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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晉/江/文/學/城/首/發

第八十五章

謝愁愁——知道這女鬼——腦袋瓜子——面究竟在想些什麼, 只能看到她——表情在極短的時間里面經歷了劇烈——變化。

最後化——滿面悵然。

「算了。」她垂下眼睫,「我懂你——意思了,你走吧。」

謝愁愁︰「?」

可否告知一下你搞懂了什麼, 看這表情, 她總感覺她似乎什麼都沒有懂呢——

過她也——是喜歡在這些小事上糾纏——人, 弄清楚了女鬼——意圖後,只慶幸自己在被對方牽引著找到尸體之前反應過來。

沒有看到答案,游戲還可以正常進行!

想到這——,謝愁愁——開心了起來,她揮別女鬼, 再三強調︰「下次不——再對我做這種事情了。」

女鬼沉默片刻, 垂著頭微——可聞地︰「好。」

謝愁愁︰「?」——

知是不是她——錯覺,她總感覺對方這語氣似乎有些——對勁。

當然, 身為一個無憂無慮——愁愁鬼,她火速將這個問題拋到腦後,——了之前睡覺——房間。

沒有鐘表, 只能憑借感覺來預估一下時間, 躺回床上——時候, 玩家們還在酣睡。時時刻刻守在屋——幫她放哨的阿牆將自己——水跡臉迅速從天花板上,轉移到了她身側那堵牆壁上。

「沒人醒過。」他匯報自己——看守情況。

她點了點頭。

熬了大半宿, 這會兒便開始有些熬不住,眼皮子發沉, 累得很。

謝愁愁睡著了。

睡了——知道多長時間,忽地耳邊傳來了「嘶嘶」——聲音——僅如此,還有輕物滑過水泥地,發出的細微摩擦聲。

她的耳朵動了動,下意識睜開眼, 順著聲音源頭的地方看了過去,看到了……一堆蛇。

前兩次蛇蛇們造訪都被她錯過,這會兒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蛇。

很多,就好像是把方圓百里內——蛇窩全搬了過來,幾乎每個玩家的床上都能看到一兩條游動的蛇,當然,更多——還是地上,卻能看出來,應該是有些虛張聲勢的感覺。

因為那些蛇根本就沒有咬人。

準確來說,它們正在尋找自己——咬的目標。盧偉向來如此,睡覺——時候喜歡睡在最內側。似乎只有這樣的位置才能夠給他足夠——安全感。

那些蛇,全都是沖著他去的,一條,兩條,三四條。

它們游走著身形,吐著蛇信子,——約而同朝著盧偉靠近。

對謝愁愁來說,這家伙會被蛇找上簡直再正常——過。按照她之前——猜測,蛇會找他,是因為他在隊伍——秀恩愛。

這個猜測,直到現在她還是堅信不疑。

就如此刻,白天和女友旁若無人狠狠甜膩了一——盧偉,可不就又被蛇找上了嘛。

唯一讓謝愁愁沒有預料到的是,這些蛇居然今晚就來了。之前——還會稍微隔開點時間,就如頭兩天,第一天被蛇咬,第二天女鬼上門。

可這一日,所有——流程似乎都堆積到了這一天。

白天——時候被蛇咬,咬完繼續秀恩愛,秀完恩愛晚上女鬼上門,女鬼上門結束,蛇——造訪。

謝愁愁看著都覺得有些累——

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這都第三天了,隊伍——也沒死個人,——節奏整快點,他們這些人和那些蛇一天天——,啥事情都沒做,盡看盧偉小倆口子秀恩愛去了。

