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表哥沈坤那檔子事情，林羽真的總結出了不少經驗。
該怎麼嚇唬，那就是門清。
老一輩的人再怎麼無賴，只要為了子女耍潑，那還是在乎子女的，尤其是兒子。
一听孫子將來都不能考公考編，不能參軍，過不了政審，焦家大媽是真的有點發怵。
「真的假的？」眨著眼楮，似乎想有透視眼，看看林羽心里頭到底什麼主意。
「當然是真的，你讓焦冰燕自己用手機搜索，當老賴什麼後果。」
「你才老賴，你一輩子當老賴！將來我孫孫不能當官上部隊，不能考那個啥，那能干嘛呢？」
「種地唄！種地不用政審。」
「你才種地呢！去你的！」
焦家大媽雙腳離地一跳，雙手在身前拍著，明顯是急了。
「媽，不要消地光。」
焦冰燕一臉尷尬地拉著她媽。
林羽忍住笑，看來這焦家大媽在老家吵架是一把好手，消地光這一招都用。
消地光是這邊的土話，意思就是老一輩的人吵架喜歡往地上滾。
就是撒潑的極致。
「什麼是消地光？」
黃臻卿跟顧海誠湊了上來。
大概是許久不見林羽過來，兩個人有些沒趣，就過來看熱鬧。
听到新鮮詞，黃臻卿也格外好奇。
焦家幾個人朝著黃臻卿古怪地看了一眼，大概覺得有點像不良少年，沒有理會他。
林羽朝著吳大媽使了個眼色，「吳大媽要不你給我兩個朋友表演一下消地光？」
這就是斗爭經驗了。
有些人要是吵架吵不贏，消地光也無人理睬，那隨後用出來的一招多半就是踫瓷。
林羽是親眼見過有老人用頭往人身上撞，然後說挨打了，躺地上一動不動，然後躺醫院一動不動，足足躺了半年。
這誰遭得住啊！
吳大媽心領神會，扶著腦袋︰「唉喲別拿我開玩笑了，我這頭暈乎乎的，估計是給氣的，我得緩一緩，可別腦溢血啥的。」
這些事情老一輩的人精的很，立馬就拿話先套上。
意思就是警告焦家別亂來，否則吳大媽立馬能來個腦溢血。
「焦冰燕，你跟吳明是有感情的，將來也是你跟吳明一塊生活，你得有點自己的主見。」
趁著這空檔，林羽立馬給焦冰燕洗腦。
那句不要中間商賺差價，的確刺痛了焦冰燕，也讓她稍微清醒了點。
要是吳明家真的在海州咬咬牙買套房，那找個海州本地媳婦，也不是多難的事情。
在她看來，吳明身上優點還是不少，挺吸引小姑娘的。
自己的確是昏了頭，听著家里的擺布。
看了她媽一眼，忍不住生出些怨懟，不過，被她媽凶了一眼，頓時就六神無主，又是一副任憑擺布的樣子。
「焦家大媽，你要想讓房本上加焦冰燕的名字也行，你家拿一半的錢出來交首付，貸款他們小兩口到時候一起還。」
「那可不行，我家可沒錢。」
「那不買房可行不行？這房子是城中村集體產權，房本上加不了名，將來拆遷倒是有份額。所以，焦冰燕嫁過來，這老房子加不加名字都一樣。」
焦家大媽的耳朵立馬豎了起來，像是剛剛通電的線圈一樣，一下︰「拆遷？能拆多少？」
「這兩百多平的老房子，大概能補兩套房，一大一小，還能再拿個幾十萬吧。」
焦家人互相看看，覺得這錢跟他們沒關系。
「那吳明的工資得給我家燕兒管才行。」
吳大媽經歷了這一出，對焦家人厭惡的不行，說什麼都不肯讓步。
但焦家人之前被林羽這麼一嚇，一哄，明顯沒有先前那麼胡攪蠻纏。
林羽跟吳明打了個招呼，就拍走人。
這檔子破事，他摻和一下頂多了。
接下來還有得扯皮。
「林羽真沒看出來，你跟這些歲數大的阿姨們挺有共同語言的啊！」
黃臻卿那在怪腔怪調的。
林羽沒好氣地回答︰「你知道個屁，這是民俗，一種民間解決糾紛的特殊方式。以往法制不健全，就靠這個。」
民俗？
黃臻卿一臉便秘，這也行？
「你這個鐵石心腸的人，怎麼這麼好心幫鄰居解決問題？」
「我這不是幫鄰居，我是幫我們自己，吵成這樣，別影響我家的生意。」
也就是今天去柏園做菜，在柏園正式試營業之前，老屋還是營業的。
要是吵個沒完沒了，隔三差五來吵，這私房菜館的格調都給敗光了。
「為啥女的家里這麼有恃無恐？」
黃臻卿到底從小在嚶國長大，雖然家族里頭讓他們接受中式教育，但很多國內的細微之處，他們還是抓瞎。
「彩禮給了，人家當然有恃無恐。」
嘖嘖！
黃臻卿當然知道彩禮怎麼回事情，「不是應該彩禮給多少，陪嫁陪多少麼？對等原則！只有破落戶人家才這麼不講道義。」
林羽跟顧海誠忍俊不禁。
黃臻卿這種公子哥要是普通人，只怕被坑的不要不要的。
誰來跟你講道義。
據他所知，江南一帶，很多老百姓家里本地嫁娶也能做到彩禮給多少，陪嫁陪多少，甚至有些人家要面子，陪嫁還要加一點。
畢竟經濟發達，思想開明，兒子女兒都是一視同仁。
比如江瑤她們暨陽、李慕然她們太湖市，這種情況很普遍。
經濟欠發達的地區，才會在彩禮上狠狠咬一口人，像是賣女兒一樣。
海州這邊也還行，但是下邊的區縣就不一定，北邊點的兩個市，風俗就差了許多。
有時候為什麼會有地域歧視，其實真的是經濟與文化、人文環境整體的差距。
「就算是江南，習俗也是彩禮當做陪嫁壓箱底，女方除了買嫁妝，還會添點錢，給小家庭當做啟動資金。所以，女的手里普遍有錢。大量的消費跟電信詐騙都瞄準女性，就是這麼個道理。」
只要彩禮這個習俗一直不改，女生就一直有錢，這是顛撲不破的道理。
所以資本家跟無良商人們喜歡物化女性，一天到晚各種不為你花錢不給你買禮物就是不愛你，態度跟心意不到位。
各種節日，秋天第一杯女乃茶，冬天第一頓火鍋，春天第一件漢服，夏天第一套JK。
什麼時候才有夏天的第一張顯卡，3080也行啊。
「怪不得現在都在說大夏國內越來越多的單身不想結婚，不想生孩子，真是陋俗害人啊！」
幾千年的文化，怎麼可能說改就改。
三個人扯這些沒影的事情扯了一路。
林羽是不太喜歡彩禮這個習俗的，薛婉家也不在乎這個，如果將來跟薛婉結婚的話。
黃臻卿是肯定不會為這個發愁，他的小女朋友只怕好幾個。
顧海誠家境殷實，也不會擔心這個，父母給他在津海婚房都買好了。
快到柏園，薛婉她們都站在外頭說話。
有兩個青年衣著光鮮，大概是從這經過，流里流氣地朝著薛婉跟魏晴她們看啊看。
「這柏園快開業了吧？我們得來檢查檢查。」
自說自話，這兩個人就昂首闊步邁進大門，腔調十足。