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終歸還是那個曹操。
不管林辰說的有多好。
未來有多美妙。
但他的腦子都不會被影響。
他其實很清楚，林辰這番話的意思是什麼。
不外乎，就是讓他當一個先行者罷了。
而眾所周知，先行者一般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曹操自然要給自己準備好退路。
因此……
封國？可也！
當然了，林辰本也沒準備讓曹家將這口鍋背起來。
對方能支持自己，就已經算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了。
至于退路問題……
其實就算曹操不說，林辰也會給他準備好的。
畢竟，像是曹操這種人，要是真的發覺自己被坑了，一旦發起瘋來，其所造成的混亂，絕對會比普通造反者更加可怕。
「曹公多慮了。」
林辰想了想之後，還是開口了︰「這件事雖然會在兗州最先攤開，但其實對曹公您的威望並不會有太大的損害，不過……」
「既然曹公不信，那辰也就不多說了。」
「畢竟，人生能有一條退路，終歸也是好的。」
「如何攤開？」曹操沒有繼續林辰的話題，而是反問道。
「辰听說，曹公麾下有一人，名曰曹洪，其對商業手段極其敏感……」
「子源的意思是，讓他掌握股份制的具體事項？」
「曹公以為呢？」
「哈！」
曹操笑了一聲，搖搖頭道︰「操以為，為我家掌財者，非子廉莫屬也。」
他其實是很驚訝的。
本來，他以為林辰會派遣一個人，或者是自己親自施為，以此來讓他們漸漸失去對兗州的財貨控制。
之後，林辰則是使用一些特殊手段，漸漸地將整個兗州全部抓在自己手中。
但他沒想到，林辰完全沒有這麼個意思。
甚至還提議讓曹洪等人掌握財貨。
這種行為，分明就是在告訴他曹孟德，劉備的氣魄很大，暫時也絕對不會動他的兵馬。
算是安他的心。
當然，他的心也確實被安了。
「曹公也屬意曹洪便好。」
林辰仿佛松了口氣，隨即才笑著道︰「有子廉將軍在，相信兗州必然能迅速繁華，只是……」
「只是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辰誠意給的太足，如今曹操對他的建議相當的在乎。
「只是……」
林辰微微頓了頓後，笑著道︰「曹公可別忘了讓自己的公子、妻妾乃至其他親眷也都撈上一筆。」
「……」
「好手段，好氣魄！」曹操陷入了片刻沉思後，再度抬起頭來時，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林辰吐出了六個字。
「曹公說的是什麼意思？辰有些不是太明白。」林辰一臉迷茫道。
「莫要裝了。」
曹操長嘆一聲，道︰「子源如此做，不外乎就是要讓曹某的核心家眷，能夠在兗州有些根基，將來便是離開，也會有些不舍……如此，還不能算是好手段嗎？」
「再者，能容這些人入朝，子源……或者說那位的氣魄，也當真是不小。」
說到後來，他深深地盯著林辰半晌，這才緩緩地搖了搖頭。
捫心自問，曹操是有野心的。
不然，他也不會想著過來迎接漢獻帝。
但是，曹操自問之下，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容忍關張趙等人……
起碼，無法容忍他們掌握足夠的力量。
可是林辰卻根本不在乎，反而在現如今便開始為之後的‘留人’做準備。
這一手，曹操大為嘆服。
林辰卻是不太明白。
他真的只是想要讓那些人多多少少安心一些，省得搞出各種動亂來。
可現在被曹操這麼一解釋，他竟忽然覺得，自己這一手好像還真的挺有氣魄的。
畢竟，曹操早晚會有一個封國，最多不會超過袁紹敗亡。
到時候，他也必然會帶走一些人。
可是，假如到時候那些人或多或少的掌握著一些資源時，他們還會那麼簡單地想要離開嗎？
就連林辰都覺得不會了。
「放心吧，便是我看穿了你的謀劃，我也會繼續將商業之事攤開的。」
眼看林辰表情怪異，曹操卻滿是自豪的道︰「操平生，從不弱于他人，也絕不願被人輕視！」
林辰︰「……」
隨便吧。
他已經不想解釋了。
這種東西當真是越解釋就會越麻煩，萬一一個解釋不好，被曹操誤會他現在就要挖角……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酒宴還在繼續。
作為陪酒的許褚和典韋，二人已經漸漸地醉了。
倒是曹操和林辰，他們卻只是喝了一些酒，頭腦還保持著極大的清醒。
因此，很多事情就被這麼定了下來。
一個時辰後。
林辰提出了告辭，曹操相送到門外。
跟曹操告別之後，林辰也沒有就此停下，他轉頭就去了楊府。
「林尚書。」
重新面對林辰時，楊修保持了相應的禮數。
「德祖且莫走！」
林辰一看到他，也就沒有再往里面走，笑著對楊修道︰「如今我有一事要做，不知德祖可否幫襯一二？」
「林尚書請直言。」
楊修愣了一下後，回過身行禮道︰「能為者，修必不推辭。」
「你應該听說過股份制吧？」
林辰搖搖頭，抓住楊修的胳膊道︰「如今，我希望楊家能夠做一個表率，盡快把雒陽一地繁華起來，不知德祖可願幫忙？」
「股份制？」
楊修再度愣了一下，回想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倒是略有耳聞，只是不知，林尚書此時所言是何意？」
股份制他還是听說過的，並且還研究過一段時間。
當明白了這一制度的核心之後，楊修可以說是大汗淋灕。
之所以大汗淋灕，是因為他發現了一點……
假如林辰真要將這一制度推廣開來時，很多小家族聯合之後，便有了和他們叫板的可能。
剛才的回想，他也只是在想，林辰為什麼不去拉攏小家族，反而要拉攏他們楊家。
畢竟，在楊修看來，此時林辰拉攏小家族對抗他們才是最好的方法。
因為只有這麼做了，才能讓他們這些大家族漸漸地滑落高層，進而利用影響力攫取權利。
他實在有些不明白，林辰找他們這些大家族做什麼。
「我是這麼想的……」
「德祖可以利用自身，以及楊氏的影響力，盡快地成立一個股份制公司。」
「公司？」
「你且先別說話，待我說完……」
林辰擺擺手，接著繼續道︰「這個公司，專門負責建設事宜，由我們，也就是陛下提供錢糧，然後你們來進行建設，將宮殿也好，道路也好，關卡也好，盡快地修建起來……」
「你所成立的這個公司，之後就專門負責此類事情了。」
「另外，當我，也就是朝廷提出要建設某地時，你們要提供一個合適的價格，不然朝廷是不會找你們做的。」
「額……」
楊修听後，迷茫地搖搖頭道︰「林尚書所言，修不是很明白……這什麼公司，到底是何意？還有，建設又是何意？合適的價格，又是何意？」
他覺得……
林辰的所言，仿佛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只要參透了這個秘密，他們楊氏便能迅速壯大。
但關鍵就在于，他根本參透不了。
「簡單來說就是……」
林辰笑了笑，解釋道︰「你，或者說你們弘農楊氏，拉著一群豪族、家族，然後成立一個建設公司，當朝廷提出要建設某某地時，你們便要給出一個報價，進而由朝廷撥款，你們拿著款項去進行建設。」
「修，明白了。」
楊修眼眸明亮的道︰「若只是如此的話……修，願為朝廷分憂！」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
林辰卻笑眯眯地道︰「你還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