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敢以京兆為名的家族,都很牛逼!
韋家與杜家,便是如此。
如果說長安城北,屬于皇帝與高官權貴。
而城南,則就在韋家與杜家的掌控之下。
即便有許多地方都空置著,他們也覺得那是自己的底盤。
因為當年宇文愷修建長安(大興)城時,用了他們家很多的地!
雖說換來了高官厚祿,但他們依舊覺得,這城市中有許多地方,都該屬于他們。
林南一口氣買下的地太多了!
迄今為止,已經有十八坊,並且還自成體系,許多地方都成了工地,準備修建新的建築,甚至徹底忽視了他們這群地頭蛇。
這讓他們無法容忍。
也有許多人瞄上了林南,眼饞那種棉紡織的技術,想要分一杯羹。
「棉紡織技術,除了林莊外,也就只能被少府掌控。」
「按理說,這是屬于皇室的蛋糕。」
「可他們卻敢染指,甚至發出威脅,膽子不可謂不大。」
「迄今為止,我依舊搞不明白,他們究竟哪里來的勇氣,敢如此挑釁。」
這也是林南不解的地方。
敢在長安都這麼囂張的,也沒誰呢。
不怕死的不夠快?
還是說,他們擁有足夠的底氣,認為林南會乖乖就範?
郭紫雯卻冷笑了聲。
「恐怕會用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罷了。」
「武德朝時,他們可是相當的老實,可自從蔡國公有從龍之功後,他們替皇帝平息了長安的亂子後,就有些飄了。」
「甚至認為當今聖人樹敵太多,想要在長安坐的穩,就要依靠他們治理。」
「行事自然也乖張起來。」
「甚至就連昔日比他們更尊貴的士族,都已經被他們瞧不起了。」
林南听此,大致也了解了。
顯然,昔日關隴集團的內部,已經分裂了。
最初,關隴集團以鮮卑人為主,漢人豪右為輔。
隋朝後,漢人豪右抖起來了,鮮卑人反而被壓下去了。
再後來,為了權力,關隴集團內部就分裂亂了。
現如今,韋氏野心極大,想要在朝堂穩定下來前,分割到足夠的蛋糕,為家族的發展累積到足夠的資本。
做事情自然也就肆無忌憚了。
「沒有杜如晦,他們算個球!」
「現如今,杜家的實力,要比韋家更強些。」
「畢竟唐朝除了杜如晦外,未來還有詩聖杜甫、小力杜的杜牧,都來自杜家。」
想到這,林南開始冷笑。
「突然覺得,今後抄杜甫、杜牧的詩,完全沒有半點負罪感了。」
「誰讓你們的祖宗,得罪了我。」
不過眼下,終究還是要解決問題的。
從郭紫雯的態度上看,她背後所依靠的獨孤氏,應當已經衰落了,並且對這韋氏,應當相當不爽。
但沒辦法,沒讓其人多勢眾呢。
「可惜在長安,不是我的主場。」
「若是在這新豐縣,他們早就被我弄殘了。」
林南很感慨,他這個縣候,在新豐縣的影響力極大,甚至可以說縣令什麼的,很多時候已經都要听他的話。
原因也很簡單。
他給的錢,比朝堂多。
「可惜長安是韋氏的主場,我沒有穩固的關系。」
對此,他還是跟有感觸的,深深理解了這年代為啥商業發展的很慢了。
地方大族,完全就是毒瘤啊。
他們完全追求利益,從不追求先進的事務。
甚至,他們更願意穩固的結構,就如同板板正正的長安城,不會出現任何意外,而非他們掌控不了的東西。
林南讓他們覺得掌握不住,探不清底細,才會搞出這種酷烈手段,想要逼迫林南就範。
可惜,終究小瞧了林南。
來襄城這說聲,只不過為了打個預防針。
萬一自己玩大了,出了事,這位年輕的公主,至少能把自己撈出來。
「當然,最後應該不會波及到我。」
他嘴角帶著笑容,將烤好的魚兒分給兩人,共同品嘗美味。
此時的長安城南,百廢待興的坊道上,兩波人早已對峙到一起,手中多握著棍棒,甚至還攥著刀劍。
武侯與不良人在遠遠觀望著,有的還捧著面盆吸溜吸溜的吃著,眼楮時不時的瞥一眼。
「打啊!」
「弄死幾個最好,就可以全給抓緊去了。」
他們有些縱容,畢竟許多人都得到了韋家的好處,甚至有些武侯、不良人,本身就姓韋!
這場對峙,沒有依靠的林莊之人,看起來已經落入了下風。
對于長安人而言,新豐縣即便再怎麼逼近長安,也都是偏遠的地方。
哪怕是侯爺又如何?能有長安的百姓尊貴?
國公皇族他們都見得多了,一位新豐侯,他們真的不在乎。
況且,這十八坊可沒給他們交半點保護費。
是該教訓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