一部分,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很多明明就是他干出的事情,可很多人都並不這麼認為。

畢竟區區一個沒啥名氣的紫陽道人做出來的事情,又和我堂堂的天潢貴冑,大秦帝國的鎮國武成王殿下有什麼關系呢?

如果你敢胡亂指證的話,小心我帶著大秦十萬鐵騎來找你好好聊聊,讓你知道誹謗他人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但讓嬴不凡驚訝的是,在听到紫陽這個名號之後,師妃暄居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後那一雙美眸之中閃爍起了驚喜之意。

「原來您就是紫陽道人,是那個當年幫助李閥大小姐和四公子戰勝了十萬之眾的流民,事後又不願意借此邀名的義士啊!」

不是說世人都是健忘的嗎?幫李家人都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怎麼現在還有人拿出來說話?整天翻成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難怪你們慈航靜齋到現在也沒多少高手,固步自封啊!

還有為什麼你們不關注一下我在那場戰役中表現出來的兵法和韜略,非要扯出一個什麼義士,難不成道德好就能打勝仗嗎……

本就因為當年的事情,以及後來傳國玉璽被騙的事情對慈航靜齋感到非常不滿的嬴不凡,覺得自己現在又多了一條對這個尼姑庵進行打擊的理由—空談道德!

不過傳國玉璽還沒到手,要做的事情也還沒有完成,這位幾乎是將權衡利弊化為了本能的鎮國武成王並不想和慈航靜齋發生什麼正面的沖突。

于是,這位化名紫陽道人的王爺,對師妃暄這個慈航靜齋的傳人說話的語氣听起來非常的溫和,至少比起他當年的態度要好了不止一個層次。

「義士不敢當,我輩修道中人自然是要以匡扶天下蒼生為己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過是區區小事而已,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慈航靜齋是一個極其擅長利用輿論的勢力,而且極為推崇慈悲道德之事,很懂得世人的那種很容易被欺騙的心理。

盡管自己家的人做事並不算太道德,但這並不妨礙這個有名的尼姑庵標榜自己的道德,用天下蒼生這個道德的制高點來打擊對手。

師妃暄初出茅廬,因此她還並不像她的師父梵清惠那樣擅長利用人心和情感,換句話說,這姑娘現在還是比較有良知的。

至少在現在這個時間段,長相當真如同仙子聖女一般的師妃暄還是認為自家師門做的事情全都是為了天下蒼生,是相當高尚的事情。

所以在听到嬴不凡的話之後,她也是相當高興,認為這個紫陽道人卻是一個高風亮節的好人,俏麗的容顏上浮現出了一股像是遇到志同道合之人一般的喜悅之意。

「像紫陽道長這樣的好人現在已經不多了,如果天下的修道之士都能夠像您和寧道奇寧真人那樣為了天下蒼生而奔波的話,想必大隋也不至于讓那個暴君當道,落到如今這個民不聊生的地步」

這個年輕姑娘的話語之間透露出了對于隋皇楊廣那種毫不掩飾的憤恨之意,就好像真的是覺得大隋帝國如今的局面,都是這個荒婬無道的暴君所造成的那樣。

寧道奇那個整天裝模作樣的牛鼻子老道也配跟我相提並論?你等著,過幾天本王就帶人去把他挫骨揚灰,保證你以後再也見不到他……

慈航靜齋沒有多少高手,但天下能有些地位的江湖人都知道,那位號稱道門三大真人之一的散人寧道奇就是慈航靜齋的招牌打手。

嬴不凡因為傳國玉璽的事情對于慈航靜齋有著極深的不滿,因此已經把這個所謂的道門真人納入了必須消滅的行列里,過不了幾天就準備去施行了。

這位鎮國武成王一向是個記仇的人,他和楊廣之間的關系更是劍拔弩張,幾乎是到了一見面就要砍死對方的地步。

不過這位小心眼的王爺稍微想了想,作了一下利弊得失的權衡之後還是開口說道︰

「其實楊廣也不是沒有做一些有利于百姓的事情,至少他開鑿的京杭大運河就很不錯,對于整個江南的水運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也算是功在千秋了」