腦袋——才剛吐槽完,那些蛇便跳上了盧偉——床。

奇怪的是,來了這麼多只,真正動口的卻只有一只。最前面的那條蛇動了口後,其他——蛇就像是听到了撤退——號令聲一般,滑溜溜地往外退。

毫不意外——,在那只蛇動口之後,一聲慘叫聲刺破了天花板,也成功地將其他眾人從睡夢中叫醒。

這會兒大概已經到了四五點鐘——樣子,天空蒙蒙亮,東方吐出了魚肚白——

需——借助手電筒,他們也可以看清屋內——現狀。玩家們醒來後,一眼便看到了滿屋子亂竄——蛇。

白天懟上這畫面,可謂是接受了靈魂——沖擊,驚叫聲此起彼伏。

眾人嚎叫著,或是趕,或是扔,或是拿工具一通亂趕,細長的蛇們發出讓人頭皮發麻——聲音,驚惶逃竄,一通折騰之後,總算是將屋子——蛇災場面清除了。

解決這些麻煩,玩家們全都驚出了一身汗,人人筋疲力盡。

最先說話——還是陸家然,他環視了一圈眾人,凝重——語氣——透著點萬幸︰「我剛注意了一下,那些蛇——目的好像並不在咬人,咱們目前應該還沒有人受傷對吧?」

劉欣第一個點頭。

其他人也跟上。

陸家然開始分析︰「所以,這蛇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咱們睡覺之前明明已經把門窗封死了,剛醒來的時候,門窗也都是鎖著——,它們出現——是為了咬人,目的——……」

話說到這——,被一——悲愴——聲音打斷︰「誰說不是為了咬人了,我被咬了一口!」

眾人望過去,便看到了一臉便秘色的盧偉。

他漲紅了臉,表情激憤,胸腔中似乎藏著萬千怒火,差點噴發而出。

陸家然目光望過去,看到他,沉默了一瞬,實在是沒忍住︰「怎麼——是你……」

「老子也好想知道,為什麼這些蛇——找上我了。」他捂著手上——傷口,臉上表情略顯猙獰,猙獰中還透露著那麼點對這黑暗世界——迷茫。

這下子,左手右手各有一個傷口,還挺對稱。

「咱們還是來好好分析一下,這蛇為什麼——找上你吧。」陸家然看了他一眼,「以現在的情況看,被蛇咬估計也——是什麼大事,反正你也——是沒被咬過,——是到現在都沒什麼事情,還好端端地坐著嗎?」

這話將他心頭火氣撫平了一般,盧偉動了動嘴角,聲音恢復了平靜︰「是嗎?」

「所以我猜,可能是你身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了那些蛇,你仔細想一想,進義莊以來,你有沒有做過什麼比較印象深刻的事情,有沒有去過比較特殊——屋子?」

「我當然沒有。」他叫苦不迭,「——管去哪都有小語陪我一起的,我們連午飯晚飯都交換著吃,能有什麼特殊——?」

陸家然︰「……這倒也是。」

「可這些蛇……」

眾人低頭沉思——時候,謝愁愁忽地想起一件事。

她忍——住開口道︰「之前趕尸匠畫的那張小紙條還在嗎?」

收紙條的是長發女,听到這話,她猶豫半秒鐘,看了一眼陸家然。

後者遞給她一個眼神,她便從口袋中掏出紙條,送到了謝愁愁——面前。

紙條和之前看到的並沒有什麼區別,或長或短的波浪線將畫中簡筆畫出的女尸圍堵住。

乍一看,像極了靜靜躺在水。

可這一次,可能是滿屋子——蛇給了她一些新的啟發,謝愁愁越看這畫,越覺得,那些波浪線,比起水,更像是……蛇。

從進本開始,她們就沒有找到大型儲水——地方。

這地方簡陋得很,就連浴缸都沒有。每天給他們提供——水,來自一口快干了——井,這口井他們同樣搜尋過,下面什麼都沒有。

當然——大家也——希望——面有女尸。

誰都不希望自己每天喝——水,是不知名女尸——泡尸水。

見謝愁愁看這紙條看得入神,陸家然心中一動,下意識走過來︰「你有什麼發現嗎?」

這話話出口的同時,他——視線也落在了那皺巴巴的畫上。

目光稍頓,腦內靈光一閃,答案躍入腦內︰「你是覺得,那尸體是被蛇包圍著,——是被水包圍著?」

謝愁愁點了下頭。

「怎麼可能?」盧偉忽地反駁——,「咱們整個義莊都轉過了,哪兒有蛇窩?哪兒能藏蛇?」

陸家然不太贊成他——說法,搖了下頭︰「你也看到了,這蛇根本就和正常蛇——一樣,咱們門窗關好了它們也能直接穿牆進來,說不定是什麼鬼魅化出來的蛇,所以,藏在義莊——被我們發現——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盧偉表情掙扎了一瞬,開口︰「說得倒是輕巧,可那些蛇全都被我們攆走了,我們去哪找它們的窩?」

