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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有沒有修過佛法,看來這閻王是察覺出來一些東西了……李奉寧只想了一瞬,便即回答道︰「沒有。」

他沒有說謊,雖然他能施展不少佛門神通,但是他的確沒有修行過佛法。

閻王心中一滯,以為李奉寧不想理會這一切,在說謊,心中嘆了一聲,將手在虛空一按。

頓時,一道威壓自天而降,一個樣式古樸,但造型精致的令牌忽地在李奉寧的面前閃現。

「仙師,這是‘閻羅令’,仙師只要憑借此令牌,便可自由出入陰曹地府各地方。由今日起,你便是我地府的貴客,是我的朋友。」閻王道。

在閻王身後的黑無常和白無常听了,心中一震,臉上難掩驚色。

他們看來,李奉寧只是一個凡間的修士,閻王掌管陰間,稱他為「陰天子」其實也不為過,怎會如此折節下交,還給這修士閻羅令。

即便是他們二人每日服侍閻王,可算是閻王的親信,也沒有被閻王賞賜可以自由行走陰曹地府的「閻羅令」。

我拿這令牌作甚……李奉寧正想間。

閻王又繼續道︰「若是仙師日後有何困難時,而我恰又可以幫助的,大可以憑此令牌來陰曹地府找我。

「涉及六道輪回之事,我都可以相助。

「甚至可以為仙師修改生死簿。」

修改生死簿……

最後一句,擲地有聲。

黑白無常瞳孔一縮,全然呆住。

李奉寧也愕然了一下,他不清楚為何閻王會給他這般好處,便道︰

「代價是什麼?」

閻王道︰「若是日後我有需要相助之處,也希望仙師出手幫助。」

這閻王,似乎在拉攏我,他絕對察覺出我有些料子,估計是和我在陰陽城中出手有關……李奉寧這次見到閻王真人,已覺不虛陰間之行,陰間之事不知深淺,他不想去管。

但是,六道輪回之事,可以修改生死簿又對他極是誘惑。

誰知道日後自己是否有這方面的需求呢?

就算日後閻王求助,他亦可視情況而決定出多少力,一分力的相助是相助,十分力的相助也是相助。

李奉寧一念至此,便答了一句︰「好!」,隨即將「閻王令」收入粗布囊中。

然後,他下意識地道了一聲「再會」,便顯化出【迦樓羅法相】,化為了一道金光,繼續向往返陰陽界的出口飛去。

黑無常見李奉寧的金光完全消逝後,才道︰

「王爺,他是誰?」

白無常的耳朵也豎了起來,等待著閻王的回答。

他們二人,實在不明白為何閻王會以如此低的姿態,去和這個凡間修士交好。

「你們適才看到他顯化的金色大鳥麼?」閻王道。

「看到。」黑白無常同時回答,但又同時臉現疑惑,他們不知道閻王為何有此一問。

「那是佛門的神鳥迦樓羅,這個修士必是極精通佛法,才能喚出這個法相。」閻王道︰

「而且,我察覺到,他的身上還有真佛的氣息,之前我感到的地藏王菩薩的威壓,應該就是他發出的。」

黑白無常又是一驚,互相望了一眼。

「但是,王爺您答應了他修改生死簿……」黑無常再道。

閻王道︰「如今,陽間的妖魔猖獗,一些大妖在凡間無人能制後,便下到了陰間,妄圖掌控六道輪回。

「對我們陰曹地府虎視眈眈的,不僅僅是黑山老妖!

「更何況,便是一個黑山老妖,我們也應付得頗為狼狽。

「便是你們這個級別的黑白無常,可能還未必能穩勝黑山老妖麾下的那幾個鬼將和大妖。」

黑白無常听罷,頓感窘迫,把頭低了些,不敢說話了。

「地藏王菩薩本是鬼物克星,但他早已不在此處了。」閻王繼續道︰

「但適才的高人卻能釋放出地藏王菩薩的威壓,說不定有朝一日,當地府真的陷入危難時,他可以助我們。

「若是陰曹地府被那些妖魔所佔,六道輪回的秩序便失,生死簿也將會是一沓廢紙。

「如果那個高人真的能助我們,為他改一改生死簿又如何。

「再說,地府創立以來,歷經多代閻王,生死簿也被改過數次了。」

黑白無常听了,又是互望了一眼,改生死簿這事,每改一次,都可算是地府的黑歷史。

不過,上一次改生死簿,他們還不是黑白無常,閻王並非這代閻王,因此,他們說起來時,倒沒有多少壓力。

「繼續走吧,我們去那邊看看,便知道那位仙師做了什麼了。」

閻王說了一聲,腳下雲氣忽生,托著他進入了那座龍輦。

甫一進龍輦,這六條白龍便再次騰飛起來,向著陰陽城的方向而去。

黑白無常應了一聲,便也騰雲駕霧,隨在龍輦之後,跟著飛去。

……

金華城外,日薄西山。

一隊官兵押著一輛囚車,風塵僕僕地走在官道上。

為首的一個軍官,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一張臉輪廓分明,線條剛硬。

他的眉毛如同兩把利劍,向兩邊的太陽穴直刺而去。

眉下的一雙眼楮,閃爍著如刀子般銳利的目光,嘴上留著兩撇胡子,顯得頗為精干。

他的背上,系著五把利刀,刀刃反映著夕陽余暉。

他所騎的馬鞍上,亦掛著一柄長樸刀。

這樸刀掛在他最為順手的地方,一有突發狀況,他便可極快地將其取下。

忽然,馬蹄聲響起,軍官目光如箭,向路上眺望,便見到一個身穿差服的捕快,騎馬奔騰而來。

一會兒後,快馬奔近,馬上的捕快先是對軍官行了一個禮,隨即道︰

「千戶大人,金華陳知府吩咐,要將犯人傅天仇,先押到金華府大牢內關押。」

左千戶聞言,皺了下眉頭︰「為何要這樣做,我從來沒有收到這樣的命令。」

捕快隨即道︰「這不但是陳知府的意思,還是國師的意思。」

「國師只負責祭祀及朝廷中的宗教事務,如何能管政事了。」左千戶淡淡說了一句,便不管呆滯中的捕快,繼續催馬前行。

行了一會兒,左千戶停下馬匹,下了馬,往隊伍的後方走去,同手下取了一個水囊,向牢車里披頭散發、面容枯槁的犯人遞了過去。

「傅大人,朝廷里的恩怨,非是我一介武夫所能干預,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但你放心,這一路上,我必會保你安全到達京師,面見聖上。」左千戶見傅天仇接過了水囊,看著傅天仇那身為階下囚的淒慘模樣,心中暗嘆一聲,沉聲道。

傅天仇痛快地喝光了水囊中的水,看了眼夕陽,口中無言,只是將水囊遞回給左千戶。

適才的捕快,見到這個左千戶竟然不懼金華知府,也不懼國師,呆滯良久,想著自己又該如何說,才能說服這個千戶把犯人壓到金華城監牢,好讓他回去交差。

但想了頗久後,無果,他看著囚車漸漸遠去,怕囚車很快便將離開金華府,不敢耽誤,一轉馬頭,向金華城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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