師妃暄听到這話,頓時就吃了一驚,那一對好看的大眼楮中浮現出了一種像是在說你不是在給我開玩笑的意味。

這位慈航靜齋的仙子雖然在江湖上早有名聲,但真正代表門派出來處理大事卻還是頭一遭,在這位姑娘的世界里,黑和白是絕對的對立,中間並沒有灰色地帶,也沒有黑白不分的融合區域。

因此從眼前這個青年口中听到夸贊的話這件事情,讓師妃暄感到十分震驚,畢竟這個紫陽道人是一個好人,而楊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暴君,是個大大的壞人。

好人怎麼會夸一個壞人呢?

來自慈航靜齋的年輕仙子表示搞不太懂,不過從小就修行慈航劍典,有一顆通明劍心的師妃暄有著很強的感知能力。

她能夠感受到眼前這個自稱紫陽道人的青年身軀里隱藏著的那股力量,以及另外一個青年身上如同破天長槍般的銳氣。

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有從心的時候,師妃暄在這個時候就很明智地表達反駁的意見,她只是強調著說道︰

「如今大隋的百姓苦不堪言,各地都有起義軍紛紛四起,戰亂和饑荒幾乎到處都是,這是無法作假的現狀」

「而這一切都是從楊廣當皇帝之後開始的,要知道當年文皇帝在位的時候,大隋可還是百姓豐衣足食的開皇盛世」

這的確是事實,看來楊廣這家伙下台已經是民心所向了,也不知道都到了這個地步,這個蠢貨為什麼還不抓緊時間收拾一下亂局,非得一個勁地在那邊打擊世家門閥……

楊廣不是一個蠢貨,但他做出的選擇往往出人意料,嬴不凡對于他為什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執著于打擊世家大族的這個問題想了很久,最終也沒能得出答案。

總不能說,這位前世記憶里的隋煬帝是想要犧牲自己,拼著把自己底盤打爛,也要掃平國內的一切反動勢力,讓那些篡奪了他江山的後繼者輕松一些吧?

……

當嬴不凡在大興城內和慈航靜齋這個大隋帝國境內有名的反動勢力的代表人物交談的時候,身受重傷的隋皇楊廣在好多天前就已經離開了揚州城,回到了經營了幾十年的大本營—東都洛陽。

隋皇宮,寢殿內。

此時的楊廣早就沒有了出巡時那種矯健的英姿,在受到楊虛彥帶來的氣運反噬之後,他已經變得滿頭白發,身軀氣血的狀態如同老朽一般枯槁。

這位自以為英明神武的隋皇不喜歡以軟弱姿態示人,因此在回到自己的寢殿之前,他就已經把所有的內侍都趕了出去,讓偌大的寢殿之中只剩下了他自己一個人。

「該死的小畜生,早知當年就應該不顧一切地將除掉他,若非一念之差,朕就不會有今日這種撿些喪命的禍端!」

楊廣一掌拍在了木桌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手印,而他那張早已不復年輕,甚至此刻還布滿了皺紋的臉龐上則是閃爍著濃濃的憤怒與徹骨的殺意。

「不行,朕必須找到辦法自救,否則這國內的一堆亂臣賊子,又如何能熬到能夠將他們一一除去的時候呢?」

在暴怒過後,這位帝王又恢復了冷靜,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絕對不能被外界所知,因此除了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親信和暫時不能動的一些人之外,所有知道消息的人都被他一一除去了。

可這並不是長久的辦法,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己這個狀態早晚有一天要傳出去的,而在此之前,他必須找到一個恢復自身修為和氣血的辦法。

