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現場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和——人一起圍觀自己的尸體, 感覺有些奇妙，謝愁愁剛打算回——，就听到前面傳來一個怪物的驚呼。
「咦, 這牆壁怎麼濕了？」——
下意識順著那怪物的視線望過——, 果不其然, 在牆上看到了大片的水。
正瞅著眼熟呢，就看到個透——的魂魄從牆里鑽出來，沖那怪物翻了個白眼。
經過兩日觀察，謝愁愁也發現了，這些怪物白——全是傻兄弟, 只有在晚上的時候才會變——冷血無情的舉報狂人——狂到不怕鬼。
可白——的時候, 卻還是害怕的。
知道自己容易引起騷動，尋常白日, 阿牆便喜歡將自己藏匿起來，很少在它們面前出現。
此刻，它突然從牆里跳出來, 便將那些怪物驚——尖叫。
「媽呀鬼啊！」
一——出, 激起——波浪, 怪物們再次受到靈魂攻擊，驚惶抱頭鼠竄。
阿牆沒有時間搭理他們, 因為他正在忙。
沒錯，忙著哭。
被人發現之後, 他就懶得再躲，從廁所牆壁里跳出來，繞著地上的碎肉飄了一圈，哭哭啼啼地嚎︰「老大你死得好慘啊——」
謝愁愁︰「……」
「老大——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不光怪物驚奇，其他玩家彼此對視一眼, 也滿眼的驚嚇。
副本里出現鬼怪不是什麼稀奇事，稀奇的是，這死者不出意外是個人類玩家。
怎麼會有個鬼沖著人類喊老大？
謝愁愁用頭發絲都能知道——人此刻在想什麼，——默不作——從人群里退出。
回到床位上沒——久，阿牆的抽抽噎噎——也回來了。
「老老老大死得好慘吶，怎麼連魂都……」
還沒等謝愁愁一個白眼翻出——，那邊的阿牆的——音就頓住了，顯然是看到了好端端在這兒坐著的謝愁愁。
他難以置信地睜大眼楮，沖上來，害怕被人發現，又鑽入了牆壁中，徑直游到——身後的牆面上，才結結巴巴地道︰「是人是鬼？」——
默默轉過身，——他看自己的身體有——結實。
阿牆的三觀似乎被巔峰了。
看到他這表現，——也有些困惑。
「我是從床上醒來的，應該是在這兒睡了大半宿，你都沒有發現嗎？」
阿牆將情緒穩定下來，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清晨才回來的。」
將時間線切回昨夜。
他發現謝愁愁的時候，是在廁所里，那時候的——已被咬了數口，卻還未到今晨的地步，最起碼，那時候的尸體勉強還是完整的。
衣服布料都在，通過身形也能看出身份。
女孩胃口並不大，吃了一——分，便抹嘴氣哼哼道︰「又吃錯啦，——晚不吃了。」
吃錯？什麼吃錯？
阿牆沒等——抱怨完，便撲上。
女孩發現他，嚇了一跳，下一瞬發出嘿嘿一笑，一個翻身從廁所的窗戶旁跳下。
身為一個鬼，一個知道謝愁愁是鬼的鬼，阿牆並不害怕——死亡。
可不同的是，在那血肉模糊的尸體上，他沒有發現——的魂魄。同時，環顧周圍，他都沒有感知到——的魂魄氣息。
他知道，在這些世界中，有些怪物不光吃人肉，連魂魄可能都不會放過。
于是他沒有——想，跟著那女孩跳出了車。
他跟著——追了一路。
女孩一蹦一跳，不像是在逃命，倒像是在玩游戲——
始終保持著不快不慢的速度，在他前方數步的地方，每當他以為自己要追上——的時候，便會發現，自己似乎離——又遠了兩步。
就這麼一路追追停停，大半個夜晚過——，眼前早就沒了火車的影子，快要——亮的時候，事情總算出現了轉機——
女孩的身影由清晰轉透——，繼而直接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見了。
阿牆這才意識到，自己撲了一場空。
他只能放棄這個打算，回——找火車。好不容易循著氣息找到火車，回到廁所的尸體旁，卻更加傻眼。
血肉模糊的尸體變——一堆看不出原本模樣的爛肉碎泥。
這下好，沒追回來魂魄不說，沒——功報仇不說，還連個全尸都沒了，他哭得好傷心好傷心。
沒全尸的鬼，大——鬼——薄弱，地位卑微。這下好，就算找回魂魄，也挽救不了局面了。
他講到深處，鼻涕一——眼淚一。
托他的福，謝愁愁頭一次知道鬼還有眼淚。
阿牆抽搭︰「還好你沒事……不然我……」
後半句話是小——嘟囔出來的，謝愁愁沒听清楚，但也沒在意。
昨晚做出決定的時候，沒有提前通知阿牆。
「所以你怎麼會著了那鬼東西的道，又為什麼被吃了還能活著站在我面前。」
「沒有著——的道，我是自願的。」——想了想，道，「因為我想知道，那些被吃的人，第二——出現的到底還是不是他本人。」
比——說白老師。
雖然沒有確切證據，可——的第六感告訴——，白老師還是個活人。
並且，他的腦袋里一——于「被吃」的記憶都沒有。
阿牆表情迷糊︰「啊？」
「只是一個猜測。」
這下，他終于听懂了，看——的表情像看個瘋子︰「所以……因為想要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你就直接沖上——那東西當食物了？」——
頭。
「萬一猜錯了呢……」
謝愁愁驕傲地挺了挺小胸脯︰「我才不會出錯呢。」——
這是有求真精神，務實精神。
靠猜測，永遠都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找到正確的答案——也許有，只是——不想那麼折騰。
唯有讓自己——為那個「被吃」的人，才是找到真相的最快途徑。
阿牆似乎被——氣歪了鼻子，但又拿——無可奈何。
「你怎麼驕傲——這樣，是不是還得——你頒個獎？」
到這一步，他算是知道——對這游戲到底有——執著了。平時不願意作弊就算了，這會兒連死都不怕。
若是不——個限制，——說不定能一個人玩上幾十年都不帶歇會兒的。
剛這麼想，便听到——又道。
「剛巧我玩得有些累了，真出錯就死唄——應該可以轉行當npc吧？」
阿牆︰「……哦。」
彳亍口巴。
「被吃不死，意味著什麼？」
謝愁愁表情嚴肅︰「問得好，我也不知道。」
阿牆︰「……哦。」
「本來我應該是不知道的。」——停頓了一下，「不過，現在我應該已經知道答案了。」
阿牆說，那女孩說——昨夜抱怨自己又吃錯了。
或許……這個「吃錯」才是重——
輕——道︰「所以，這麼——玩家里，應該存在著一個或者幾個‘正確的食物’。而這，可能就是這次游戲的——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