「再等等看」陸家然道,「蛇肯定還會出現。」

說話——時候,他——視線落在盧偉——身上,就差將「反正蛇群還會出現咬你,咱們——需——操心太多,只需——守盧偉待蛇就行」這行大字刻到臉上。

玩家們到這一刻終于來了精神。

就連陸家然的心情也輕松了——少,之前翻遍義莊沒有找到尸體,他本已做好了將新玩家偷偷送到亦莊外,以此來判斷下玩家們究竟能否安全走出大門。

好在,還沒發展到那一步,就出現了——路。

「沒事,——用等下一次了,這一次就行。」謝愁愁。

眾人不解望過來。

「我剛攆蛇——時候,——小心弄斷了一條蛇——尾巴,那尾巴還流著血,——想知道它們去哪了,順著血跡就能找到。」

听到這話,玩家皆下意識地將目光看向地面,果——其然看到了半條斷尾,一灘血,和斷尾蛇逃竄出去留下來的血跡。

他們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向了謝愁愁。

她說話——時候,臉上沒有特別多——表情,語氣也稀松平常。配上軟乎乎的臉蛋,和軟乎乎的聲音,看上去甚至有那麼一些——諳世事——單純無暇感。

可她說的話,卻不得——讓其他人將目光停留到她——身上。

這隊——大部分都是老玩家,誰——曉得打蛇打七寸,下手快準狠,——就一招致命,——就干脆別招惹,乖乖將它攆出去算完事。

以至于,來這兒的蛇,絕大部分都完好無損地全身——退,只有屈指可數的那麼兩三只,將性命葬送在了這。

這幾只也都只是盧偉打死的,他似乎對于被咬多次心懷怨恨,踫上蛇只顧著出氣,啥都沒多想。

至于其他人,在弄清楚這些蛇——來源和來意之前,當然不敢亂下殺手。

誰知道會——會觸發死亡條件,給自己招來什麼禍事呢?

這會兒听到謝愁愁說她無意中弄傷了一條蛇,大家便不得——震驚。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

沒人知道,也沒人能知道。

接下來的重點輕松被「找尸體」所取代。順著那條斷尾蛇留下來的痕跡往外走,眾人走上了那條小。

一夜過去,土地仍有濕意,卻不再難于行走,血跡在光禿禿——土地上也——分顯眼突出。

昨夜那女鬼果真沒有騙她,謝愁愁想。

這走的,正是晚上所走過——路。只不過昨夜她拒絕了「——弊」這一捷徑,中途便打——府。

這一次,順著血跡,走了更長更遠——路,眾人就這麼徑直走到了義莊——最邊緣,臨近圍牆——地方。

血跡在圍牆前兩三米的地方消失。

「蛇窩呢?」盧偉——,「我連個洞都沒見著,這蛇該不會是跑去義莊外面了吧?」

謝愁愁指了指地上︰「這血跡一路都這麼濃,一次都沒斷過,怎麼會去外面呢?就這兒了。

眾人看她。

她加上後半句︰「給我挖!」

眾人先是去屋子——尋找鐵鍬,然後再輪流負責挖土,于是隊伍就這麼有條不紊組織了起來。

陸家然挖到一半,伸手擦了擦額頭上——汗,一扭頭,看見了搬個椅子坐在旁邊優哉游哉搖來搖去的謝愁愁,表情一僵。

等等,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這隊伍——老大,——應該是他嗎?怎麼眼下像是換成她了?——

想起她說「給我挖」時理直氣壯的語氣,以及這會兒坦坦蕩蕩坐在一旁休息的監工神態,他只覺得胸口忽地一堵。

偏偏……這挖土工作都做了一大半,他才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可惜,他意識到了問題沒有用,隊伍——玩家們,這會兒似乎隱隱有了追捧新老大的趨勢。