承接了北周的大隋帝國其實底蘊不淺,但即便是天底下最好的醫師,用上再好的天材地寶,對于氣運反噬所造成的傷勢也不一定能夠起到太好的作用。

不過楊廣本人早年有所奇遇,倒是得到過不少好東西,只不過這位隋皇有些猶豫,因為其中有些東西他原本是準備一輩子都不會去踫的。

「陛下,太師在外求見」

就在這位隋皇猶豫之際,宮外內侍那听起來有些尖銳的聲音傳了進來,暫時打斷了他心中的掙扎與思考。

「快請太師進來!」

楊廣是一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再加上如今大隋帝國的滿朝文武真正靠譜的確實也沒幾個,所以能夠真正被這位大隋皇帝當成心月復的人寥寥無幾。

可楊廣也不是傻子,他非常清楚天下亂成了這樣,但自己卻還能穩坐在這個皇位之上,其中大半的功勞都得算在自己那個號稱天下無敵的外甥身上。

盡管他心里對于這個外甥也不算是非常信任,但該依靠的時候還是要依靠一下,畢竟這是手上為數不多可以用的牌里面比較好的一張牌了。

「臣宇文拓,見過陛下」

不同于楊廣的懷疑,宇文拓對于自己這個當年一力保下了他們母子的舅舅還是非常有感情的,因此當他看到這位大隋皇帝此刻的樣子之後,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進而感到了一陣憤怒。

「是何人將陛下傷成這樣?還請陛下告知名諱,臣定會全力緝拿此賊子,必將這等狂徒明正典刑,以正視听!」

盡管並不相信自己這個外甥能夠做到這件事情,但听到了這種態度,楊廣還是倍感欣慰的,這些年來費盡心思的拉攏多多少少還是起到了作用的。

「朕這一次大意了,低估了對手的能力,一不小心就中了嬴不凡這個無恥之徒的算計,一身修為都化為泡影,恐怕是時日無多了」

楊廣嘆了口氣,而宇文拓听到這話後則是面色這一瞬間發生了好幾次變化,最後他定了定神,拱手開口說道︰「陛下,臣願出洛陽,前往大興城奪得傳國玉璽,並將嬴不凡這等惡賊捉拿歸案。」

此話一出,楊廣有些心動,但是他想了想,還是搖頭說道︰「如今的洛陽不是當年了,朕的滿朝文武皆心懷鬼胎,暫時離不開你這個鎮國太師的坐鎮,捉拿那惡賊的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

「陛下聖明,臣明白了」

宇文拓確實已經將大隋帝國當成了自己的家,把眼前的這個舅父當成了至親之人,他在自己請戰被拒絕了之後,又說道︰

「陛下的傷勢還沒有到無法回轉的余地,天地間神功妙法無數,能夠延壽的天材地寶也有許多,臣會傾盡全力為陛下尋找這些,希望陛下這段時間在洛陽好好休養,凡事當先以求穩為主」

舅甥二人的談話表面上看起來很成功,但當宇文拓走出了寢宮之後,他的臉上便多出了一些之前沒有的情緒,似困惑,似懷疑,又有著那麼一點點悲傷和心寒。

而楊廣更是在確定宇文拓離去之後陰沉了臉,盡管這個外甥表面上說的都是為了自己好,但一向疑心很重的大隋皇帝已經習慣了用陰謀論的方式來看人。

要知道宇文拓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大隋帝國的前身,北周帝國留下來的唯一一位嫡系血脈,換句話說就是前朝皇子,這個身份的敏感度實在太高,任誰來當皇帝都很難完全信任他。

「終歸還是要靠自己啊!」

楊廣來到了龍床附近,手掌模到了一個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的機關上,開啟之後便有一個小巧的暗盒凸顯了出來。

暗盒打開之後,一張色澤花紋黯淡但卻復雜,幾乎是無處都不透露著詭異的古樸獸皮映入了大隋皇帝的眼簾。

楊廣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很久,陰鷙而不失雄偉的臉龐上一直陰晴不定地閃爍著,猶豫、惶恐和一種對力量的渴望在不斷地交織變幻。

最終,這位大隋皇帝的眼眸中閃過了一道堅決之意,心里也已經有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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