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費的銀子自然要有人來補上。」方敬淡淡一笑道。
「誰？」梁靜薇問道。
「還能是誰？杭州府其他商號了。」王惜月笑道。
「他們的不也是我們的了嗎？就算有幾個和周佛湖關系親密也會被朝廷盯上，可大部分還是沒關系的吧？按照字據，他們得交出全部家財。」梁靜薇道。
听到梁靜薇這麼一說，方敬和王惜月兩人都笑了。
兩人的反應讓梁靜薇有些莫名其妙。
「有什麼好笑的？」梁靜薇不解地問道。
「豈能真的要這些人的全部身家？」王惜月有些哭笑不得道。
「為何不要？他們自己簽字畫押的，又沒人逼他們。」
「做事也得留有余地啊。」方敬嘆道，「怎麼可能真的將這些人的家產全都奪過來？」
梁靜薇想想也是，真要這麼做，豈不是幾乎將杭州府的商號一網打盡了，的確不妥。
「那~~就這麼算了？」梁靜薇不甘心道。
「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的損失還得彌補的，那就需要他們來補了。」王惜月道，「一億兩他們是賠不起，可一千萬兩這麼多商號湊湊相信還是可以的。」
「原來如此。」梁靜薇雙眼一亮道，「這樣好，活該。不過一千萬兩是不是還是少了一些，就是抵消了我們這邊的損失，可沒什麼好處啊。」
「那就讓他們割讓一些商鋪。」方敬笑道。
「對，割讓他們一些商鋪，雖說不要他們全部的家財，可怎麼也得弄個一半吧？就像施家商號一樣。」梁靜薇道。
「靜薇妹妹，你這話可不能說了，現在施家商號也是商會的人。」王惜月提醒道。
梁靜薇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道︰「我就是私下說說嘛，這次他們也幫了好大的忙，這個人情我是記著的。」
「惜月，到時候你派些人和他們談談，我們不會要他們全部的家財，可也要讓我們滿意才行。」方敬對王惜月道。
「方大哥，放心好了，一定讓你滿意。」王惜月嘻嘻一笑道，「對了，最後那三百萬兩該不會是？」
方敬知道王惜月也注意到了。
「應該是梁迅寬。」方敬答道。
當時他們看到了梁迅寬，雖說梁迅寬想要隱瞞身形，但還是被注意到了。
王惜月看了梁靜薇一眼，梁靜薇不由急忙道︰「不可能是他，他哪來的三百萬兩？」
「難說。」王惜月搖頭道，「怎麼說他當時也是一個高手，身為獨行客能夠有絕世境界，顯然是得到了某位前輩的傳承，變賣一些寶物，甚至那位前輩可能就留下了不少的金銀。」
「惜月說的沒錯，應該是梁迅寬沒錯了，至于他的銀兩來源，相信不會有什麼問題。」方敬說道，「他的為人還是可靠的，這些銀兩不會是什麼贓物，多半是他機緣得到。靜薇，其實你也沒必要針對他，他這麼做也算是在為過去贖罪。」
梁迅寬雖說在方家商號，但梁靜薇是一點好臉色都不曾給他的。
而梁迅寬面對梁靜薇的一些嘲諷，絲毫不惱。
「我哪有針對他？」梁靜薇撇撇嘴道，「也就是看到他，我心中不舒服罷了。方大哥既然讓他留在方家商號了，我又沒說要趕走他。這三百萬兩，我以後會還的。」
方敬和王惜月沒有再說什麼了。
其實他們也知道梁靜薇內心也不是太恨梁迅寬，可以說是原諒了他。
她每次見到梁迅寬都要各種嘲諷，就是想要趕走他。
在梁靜薇看來，他不需要再為自己父母的死贖罪。
至于梁靜薇說以後將三百萬兩換上，其實方敬這邊可以給。
就算她不要方敬這邊，等到她成了羽化宮宮主，三百萬兩也就是九牛一毛了。
當然，這三百萬兩，梁迅寬肯定是不會收的。
他用三百萬兩支持梁靜薇，就是希望能夠滿足梁靜薇的願望，助她登上江湖絕色榜。
對于錢財，梁迅寬顯然是不在意。
真要在意，能視三百萬兩為糞土就這麼扔出去了？
第二天，羅彬義登門拜訪。
「方大人，這次真是太感謝了，感激的話兄弟我就不多說了，以後有什麼事，你盡管說，至少在杭州府我的話還是有點用的。」羅彬義拍著胸膛道。
有關周佛湖勾結八岐海寇的消息自然是方敬提供的。
既然知道了周佛湖和八岐海寇有勾結，那他就不能容周佛湖了。
這里是杭州府，方敬要是出手的話，那就是越權了，于是便將消息透露給了羅彬義。
他這個千戶出手名正言順。
「羅大人客氣了，對于這些勾結海寇的敗類，那就要堅決打擊。」方敬笑道。
「說的是，這些混蛋禍害了多少人，死不足惜。」羅彬義咬牙切齒道。
方敬可不信這羅彬義是真的悲天憫人，也就是在自己面前做做樣子罷了。
有功勞他自然會出力，要是沒好處，就算自己也是千戶，他也不會賣自己面子，他是杭州府千戶，多少還是會維護當地的商號。
方敬很清楚，周佛湖他們平時肯定沒少給羅彬義好處。
「方大人，听說周佛湖已經將他的家財全都抵押給你了？」羅彬義遲疑了一下後，開口問道。
方敬心道果然是為了此事而來。
「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朝廷辦案，查封周家商號是應該的，什麼抵押不抵押的自然不作數了。」方敬笑道。
羅彬義暗暗松了一口氣。
說起來，方敬這邊讓周佛湖他們簽字畫押的時候，還是在事發之前。
現在那賭局已經結束了，按理說周佛湖的家財就歸方敬了。
如果說方敬出手阻擾的話，那自己還真有些難辦。
怎麼說這次天大功勞都是方敬送給自己的。
沒想到方敬如此深明大義。
「方大人，兄弟我也不是那種拿了好處就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你放心，周家商號名下的各種商鋪到時候一定優先低價交給你，你意下如何？」羅彬義說道。
「誒，羅大人，該多少就多少，可不能讓別人說閑話。當然，同等條件下照顧一下小弟，小弟就感激不盡了。你也知道，我方家商號還是需要不少商鋪的。」方敬搖頭道。
見方敬的話不像是在和自己客氣，羅彬義點頭道︰「這點你大可放心。倒是其他商號的那些主事人，我這邊可以將他們多關押一段時日，等你這邊處理完了之後再放出來。到時候他們的就是兄弟你的了。」
方敬沒拿什麼好處，羅彬義肯定不能就這麼回去，總得想辦法再幫方敬爭取一些。
現在杭州府那些商號主事人大部分都在自己的大牢中，主動權在自己，想要多關幾日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