表現得最明顯的就是那幾個新人。

表現得稍微含蓄點的,是他手下——幾個老玩家。

到目前為止,唯一仍舊願意和他同一戰線的,就只有盧偉了。

就如當下——

「挖這麼深了,別說尸體了,就連蛇都沒有見到一條,真——還——繼續嗎?」

謝愁愁發現,這人似乎一直對自己抱有一種微妙——敵意,她十分好奇這敵意到底來自哪里。

他——女朋友頭一個對他——怨言表示出了異議。

「阿偉別說了,繼續挖吧。」

「感情累的——是她,憑什麼咱們都在這——挖,她坐在那里享清福?」盧偉——悅。

「這才挖多久啊,你有沒有點耐心了,到底是活命重——還是偷懶重——?咱這唯一有可能的方法都是謝小妹妹想出來的,你——是覺得——喜歡,可以告訴我們你知道尸體在哪。」

空氣沉悶下來,其他人也開始為謝愁愁說話。

什麼她年紀小啊,什麼她動了腦力可以——用動體力啊,什麼鐵鍬不夠輪不到她啊等等等等。

盧偉被堵得啞口無言,滿月復怨言接著用鐵鍬戳地。

說尸體在地上,這件事他是不信的——

說為什麼對謝愁愁這麼多敵意,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只是單純覺得,這姑娘雖然生了一雙烏黑澄澈——雙眸,實則卻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麼單純。

這來自他——第六感。

來自,將替死卡綁定到她身上,卻沒見她出什麼事後,自然而然產——第六感。

雖然事實證明,後來的白東烈在被綁定了替死卡後,也好端端地活著,可那股子怪異——感覺仍舊揮之——去。

以至于他這會兒提心吊膽——,就連挖個土都擔心這是謝愁愁專門布置的局,就是為了報復——來。

這些念頭被一聲驚喜——輕叫聲打斷。

「啊!我好像真——挖到什麼東西了。」說話——是白東烈,他身強體壯,挖土——速度也比別人快許多,說話——時候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笑容,卻拿著鐵鍬使勁兒地戳那塊土。

看得其他人是齊齊捏了——汗。

「你小心小心,這埋著——是尸體嗎,當心——尸體戳壞了。」

「啊?好像不是尸體。」白東烈——戳了兩下,評價道,「硬硬——,像木頭。」

模到了點光亮,眾人挖土——速度就跟按了倍速按鈕一樣,突然方塊了許多。沒一會兒,泥土下面的東西,便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確是木頭。

通過在土地外面的那一部分,——難看出,他們挖到了一口棺木。

眾人開心——同時,忍——住抱怨——

「這趕尸匠簡直絕了,尸體都被他放在義莊——下葬了,還讓我們趕什麼尸?」

「就是就是,畫一堆波浪線誰能想到這——,他怎麼——直接畫一口棺材呢!」

「npc——心思你——猜,猜來猜去也猜——明白。」

雖然抱怨聲聲,大家這會兒的心情卻是肉眼可見——好。他們齊心協力將棺材挖出來,等到棺材板整個果/露在空氣——時候,他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可以看出,這棺木在土——待了有——少——年歲。可系統給——任務是「趕尸」,趕尸趕尸,總不能是趕骨頭吧?

所以,大家都做好了在棺材——看到一切可怕畫面的準備。

開棺。

木板被揭開,腐丑——氣味隨著塵土四處飄揚,棺材內——東西也終于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確有蛇,和那白色紙條上畫的幾乎一樣。

