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您在這里稍等片刻。」
劉蒙水發現自己來到了大廳，現在這里就他一人。
他沒有坐下，就站在這里等著方敬過來。
等了小半刻鐘，外面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連個上茶的人都沒有。
劉蒙水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再站了一會，他走到門口，想要出去。
「劉大人，您有事？」門口守著兩個武林衛，看到劉蒙水想要出來，兩人伸手攔下了。
「不知大人什麼時候來呢？」劉蒙水問道。
他雖說是鎮撫使，眼前兩個不過是總旗，但他說話還是客氣的，怎麼說都是方敬身旁的人。
「卑職也不知，想必大人很快就會到了，還請大人稍待片刻。」一個總旗答道。
劉蒙水點了點頭，只能退回了大廳里。
心中卻是暗中罵開了，稍待片刻？
自己等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他知道自己想要出去是不大可能了。
在大廳中等得有些煩躁，他走了幾圈，便在椅子上坐下了。
可沒坐多久，又站起身，在大廳中來回踱步，心中的不安感覺是越來越強烈了。
方敬這是什麼意思？
給自己下馬威，就這麼晾著自己，想要給自己施加壓力嗎？
方敬想要從自己這邊得到一些四大商號不法勾當的證據？
這些證據他當然是有的，可他還是不敢交給方敬。
劉蒙水在焦躁不安中渡過了一個時辰。
忽然他耳朵一動，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來了。」劉蒙水頓時來了精神，剛才那種折磨還是太難受了。
現在好了，方敬來了，不管他想要做什麼，自己也能知道。
至于是否按照他的意思辦，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劉大人。」
劉蒙水看到之前喊自己回來的家伙過來了，並沒有看到方敬，就他一人。
「不知方大人？」劉蒙水往他身後瞄了一眼，確實沒其他人了，有些疑惑地問道。
「劉大人，大人傷勢有反復，今天不方便見您，改日大人會再找您過府一敘。」這個武林衛說道。
劉蒙水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在這里白擔心了一個時辰，最後連方敬的面都沒見到。
「那我可以走了？」劉蒙水問道。
「大人隨意。」
劉蒙水走出了大門，身後的武林衛很是熱情的將他送出來。
不遠處的一座酒樓雅間中，有好幾雙眼楮盯著這邊。
「好家伙，一個時辰，也不知道說了什麼。」
「劉蒙水不會真的反水了吧？」
「不會，咱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逃不了。」
「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不好說的？大家平時是各有看不順眼的時候，可底線還是有的，這點大家都明白的。我們只為自己的利益著想。」
這些鎮撫使都聚集在了這里，等著劉蒙水出來。
本以為劉蒙水很快就會出來，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而且看送他出來那個武林衛熱情的樣子，他們的心微微一沉。
不知道劉蒙水到底和方敬說了什麼，才讓方敬帶來的人這麼熱情。
他們不得心生懷疑了。
「劉蒙水真要投靠方敬，這件事倒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會吧，你就想說這件事？」
「不可能。」
「大家听我說完。」這個鎮撫使示意大家安靜，「要是換做以前，不大會發生這樣的事。可現在不同了，這武林衛換了頭頭，現在是韓同知韓大人當家啊，他是什麼樣的人，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雷厲風行，這一年時間，其他地方多少家伙倒霉了？就咱們嶺南郡鐵板一塊，還沒什麼動靜。這這樣的事能一直維持下去嗎？未必。」
大家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了。
這一年，指揮使衙門的動作他們當時關注著。
每當其他郡的一些鎮撫使，鎮撫副使，千戶之類的被拿下，他們一開始還有些幸災樂禍，覺得自己這邊有商號的勢力在，有兩位皇子的影響在，韓森大概也不好對他們動手。
可隨著人數不斷增加，他們的心就一點點往下沉了。
雖說他們現在有兩大皇子的插手，韓森一時間還不敢在嶺南郡有什麼動作，但這件事不可能一直拖著。
韓森不是那種會低頭的人。
現在其他各郡差不多是整頓了一遍，那麼遲早會輪到自己這邊的。
到時候就算是五皇子和七皇子都不一定能夠擋得住。
除非他們兩人直接動手奪權，否則韓森是不會賣他們面子的。
那麼自己這些人最後的下場是什麼？
多半會被放棄。
真到了那個時候，抄家滅族怕是逃不掉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劉蒙水想要第一個投誠？」
「他不想活了？」
「正是想活，他才會這麼做啊。」
大家沉默了。
若是劉蒙水真的背叛了，四大商號肯定是不會放過他的。
可現在有方敬在這里，多半還是可以保護劉蒙水。
劉蒙水最後是死是活就要看方敬和四大商號斗的結果如何了。
若是方敬勝了，劉蒙水自然是有功之臣。
若是敗了，劉蒙水會死得很慘。
對他們來說，他們對自己的前景其實不大看好。
最後多半是一個不大好的下場。
雖說五皇子和七皇子有實力爭奪皇位，之前是比較看好兩人，但他們現在也有些動搖了。
怎麼看嶺南郡離洛陽還是太遠了一些。
尤其是現在太子之位越發穩固了。
主要是這一年的形勢變化，讓他們的心思也跟著變了。
否則還真會跟著四大商號一條路走到黑了。
劉蒙水很有可能投靠了方敬，這就更讓他們心中多了一份異樣的心思。
四大商號對他們這些武林衛其實也就是利用，並不將自己這些人當心月復。
那麼自己這些人真要給自己找條退路了。
「找劉蒙水問問再說。」
「對，就算他想要隱瞞，相信我們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大家都是武林衛，劉蒙水這次想要吃獨食，未免太不厚道。」
其他人都是暗自苦笑。
都是為了自己性命，這個時候還談什麼厚道不厚道的。
「走，問問他，看他怎麼說。」
「走。」
這些鎮撫使立即出了酒樓，朝著劉蒙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