難以計數的蛇,成群成群地包裹在尸身上,只有在移動的時候,才能讓玩家稍稍看到一點下面尸身的情況。

它們幾乎全都長了一個樣子,趴在那尸身上游走,滑動,時不時吐出「嘶嘶」——聲音。

但是,這是在開棺那一瞬時眾人看到的畫面,開棺後,乍泄——日光顯然驚擾到了它們。

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些蛇開始驚惶逃竄,沒一會兒,就溜得——見蹤影。

唯有尸體還靜悄悄地躺在棺材。

謝愁愁這才發現,棺材——尸體,似乎和女鬼——模樣並——太一樣。

她清楚地記得,那女鬼的臉蛋像個泡發了——饅頭,腫脹——堪,就連眼珠子都嚴重往外凸起——

棺材——這位,與其說是死人,倒——如稱作為「睡美人」,也——知道她所沉睡的棺木在土——待了多久,留下了大量歲月——痕跡,偏偏她自己,肌膚光滑干淨,如嬰兒般細膩。

除了僵硬了點,慘白了點,幾乎和活人無區別。

也對,畢竟這尸體——在水——,——在蛇群里。

那些蛇也——知道到底是什麼來歷,謝愁愁猜測,尸身——腐爛,或許就和那些蛇有關系。

雖說有著挺大——區別,但也——難從五官輪廓以及身高、穿著看出,這尸體和那女鬼,——確確是同一人。

只是一個是泡過水的版本,一個不是。

「呼!」一人嘖嘆,「這尸體長得還挺好看。」

「別亂說話,小心她晚上找你。」一人忍——住吐槽道。

頭先說話——那人立馬深呼一口氣,緊張地捂住嘴巴,——敢再說話。

找到尸體,大家便覺得距離活著離開這個本又近了一步。眾人不敢亂動這尸體,就硬——將棺材從土——抬出來,帶到了趕尸匠面前。

比上次見,——多了一塊磚頭。

棺材送過去的時候,趕尸匠像是听到了什麼,眾人甚至都還沒有開口說話,便看到一那細小的縫隙中,出現了一雙渾濁——眼楮。

他從石磚砌成——墳墓中,小心翼翼地探出視線來,目光觸踫到棺材——那一瞬間,眼皮子眨了幾下。

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

隔著幾米遠——距離,玩家——敢隨隨便便出去,便又丟了紙筆給他。

仍舊是一番折騰才成功拿到字條,這次上面出現——還是幾筆潦草——小人畫。

他畫了個趕尸圖。三個小人統一朝向,站成一列,除此之外,再無更多信息。

「等等。」陸家然有些著急,「你說的這是趕尸方法,趕尸方法我小時候看過走進科幻,我知道——!但關鍵是,咱們——怎麼找到她家鄉啊,她家鄉在哪啊能說嗎?」

趕尸匠——眼楮——出現在了縫隙旁邊。

可能是看到了尸體和棺材,他今天的精神氣兒還——錯,盯著眾人掃了一圈。

為了得到他——答,玩家——扔了紙筆過去。

幾分鐘後,他們拿到了一張畫著「x」——字條。

眾人沉默了。

「……」

「他是想告訴我們,他也——知道這尸體——家鄉在哪嗎?」

「很顯然是這樣的沒錯。」

玩家們一陣長吁短嘆,再次將「活路渺茫」四個字打在了臉上。

他們徹底認識了這個游戲的惡毒之處——游戲過程——死亡率——確是不高,可這游戲難度,顯然是在朝著「全員團滅」一路狂奔——去的。

在不知道尸體家鄉——情況下,——怎麼——尸體送——家鄉去呢?

有這麼折磨人——嗎!

「——……我們先出去試試看?」盧偉提議道,「咱們現在尸體都已經拿到了,這尸體——家鄉肯定——會在義莊——面,所以我們一定可以出去。唯一需——注意的就是,咱們得按照這畫上面的操——來。」

按照畫上來的話,就得派出兩個玩家,一前一後。

誰願意當這嘗試第一人呢?

雖然說他說的話很有——理,女尸——家鄉——可能在義莊內,玩家們必須離開義莊。可,誰也——知道,現在能不能出去。

貿然出去,有沒有可能喪命。

盧偉——︰「咱們出去以後輪流換班,這一次,我第一個上,我走最前面,你們當中隨便派個人出來走我後面,——是我走出門的時候出了意外,你們就趕緊帶著尸體——去。」

這話無異于是在說,他願意站出來幫其他人當探路石,用的是生命代價。

幾個玩家深受感動,當即就有人站出來表示自己願意和他一起。

只不過,盧偉走的是前面,就算死,也只會死盧偉一個。

這是明面上。

至于實際上究竟如何,恐怕只有盧偉等人,以及謝愁愁知道。他——自己性命和白東烈綁定在了一起,這一次,就算死,——出意外,死掉——人也只有白東烈。

于是,眾人便按照圖畫上畫的那樣,找來兩根竹棍,他們先是將女尸從棺材——抬了出來。

死了這麼久,她身上——味道著實——算好聞,燻天的氣味直沖人——口鼻。

盧偉也有些嫌棄。

但是,他昨天下午使用的「替死卡」,到現在時間還沒有過期。再——趕著最後的時間,試驗一下,到時候陸家然就——抱怨他浪費他積分——具了。

若不是為了在場所有玩家試驗一下,此刻大家究竟能不能出門,他才——會做這種事呢。

將女尸綁好之後,盧偉和白東烈倆人,一人站在站在竹棍——前面,一人站在竹棍——後面,緩慢行走起來。

劉欣睜著眼楮,震驚——已︰「原來這樣就是趕尸啊,漲知識了!」

盧偉下意識加快了腳下——步伐︰「我們走快點吧。」

白東烈便跟在他身後,也走快了一些。

前者表情志得意滿,滿臉的無畏,大踏步便往門外走。

眾人便看他大踏步,腋下夾著竹棍,往外走。

可能因為他臉上——表情太過平靜,——見一絲一毫的擔憂與害怕,于是眾人便跟隨著他——神色,擁有了同樣的情緒,堅信帶著尸體——他們,可以成功離開義莊。

可一切都發生得毫無預兆。

只見 盧偉左手甩出去——那一瞬間,手掌便從手腕處,整整齊齊地同手臂月兌落了。

整個過程沒有聲音,就像是切了塊橡皮泥一般。

眾人瞪大了眼楮。

盧偉也在劇烈——疼痛下瞳孔猛縮。好在身體反應還算靈敏,在手掌斷的那一瞬間,他——身體便一個踉蹌朝後倒去,連帶著身後的白東烈和女尸跟著一陣趔趄。

他開始慘叫,尖叫,額頭滲出了大顆大顆——汗珠,臉上——表情滿是難以置信,瞳孔死死地盯著仍舊窩在竹棍上——,和他身體分了家的手。

可不管他在看多少眼,也沒有辦法改變此刻的現實。

斷手處,血如泉涌,疼痛席卷了渾身上下——每一處神經。

他——驚叫聲,慘叫聲幾乎能將天空撕裂,吵得謝愁愁腦袋瓜子嗡嗡響。

愣怔——玩家們終于找回了一絲神智,他——女友小語第一個沖上去,表情似哭非笑地抱著他——身體︰「冷靜冷靜,先止血,先止血。」

可這種時間,他還怎麼可能冷靜——下來。

盧偉——眼瞳沒有焦點,疼痛在這一瞬間被另外一種情緒覆蓋,只听他喃喃自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手……怎麼可能……」

在場眾人全都方寸大亂。

尤其是新玩家,一下子感受到了盧偉對團隊——付出,——愧疚——忍。

盧偉喃喃了好幾聲,眼神終于恢復了一瞬間的清明。他——身子晃了晃,——顧身旁給他包扎的同伴,視線晃了晃,終于定格在了白東烈——身上。

「——對,——對,一定是什麼地方出錯了。」

白東烈什麼都不清楚,被他——眼神嚇到,後退數步,——敢上前。

盧偉終于想明白了這件事,即使這會兒他——腦袋根本就——適合用來思考。

看著步步後退——白東烈,他——表情倏地撕裂,忽然猛地撲了上去,瘋了一般將他壓倒在地上。

在場除了陸家然和謝愁愁,沒人知道「替死卡」——事情。所以,在這場面出現——時候,眾玩家們皆是一臉的茫然與驚嚇。

大家都當盧偉是因為承受不了失去左手——刺激,一時激動才會如此,便慌慌張張上前去勸架。

白東烈頂著表情呆傻。

盧偉嚎叫了半天,終于趕在其他人將他拉開之前,利用僅剩的那一只手,從白東烈——口袋——掏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張小小的卡片。

他幾乎聲嘶力竭︰「看到沒有,是他害我,是他害我!他帶了一張——具卡!是他害了我!」

玩家們便看清了那張卡上面的字。

「反替死卡」

再下面,是一行小字。

「已使用,——效中,綁定者,白東烈,被綁定者,盧偉。」

看到這東西,白東烈一臉的受到了驚嚇——表情,他慌慌張張地扭頭四望︰「我——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是我——,——是我。」

「什麼叫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我可是從你——口袋——翻出來的,你就是故意的,存心——……」

「等等。」最先開口的還是小語,她的臉色有些難看,「盧偉,你——忘記了,這是新玩家,他恐怕連積分——具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卡。」

這話讓盧偉安靜了下來。

可是,還沒等他下句話說出口,小語便低聲——︰「第一個出門的本來就是你,你自己答應——幫大家探路的,斷你——手,和白東烈有什麼關系?別告訴我,在出門之前,你沒有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還有,在場這麼多人都是老玩家,你以為大家——知道這反替死卡的用處嗎?只有在被使用了「替死卡」之後,「反替死卡」才會——效。」話越到後面,聲音越低,「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先對白東烈使用了「替死卡」。」

小語的表現——確讓謝愁愁有些吃驚。

她是盧偉——女朋友,倆人——關系有多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誰能想到,這姑娘——性格居然這麼討喜。

這一通問下來,盧偉整個呆住。

他終于意識到,剛剛過于激動與憤怒——情況下,自己究竟犯了什麼大錯——他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自己使用「替死卡」——事情,暴露了出去。

于是眾人全都知道,他最初打——就是,讓白東烈替自己死一次的想法。

小語雖然喜歡他,但她的眼楮——也一向容不下沙子,很討厭他用那些害人——積分——具。所以在使用的時候,他往往只會和陸家然交流溝通,——會告訴隊伍——其他人。

可這會兒,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小語,全都知道了。

就連白東烈,也由起初——呆滯變成了後來的憤怒。

「我就說你怎麼會突然那麼好心,還主動要幫大家探路,原來打——是這個主意?是想讓老子幫你墊背是吧?我老實告訴你,我就是個小新人,這積分卡究竟怎麼來的我根本不知道,說不定是哪個好心人看穿了你——陰謀,專門來幫我擋災的!」他越說越——氣,站起來狠狠地呸了他一口。

整個過程,盧偉沒有再說一句話。

到這一步,他——腦袋徹底清醒了過來。

可他一點也——後悔自己剛剛做——事情——因為白東烈——身上,——確有一張激活的「反替死卡」。

整個隊伍——,只有一個人擁有這卡,也只有一個人,知道他對白東烈下手這件事。

盧偉——心涼到了最冰點。

他——腦袋——緩慢浮現那個人的臉。

是他——好隊長,陸家然。

真是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背叛自己——人,居然會是他。

接下來的時刻里,其他玩家對他——辱罵唾棄,就連一個字都沒有辦法再進入他——耳朵里。

玩家們心情各有——同。

小語又傷心——難過,臉卻始終板著,沒有再看盧偉一眼。

其他人也差不多,包括陸家然在內,像是都單方面把盧偉給孤立了。讓謝愁愁看——懂——是陸家然的操。

有阿牆幫忙到處偷听,她自然知道,陸家然全程都和盧偉站在一條戰線。

倆人甚至做好了隊伍——新玩家,連同謝愁愁在內——四人「人生意義」。

這個用來試死亡條件,那個平時拿來當人肉防彈衣,這個用來……

到這時候,他倒是成了縮頭烏龜,連一句好話都沒有說,像是硬——和盧偉劃了條界線,——怕別人也這麼看他。

打別人——主意,謝愁愁可以無視。

這主意打到了自己——頭上,她可就沒法坐視——管了。

因為,只有她知道,這事情其實是她讓阿牆做。那張「反替死卡」,被阿牆從陸家然的口袋——偷出來,激活之後,送到了白東烈——口袋中。

她起初這麼做,其實單純是一時興起,並沒有做好一定能派上用場的準備。

卻沒想,盧偉還真讓這卡實現了其存在的卡生意義。

實在是令人感嘆唏噓。

在謝愁愁看來,這些玩家——脾氣簡直好得讓人驚掉下巴。盧偉——意圖表現得那麼明顯,連壞事都做了——雖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可這些玩家,就連白東烈都沒有拿他怎麼樣,連揍一頓都未曾。

到晚上睡覺——時候,盧偉也很自覺地,沒有和其他玩家睡一個屋子。

他跑去和女尸睡了。

這邊,白東烈對他還有些——太放心︰「你們說,他這會兒萬一心中有氣,直接——尸體毀了怎麼辦?」

「——會。」小語搖了搖頭,「他惜命得很,毀了尸體就是同歸于盡,他——會做那種事情。」

听了她的話,其他人也覺得有——理。

畢竟只是斷了一只手——已,中轉站醫術發達,說不定能接——去,他沒必——為了賭氣,拉著大家一起死。

還沒到那個地步。

尸體味道太重,大家都不太樂意和它共處一室。盧偉睡過去,還能幫著看管尸體,明顯一舉兩得。

話題從盧偉——身上移開——

有人問道︰「所以問題到底出現在了哪里?顯而易見,我們沒法離開義莊,難道說,那個所謂——‘家鄉’其實就在義莊——面?」

「——……不太可能吧?」短發女——,「真——在義莊——話,讓我們過來還有什麼意義嗎?她本來就埋葬在這。」

「也對哦。」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咱們忘記了什麼關鍵的東西。」

說著說著,他們睡意便頃刻一消——散,大晚上——,打著手電筒就開始研究趕尸匠白天畫給他們的那副畫。

長發女小聲嘀咕︰「好像沒什麼少——了啊,這畫也沒什麼特殊——,——就是倆人一個尸體嗎?還有啥?」

小語拿過紙條,接著嘀咕︰「等等,這上面好像……有個表情包?」

眾人︰「?表情包?」

趕尸圖怎麼會有表情包這種東西!

那個趕尸匠是在畫畫的時候還——忘記賣萌嗎!

「有點看——清楚……畫得好小,好丑。」

謝愁愁下意識——︰「——會是個鬼臉吧?」

「啊對對對!就是鬼臉表情包!」小語頓悟,音量稍微高了一些,「像是個飄著——小鬼魂……下半身就跟煙一樣。」

「所以這是在告訴我們,尸體——魂魄沒有歸位,咱們還需——找到她——魂魄,才能成功——她帶出義莊?」——

管怎麼看,這個解釋都是合理——

然趕尸匠老爺子完全沒有畫個鬼臉的必。

長發女有些懊惱︰「早知道我們白天就看仔細些了,也——至于……」

話到這——,小語戳了戳她——手臂,她便收聲,沒再接著往下說。

誰都知道,問題並不出在其他人的身上,——是出在盧偉——身上。

是他想要拉其他玩家墊背在先。

這樣的局面,即使今日不出現,未來的某一天,也會出現。

**

盧偉——腦袋昏昏沉沉——,身體也是。

渾身上下像是剛從水——拎出來一般,有些失重。

雖然手已經斷了,可迷迷糊糊之間,總會有種手掌還在的錯覺,他甚至懷疑這是自己做——一個夢。

他很想告訴自己,這次都怪自己沖動,愚笨,怪不得別人。

可沒有辦法。

手腕處——疼痛感如此強烈,強烈到,他恨不得將余下——那所有人通通殺了,用來給他——手陪葬。

首當其沖的,便是陸家然。

此時此刻的他自然沒有辦法做到,斷了一只手,在游戲里等同于沒了半條命。

他拿什麼和那些人比?

想要活下——欲/望——那麼濃郁。

他緩緩地呼出一口氣,正準備昏睡過去的時候,忽地听到了一——輕輕——,軟軟——聲音。

「你好像很難過……」有什麼東西輕輕地撫過他——發絲,「好像很——氣……」

是誰?

誰在說話?!

盧偉驚嚇之中,睜開眼楮,看到了一張蓬頭垢面,腫脹——堪的鬼臉。

是個女鬼。

和尸體長得很像,卻又一點兒都不像。

她用溫柔——眼神,痴痴地看著他,喃喃——︰「——我幫你嗎?」

「幫我……什麼?」他在極端的恐懼之下,壓抑著心底——害怕,問道。

「幫你,報仇呀。」女鬼忽地一笑,「只要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幫你報仇。」

笑起來的時候,她那張臉,也就變得更加難以入目。五官擠作一團,是笑卻像哭。

他幾欲作嘔,胸口的火苗卻被她所說的話點燃。

忘了害怕,聲音月兌口而出︰「我——!只要你能幫我報仇,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條件是。」女鬼——笑了起來,笑容嬌軟動听得和臉成了兩個極端,「你能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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